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終于相認

第五十七章

謝清湛抱着藥箱,一溜小跑出房間內。真是的,不是說藥箱放在夫子的卧室的嘛,明明就在書房裏頭,害他找了這麽久。

結果他一出門就看見院子裏站着的顧軻,剛想問他怎麽過來了。就聽見旁邊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看見自家大哥跪在夫子的卧室門口。

呀,夫子的屋子,怎麽突然倒了呀。

“大哥哥,”謝清湛抱着藥箱趕緊過去,想将謝清駿拉到一旁,這裏很危險的,萬一被掉落下來的瓦片砸到怎麽辦。

原本謝清駿已經絕望了,正準備徒手刨廢墟的時候,就聽一個歡快的聲音叫自己,還有一只小手伸手拉自己的肩膀。

“大哥哥,你可不能離這麽近,萬一被砸傷就糟了,”謝清湛認真地說道。

謝清駿的脖子猶如上了發條一般,一點點地轉過來,在看見謝清湛滿臉笑容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早已經紅了的眼眶,一下子變得濕潤了。

謝清湛被自家大哥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腦袋說道:“大哥哥,你是來找我的?”

突然謝清駿站了起來,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下手實在有點重,讓謝清湛一下子大叫起來:“大哥哥,你跑過來就是為了打我的。”

“是的,”清駿板着臉說道。

謝清湛看着自家大哥的臉色,實在是有些不好,便不敢再說話。

清駿看着他懷裏抱着一個藥箱,便一把接過,拉着他的手趕緊往回走。謝清湛路過顧軻身邊的時候,也招呼他回去。

顧軻的性子也是活潑的,一見他便說道:“清湛,你可不能亂跑了,你哥哥為了找你,都快着急死了。”

謝清駿此時拿着藥箱,又拽着自家弟弟,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斷這孩子的話。

不過謝清湛如此知道,謝清駿是特意來找自己的,不好意思地摸着後腦勺說:“夫子明明說藥箱在內室裏,誰知放在了書房裏面,所以我才耽誤到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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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駿此時哪還想聽他這些驚險的經歷,也幸虧他運道好。如果他還在裏面找藥箱,到時候被活埋的就是他了。

待回了那塊空地後,清駿便發現被擡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只怕方才的餘震又砸傷了不少學生吧。

謝清湛領着自家大哥到夫子跟前,清駿趕緊打開藥箱找了止血的金創藥。這位夫子頭上被砸了好大一個口子,血流了半張臉後,已經染紅了半邊衣裳,好不吓人。

清駿涉獵廣泛,便是連醫書也看過不少。如今幫這位夫子止血後,便找出藥箱中的白布,一道一道地在他頭上纏住。

“好了,夫子的傷勢應該是無礙了,”清駿替夫子包紮好後,扶着他躺下後,沖着旁邊圍了一圈的小孩子說道。

這幫孩子都穿着蒙學中的制服,帶着小小的儒生帽,一張張白淨天真的小臉都充滿期望地看着他。如今見他發話,都不由歡呼起來。

“清湛,你哥哥可真厲害,”顧軻一邊興奮地鼓掌,一邊說道。

此時全城都在受災,餘震更是不斷,更別說這會連官衙的人都沒出動呢。這處蒙學因是蘇州府最好的蒙學,建築建造的也算堅固,除了一些被瓦片砸傷的師生外,竟是沒有傷亡,比起外面某些地方的屍橫遍野,着實是好了不少。

這會已經有不少仆人前來,将家中的小少爺接走。

“你們院長此時身在何處?為何這邊連個看顧的人都沒有?”雖然清駿着急帶謝清湛回去,可是也不能将人直接扔在此處,于是他耐着性子問道。

謝清湛搖頭說道:“夫子們都在看管學生們,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受傷的人。”

清駿四處看了一下,只見每個傷者身邊守着的幾乎都是學童,便是有夫子在,那也是在看顧受傷的學童。

“這不行,你們得趕緊回家去,你們家裏可有派人來接你們?”清駿環顧了圍了一圈的小蘿蔔頭,結果都沒人點頭。

想來這會才剛地震完,他們家中還一時沒有派人過來。

于是清駿便說道:“好了,我帶你們到前面去,同你們的同學在一處。這樣你們家人待會來的時候,便可以看見你們。”

“可是夫子怎麽辦?”一個瘦瘦的孩子問道。

謝清湛立即說:“我可以在這裏照顧夫子,我哥哥送你們到前面去。”

清駿這會子哪裏敢讓他跑出自己的視線,正左右為難之際,便聽到身後有人喊:“大哥。”

謝清湛一轉頭就看見他二哥過來了,興奮地立即揮手示意自己在這裏。

謝清懋是帶着自己的小厮張全兒過來的,地震剛停了,張全兒便趕着馬車去書院找謝清懋去了。結果接着這位爺了,非要來找三少爺。

“清懋,你來了正好,你在這裏照顧清湛和夫子,我将這些同學送到前面去,”謝清駿便立即起身,勸着周圍四五個學童離開。

顧軻原本是很不願意離開的,結果一聽謝清駿說,以後可以來府中做客,颠颠地就跟着他往前面去了。

謝清湛看着他二哥哥,問道:“二哥哥,你們書院怎麽樣啊?”

白鷺書院的學子最年幼的也有十三歲,地震一開始大家便自己跑了出來。後頭雖有些被砸傷的學生和先生,不過因人手十足,倒也沒出現蒙學這種,連學童都要照顧夫子的情況。

“還好,”謝清懋不是個善于言辭的,一見地震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謝清湛。

清溪如今在山上,不過身邊有母親和好些仆婦,估計是無礙的。只有清湛在這裏上學,身邊連個小厮都沒帶。

不過謝清懋過來一見,他不僅好好的,還能照顧夫子和寬慰同學,順便關心一下自己書院的情況。

謝清懋環視了一下這周圍的場景,不管是蒙學還是白鷺書院,這房屋建築都是極好的,如今都有這樣多的傷者。他忍不住想到謝樹元,父親身為蘇州府的布政使,可是身系整個蘇州府的百姓啊。

而此時的謝樹元,已召集了右布政使秦德明、蘇州知府章為善,以及一幹蘇州府官員緊急會面。

至于家中,他已是顧不得了,讓身邊的小厮急急回去,只帶了一句話:府上諸事皆有大少爺決斷。

謝清湛回來後,便看着謝清懋說道:“既然你過來了,便先帶着清湛回府去,待我将這位夫子安危顧好後,便回去找你們。”

“不行,大哥,如今父親定是顧不得府上的。而母親和清溪兩人還在山上,如今是什麽境地根本不知,還要人趕緊去接了她們回來。不如你帶着清湛回去,我在此處幫手。若是此處情況緩和了,我便立即回家。”

如今謝清駿找到了弟弟,自然就擔憂起山上的母親和妹妹。可這蒙學的情況也實在是不容樂觀,這裏都是幫不上什麽忙的孩子,院中的奴仆加上夫子都已經在四處救援,可人手還是不夠。

便是這位夫子,他也不能眼睜睜地将他扔在此處吧。

于是謝清駿當即下定決心說道:“那好,清懋你在此處幫手。我回去便派幾個家丁回來,你便立即趕回家中。我待會便要上山,所以家中便由你來看顧了。”

“我知道的,大哥,你路上小心些,”謝清懋說道,不過見他拉着清湛要走時,又說:“大哥,你帶着清湛還是不要騎馬了,讓張全兒送你們回去,待會再讓他帶幾個人過來幫手。”

待謝清駿回到家中時,剛下了馬車,便遇見剛進城的林君玄一行人。林君玄一見他便問:“府上災情如何,可有人受傷?”

雖他也想要關心謝清溪,可還是強忍住內心的焦焚。

清駿讓張全兒領着謝清湛進去,偏偏這孩子就不去,反而直愣愣地沖他問:“大哥哥,你是不是要上山去接母親和妹妹,我也要同你一起去。”

“清溪上山了?”林君玄立即吃驚地問道。

謝清駿不得不點頭,眉心早已是一片焦急。方才他坐着馬車回來,發現這街道上的情形,竟是比他去的時候要更壞了。好些原本受傷的人,因未得到及時的救治,已經躺在地上沒了聲響。

他又擡頭看了眼天際,只見天際已經陰沉了下來,黑雲已漸漸将整個蘇州府籠罩在其中,竟是壓的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若是下雨的話,只怕蘇州危也,”謝清駿說這話的時候,已是帶上了幾分不忍心。

如今地震剛過,房屋倒塌一切都被毀了,百姓連住宿的地方都沒有,若是再下雨的話,只怕連露宿街頭都不行的。

林君玄從城外過來,蘇州府乃是城市,這房屋的堅固度自然比城郊要強上千百倍。所以這城外早已經是塌了一片了,放眼過去,幾乎連像樣的房子模樣都沒有了。

“我有一位朋友乃是蘇州富戶,我已讓裴方去聯系他了。希望他能安排一些災民有個避難之所,”林君玄自然也着急,他身為皇族,自比旁人更有一分憐憫之心。

“大哥,”謝清湛見自己的話被無視了,便趕緊拉着謝清駿的衣袖。

只見謝清駿轉身對着他嚴肅地說道:“我是前去接母親和清溪,你年紀太小,同我們去只會是拖累,所以你必須在府上。”

謝清湛還要說話,便見府裏匆匆跑出一人。那人見了謝清駿便立即喜道:“大少爺,您可是回來了,老爺讓我回來瞧瞧。”

“父親還好嗎?”謝清駿問道。

“衙門倒是沒什麽,除了有一處年久未修的檔案房塌了外,就再沒旁的了,”那人趕緊說道,他又說:“老爺如今在衙門中不得回,讓我給少爺帶一句話。”

“你說。”

“老爺說,府上諸事皆有少爺您決斷。”

這便是長子的權利和責任,這句話太過沉重,以至于讓謝清駿都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後,才說道:“你只管回去,告訴父親,清駿定不辱命。”

“清湛,你也聽見父親的話了,府上需要人在。而大哥又必須要去找母親和溪溪,所以你必須在家中協助你二哥,這是男人的責任,”謝清駿一手壓在他的肩膀上,沉聲說道。

謝清湛不敢再說,只抿着嘴重重點頭。不過末了,還是說道:“大哥,你接了母親和溪溪之後,可要早些回來。”

“好的,大哥答應你,一定早點回來。”

林君玄讓裴方帶着人去找在蘇州當地的長庚衛,盡量先幫助一部分災民。而他則是和謝清駿帶着一部分謝家家丁,前往西鳴寺。

“此次倒是勞煩林兄了,”謝清駿一邊策馬一邊說道。

林君玄微微轉頭,只客氣說道:“我是清溪的師傅,何來麻煩一說。”

他心中早已經焦急萬分,西鳴寺乃是依山而建,如今地震,若是山石滑坡阻了山道的話,只怕她們在山上根本下不來。而他更擔心的是,萬一山上的石頭滑落到寺廟之中呢。

此時地震已經過去,只是不斷有些小餘震過來。

也不知是真的佛祖保佑,還是西鳴寺的建築本就穩固,這廟中除了幾間經年未修的房屋外,竟是沒有旁的房屋倒塌。

而在廟中的人顯然也因為這點而安心不少,那些原先吵着回家的人,這會倒是覺得西鳴寺說不定比自己家安全多了。

待謝清溪扶着蕭氏起身時,她身子晃了一下,顯然是跪的太久了。謝清溪見她滿臉倦容,便說道:“娘,如今屋子還不能歇息,不如我扶你找一處休息會吧。”

“嗯,”蕭氏點了點頭。

先前那個小和尚一直在她們身邊,這會聽了謝清溪的話,便立即說道:“不如便去敝寺給夫人和小姐準備的院落歇息會吧。”

謝家衆多丫鬟趕緊護着自己夫人和小姐離開,說實話這裏這樣多的人,萬一要是有個什麽混亂,只怕她們這些細胳膊細腿也保護不了夫人和小姐啊。

這沒一會便到了午膳的時間,因着突然而來的地震,齋菜根本沒有準備。謝家丫鬟只得去外頭馬車上見預先準備好的糕點拿了過來。

待過了好久,秋水都沒見那丫鬟回來,她正着急呢,便見兩人提着食盒跟做賊一般地進來。

“怎麽了?”秋水迎上去便問道。

其中一個丫鬟拍着胸脯就說道:“秋水姐姐,前頭亂了起來了,可是吓死我們了。”

“怎麽亂了起來了,先前不是還好好的?”秋水趕緊問道。

“這不是到了午膳的時間嘛,結果廟裏沒準備這樣多的齋菜,方丈便說讓老人和孩子先吃。原先還好好的,結果一家富商家中的女眷,居然擺出了雞鴨魚肉來,有些人一時氣憤,便搶了她們的吃食,那富商的家丁同搶的人打了起來,這會可亂了,”那丫鬟口齒伶俐地将事情說了一遍。

另外一個丫鬟便趕緊說道:“幸虧咱們兩拿食盒的時候是避人耳目的,要不然也得讓那幫刁民搶了。”

“要不是那富商家眷太過嚣張,人家又豈會搶她們嘛,”旁邊的丫鬟立即不同意。

秋水可不願聽她們打嘴仗,趕緊說道:“食盒給我,夫人和小姐等着呢。”

謝清溪不敢讓蕭氏坐在屋子裏,只讓丫鬟将凳子和桌子搬到院中來,只是如今這數九寒冬的,實在是有些冷啊。

蕭氏看着她被凍的青紫的臉色,心疼地不得了,趕緊說道:“我讓丫鬟再給你拿件披風吧。若是凍病了,可是不得了。”

“算了,外頭那樣多的人,讓丫鬟們進進出出也不安全,若是別人覺得咱們有這樣多的東西,萬一搶了可怎麽辦,”謝清溪不是沒在電視上看過,因為物資匮乏,哄搶食物和水的事情。

秋水拎着食盒進來,旁邊的丫鬟便趕緊要擺出,卻被秋水阻止。蕭氏朝她看了一眼,她只得将方才外面的事情說了一遍。

“雖說咱們在院子裏,可若是讓旁人瞧見,難免有觊觎之心,”秋水說道。

謝清溪立即點頭:“秋水姐姐說的有道理,咱們帶了多少吃食過來。”

秋水将食盒打開,只見上下三層食盒滿滿當當地放着些點心,這不過是廚房裏給準備的,預防主子們路上餓。

“這樣吧,你留下足夠咱們吃的點心,多餘的便給前頭的災民吧,如今咱們都在廟中,豈有不互幫互助的道理,”謝清溪說道。

旁邊的朱砂卻多嘴說:“可小姐,這全給了災民,咱們下頓可怎麽辦?”

“你這傻丫頭,待這地震停了,咱們便下山回家去,難不成你還要在這長住不成,”謝清溪說她。

朱砂見蕭氏朝自己淡淡瞥了一眼,還以為太太在怪自己多嘴呢,便趕緊住口不說。

既然謝清溪都發話了,蕭氏都沒說旁的,秋水便趕緊端出最上面一層的四盤點心,将餘下的食盒便封好。

“你們可得吃飽了,這裏可不象府上,餓了還有些點心吃呢,”謝清溪見一個個都不願動手,便逗弄她們。

蕭氏見她沒了先前的害怕,反而會安慰旁人,也稍微寬了下心。

再說謝清駿和林君玄一行,騎着馬直奔西鳴寺而來。一路上這周圍村莊上房屋都已經倒塌,而牲畜的屍體更是滿地都是,看着實在是觸目驚心。

待到了山腳處時,他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只見一塊巨石擋在了前往山上的道路,那巨石實在是大,将路封的死死的,根本就繞不過去。

林君玄看了眼旁邊的峭壁,又問身後的謝家家丁:“就只有這一條路上山嗎?”

“是的,就這一條,”那家丁趕緊回道。

林君玄和謝清駿對視一眼,兩人心中皆是焦急,如果只有這條的話,那這山石可不是人力所能搬來的,需得火藥才能炸開。可他們一時半會去何處能弄到火藥。

林君玄看着身邊的峭壁,突然一咬牙說道:“看來咱們只能從此處峭壁爬上去,繞過這塊石頭。”

“我先去,”謝清駿看了眼這山體,只見他陡峭不比,還根本沒有着力點供攀爬。

身後的謝家家丁一聽,莫不都是着急,要阻止他。

林君玄自然也不願謝清駿涉險。

整片天際都被黑雲壓住,原本還淡淡的日光,突然間便不見了蹤影。猛烈的狂風猶如憑空出現般,吹的人東倒西歪,那破損的窗戶更是咯吱咯吱作響。

謝清溪看着外頭,忍不住說道:“要下雨了。”

此時屋內的衆人都望向外頭,就連蕭氏臉上都帶着不忍。有個丫鬟忍不住說道:“這老天爺是不給人活路了嗎?”

這樣的寒冬臘月,本就容易凍死人。如今地震将房屋都震塌了,再加上下雨,別說是謝清溪,只怕是在場任何一人都不願相信,明日将有多少屍體堆積。

突然一聲悶雷自天際而來,猶如将整片天空都要炸開般的巨響,讓屋內的丫鬟吓得忍不住拉着手。

謝清溪立即往窗邊站,看着天邊由一道雷電劃開雲層開始,傾盆大雨瞬間便傾倒而來。這雨簾實在是太大,以至于謝清溪連院子門口都看不清。

“竟是這樣大的雨,”謝清溪喃喃說道。

也不知父親還有大哥他們如何了?

又過了好一會,謝清溪正看着雨幕出神的時候,只聽一個丫鬟指着外頭說:“好像來了個人。”

謝清溪往外面看,便見那密集的雨簾之中,竟是有個影影綽綽的身影,她心頭一驚,便趕緊出去。蕭氏叫她不住,朱砂也趕緊跟上。

她站在走廊裏,站着那個高大的黑色身影,頂着狂風暴雨,一步一步地堅定走過來。即便那風勢太過淩厲,吹他的身子險些歪掉,即便那雨勢太過張狂,可他的腳步還是那樣的堅定。

“是大少爺嗎?”朱砂也沒看清這人是誰,開口問道。

謝清溪說:“不是。”

因為就在那人擡頭時,她看見了。

“朱砂,進去,”謝清溪命令道。

“小姐,”朱砂剛要開口。

便聽見謝清溪更加淩厲的喊道:“進去,不要讓我重複。”

朱砂哪敢違抗她的命令,只得立即進去。

此時那個黑色的身影也走到了回廊之下,他站在雨幕中,擡頭看着這個站在回廊下的女孩。

她的眼睛依舊亮的猶如天幕的星辰,她的容顏猶如盛開在雪域的雪蓮。

謝清溪的手臂伸了出去,大雨瞬間将她的袖子打濕,風呼呼地垂着寬闊的袖口。

只聽她緩緩說道:“陸庭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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