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誤解

????長孫曦臉上血色,像是潮水一樣迅速退去。

????“你怎麽了?”殷少昊擔心的看着她,問道:“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

長孫曦連連後退,搖頭道:“不……,這太可怕了。”腦子裏驚濤駭浪不停翻湧,滿心想的都是,太子妃、太子妃……,有人要毀了太子妃!

是誰?是誰想出這樣惡毒的計謀,設計太子妃?!如果當時原主沒有待嫁,被迷藥送去清雅小築的新娘子,有可能就是太子妃啊!堂堂太子妃,将來母儀天下的皇後,居然和小叔子楚王男歡女愛,這不是叫她身敗名裂嗎?!

即便死,也一樣會讓許家和汾國長公主府蒙羞的。

“當心!”殷少昊見她神魂盡失,腳下一踉跄,險些被裙子絆到,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了她,“有什麽大不了的事?你倒是說啊。”

長孫曦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江陵王從裏面沖了出來,上前拉扯哥哥,“你放手!別動不動就拉她。”可惜他身子單薄氣力弱,扯了幾下都扯不開,急了,“喂!七皇兄你還要不要臉啊?男女有別,授受不親,詩書禮儀都去狗肚子了嗎?快放開!”

殷少昊之前是風流浪蕩、行為不羁,現在是覺得拉着自家妹子,哪裏理會他?反倒伸手用力一推,“走開!”誰準他占自家妹子的便宜了?找抽呢!

江陵王一時不防,被他推倒在地叫喚起來,“哎喲!”

長孫曦見他們兩個又鬧,不由煩道:“這是發什麽瘋?”狠狠瞪了楚王一眼,趕緊去攙扶江陵王,“沒事吧?磕着哪兒了沒有?”這位小祖宗可是豆腐腦兒,碰不得,小心翼翼拉他站了起來。

殷少昊在旁邊看得心裏直冒火,心情複雜,“你能不和別人拉拉扯扯嗎?”要換以前的心态是酸溜溜,現在又覺得自家妹子被人占了便宜,有點惱火,“男女你都不分了。”

長孫曦根本不看他,只喊了宮人過來,“扶江陵王殿下回去。”

江陵王不肯走,“他欺負你怎麽辦?”

“沒事的。”長孫曦對他道:“這裏是泛秀宮,光天化日周圍到處都有人。”因為擔心太子妃那邊心思紛亂如潮,有點沒耐心,“好了,你先回去歇着罷。”

江陵王一臉委屈,叫道:“喂!我好心過來保護你的,你還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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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少昊揮手道:“去去!小孩子一邊兒去。”

這話可是把江陵王給點着了。

他這個年紀最讨厭別人說他小,說他孩子氣,更何況還是當着長孫曦的面說,頓時漲紅了臉,“這裏是泛秀宮,不是玉粹宮,你走!不歡迎你來。”說得惱了,幹脆拔出明晃晃的佩劍,指向兄長,“你走不走?!”

殷少昊看着他那弱不禁風的身體,譏諷道:“你會用劍麽?可笑。”

“你……”江陵王頓時漲紅了臉,氣得說不出話。

“夠了!”長孫曦一聲斷喝,“你們倆到底瘋夠了沒有?”要是傳出兩個皇子為了争奪一個女人,以至于互相厮殺,那自己還活不活了?真是!管他們這群天潢貴胄去幹嘛呢!一個都不看,轉身就叫上梵音等人,“我們走!”

江陵王頓時急了,“哐當”扔了劍,追了上去喊道:“你說好的,陪我……”想挽留她又難以啓齒,轉口道:“陪、陪我的那兩只兔子。你走了,它們要怎麽辦啊?沒人管,回頭肯定會餓壞了。”

長孫曦剛才只是一時氣血上湧,怒氣過去,當然知道不能就這麽賭氣走掉。

江陵王是脾氣好、不計較,換個厲害點兒,現在罵自己一聲狗奴才,打自己一頓也是平常。再說楚王還在跟前,自己若是就這麽出了泛秀宮,鬼知道他會追上來發什麽瘋?因而忍了忍火氣,轉頭哄道:“那你先回去,好不好?我跟楚王殿下說幾句話就回來。”

“我回去了,你還走不走?”

“不走,一會兒說完就回去。”

江陵王雖然心裏不情願,到底不想惹她生氣,嘟哝道:“好吧,我回去等你。”他一步三回頭的看看長孫曦,又瞪了楚王幾眼,這才折身進了泛秀宮的大殿。

殷少昊在旁邊看得不是滋味兒,“你倒是會哄人,把老九哄得圍着你團團轉。”

長孫曦白了他一眼,“哥哥,你別發病了行嗎?”

殷少昊臉色難堪,像是被一粒湯圓卡住嗓子眼兒。雖然他猜測長孫曦是自家妹子,而且有了七、八分篤定,心裏也試着拿她當妹妹看待。可還是被這一句突如其來的“哥哥”,給噎得說不出話來。

其實,長孫曦才沒空管他說的那些兄妹狗血。不管是他誤會了什麽,還是他在撒謊騙自己,那都沒什麽大不了的。退一萬步說,自己真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那更好啊,省得他往後再糾纏自己了。

現在擔心的是太子妃那邊,有人要害她!如此惡毒之人,卻不知道誰,而且很有可能還會再對太子妃下手!不行,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

長孫曦命令自己一點點冷靜下來,命令自己思考。

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朝他問道:“當初在清雅小築,我既然中了迷藥,你又……”又一貫的風流好色,怎麽沒有對自己下手?再說,那種情況是個男人都忍不住吧?因而不解問道:“你怎麽沒辦我給那個啥了?”

畢竟女官們入選都是要檢查身體的,這具身體肯定清白無礙,還是處子。

“那個啥?”殷少昊一向陰鹜俊美的臉上,居然有點泛紅,表情怪異道:“你一個大姑娘家,張嘴就說這些不斯文的,也不害臊!”

長孫曦奇怪的打量他,這位是……?臉紅什麽?他還真的自動進入哥哥的角色啊?不是有病,就是演技太好了。

殷 少昊臉上尴尬着,但是還是說了,“那天本王喝得有點多,現在回想,應該就是那幾個混帳有心勸酒。反正……,就是說進去歇歇。”這是常有的事,酒足飯飽,自 然要找個女人消遣消遣,但如何能當着妹妹細說?因而含混道:“一進去,就見你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顯見得中了迷藥。本王原是……”

長孫曦眼裏閃過一些不屑,“該不會你原本是一個禽獸,後來醉了,就不行了吧。”

“什麽叫不行了?!”殷少昊沉黑幽邃的眼睛火苗跳躍,想要發火,看在妹妹的份上又忍住了,“我一進去就聞着那種催情香的味道,覺得不太對勁兒。因想着,不定有人把什麽奇怪的女子弄來,又想塞到楚王府,就幹脆從側門溜出去走掉了。”

當時想着,那群小雜碎裏面不定誰存了歹心,自己才不上那個當呢。

“你就這麽走了?”長孫曦目光明顯不相信。

殷少昊胸悶道:“在你眼裏本王就是色中餓鬼,沒有見過女人?”府裏不知道多少,用得着去沾惹外面的麻煩嗎?只是這話不好說,打住話題道:“反正你人是清清白白的,別瞎想,根本就沒有別的事兒。”

虧得當初沒有對妹妹下手,不然的話,豈不是成了禽獸不如的畜生?萬幸,萬幸。

長孫曦低垂眼眸,想了想,雖然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又省略了什麽,但應該大致上是差不多的。畢竟原主能夠通過宮中檢查,當了女官,他應該沒有做過什麽。不過,這種事現代人想得開,原主一個古代女子可就想不開了吧。

----名節大于天。

哪怕沒有真的失身,也不清白了,所以原主回宮以後就上吊自殺了。

這個解釋通了。但……,按理說汾國長公主絕不可能在那幾天,把自己送走的,那會是誰呢?而且還是從汾國長公主送出去,再經過密道,最後才到了清雅小築。難道說,那個幕後黑手本來就是公主府的人?

汾國長公主不可能,汾國驸馬和太子妃也不可能,----莫非是許嫱?!可是她,一直養在皇宮裏面,有那麽大的手段,收買公主府的下人做出這樁驚天秘案嗎?而且,即便事情真的成功了,太子妃失貞,整個許家的名聲都敗壞了啊。

許嫱同樣落不到好處的。

這麽一想,不免連她一起給排除了。

既然不是汾國長公主府的幾個主子下手,那會是誰?下人們被人收買?這一路線索思量下去,到後面根本就沒有任何頭緒。

鬼知道,到底是誰收買了公主府的下人做手腳?問誰去啊。

殷少昊見她發呆許久,以為不信,“本王剛才說得都是真的,可以對天發誓!”

長孫曦收回心思看向他,眉頭一挑,嗤笑道:“你已經發過一次誓,再發,當心回頭真的做不了男人。”心下實在是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你這丫頭!”殷少昊在後面惱道。

丫頭?妹妹?長孫曦轉身,一雙波光盈盈的杏眼看向他,帶了三分冷笑,“你要真的是我的哥哥,那往後就少來找我,少給我添麻煩,我就謝天謝地燒高香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殷少昊臉色陰晴不定,站了一會兒,最終心中郁悶不已的離去。

長孫曦回了寝閣。

暫時想不出什麽頭緒,況且那個院子到底是不是汾國長公主府,楚王有沒有說謊,還得确認了才能作準。雖然十分擔心太子妃,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回頭看怎麽找個機會見見太子妃,不……,還是跟昭懷太子商量更好。

一則,太子妃心思比較單純,二則她還懷着孕呢。

而且這個天大陰謀,多半不會只是內宅争鬥這麽簡單。太子妃若是身敗名裂,昭懷太子一樣要跟着丢人,甚至……,楚王也落不着好處。這麽看起來,倒更像是皇子們奪嫡所用的陰謀詭計。

江陵王麽,怎麽看都不可能。

難道是越王?他設計了太子妃,毀了她,同時毀了楚王,再給昭懷太子戴一頂綠油油的帽子。等等,有點不對。楚王走了以後,清雅小築的事情并沒有鬧開啊。不管是越王在背後算計,還是別人,這麽驚天動地的折騰這麽一回,總得圖點什麽吧。

怎麽就好像打了一個啞炮似的,後面居然不響了?多奇怪啊。

“長孫司籍。”有個小太監急匆匆跑了進來,“你快到後面去看看吧。殿下一直在砍木樁子,砍了好久,腦門兒上都出汗了。奴才們勸他,他不聽,回頭要是把殿下累壞了。”聲音帶出哭腔,“奴才們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這位小祖宗又發什麽瘋?長孫曦真是覺得頭疼,又不能不管,趕緊去了後面。

江陵王身量纖細、修長、偏于單薄,穿了一襲月白重錦長袍,上面繡着銀線紋路,襯得他透出幾分清雅高貴。可是原本白皙如玉的臉上,泛出潮紅,額頭上也是汗水,手上的劍正在一下下砍着木樁,“說我不會用劍!我會,我會!!”

長孫曦也不勸他,而是道:“把劍借我用用。”

江陵王聞聲回頭一愕。

長孫曦趁機上前抓住劍柄,奪了劍,然後遞給旁邊那劍鞘的小太監,轉而說道:“我給兔子們想好了兩個名字,你要不要聽聽?”不等他搭話,轉身便走,“不聽算了。”

江陵王當即忘了要奪劍這回事,追了上去,“你說,你說。”

長孫曦腳步不停,邊走邊說,“我想了,起得太複雜不好記得。”故意絮絮叨叨,說了許多不着邊際的理由,“剛好它們眼圈兒大小不一,又是一個胖些,一個瘦些,所以就一只大圈兒,一只叫小圈兒……”

“不錯。”江陵王不知不覺的跟着她走,上了連廊,自然而然就回了內殿。等到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的劍,方才悟過來,她是在哄自己回來的。雖然明白,也不好意思開口再說了。況且不知怎地消了火氣,心裏還挺高興的。

長孫曦吩咐宮人去打溫水,服侍他洗了臉,又讓人給他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然後問道:“兔子的名字怎麽樣?還使得嗎?”

“挺好的。”江陵王眼睛撲閃撲閃的,好似星子,“喂,我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真有意思,每天都覺得很開心。”他端起茶喝了一口,認真道:“要不我去跟父皇把你要過來,往後服侍我罷。”

別啊!小祖宗。

長孫曦連連搖頭,“你別鬧了。”自己才不要一輩子呆在泛秀宮呢。

江陵王頓時不高興了,抱怨道:“你什麽意思?跟我有哪點不好的?我既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你想吃什麽就有什麽,跟主子一樣的日子。”他遲疑道:“難道你就那麽舍不得父皇,那麽……,喜歡他啊。”

“噗……!”長孫曦一口茶噴了出去,嗆咳道:“咳、咳咳……,你別瞎說,行嗎?”什麽叫自己喜歡皇帝?這話要是傳出去,不說別的,泛秀宮都不用走出去了。

“那你還……”

“還什麽還?別胡說八道了。”

“剛才七皇兄跟你說什麽了?你們說了那麽久。”

“沒什麽,走走,吃飯去罷。”

“可是……”

“沒可是。”長孫曦推着他去了偏廳,打住話題。

對于自己的婚事,心下其實不是太在意。

就那樣吧,皇帝看上自己要收就收了。皇帝不打算動自己,那就一輩子在禦書房做個老姑娘,還省得去妻妾争鋒呢。等到自己老了,容顏衰敗,楚王也不可能再有興致,只怕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再說了,他不是想做自己的哥哥嗎?讓他做好了。

心下倒是有點奇怪,今兒泛秀宮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都不見皇貴妃出來。江陵王是她兒子,這個做母親的也未免太心寬了。

算了,管得呢。

長孫曦一靜下來,不免又想到太子妃那邊的懸案,心裏七上八下的。

******

許嫱的心裏也七上八下的。

自從前些日子母親病倒以後,就變得怪怪的了。不愛理自己,也不喜歡跟自己說話,甚至在自己看她的眼睛時,還有點躲躲閃閃的。總覺得,母親有什麽事瞞着自己,而且有意無意的跟自己疏遠了。

她心裏真是無比煩躁,又生氣,----母親果然是偏心姐姐的,姐姐做了太子妃,姐姐現在懷孕了,母親已經完全把自己給忘記了。

“小姐,小姐。”一個侍女跑了進來,低聲道:“聽說,長公主殿下找了一個官媒。”

“官媒?”許嫱先是沒明白過來,繼而驚醒,----姐姐已經做了太子妃,又沒有別的姐妹,母親找官媒肯定就是給自己說親啊!母親要把自己嫁給誰?心裏慌慌的,一直隐藏在心裏的那個秘密,只怕要壞了。

“小姐?”

“閉嘴!”許嫱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麽慌張過,急急起身,一路氣喘籲籲趕路,從後門偷偷溜了母親的院子。看門的婆子見了她,還笑道:“四小姐,怎麽從後門這邊進來了?長公主殿下……”

許嫱那有功夫理會?穿過抄手游廊,順着小路,一路繞到母親所住的屋子後面。一面吩咐自己的侍女,去纏住後院候命的幾個小丫頭,一面蹑手蹑腳來到牆根兒窗戶下,想要聽聽裏面說了什麽。

剛站定,裏面飄飄忽忽傳來說話聲。

正是汾國長公主,“那好,就這麽說定了。”像是在對官媒而說,“你去告訴忠毅伯家的黃夫人,就說我的話,改天把孩子帶過來一趟。對外呢,只說是給我探病的,我得親自瞧瞧人。”

那官媒笑道:“長公主殿下肯賞臉,忠毅伯黃家那邊肯定要高興壞了。”

許嫱恨得咬牙,什麽黃家、白家,自己才不要随随便便的嫁了呢。

母親真是太過分了!

一陣窸窸窣窣,像是官媒領命告退出去。

“長公主。”屋子裏,又響起趙嬷嬷的聲音,“依奴婢看,黃家這門親事有點平常,那孩子雖是嫡出,卻是幼子。四小姐嫁過去以後,做小兒子媳婦,不僅要孝敬婆婆,前面還得敬着幾位嫂嫂,辛苦了點兒。”

汾國長公主嘆氣,“這個我自然知道。可正是因為對方是嫡出幼子,嫱兒去做小兒子媳婦,所以才能得婆家寬限幾分。即便嫱兒不能再有身孕,也沒有長媳那麽大的壓力,将來大不了,從妾室裏頭養一個兒子……”

轟!許嫱像是被人重重砸了一錘,腦子嗡嗡的,懵了。

母親在說什麽?自己不能身孕?為何?不不不,這不可能,一定是自己聽錯了!氣怒交加之下,直沖沖的爬上石頭牆根兒,狠狠拉開窗戶,質問道:“娘!你剛才說我不能有身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嫱兒?”汾國長公主大驚失色,“你怎麽會躲在這兒?”生怕女兒嚷嚷開來,當即朝着趙嬷嬷遞眼色,“快快,讓嫱兒進來說話。”

許嫱被飛快繞過來的趙嬷嬷拖走,進了寝閣,仍舊一臉不可置信。

“娘,你在騙我對不對?”她不甘心的問道:“你……,你,你是病糊塗了。好好的,我怎麽會不能懷孕呢?啊,你說啊,說你在騙我。”說着,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汾國長公主臉色慘白灰敗,無法開口。

許嫱淚汪汪的看着母親,見她沒有反對,心裏一點點的涼了下去。她哽咽着,上前抓住母親的衣衫撕扯,“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能懷孕?!我不信……”哭着哭着,忽然間,她想起一件舊事來。

上個月裏,自己被江陵王罰在雪地裏跪了半天,結果病倒了。母親進宮來探望自己,自己跟母親賭氣說她偏心,然後說到人參的事兒,母親的反應很是緊張,很是奇怪,而且在得知自己吃了人參以後,就暈了過去。

那時候自己也問她了,她說是突然心氣不順,而且還把剩下的人參給要走了。不僅如此,母親上午得知自己吃了人參,下午就去禦書房大鬧,----去禦書房能找誰?自然是找長孫曦了。

人參……,那個人參有問題!長孫曦給自己的人參是有問題的。

“娘!”許嫱震驚的止住了淚,瞪大眼睛看着她,恨聲問道:“是不是,長孫曦在人參裏面下了毒藥?不……,下了讓人不能懷孕的藥?是不是她?!”

汾國長公主心虛的很,不敢回答。

趙 嬷嬷怕穿了幫,忙道:“是啊。”還瞎編了陰謀,“原本那顆人參是長公主殿下送給太子妃的,後來不知道怎麽被長孫曦要走了。長公主殿下去宮裏的時候,一聽那 人參經過了長孫曦的手,又輾轉到了四小姐手裏,就覺得不妥。悄悄的把剩下的拿去檢查,果然有問題。”搖了搖頭,一臉沉痛之色,“哎,沒想到長孫曦那樣惡 毒,竟然……”

“娘,趙嬷嬷說的是真的嗎?”

汾國長公主豈敢說是自己害了小女兒?只得沉色點頭,“是她,是她做了手腳。”

許嫱頓時一雙眼睛燒得通紅,咬牙切齒道:“原來是她!難怪……,她居然不和我搶那人參,就那麽讓我拿走了。我、我……”猛地站起身來,恨聲道:“我一定要殺了她,殺了她……,把她碎屍萬段!”

“嫱兒。”汾國長公主緊緊摟住小女兒,真是心痛如絞,“娘也恨不得殺了她,可是現在有皇上護着她,你別亂來。”不是不想殺長孫曦,而是投鼠忌器,皇帝上次讓人暗殺了嫱兒的爹,就是在警告自己!

若是再對長孫曦下手,那麽……,嫱兒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許嫱氣了一陣,又問:“娘,我真的再也不能懷孕了嗎?”

汾國長公主頓時淚如雨下,說不出話。

“娘……”許嫱撲在母親的懷裏大哭,泣不成聲。

汾國長公主又是傷心,又是擔心,摟着女兒哭了一陣,勸道:“好孩子,你千萬別去找那長孫曦的晦氣。皇上那邊,萬一因此對你動怒,娘怕你要吃虧。”擦了擦淚,“這個仇,娘會想法子替你報的,啊……,聽話。”

許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搭問道:“什麽時候?你……,告訴我,什麽時候……,才能殺了她?嗚嗚……,什麽時候啊。”

汾國長公主如何能說一個确定日期?雖是滿心憤怒和難過,卻也無奈,“嫱兒,你先別着急,別沖動,娘會慢慢給你謀劃的,一定不會讓那長孫曦活着!早晚有一天,娘會親手替你殺了她,把她挫骨揚灰!”

她說的全是實話,但是落在已經起了疑心的許嫱耳朵裏,卻是謊話連篇。

呵呵,早晚有一天?

許嫱一面撲在母親懷裏抽泣,一面心下冷笑。

母親的心底實際上還是偏心姐姐的,所以才把太子妃之位給了她,而不是自己。眼下自己又不能懷孕了,不管嫁了哪家,都不會讨婆家和丈夫歡喜的,----就連幫着給太子妃增添權貴勢力的價值,也沒有了。

母親這是已經放棄了自己,所以才會随随便便就讓自己嫁什麽黃家,做小兒子媳婦。

她嘴裏說是要替自己殺了長孫曦,只怕未必。長孫曦是太子妃的眼珠子,母親豈肯為了一個沒價值的小女兒,去得罪有用的大女兒太子妃?母親她,現在不過是哄自己而已,她不會替自己報仇的。

她只會……,趕緊把自己塞到黃家完事兒。

不!不行!

若是自己嫁去了黃家,不說再也不能接近昭懷太子,不能實現那個夢。單說做了豪門大宅的少奶奶,想要出門,往後都是難事,還談什麽再殺了長孫曦?決不能,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被母親給嫁了人,上了她的當!

要動手,就得現在趕緊下手!一切都還有希望。

許嫱和太子妃自幼成長的環境不同,她從小養在皇宮裏面,雖然長公主之女的身份算是矜貴的,但是如何比得過皇子、公主和娘娘們?因而從小便學會了看人眼色,使心計,也見多了後宮的陰謀手段。

她心裏清楚,直接去殺了長孫曦根本不可能,皇帝不會饒了自己。

思量來思量去,只能琢磨一個借刀殺人之計。

但是……,要接誰的刀呢?正在滿心憤怒無處解,滿腔殺人之意無處洩,外頭忽然傳來小宮女的通報,“啓禀長公主殿下,無憂公主過來請安。”

無憂?許嫱的眼睛攸的一亮,無憂……,人參,她也吃了。

******

東宮,昭懷太子的書房。

許玠手裏正捏了一枚黑子,猶豫了下,輕輕落在棋盤一角。

昭懷太子面色平靜似水,身上一襲雪白的金邊夔龍紋華袍,襯得他宛若瑩玉,和身後的幽幽碧竹相得益彰。他的手指修長、白皙,指尖拈着的玉色白棋好似一枚冰珠,在陽光下灼灼生輝,堪稱璀璨奪目。

“啪。”他一子輕輕落下。

許玠微笑,“太子殿下今日好像心不在焉啊。”

昭懷太子也笑了笑,“是了,先不下了。”身姿正了正,清風掠起他身上白衣勝雪的寬大袍角,如雲如霧翻動,越發顯得他天生氣質高貴、雍容淡泊,不太像是争權奪利的儲君,反倒隐隐透出幾分神仙之姿。

“怎麽?”許玠問道:“太子殿下有何心事?”

“确實有一件十分為難的事。”昭懷太子先做了鋪墊,然後才道:“原本孤不應該詢問這種他人隐私,但……,事關瓊華,孤也只好冒昧一問了。”

許玠聽得奇怪,詫異道:“難道和我有關?”

昭懷太子看似性子溫文爾雅,卻不是那種黏糊糊的人。既然打定主意要問,汾國驸馬人也被請了過來,也就不再忸忸怩怩。他淡淡一笑,“是了。”然後轉為正色,“長孫司籍讓我找大姑父解惑。”

“請講。”

昭懷太子眼中似有星輝燦爛,氣色平定如水,“敢問大姑父,嫱兒的爹是誰?”

許玠頓時臉色慘白。

昭懷太子見他這般反應,已然有了答案,不需要再問下去讓大家尴尬了。因而微笑,“請恕孤今日唐突無禮,還望勿怪。”補了一下緣由,“長孫司籍說,正是因為她知道了這個緣故,所以大姑母一而再、再而三,對她糾纏不休。”

“什麽?!”許玠原本慘白的臉,瞬間被憤怒之火燒得通紅,“原來、原來……,是靈犀知道這件事,所以她……,才會……”又驚又氣牙齒直打架,說不出話。

“大姑父……”昭懷太子想要勸解幾句。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無憂公主穿了一身楊桃色的窄袖宮裝,腳下蹬着一雙麋鹿小皮鞋,踏着雪花,一路飛奔跑了過來,“太子哥哥,你要為我報仇!”她撲到哥哥懷裏,嚎啕大哭道:“替我,替我殺了長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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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