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蒹葭看到衛昭手裏提着個鳥籠,往回看了一眼,然後上前來憂心忡忡地問:“小姐,你這平白無故多出只鳥兒,怎麽和夫人交待啊?”

衛昭被蒹葭這樣一問,熱和的心一下子就涼了下來。

是啊,莫名其妙多了一對鳥兒,又沒過明路,要怎麽編故事才好呢?

蒹葭看衛昭犯愁,上前來給衛昭出主意:“小姐你不是說要在院子裏養小雞嗎?你就說是雞籠子裏面混進來的鳥兒,看她們可憐就拿出來養了。”

衛昭倍感無力:“這樣的理由……你覺得是我蠢還是夫人蠢?”

蒹葭噎了一噎,很自覺地回答:“是我蠢。”

承認了自己的蠢蟲蟲,蒹葭很有求知精神地問衛昭:“那麽小姐您有什麽更好的法子嗎?”

衛昭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還豬格格》裏面不是有香妃招蝴蝶嗎?就連《史記》裏面都記載了一大堆感天而孕的反科學故事,她編個類似也可以吧?

于是乎衛昭對蒹葭道:“這樣,我們編個故事,就說你我在後院散步的時候,突然天降祥瑞,這兩只鹦鹉攜萬丈霞光飛來,撲棱着翅膀落在我肩頭,與此同時,雄渾的樂曲響起,我衛府感天動地,獲得鹦鹉x2。”

衛昭包含感情地說完這一大通,然後滿懷期待地問蒹葭:“你覺得我這個理由怎麽樣?”

蒹葭一臉慈悲地看着衛昭,用哀婉的眼神無聲地告訴衛昭——

小姐,你又犯病了。

這樣的理由,你覺得到底是你蠢還是夫人蠢啊?!

————

最後,衛昭還是用一個樸實無華的借口上報了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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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圍牆那一塊不是有很多野貓嗎?那天她衛昭瞎逛到那兒,看到貓兒嘴裏叼着這兩只鹦鹉,便救了下來。

衛夫人聽完女兒的回報,第一個反應是:“這鹦鹉該不會是謝家的罷?”

衛昭答:“不是的,我問過謝小姐了,她家不養鹦鹉。”

聽到不是謝相家的玩意兒,衛夫人便無所謂了:“那你就養着罷,教教它們詩詞歌賦,莫讓它們辱沒了我衛家名聲。”

“是。”

衛昭應到,為那兩只鹦鹉感到萬分悲切——

就算是在衛家當只鳥,也要過中文六級的啊!

二位請節哀!

————

衛夫人派下重任,衛昭含辛茹苦地教導兩只鹦鹉學古詩。

如是又過了幾日,謝婉遣人來下請帖,誠邀衛昭明日去她家喝茶。

讓人賞了謝家的下人,衛昭腦海中又浮起那天少年對她說過的話——

“回頭我讓我妹妹請你到我家做客。”

應該是他讓謝婉邀請我過去玩的罷?

衛昭如是想。

為了第二天見謝婉能有個好的精神面貌,一連大半年很晚才睡的衛昭這天難得地早睡去了。

美容覺很重要!

————

因為謝婉指明了只請衛昭一個人,衛昉衛昀兩個也不好去湊熱鬧。

衛昭吃了午飯睡了午覺,下午起來後,去謝府赴約。

得了衛府的傳信,謝婉跟前的丫鬟扶風特地在門口候着衛昭。

與衛昭見了禮,扶風領着她往裏邊去。

才進儀門,謝婉就笑吟吟地迎了上來:“小昭,你可來了。”

衛昭努力揮散腦海中的張無忌,先行給謝婉見禮:“抱歉,你請貼上只說了下午,我便睡了一覺再過來,沒晚吧?”

謝婉上前來扶住她,順便還了一禮:“你和我客氣什麽~不多說,我前陣子才從我外祖母那兒得了一盒茉莉花茶,不多,也就一二兩的樣子。那茶泡出來清香可口,今天咱們就泡着慢慢兒聊天,喝完了再散~”

要是請的是衛昉衛昀,聽到喝的不過是一般的花茶,定是要腹诽一番。

但是謝婉這回請的是最随意不挑剔的衛昭,便無所謂喝什麽了。

——反正不管喝什麽,衛昭她都是品不出來的啊。

見到衛昭笑嘻嘻地應了,謝婉親昵地牽了她的手,帶着她往自己的院子去。

正巧謝家儀門後也是一處活水,就如同衛相家一般圍了欄杆,建成一汪湖。

湖水清湛,王八甚衆。

看着湖裏的活鼈們悠閑地吐着泡泡,衛昭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噗噗噗地跳。

指着那湖,衛昭問:“這……這些鼈可都是我衛家送的?”

謝婉點頭稱是:“我母親說天天吃鼈太補了,怕我父親上朝上到一半流鼻血,便讓人将他們放養在此處。”

“那還真是和我家那只金鼈相映成趣啊……”

衛昭感嘆着,隐約看到有東西在湖底閃光。

定睛一看,衛昭驚住了:“怎麽湖裏頭還有錢!?”

哪個人膽子這麽大!敢把謝相家的放生池當許願池?!

謝婉跟着衛昭往裏頭看了一眼,笑了:“是我越家的那個表妹往裏頭扔的呢。我母親寵她,任由她胡鬧去,便也沒讓人把這些錢撈起來。”

衛昭看着那湖底一閃一閃亮晶晶的銀錠子,心情真是複雜——

真不愧是世家小姐,那麽大一錠的銀子說扔水裏就扔水裏,還不只扔一兩個,看着一整湖怎麽着也得有個五六十兩銀子吧?!

真·小市民被吓到了啊!

————

衛昭随着謝婉穿過花園,走過抄手游廊,終于來到了謝婉的院子。

一邁進院門,一只雙眸異色的波斯貓就姿态優雅地挪過來,沖着謝婉叫了一聲,然後繼續走自己的路,讓衛昭和謝婉無路可走。

耐着性子讓這波斯貓從自己跟前走過,謝婉對着衛昭歉意道:“這是越四送的貓兒,性兒就這樣,打多少都沒用,你多擔待些。”

衛昭呵呵冷笑一聲,答:“無妨。”

呵呵,我大衛相府出來的人,什麽樣的高冷沒見過?

現在天氣已經冷得不行,二人不能風雅一把在花園裏賞花茗茶,便在謝婉的屋子落了座。

——反正說八卦在哪兒不是說啊,有口水喝就成了!

椅子還沒坐熱,茶水也才端上來,謝婉就迫不及待地和衛昭分享她心裏頭的喜悅——

“小昭~我也要有大嫂啦~我哥和魏國公家的表姐合了鸾書,定下來啦~!這會子我母親正忙着挑日子,打算在殿試之後就讓他倆成親!”

謝婉這話猶如當頭一棒,衛昭當即就懵了!

————

接下來和謝婉的聊天,衛昭大有力不從心之感。

她是真的很不想把謝婉剛剛的話往心裏去,可是忍不住不去想,忍不住不去心灰意冷。

好在謝婉自己一個人也能唱雙簧,這八卦還是能有滋有味地聊下去。

說完了一段金陵趣聞,謝婉發覺了衛昭的不對勁,忙問她:“小昭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衛昭擡手扶了扶額頭,道:“好像剛剛在外面風過了頭,現在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謝婉一聽,連忙站起來,過去摸了摸衛昭的額頭,道:“哎呀,還真是有些燙呢!我就不留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說着謝婉連忙招呼蒹葭道:“還不快來扶你家小姐!”

蒹葭忙應着,上前來扶了衛昭。

衛昭沒料到謝婉還能摸出些問題來,被她這麽一推,倒是不用自個兒想告辭的理由了,順水推舟地就回衛相府去了。

衛昭回到家,不一會兒謝婉就讓人送了些驅寒滋補的藥材來,讓衛昭煎水喝,還讓那人給衛昭傳話道,好好休養,莫要讓小疼小病拖成了大病。

蒹葭看衛昭臉色不好,謝婉又這麽大陣仗,一回到就推着衛昭上了床,然後就吩咐小丫鬟去給衛夫人禀告,說三小姐病了。

衛昭見狀哭笑不得,趕緊攔下那小丫鬟,對蒹葭道:“我沒事。”

蒹葭到底跟了衛昭那麽多年,她心裏想的事是門兒清。

上前來給衛昭撥了撥火盆子裏的炭火,蒹葭開口道:“小姐,謝公子都要成婚了,你……你以後就別和他見面了吧……”

衛昭舌根發苦,答:“我曉得的。”

看衛昭這樣,蒹葭也不好多說什麽,只湊到衛昭身旁給她掖被角。

衛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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