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故人來訪

待兩人出了院子後,謝清駿轉頭看了眼旁邊的林君玄,笑道:“想不到君玄還這般關心國家政務,倒是不同于一般的江湖俠士。”

“林某一介草民,自然談不上什麽關心國家政務。只是此等貪官污吏,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就連林某這等莽夫聽了,都恨不得處置而後快,”林君玄大義淩然說道。

“君玄兄此等胸襟氣闊,實在是讓我敬佩,”謝清駿抱拳客氣問道:“在下表字恒雅,不知君玄兄表字如何稱呼?不如你我以後便以表字相稱?”

林君玄突然笑了下,極其不好意思地說道:“在下表字實在是難等大雅之堂,不如恒雅老弟便只管稱呼我為君玄便可。”

“哦,那不知恒雅可否一聽?”謝清駿笑着問道。

謝清駿表字乃是他祖父親賜,恒雅兩字實乃高雅,以至于在未來的不久,他以恒雅公子之名名震江南。

“小船,”林君玄微吐兩個字。

謝清駿愣了一下,而林君玄解釋道:“大小的小,船舶的船,愚兄之表字實乃一故友所賜。”

“大俗即大雅,君玄兄的故友看來是位高人,不知以後恒雅可否一見,”謝清駿客氣地說道。

他行事素來得體,即便是尴尬之事,他都可以在談笑間化為無形。可是今天聽到這位林兄的表字時,就連謝清駿都險些圓不回來。

這位贈予他表字的人,實在是太不走心了。

“此番家中發生如此大事,恒雅需回家禀告家父。所以倒是不能陪君玄兄一同回莊子,還請君玄兄見諒,”謝清駿客氣說道。

林君玄淡淡點頭,理解道:“此等大事确實該禀告家中長輩。那恒雅老弟便先行一步,為兄也準備出城回去。”

謝清駿翻身上馬,立即說道:“那君玄兄,我先行一步了。”

林君玄站在院門看着謝清駿離開,一直到許久,從另一處又來了幾個人,只見這幾人都身穿普通的布衣,只是走路時腳下卻沒有一丁點動靜。

待幾人到了跟前時,其中一人便道:“主子,我等已檢查過這四周,沒有可疑之人出現。”

Advertisement

“很好,你們就留在此處保護,若是有人前來,”林君玄背手在身後,一張平淡無奇地臉面無表情說道:“格殺勿論。”

“是,”幾人皆點頭成事。

說完後,林君玄也翻身上馬,只奔着城門而去。

待謝清駿騎馬到了家中後,将缰繩随意扔給小厮後,便對看門上的另一小厮說道:“你現在便去衙門裏頭找老爺,只管同老爺說,少爺有十萬火急之事,還請老爺務必立即回家。”

小厮一聽他的吩咐,也不耽誤,趕緊便小路朝衙門小跑過去。

好在謝府離衙門本就不遠,這小厮一路跑過去,不過用了兩刻鐘的時間。謝樹元此時正在蘇州布政使衙門裏頭,見自家小厮過來,還以為是家中發生事情,卻聽他說是清駿急請自己回去。

謝樹元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一向有分寸。若無十萬火急之事,他也确實不會這般着急。

于是他吩咐了一下,便上了馬車往家中趕去。

待他到了書房時,謝清駿已經坐在書房裏頭等了多時。

謝清駿倒也沒說廢話,只将在莊子裏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回。謝樹元在聽到一幫兇徒闖進自己家中,不僅殺了自家的家丁,還險些傷了謝清溪時,氣的身子都抖了起來,臉上狠厲地說道:“這幫兇徒實在是罪該萬死。”

“兒子已讓人将活口看守起來,只等父親前去審問,”謝清駿說道,不過他朝屋外看了一眼。

謝樹元立即說道:“有話你只管說,先前我進來的時候,已經讓忍春在門口守着了,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謝清駿又将從宋仲麟處審問出來的話,如實告訴謝樹元,便是謝樹元這等城府之人,都呆在當場許久未說話。

“你确定那人是宋仲麟?”謝樹元追問道。

謝清駿解釋道:“剛開始便是妹妹認出宋仲麟的,後來兒子又趁他昏迷之際,檢查過他的臉,确實無僞裝和易容。”

謝樹元點了點頭,他說:“一月前,我确實是聽說宋煊的夫人突然去世,因着宋夫人在蘇州時同你娘還幾分交情。你娘還特地派人去祭奠了一番,沒想到她竟是被家中妾室所害。”

想到此時,謝樹元突然看了兒子一眼。

謝清駿假裝沒看見他爹的眼神,就家中那幾個姨娘想害他母親,等到下輩子重新投胎,只怕都不是他娘的對手。

“你妹妹從小到大竟是這般磕磕絆絆,”謝樹元一聽這次小女兒又遭受如今大難,心疼地簡直無以複加。清湛同她是龍鳳雙胎,可是清湛能平平安安地長到如今,偏偏清溪卻處處坎坷。

謝樹元甚至都從未同旁人說過,他心底最大的擔憂便是,他怕這個小女兒夭折了。這樣的念頭光是想想他的心都無法承受。

謝清駿似乎明白父親的擔憂,清溪此番本就是去莊子上養傷的,卻險些蒙受大難,就連謝清駿都說不出安慰他爹的話。

“待此事了後,我會為你親自祈福避災,願佛祖能憐惜我和你母親的愛女之心,讓我的清溪兒以後安樂長壽。”謝樹元是自幼便飽讀聖賢書的人,都說敬鬼神而遠之,此番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實在是病急亂投醫了。

謝清駿點頭,卻将話題引到另一處說道:“那宋仲麟之事,父親意欲何為?”

“此事實在是事關重大、便是為父也需三思而後行啊,”謝樹元突然苦笑一聲,又說道;“為父能能在這蘇州近十年的時間,宋煊也算是功不可沒啊。”

謝清駿如今還未步入官場,雖謝舫平日也将他帶在身邊教導。可說的也都是些官場的規則和大方向,關于謝樹元的問題卻是一點未提及過。謝清駿一直以為父親留在蘇州是為了積累資歷,待回京後再圖謀後動。

“宋煊年少時曾是皇上的伴讀,乃是皇上的親信之一,”謝樹元不緊不慢道:“天下賦稅有十之一出與江南,而江南布政使一職非帝王親信不得。宋煊在江南經營之深,可遠超為父。單單将宋仲麟送至京城,路上便困難重重。”

謝清駿哼笑一聲,冷冷道:“難不成他能只手遮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

謝樹元倒也沒在意兒子的态度,只笑着搖頭。父親曾在寫信中多次提到,清駿雖年幼,可多智卻讓父親都深深不安過。情深不壽,慧及則傷,謝樹元一想起當時父親在信中寫的八字箴言,他恨不得立即回京城去。

可是如今看到他也有少年的沖動,謝樹元不僅沒失望,反而略安心了些。想來是父親極少同他相處,只看見他成熟多智的一面吧。

“宋煊雖經營的深,不過你說的也對,這到底是皇上的天下。只是他将武器私賣給海盜,此事若是僅他一人,只怕是難度太大。我覺得若是真的徹查起來的話,這江南的官場只怕都要震蕩了,”謝樹元緩緩說道。

他在江南多年,自然知道在這個富庶的地方,為官者清白的只怕是沒有的。就連謝樹元本人,不也暗地支持家奴在外做生意。不過他走的是灰色通道,即便真查到,也不會有人說他是貪污受賄。

謝清駿點了點頭,擔憂說道:“兒子只怕累及父親。”

“此等禍國殃民之輩,別說我是食君俸祿的官吏,便是一介草民也當責無旁貸。只是宋煊背後還有一個安平公府,他乃是國公府的嫡次子。雖無爵位可襲,但真的出事的話,國公府不會置之不理的。所以對于這樣的人,咱們要麽就不拆穿他,要麽就一擊必中,”謝樹元點播道。

兩父子又在書房密談了許多,謝樹元自然是希望謝清駿先從宋仲麟手中将那本賬冊要到,待他辨別了賬冊的真僞。如果這賬冊是假的話,別說到時候宋仲麟會落得一個誣告朝廷命官的嫌疑,就連幫助他入京的謝家只怕都脫不了幹系。

至于謝樹元之所以願意插手這件事,一來自然是要釘死宋煊,他居然敢派人光天化日之下殺入自己家中,這已經是将謝家踩在腳底下了。二來宋煊這幾年一直阻擾自己不願讓自己回京,謝樹元早就與他不和。

官場之中的争鬥本就是沒有硝煙的戰争,政敵之間你死我活根本不在話下。如今宋煊擋了謝樹元的路,又讓他抓到這樣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謝清駿從書房出來後,便前往後院給蕭氏請安。他既然回來了,自然不好不去見母親。

蕭氏有半個月沒見着他,雖知道他在莊子過的好,可是乍一看見,便是拉着他的手舍不得放開。她問了好些他住的如何,吃的可好的話後,突然說道:“我今天午睡的時候,不知怎麽的,一下子就被吓醒。原還想着派人去瞧瞧你們的,結果你就回來了。”

謝清駿心底也是一驚,不過還是面色如常地說道:“母親放心,清溪有我照顧,自然是無礙的。往日清溪在母親身邊也只是盡讓您擔憂,如今好不容易将她送到莊子上休養,母親便趁着機會多歇息些呗。”

“話雖是這麽說,可是你妹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離開我這麽久過。我這院子裏頭乍然沒了她,安靜地倒是讓我有些不習慣了,”蕭氏也輕笑了聲。

說到底,還是想女兒了。

謝清駿還不知謝清溪如今怎樣呢,他匆匆追出來找宋仲麟,這會也不知清懋他們是否有替清溪請大夫。這丫頭先前就是受了驚吓,如今再看見這麽慘烈的場面,他實在是怕她撐不住。

可是如今也不能讓清溪立即回來,要不然這件事就遮掩不住了。他只得說道:“我瞧着大妹妹素來乖巧聽話,若是母親嫌悶,便讓她過來陪着說會話便是了。”

“好,娘都知道。你趕緊回去吧,清溪那丫頭要是看你不見,只怕會害怕。她若是身子養好了,你便帶着她早些回來,”蕭氏吩咐道。

謝清駿點頭稱是,待他要離開的時候,蕭氏卻堅持要送他到門口。

誰知剛走到花園處,就看見從角門進來的江家人。邱氏偏愛長女,每回進府都只是帶長女過來,倒是明岚提了一句好久沒見婉娟姐姐,她才想起來将婉娟帶進府中。

因着先前在謝家住的是下人院,江婉佩每次來謝府的時候,總覺得府裏的奴才看她的眼神裏頭總帶着嘲笑。為此,她在家中發了好幾回脾氣,可是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江秉生犯了錯,如今連舅舅都不願再管父親了,全家在蘇州一點進項都沒有。若不是母親時常進府同姑母哭訴,只怕這家裏真的揭不開鍋了。

原本江婉佩還滿肚子的不願意,如今遠遠地看見謝清駿過來,臉上那隐隐的不悅也登時沒了。帶謝清駿走近時,邱氏都沒說話呢,就聽江婉佩脆生生地喊道:“表哥。”

謝清駿原本想避開的,可是就這麽條,他都已經走到此處。若是再避開,倒是顯得刻意,沒想到這個江家姑娘倒是這般沒羞沒臊。

江婉佩挺了挺胸脯,今個她穿了一件玫紅遍繡芍藥的長褙子,她皮膚本就白皙,如今被這玫紅色一襯,便越發地肌膚賽雪般。江婉佩能得邱氏喜歡,倒也并不全是她嫡長女的身份,實在是因為她的長相在江家三女中可算是頭一份,又正是青春最年少的好時光,這小姑娘的活潑嬌俏,她可是一點沒少。

謝清駿走過去了。

就在江婉佩等着謝清駿同她說話時,謝清駿猶如未看見她一般,直直地從她們母女三人身邊走過。

而領着她們去給江姨娘問安的丫鬟,此時也急急蹲下給他請安:“大少吉祥。”

“嗯,起來吧,”謝清駿只留下這句話,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江婉佩見他連個丫鬟的請安都願意回,竟是當自己如無物一般,登時氣的眼眶都紅了。她氣狠狠地跺了下腳,有些不依地喊道:“娘。”

不管是明示還是暗示,邱氏也早就說過,這位謝家大少爺根本就不是她能肖想的。可她倒是好,如何說都不願聽,如今被別人這麽明晃晃的打了臉面,她還有臉叫喚。

“閉嘴,”邱氏壓低聲音狠狠說道。

旁邊的丫鬟此時也擡起頭,只是下巴擡的略有些高,只見她用眼角的餘光瞅了這母女三人後,随意說道:“江家太太這邊随奴婢來吧,這會可千萬別再走茬路了。”

剛才就是江婉佩一時貪看院子裏的話,‘不小心’走岔路了,這才會和謝清駿撞個正着的。

待小丫鬟将這母女三人帶到江姨娘院子裏後,便又回角門上伺候。她是在角門上當值的,府裏的采買和下人都是走的這處門,便是府上的姨娘親戚家也是從這處過的。

只是朱姨娘本就是奴婢出身,壓根沒娘家。方姨娘倒是府裏的家生子出身,只是她的娘親人都在京城謝府當差呢,也沒娘家人回來這裏看她。如今這角門倒是只有江家走了。

她一回去就立即同其他當值的丫鬟炫耀,:“你們是沒看見,大少爺長得那叫一個英俊,我都沒敢擡頭看,而且待人也是極客氣的。”

“吹牛吧,大少爺如今正陪着六小姐在莊子上住着呢,你怎麽會撞上,”旁邊一個丫鬟立即不相信,反駁說道,她又問:“況且你都沒敢擡頭看,怎麽就知道大少爺長得英俊。”

“小菊,我就知道,你就是嫉妒我遇見大少爺。我還告訴你了,我不僅看見大少爺了,還同他說上話了呢,”這丫鬟得意洋洋地說道。

這府裏的主子不過寥寥數十人,可是府裏的奴才加起來有數百人之多。一個主子身邊統共就三四個貼身伺候的,所以如今面臨的是僧多肉少,能在主子跟前伺候的,那都是有打造化的。

至于象她們這般,在角門上當值,平日裏掃掃院子的丫鬟,平日連主子的一片衣角都甚少看見。這個丫鬟這會不僅遇見主子了,居然還同大少爺說上了話,其他人自然是将她圍住,一個勁地問她關于大少爺的事情。

以至于她将大少爺今日穿了件淺色的長袍,腳上穿着同色的靴子,甚至連上頭的花紋都描繪了一遍,旁邊的人還不知足呢。

不過大家八卦完大少爺之後,就将話題轉到了江家母女三人身上。

“那江家的大姑娘可當真是不要臉,居然還叫咱們大少爺表哥,她算咱們少爺哪門子的表妹啊,不過就是個姨娘的親戚罷了,”那丫鬟憤恨地說道。

不過随後,她又得意洋洋地說:“她雖叫了咱們大少爺,可是咱們大少爺連瞧都沒瞧她一眼。只讓我起身了就走了,哎喲,她那個沒臉的啊。”

因着角門上的丫鬟都不在主子跟前伺候,平日又人來人往地,所以她們的嘴難免要碎些。這什麽話到了她們這裏,只怕沒有一天就能傳的阖府都知道。

于是,還沒等江家母女離開謝府,下頭的奴才間就已經傳開了。

“我略通些醫術,若是公子不嫌棄,便讓我進去瞧瞧小姐的病情,”林君玄馬不停蹄地趕回莊子時,就看見大夫正站在院子門口,謝清溪不願看大夫。

此時的謝清溪拉着謝清懋的手,無奈說道:“二哥哥,我根本就沒有生病,我不想讓大夫進來。”

“溪兒乖,二哥哥是怕你受了驚吓,咱們讓大夫進來看,要是真沒什麽,咱們就不吃藥,”謝清懋還以為她是怕吃藥,便哄道。

謝清溪垂下眸子,兩只手的大拇指交叉在一起,攪啊攪地。她突然擡頭看着朱砂,說道:“朱砂,我的音樂盒呢。”

“音樂盒?”朱砂此時的腿也還軟着,她不過就比謝清溪大了兩歲,可是這一日之內不僅差點被人殺了,見着這麽多死人。若是昨晚有人同她提前說了今日的遭遇,她只怕還會罵別人神經病吧。如今不過才幾個時辰,便已經天堂地獄走了一遭。

“就是上面有個小人跳舞的音樂盒,”謝清溪急急地比劃道,她之前還特地吩咐過朱砂,一定要帶着的啊。

“哦,就是上面刻了個小船的音樂盒啊,奴婢帶來了,奴婢這就給姑娘拿去,”朱砂趕緊過去開了櫃子,從裏頭将那個裝音樂盒的匣子拿了出來。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悅耳的音樂聲從盒子裏響起,謝清溪一直緊繃着的臉也稍稍放松了點。她聽了好一會才說道:“二哥哥,你讓大夫進來吧。”

謝清溪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音樂盒看。那個小人兒在光滑的鏡面上轉着圈,潔白的翅膀依舊光潔如新。雖然這個音樂盒在她身邊已有五年,可是她平日根本舍不得打開,生怕将它摔壞弄壞。

這樣的舶來品若是壞了的話,只怕連修的地方都沒有呢。

“姑娘,将手伸出來吧,”旁邊一個男聲響起,謝清溪卻還在盯着音樂盒看,根本沒在意旁邊的人是誰。

因着她年紀尚小,中間就沒架着屏風。更何況,中醫講究的望聞問切,若是連病人都看不見,又要如何看病呢?

“不知小姐前些日子可是生過病,”那男子接着問道。

謝清溪依舊沒有說話,靈動地音樂在她耳邊響起,那個小人在翩翩起舞,這樣美好的畫面讓她慢慢沉浸在其中,忘記先前的殺戮和罪惡。

旁邊的謝清懋聽過卻是一喜,他急急說道:“林兄實乃是高人,我妹妹于月前曾生過一場疾病,只是當時那病實在是怪異,就連蘇州最好的大夫瞧了都沒看出個所以然。”

謝清溪的那場怪病,可是差點鬧得謝家一個人仰馬翻。若不是事後,她又迅速地好了,只怕如今謝樹元都還在廣邀名醫呢。

“那可麻煩二少爺可将病情詳細告知在下?”林君玄客氣問道。

謝清懋先前只是抱着讓他試試看的結果,如今見他真有幾分本事的模樣,自然極為迫切,他說道:“大概是一月前,我妹妹當時在午休,卻突然夢魇,接着整個人都昏迷不醒。因着我當時未在家中,事後只聽兄長提起過。可是實在是因這病發的奇怪,所以至今都不知因何而發?”

“一月前?”林君玄重複了一遍,臉上卻滿滿浮現出一抹怪異和難以置信。

林君玄拿出随身的金針,說道:“不如我聽六姑娘紮上幾針,這金針之術乃是我家祖上相傳,起死回生之功效倒是沒有,只是對于治療夢魇平複心境倒是有異樣的功效。”

此時,謝清溪突然睜開眼睛,轉頭看着他笑着說道:“大夫,你倒不如給我開點安眠藥,說不定我還能睡的香些。”

“安眠藥,這是何物?”謝清懋一聽謝清溪點名這藥,便一臉希冀地看着林君玄說道:“若是林兄知道此藥物,只管用了便是。不管此藥多名貴,我們謝家都會如數奉上的。”

“讓二少爺見笑了,林某孤陋寡聞,從未聽過六姑娘提的藥。”

就在謝清溪還有說話時,剛張開的唇瓣卻突然頓住,猶如被人點了穴道般。待過了良久,她轉頭看着林君玄,深深道:“還望先生妙手回春,替小女子排憂。”

“小姐的憂在心中,林某只能治好小姐身上的病,”林君玄笑着回道。

謝清溪突然頓住,是的,就算這半月她在莊子上過的再逍遙自在,她就是忘不了那個真實到可怕的夢。

那匹馬就要踩到他了,他受了好重的傷,還吐了血。

即便天涯永隔,可是她還是希望她的小船哥哥,可以永遠平安喜樂。他應該健健康康的娶妻生子,或許他的孩子中會有人繼承他無雙的容貌。

陸庭舟是謝清溪兩世以來,遇到的願意以性命相救她的人。

待林君玄替謝清溪施了金針後,謝清懋送他出去。

朱砂正替她掩好被子時,就聽見謝清溪吩咐道:“朱砂,我渴了,你去那邊幫我倒杯水來。”

朱砂應了聲,便走了過去。

謝清溪這才展開手掌,露出手心裏的一個字條。

“今晚寅時,登門拜訪。”

落款:庭舟。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