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衛昭在越家等了越慎言半天也等不到他回來,只能先辭別了越四回家去了。

衛昭才剛到家,越慎言就遣人來傳話,說越慎行的事情已經了結,讓她不用擔憂。

越慎行這一下子到底是不是故意,越慎言不好在口信裏說,衛昭想了想,決定回頭見到越慎言,也要絕口不提。

若是無心之失便罷,要是是越慎行有意為之,她不知趣地問了,豈不是傷了感情?

她當做個知趣的人。

————

入夏之後,晝長夜短,日子反倒過得快許多。

一轉眼,古往今來第一個給自己操辦婚事的小姐柴驕陽,終于出閣了。

因為不在老家漢陽,柴驕陽是從外祖家怡親王府出閣的。

衛昭沒有去接親,不知道怡親王府上是什麽光景,更不知道衛旭一行順不順利,有沒有被刁難。

反正她這邊是忙得手忙腳亂的。

家中事務才丢給柴驕陽兩個多月,衛昭現在已經找不着北了。管事們前來問事,她還要現翻現查賬務本子,才能給出具體作答。

忙了一整個早上,好不容易得空了,衛昭心中感嘆大發。

做事和讀書是一樣的!一旦生疏了,翻多少教科書查多少字典也是白搭!

衛昭好不容易死撐活撐地撐到衛旭接了親歸來,拜了天地父母新人入洞房來。

看到遮着蓋頭的柴驕陽,衛昭心裏的弦才松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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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唱了祝詞,衆人撒了帳,丫鬟呈上喜秤來,讓衛旭揭蓋頭。

衛旭緊張得滿臉通紅,拿喜秤的時候差點兒沒抓住掉到地上去,惹得屋裏衆人大笑。

“二哥哥!別緊張呀~”

衛昀笑得直捂肚子,說了衛旭一聲。

衛旭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忙不疊解釋:“頭一回,頭一回!手生手生!”

這話又惹來了哄堂大笑。

一屋子的親戚姐妹們看着,衛旭已經紅成了熟蝦,舉着喜秤的手不住地哆嗦,挑了好幾次沒挑對地方。

柴驕陽看着是不耐煩了,扶了衛旭的手引着喜秤往上一挑,利利落落地揭去了紅蓋頭。

紅燭之下,柴驕陽美得英姿勃發。

衛旭是頭一回看到柴驕陽化妝打扮的模樣,猛一下子看呆了。

這時候喜娘引人上了交杯酒和餃子,柴驕陽看丈夫呆傻地盯着自己,伸手擰了他的大腿一下,啐他一句:“呆子!”

說完,柴驕陽拉着衛旭喝了交杯酒,然後又往他嘴裏塞餃子。

餃子燙,衛旭呲牙咧嘴地吃了一個,呲着聲說:“哎呀!生的!生的!”

屋子裏的人又笑倒了一片,衛昀抱着衛昉笑得直不起腰來,指着他道:“咱們二嫂都還沒發話呢,二哥哥你急什麽呀!”

衛昀說完,喜娘看向柴驕陽,問她:“生不生呀?二奶奶?”

柴驕陽随意地咬了一口餃子,言簡意赅地回答:“生!”

衛旭樂呵呵地看着柴驕陽,連連點頭,又重複了一遍:“嗯,生的!”

負責主持局面的喜娘也被這小兩口逗得開心,笑得舌頭都要捋不直了。

最後喜娘又說了些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吉利話,方說禮成。

大家夥齊心合力地推着眼睛離不開新娘子的新郎官出去應酬賓客,只留了衛家三姐妹在洞房裏陪新娘子。

屋裏人的一走,柴驕陽馬上把頭上鳳冠一揭,叫人:”算珠!把府裏的榮知孝叫來!我有事吩咐!“

衛昭一聽,忙攔住她:”今天是嫂子的好日子,怎麽還要操心府裏的事?有什麽事,還是讓我來吩咐罷。“

柴驕陽拍拍衛昭的手:“你過幾日就是小日子了,一操勞又要痛了。還是我來罷。”

衛昭還是猶豫:“可……”

可是也沒有新娘子一揭蓋頭就管家這回事啊!

看衛昭不放心,柴驕陽又安撫她兩句,馬上叫了丫鬟來給她卸妝,管事們來給她回報。

看着柴驕陽馬上從新娘子的身份直接轉入當家娘子的角色,衛昭深表敬佩。

柴姐姐這實在是太敬業了!

柴驕陽過了門,衛旭了解了一樁心事,越慎言卻生出一樁心事。

一見到衛昭,越慎言頭一個問的便是柴驕陽:“你二嫂過門後,如何?”

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的?

衛昭哪裏不知道他的顧慮,卻只挑着自己二哥的事情說:“柴姐姐那個人你也是知道的,辦事老辣,我們衛府上下無有不服。就是我二哥,一成婚就原形畢露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蠢不到的!我二嫂在昨兒回門的時候被他氣到了,一回到家直接往我院子裏來,我二哥好求歹求也不回去。”

越慎言一聽,心中警鐘大震:“那她昨晚上住哪兒?!”

衛昭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同越慎言說了實話:“二嫂氣得狠了,昨晚上是在我屋裏睡的。”

“什麽!同你睡一張床?!”

越慎言驚問。

衛昭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成何體統!哪有嫂子過了門不同哥哥睡一處,反去和小姑擠一張床的?!”

越慎言狠狠地将手中茶碗擱回桌上。

衛昭見他動了氣,趕緊解釋着說:“我原本是想收拾一間屋子給二嫂的,但是天晚了,折騰來折騰去的又是一夜不得睡了,所以才讓二嫂同我睡的。”

越慎言只将這罪名定在衛旭頭上:“說來說去還是你二哥……和媳婦吵架就自己睡書房便是,怎麽好讓妹妹陪!”

一時不小心漏了嘴,衛昭追悔也來不及了,只能上前來勾住越慎言的胳膊,沖他軟聲軟氣賠不是:“都是我疏忽了,我下次再不這樣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越慎言幾番張口,最後也只是嘆息一聲。

将衛昭攬入懷中,越慎言道:“真是夜長夢多……”

什麽時候才能把人娶進門啊……

————

越慎言同衛昭在書房裏說了一會兒話,見她精神不太好,便提議到花園裏走走。

衛昭點了點頭,牽着越慎言的手出門去。

走到水榭處,越慎言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剛剛只顧着氣你二哥,倒是把正經事給忘記了……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衛昭和他認識了這麽久,看他這樣便知道是他又得了什麽新奇東西要送自己,笑着應了:“好,我就在這亭子裏坐着等你,你速去速回。”

越慎言四下看看,視野裏都見不着人,飛快地在衛昭的唇上點了一下,說:“我馬上回來。”

衛昭臉上一抹紅掠過,推了越慎言一把:“快去。”

越慎言對她點點頭,轉身疾步走開。

衛昭走進水榭裏,在鵝頸靠椅上坐了,探頭去看水裏的鯉魚。

這時候,湖對面的石子路上跑出來個穿着火紅衣裳的小姑娘,遠遠地沖衛昭打招呼:“衛姐姐~衛姐姐~”

衛昭定睛一看,是越四,忙對她招手。

越四提着裙子一溜煙小跑跑進了水榭裏,挨着衛昭坐下,拉起她的手,撒嬌叫了一聲:“衛姐姐。”

衛昭應了,扭頭看越四。

只見她一張小臉苦着,像是有煩惱。

“怎麽了?有心事?”

衛昭問。

越四點點頭,看着衛昭欲言又止。

衛昭猜着這是樁少女心事,又問:“和太子有關?”

越四又點點頭,然後開口問衛昭:“衛姐姐,你同我大哥親嘴的時候,有沒有心跳跳得很快?”

衛昭一陣尴尬,難道剛剛越慎言那一下子被她看到了?

衛昭不答,越四也不追着她問,反而自言自語起來:“念哥哥親我的時候,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樣,又快又重……我大哥說,這就是我喜歡念哥哥的表現……但是我這輩子也就親過他一個人,我怎麽知道我親別人是不是也這樣呢?”

衛昭心裏的尴尬被越四這一句話給沖散了。

掩嘴一笑,衛昭歪着頭笑問她:“那你再找個人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越四一臉“于我心有戚戚焉”:“我這樣這樣想的呢,就是還沒找到那麽個人。”

衛昭一聽,不由得替太子委屈。

太子那邊俨然是非卿不娶愛得死去活來的了,越四這邊居然還沒搞明白?!還想找個人來練練手?!

真真是六月飛霜,一口老血飛濺三尺白绫,太子這比窦娥還冤啊!

越四選擇性地無視了衛昭臉上走馬燈似的表情變幻,只自言自語地呢喃着:“可是我想了一圈,也沒想出個試一試的人來……哥哥們天天見,親了肯定就和啃豬蹄是一樣的感覺。親我娘會被我爹揍死。親丫鬟嘛……又沒幾個讓我有動嘴的欲望的……”

分析着分析着,越四突然看向衛昭。

衛昭被她那研究性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小四……你為什麽要這樣子看我?”

越四目光落在衛昭的嘴唇上。

衛姐姐的嘴巴小小的,跟一顆小櫻桃似的……

“衛姐姐,我親你一下,好不好?”

越四一臉嚴肅地發問。

嘎?

衛昭當機了。

越四只當衛昭的沉默就是認同,嘟起嘴湊上來,在衛昭的唇上“秋~”地,親了一下。

“越慎心你在幹什麽!”

越慎言雷霆震怒,這一聲吼得亭子都抖了三抖。

越四還未來得及解釋,越慎言就長身掠入水榭之內,伸手提了越四的後領子,将她像小貓兒似的拎起來,毫不客氣地丢到後頭去。

衛昭回過神,忙攬了越慎言的手,解釋:“小四只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喜歡太子。”

越慎言簡直要氣得頭頂生煙:“她喜不喜歡太子,關你什麽事!親你做什麽!”

衛昭噎了一噎,不知道怎麽把前因後果同他說清楚。

越慎言氣歸氣,但是這一扔也沒使上兩分勁。

越四完好無損地從地上爬起來,擡手摸摸自己的心跳。

好像也沒有跳很快?難道是親得不夠久?

越四想着,對越慎言說:“哥,剛剛那一下好像還不夠久,你讓我再來一次。”

越慎言目光陰鸷地掃過來。

你踏馬地居然還想再來一次?!

感覺到越慎言的殺氣,越四背後一涼,趕緊對着自家大哥擺手:“啊!不用了不用了!我找婉兒姐親去!”

說完,越四趕緊提了裙子,桃之夭夭。

越慎言的心情簡直跌到了谷底。

千防萬防,防不住衛家人便罷,居然連自家人也要倒打一耙!

前有狼後有虎,守個媳婦怎麽比守邊關還難!

————

衛相府今年一年,有三樁喜事。

頭一件,是府上大少爺衛昶喜得麟兒,衛家長房有後;第二件,是二少爺衛旭娶了少奶奶,成家立業走出了第一步;第三件,就是大小姐衛昉要出閣了。

衛昉的婚事是柴驕陽操辦的。

因為宋家窮,衛相府也不在衛昉的嫁妝上玩弄花樣,直接折了一千兩現銀裝了箱,系上了大紅綢花,待衛昉出嫁的時候一起扛過去。

再加上衛昉衣服首飾及這些年來的體己,七七八八地堆一起也有将近二十箱籠東西。

除此外,衛夫人還特地命柴驕陽在城東買了一處四合院,作為衛昉的陪嫁,給宋家人住。

衛昉不是衛夫人所出,得她如此助力,已經是感恩戴德。

宋家來迎親的那天,衛昭同衛昀按着京中習俗,去到衛昉的屋裏給她插花。

衛昉一早向衛夫人和衛相請安的時候,已經哭過一次了,現在看到兩個自幼一塊兒長大的姐妹,忍不住又掉了眼淚。

“大喜的事情呢,大姐哭什麽。”

話雖這樣說,衛昭忍不住拭了一把眼淚。

衛昀一手拉一個姐妹,勸到:“你們倆都別哭呀~大姐又不是嫁得山高水遠的,就嫁在城東。往日裏我們姐妹想念了,無論是大姐歸寧或是我們去看她,都便易的。”

聽衛昀這樣一勸,衛昉才止了眼淚。

喜娘在一旁催促兩位小姐趕緊插花,莫要誤了良辰。

衛昀衛昭兩個拿了梳妝臺上紅綢盒子裏的大紅色絹花,一人一邊地給衛昉簪上,祝她同宋畔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兩人才簪好,衛昉的陪嫁丫鬟鶴鳴忙拿了鳳冠過來,替衛昉戴上。

打扮停當,衛昉扶着鶴鳴站起來,對着兩位妹子各自一拜:“我去了,你們倆在家,好好服侍夫人老爺,好好同哥嫂們相處。”

這回連一向自持的衛昀眼中都帶了淚,忍不住上前抱住自己的同胞姐姐。

衛昉拍拍衛昀的背,同她哭了一會兒,方轉身,對着衛昭深深一福,說:“雖說我在我們三姊妹中為長,可實際上這麽多年,一直是昭兒你在照顧我倆……這份情深意重,我定永世不忘。”

衛昭忙扶衛昉起來:“大姐何必如此多禮!多少年的造化才修來今生的姐妹緣分,互持互重自是應該的!”

許是聽了衛昉這話有感,另一旁的衛昀也跟着向衛昭拜起來。

喜娘一見,又催起來了:“好啦好啦,我的小姐們,宋姑爺要等得花兒都謝了!”

衛昭轉身拿了鶴鳴手上的蓋頭,親自給衛昉遮上,然後又喚了衛昀,兩姐妹一左一右地扶着衛昉出了院子。

鞭炮齊鳴,鑼鼓震天。

在一派喜慶氣氛中,衛昉三哭父母,最後終拜別姐妹家人,上了宋家花轎。

三日後,換了婦人裝束的衛昉同宋畔一道兒回門。

看大姐一臉幸福地站在姐夫宋畔身邊,跪拜衛夫人和衛相,衛昭知她過得好,便也寬了心。

————

衛昉嫁了,衛昭每每路過她的院子,都忍不住駐步,隔着圍牆看看院裏的梨花樹,看看它是不是還好好地生長着。

少了一個大姐作伴,好在家中還有衛昀和柴驕陽兩個同她玩笑,衛昭這日子倒也不算寂寞。

這天,衛昭從越府回來,才進門,衛夫人身邊的丫鬟就将她請了去。

衛夫人已經好久沒有這麽着急着見女兒了,衛昭心裏有些忐忑,生怕是什麽不好的事。

進了門給衛夫人請了安,衛昭走到母親跟前,跪在她長椅的腳踏上,問:“夫人尋我,有什麽要緊事?”

衛夫人嘆了口氣,道:“昶兒剛剛和我說,要給他屋裏的瑤臺開臉。”

衛昭一聽,不由得吃了一驚:“大哥可是玩笑話?!”

衛夫人搖搖頭,說:“我也問了他了。他說是真心實意想要給瑤臺開臉的。”

衛昭略一想,又問:“那大嫂知道嗎?”

“昶兒是拿定了主意,繞過了大兒媳婦,直接同我說的。語氣堅定,毫無回寰餘地。不過我已經打發他下去再斟酌斟酌,一個月後再來回我。”衛夫人說着摸摸衛昭的頭,“我尋你來,也是想你暗示一下你大嫂,看她當如何處之……一個月後,你大哥要是再堅持,也由不得她了。”

得了衛夫人這吩咐,衛昭回答知道了,便下去給陳馨遞消息去了。

雖說衛夫人和衛昭都對着陳馨的母親放過話說要給衛昶納妾,可也只是吓唬她的。

現在衛昶真要納了,衛家人還是得認真計較一番,莫要冒得家宅不寧才是。

————

衛昶長陳馨兩歲。

兩人在陳馨五歲的時候相識,十歲的時候定親,十七歲的時候成婚,一直到現在,認識了十二年。

可是這十二年的感情,說變,就變了嗎?

衛昭站在書架前随意地翻着書,想衛昶和陳馨的事。

不想則已,衛昭越想越不開心,最後揪着越慎言問:“你說,為什麽他倆未婚的時候感情好好的,甫一成親,就變味了呢?這前後兩年都不到呀!”

難道說,婚姻真的是愛情的墳墓嗎?

越慎言目光只在眼前的書冊上,抽出一只手摸摸衛昭的頭,說:“這也得看人。你看我父母,成親都快二十年了,每日還膩歪得不行。還有我姨媽和二姨,這麽多年來她們同姨夫的感情也一直很好。可見成親并不是作祟的原因。”

“但是我大哥也不是那等見異思遷的人呀!”

衛昭擱了書,給衛昶辯駁。

衛家的事情,越慎言是聽衛昭說過的。

他也猜得到衛昭是明白其中緣故,只是不願意正視。

揪着衛昭的一小簇頭發繞在指尖,越慎言說:“大哥有那樣一個岳母,三天兩頭地來折騰,多少情分多少愛意,都要慢慢地被耗盡的。”

這個瑤臺,也只是個開始而已。

衛昭聞言,咬了咬下唇,問越慎言:“我們家夫人也是個不省油的,你以後會不會也被她折騰得……”

對我沒有了感情?

越慎言樂了,合上書放回書架上,轉頭問衛昭:“衛夫人和翰林夫人是一樣的嗎?你家夫人要是想折騰我,還能容我茍延殘喘地活着?!”

衛昭噎了一噎,然後抱怨道:“我們家夫人哪裏就那麽可怕了?”

越慎言真想對衛昭說,衛夫人的可怕,不止是一點兩點的啊。

看越慎言一臉意味深長,就算他沒開口,衛昭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兀自在一旁郁悶了半響,衛昭又扭頭來問他:“那你以後要不要娶小老婆的?!”

越慎言聞言,微微一怔,然後大笑着摟住了衛昭:“怎麽?還沒過門就要開始管以後了?”

衛昭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正經點,別毛手毛腳的!”

越慎言抱緊了人不撒手,只說:“你忘了?我答應過衛夫人的,以後不納妾。”

衛昭哼哼兩聲,又說:“不納妾并不能代表你以後沒別的女人!誰知你以後會不會捱不住美人們投懷送抱,一來二去地就繳槍了呢?”

越慎言伸手擡起衛昭下巴,低頭吻下:“不用等以後了,現在就已經捱不住了……”

————

衛昭被突然襲擊,反咬了越慎言一口:“老實說話!”

趁着這個空隙,越慎言的舌順勢探入衛昭口中,像靈巧的蛇一樣纏住她:“聖人有雲,君子動口不動手。”

下巴被越慎言死死地捏住,衛昭躲閃不掉,被他吮得舌根發麻。

原來還好好說着話,突然就吻起來,衛昭只覺得越慎言是故意要轉移視線,氣得她拿拳頭狠狠地錘他的胸膛。

越慎言輕笑一聲,原本捏着衛昭下巴的手轉去按住她的後腦勺,另一只手勾了她的腰,将她整個人嚴絲合縫地樓在懷裏,狠狠地吻她,糾纏她,至死方休。

衛昭僅剩的幾絲理智被越慎言狂風驟雨似的吻卷走了,整個人的感知只有舌尖之上,他侵略意味十足的氣息。

長長的吻結束後,越慎言抱着軟成一灘泥的衛昭,背靠在書架上,輕輕地親吻她的發絲,說:“我這輩子就你一個女人。”

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有千金重量。

衛昭倚在越慎言的懷裏喘息了半響。

好不容易調整好氣息,衛昭馬上擱狠話——

“哼哼!要是你有了別的女人,我就親手閹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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