55 Chapter 58

紀有初一時間完全哭成個淚人,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鐘嶼又是震驚又是不解,後來就被她濕漉漉的哭聲弄得心疼,緊緊抱了她一會兒,再托着她臀走進來,把門再次鎖上關好。

“怎麽了,哭成這樣,別人看見還以為我在欺負你。”他哄孩子似的一邊轉移她注意力,一邊用手輕輕拍她的背。

紀有初緩過神來,也覺得自己挺蠢,可是眼淚就像是壞了的水龍頭般控制不了,最後好不容易咬着嘴剎住了,還是忍不住過幾秒就抽泣幾下。

鐘嶼把她放在床上坐着,沿着她脖子後頸耳垂一直親`吻到唇角,聲音輕柔地問:“把你吓到了?”

紀有初還沒把散了的魂全收回來,憋憋屈屈地唔了聲。

鐘嶼在夜色裏無聲地笑了,他把窗簾稍微拉開來一點,讓外面微弱的光線照耀進來,等眼睛完全适應後環顧四周,去架子那邊把毛巾搓過來。

“剛剛在洗澡?”聲音仍舊是很柔很軟。

他說着去托起紀有初的腳,她起初瑟縮了一下要收回來,鐘嶼在她腳跟上輕輕一揉,固定在原位,很仔細地擦着她剛剛踩髒了的腳。

鐘嶼幾乎是緊跟着紀有初來的這裏,每一個她到過的地方,他都在附近。要不是大雨封鎖道路,把兩人短暫隔斷,知道她被司機趕下來那會兒,他一定就已經現身了。

再次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在旅館這邊辦理了手續,鐘嶼要了對面一間,還在知道她想洗澡之後,特地讓這邊人給她打了兩壺熱水過來。

以為她這次肯定能消停會兒,好好準備休息了,誰能想到這裏突然遭遇停電,她在房間裏凄厲喊了一聲,聽得他心驚。

這才終于按捺不住要出現。

鐘嶼幫她把腳擦得幹幹淨淨,又去把水倒了,重新換了一盆幹淨的過來,問她:“還有哪兒想洗的?”

紀有初已經不哭了,抽泣也漸漸平複,把光着的兩腳往床上一盤,兩手撐在床上,搖了搖頭:“你怎麽會在這兒?”

鐘嶼早就等着她問這句話了,擰幹毛巾給她挂着淚痕的臉也來回擦了擦:“你一個人出這麽遠的門,我怎麽可能放心,當然跟在你後面,看要不要幫你收拾爛攤子。”

“……”他又開始用這種哄孩子的語氣來哄她,仿佛她沒自理能力一樣。可是黑夜放大了人內心的柔軟,紀有初又剛剛被大雨和黑夜吓到,對他這樣的口吻很是受用。

紀有初抹了抹臉,又覺得有點想哭。

鐘嶼往她額頭上點了下:“不許啊,聽見沒?”卻還是看到她眼睛裏突然湧出無數亮晶晶的東西,盛滿墜落銀河似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鐘嶼心一動,擠着她坐到她身邊,猛地勾過她脖子就親了過去。

紀有初起初掙了下,沒掙得開,身上貼着他的皮膚被熨得熱`乎乎麻`酥酥的,心裏說不出的渴`求和依戀,兩只手抱着他窄腰,慢慢回應起來。

兩個人許久都沒在一起,動作生疏,牙齒打着架幾乎咬到彼此嘴唇,身體內翻滾的熱血和焦灼的神經卻很好地認出對方。

鐘嶼起初的吻完全是掠`奪一樣,海盜似的猛烈進攻。知道她無力抵抗後,他卻反倒和風細雨起來……我實在不知道這有什麽好鎖的,兩個人只是親一下你沒親過嗎。

兩個人吻着吻着倒到床上,鐘嶼與紀有初擁抱着,把她思維裏的那點零星不适抗拒和排斥如同肺裏的空氣似的一起擠壓出去。

可他又不多進一步,只是親`着愛`惜着,然後跟她一起鑽進被子裏,用手輕輕撫`摸她的頭,輕聲說:“睡吧。”

他聲音像是施了什麽法,紀有初聽得滿足又安心,頭一轉往他臂彎裏埋了埋,居然很快就睡了過去。

迷糊裏,他似乎是起來過,緊跟着有一塊柔軟的步摩挲着她長發,她很舒服地呻`吟了一聲,緊接着就墜進無垠的夢境。

這一覺意外睡得很好。

早上醒來,鐘嶼還在旁邊,她枕着他胳膊,腿還跨在他身上。他就像是個小太陽,原本昨夜她摸了又濕又硬的被子,被他捂得幹燥綿軟。

房間裏的那股黴味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完全是陽光混雜泥土的氣味,細細聞着,粗放裏居然也有着淡淡的清新。

紀有初這些天裏總揮之不去的那股焦躁被很大的安撫,她張着嘴打哈欠的同時忍不住再将他摟得緊了一點。

紀有初跟鐘嶼頭靠着頭,稍稍往後一仰,便是他一張精致到找不出一點瑕疵的臉。

紀有初無論第幾次看到,無論看過多久,都會因為這張臉産生一種驚奇的、意外的、匪夷所思的想法:為什麽有人可以完美到這種地步?

畫筆下無數次修飾調整過的人物,也比不過他。或許她總有一天能用妙筆丹青塑造一個跟他很像的人,但那種氣質,氣質是永遠沒辦法在紙上呈現的。

紀有初越看越覺得這人順眼,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沒能忍得住,下巴一擡,輕輕在他下巴上留下了一個短暫的吻。

她笑了笑,剛準備躺回原位,面前大衛突然睜開眼睛,深邃銳利的眸光自密長的睫毛下射`出來,掃到她熱得殷紅的臉頰。

紀有初:“……”這個人裝睡?

也太惡劣了吧!紀有初頓時又急又氣又覺得尴尬,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才發現自己還跟他怄着氣,于是——

趕緊把兩只眼睛緊緊閉了起來,裝作一只埋進沙子裏的鴕鳥。頓了頓,再往床邊上拱了拱,要脫離他如罂`粟`花般危險的懷抱。

鐘嶼直接看着笑了,不輕不重地噓出一口氣後,屈起長臂将她整個又撈了回來,跟自己緊緊靠在一起。

紀有初像是被電了似的,整個人僵硬成一個棍子,前後滾了滾。鐘嶼輕輕拍了拍她背,軟聲警告:“別動,再動……”

紀有初憋着氣,以為他會說些“再動就打你”、“再動就親你”之類的甜膩情話。

鐘嶼:“再動就忍不住了。”說着摟着她腰往自己面前送了送,他同時緊貼過來,小腹立刻緊緊貼着小腹。

紀有初幾乎是分秒間就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吓得更加連氣都不敢喘。雖然兩人有過那麽多次親密接觸,她還是想不出來這個男人居然可以這麽無恥。

鐘嶼還是笑,摸着她軟腰道:“好了,聽話啊。”

他應該是很累的,昨天晚上她睡了之後,他還在一直幫她擦頭發之類。說完這句話沒多久,紀有初就聽見他鼻息緩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舒展許多。

又睡了嗎?某個地方倒是很精神。

早上九點多的時候,兩個人終于都爬了起來。紀有初昨天下午就沒吃什麽,一直捱到現在快餓死了,鐘嶼比她也好不到哪裏去。

兩個人各自穿各自的衣服,紀有初坐在床尾傾身翻着行李箱,睡裙細細的吊帶落了半邊,松下來的一邊袖口能很清楚地看見一道美好的弧線。

清早出了太陽,沙白色的光線從窗簾縫隙裏透進來,落在她白得晃眼的皮膚上,像是原本就溫潤細膩的玉石上壓了條緞帶。

鐘嶼連呼吸都凝滞下來,咬牙深呼吸幾次才勉強轉去眼睛。

餘光卻仍舊舍不得走。

她突然解了奶油白的睡衣,換上淺紫色的內衣,像是在單調的白色世界裏陡然有了不一樣的色彩,整個人都明豔了起來。

很喜歡太陽的顏色,內衣卻總是買這種溫柔的香芋紫。鐘嶼眼前突然有很久前的畫面,她靠在床邊跟諾寶細語時,白色禮裙裏也印出過這樣紫色的內衣。

那時匆匆一眼掠過,并不覺得有什麽,沒想到卻牢牢的記到了現在。就像她這個人一樣,潤物無聲的侵入他的所有秘密角落,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被烙上了她的痕跡。

紀有初背着手跟內衣扣子打架的時候,突然就被一雙幹燥溫熱的大手緊緊握住。她怔了怔,幾乎屏住呼吸:“怎麽了?”

鐘嶼說得卻是正兒八經:“我幫你扣。”

可幫着幫着,不知道怎麽就把她幫到了床上,幫到了自己身`下,還幫得連連細喘。紀有初有點無力地推着他:“我都餓死了。”

他睜着一雙快要發紅的眼睛看向她,樣子像足了等待很久才獵到獵物的豺狼,他也已經餓到不行:“我現在就喂你。”

紀有初一時間幾乎不知道該怎麽回複他,而再過一會,等她被折磨得完全沒有力氣的時候,她就更沒機會回複他了。

好陰險狡詐的男人。

等到興致最好的時候,她才突然從樂中生出悲來,推着他要他去做好措施,鐘嶼雖然不舍得卻還是耐住性子去拿了自己的錢包。

裏面有他早就準備好的套`子。那時候每天縱容,覺得不太會用到這邊庫存,直到今天才發現自己一貫的謹慎是很有意義的。

可是還是百密一疏。

紀有初一邊上氣不接下氣,一邊聽到他惱火地說:“怎麽只有兩個?”

紀有初:“……”這還不夠?

兩個人都說餓,可還是一直到了下午才有空出來覓食。紀有初鞋子壞了,兩腿又虛`軟無力,走了一會兒就不肯往前,兩個人随便進了家面館要了碗面就坐下來。

正兒八經的對話到這裏才開始,紀有初不停拿紙巾擦着筷子,再一次問:“你怎麽會突然過來的?”

鐘嶼睨她一眼:“說了不放心你了。”

紀有初扁扁嘴:“那你也真是夠忙的。”

鐘嶼:“嗯?”

紀有初低聲:“那麽多人都要照顧妥帖,還要關心我這個前任。”

鐘嶼沒忍住笑起來,伸手去按住她還在折磨那只筷子的手:“那次是我氣糊塗了胡說八道的,你怎麽記到現在了?”

他沉了沉臉,鄭重道:“誰說你是前任了?我可還沒放棄讓你做鐘太太的。”

正好面端了上來,鐘嶼把看起來最好的那碗推到她面前,又把自己碗裏的肉都夾給她:“先吃吧,吃飽了再來罵我。”

“……”紀有初恍惚就成了母夜叉形象,咕哝着:“誰罵你了。”

農村人實在,一碗面就放足一碗的量,肉也切得厚厚的閃着油星。兩個人實在是餓了,一陣狼吞虎咽都吃到了底,鐘嶼後來還把紀有初沒喝完的湯給喝了。

兩個人沿着鎮裏的長街走,紀有初的手裏也從空無一物,到多了水果、飲料、糖果和各種本地特産。

兩個人花錢花得很順暢,聊天卻聊得磕磕巴巴,就像剛剛認識不久的相親對象,這邊問一聲什麽,那邊隔好一會兒才讷讷回過來。

直到從長街這頭走到那頭,再從那頭走到這頭,螞蟻森林的能量都快攢滿了,鐘嶼才按着她肩面對面站着,艱難地說:“我們好好聊一聊。”

紀有初濕漉漉的眼睛翻着往上看:“嗯。”

兩個人在一戶沒人住的房子外找了兩個幹淨的石凳,肩并肩坐着。

旁邊有只膽子大的野貓湊來吃紀有初吃得掉落下來的碎肉沫子,鐘嶼用腳踢了下要趕它走,它立馬脊背弓起,滿背的毛都炸起來。

紀有初立刻攔着他,把手裏還剩下半個的肉串扔到遠處,野貓立馬追着過去吃了:“別吓它,它也是很可憐的。”

鐘嶼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什麽,笑着說:“我還是太冷漠了,對不對?”

“……”紀有初低着頭,只拿眼尾餘光看着他,說:“歐陽的事對我打擊太大了,那次是心裏太亂了,所以說話不過腦子。”

鐘嶼語氣淡淡的,說:“我知道,其實你那次已經做得很好很克制了,沒有抓着我的把柄一個勁地戳我脊梁骨。”

“你還有什麽把柄?”紀有初倏忽笑了笑。

鐘嶼抓過她的手,也跟着勾了勾唇角:“對不起,我沒有把他們的事情早一點告訴你。多餘的借口我不想提,我只想說總愛把事情放在心裏自己琢磨,是我們都有的一個毛病。”

紀有初知道他是在說她也一直沒把歐陽宜的事情挑明,不管她的初衷是什麽,這多少有點不信任枕邊人的意思。

可人偏偏是最難嚴于律己寬以待人的,紀有初不跟他溝通的時候,覺得自己有渾身的道理,一聽到他知情不報,立刻就揪着他大吵了一架。

紀有初點了點頭。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有什麽不高興的不滿意的,直截了當告訴我。我雖然可以去猜,但不是每次都正好能猜中的。”

紀有初擡頭直視他,說:“那你也別什麽都藏在心裏,覺得自己能力挽狂瀾似的,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呢。”

鐘嶼揉了揉她下巴,笑:“知道了,以後一定多跟你這個臭皮匠吹牛。”

“小瞧我?”紀有初把他手打開,表情又失落起來:“要是歐陽宜也能有個一鍵取消的功能就好了,那她現在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鐘嶼說:“吃一塹長一智,熬過這次的事,我相信她以後會有進步的。至于鐘岐那邊,對他的罷免程序已經開始了,我媽對他也失去信心,這次不會有人想要幫他。”

紀有初眼裏騰地湧起怒火:“我想不到他們居然這麽狠,要不是律師說他們的行為在法律上很難界定,我一定會向他跟他太太提起訴訟。”

鐘嶼默了默,問:“哪個律師跟你說的,那個李微言?”

“……”紀有初張了張嘴,一時間沒說不出話來,過了會才道:“你這個人岔話題的本領是不是也太高強了?”

這才哪跟哪啊,鐘嶼問:“那次跟他出去玩得還好嗎?很開心啊?諾寶是不是也很喜歡他,還一直粘着他?”

他嫉妒到整張臉都快變形,偏偏還刻意勾着唇角要露出無所謂的樣子。

紀有初有點心虛地說:“真的就是個普通朋友,那次一起出去玩也是個意外。咪咪是他的侄女,你說多巧啊。”

鐘嶼說:“是啊,真巧。”

“……”紀有初問:“你這麽生氣,那次怎麽不出來攔着,你不是一直挺會宣誓主權的嗎?”他那麽淡定,害得她一度以為他是真的放棄她了。

鐘嶼臉色發灰:“你不是不喜歡嗎,我不想讓你在你朋友面前覺得丢臉……你以為我不想過去嗎,我早在心裏揍過他不知道多少次了。”

三十出頭的他雖然已經足夠老練,但在喜歡的人面前還是有着沖動的一面,而獨占伴侶是刻在基因裏最難以馴服的動物性,他能做到那種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紀有初倒是還不太滿意:“你直接走了就不讓我覺得丢臉了?”

鐘嶼下意識道歉:“我下次肯定——”他忽然頓住,把方才對話從前到後串聯着又想了一遍:“怎麽又好像是我錯了?”

紀有初得了便宜還賣乖:“當然咯,本來就是你不對啊。”她開始翻舊賬:“歐陽那事你不告訴我就算了,還讓艾绮出面去解決,你這一點就做得好了嗎?”

她只是跟個普通朋友出去玩一趟,他就吃醋吃醋,他讓前女友去管現女友的閑事時,他怎麽就不知道她會吃醋了?

紀有初之所以那次會發那麽大的火,鐘嶺只勉強猜到了一半,還有一半就是被這個前女友給搞出來的。

艾绮能跟她耀武揚威,不就是覺得能惡心到她激怒到她嗎,真是恭喜她了,因為紀有初确實是被這事給狠狠惡心到了。

鐘嶼怔了下:“艾绮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他想了想,去摸自己手機:“可能是楊志斌搞得鬼,這小子,居然都沒跟我說一聲。”

紀有初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在哄她,難道那次真是被艾绮給騙了?這女人還真是,說謊都不帶臉紅的。

她很是懊惱地盯着鐘嶼看了會,鐘嶼反過來安慰她:“放心吧,以後她絕對不會來騷擾你,我跟你保證。”

他很少許諾,但說什麽就一定會做到。紀有初反倒開始同情起艾绮,說:“你別對她太苛刻了,不管怎麽說,你對她還是有愧的。”

鐘嶼将眼睛從手機屏幕上擡起看着她,倒是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們前面恰好有個大娘挑着個擔子過來,用沙啞的聲音問他們要不要買鞋,紀有初剛預備拒絕,鐘嶼卻招手讓她過來。

紀有初的高跟鞋被雨水弄得不像樣子,鐘嶼早想給她換一雙了,但在這個鎮子上來回走了兩圈都沒看見鞋店,原來是沒遇見對的人。

鐘嶼蹲在地上看那個竹匾上放的好幾雙鞋,雖然是很簡單的泡沫底,但鞋面卻是用手一針一線納出來的。

“喜歡哪一雙?”鐘嶼問她。

紀有初看來看去都覺得差不多,讓他随便挑一雙。鐘嶼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整她,拿了雙大紅面子的過來,鞋內墊子上還繡着特別喜慶的幾個大字,一邊是“平安”一邊是“富貴”。

鐘嶼付過錢,幫她把布鞋換上,捧着她腳來回看了看,說:“還真挺不錯的,特別是能把平安富貴踩腳底下。”

也是服了。紀有初輕輕擡了擡腿,踢上他膝蓋:“我突然想起來我媽媽還沒那麽醉心教學的時候,也親自給我做過鞋子,那時候我卻一心想穿漆皮面的小皮鞋,我爸爸還因為這個懷疑我要變壞早戀了。”

鐘嶼坐回到她身邊,說:“我媽媽從沒給我做過鞋子,但有一次我要過生日,她特地來電話說會給我從海外帶一雙限量版,我接到電話後的那一周都很高興。”

鐘嶼幾乎從不提起過去,更不會跟她說小時候的事。紀有初一顆心吊着,也不知道到底是高興還是怎麽了:“後來呢?”

“後來一直等到我生日過了,也沒看見她給我買的鞋子。我找了個周末專門回去了一趟,她正好在家,我說二嬸,你說要給我買的鞋呢?”

“二嬸立刻跟我道歉,說她那天跟朋友購物刷空了卡,就沒幫我買那雙鞋。她後來找了張卡給我,要我随便刷……我就拿着卡回去了。”

他那時候名義上被過繼給伯伯,媽媽不能喊媽媽,要喊二嬸,伯伯也從不喊伯伯,要喊爸爸。但也是後來才知道,其實伯伯并不是爸爸,但媽媽是真的二嬸。

太陽開始西沉,晚霞被燒成了燦爛的橘色,光線灑在他的臉上,他側臉還是那麽精致、完美,以及堅毅。

紀有初曾經深愛這具皮囊,但如果真要她界定何時愛上這個靈魂,那大概……就是此時此刻吧。

紀有初去握了握他的手,他很快回握過來,向着她露出了一個比晚霞更璀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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