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小精明

“電話打不通？”

吳凡走到柳小寒身旁，淡淡的看着她。

“嗯，好久沒聯系了，可能換號碼了吧。”柳小寒低着頭，情緒有些失落。親戚聯系不上，她根本沒辦法生活。

畢竟，就算勤工儉學，就算做兼職，那也不是現在能夠搞定的呀。必須得一切安定下來之後才能一步一步的來。

“這錢你拿着吧。”吳凡從懷裏摸出一疊錢，遞到柳小寒面前。

柳小寒擡起頭，睜大眼睛看着他，“哥，你……你怎麽有這麽多錢？”

“不多，也就一千來塊，你暫時用着吧。”吳凡笑笑。

“這麽多錢，我……我不能要。”柳小寒連忙推拒，這一路上吳凡的拮據她也看到了，恐怕他身上的錢也不多，說不定這些就是他的全部家當。

吳凡抓起她的手，将錢塞給她，“拿着，就當是我借你的，以後有錢了還我。”

“可……可是你也沒錢用。”柳小寒手被吳凡捏着，臉蛋有些紅。

“放心，我身上還有，也不差這點錢。”吳凡說的很淡然，柳小寒看着他，靈動的雙眼中全是滿滿的感動，欲言又止的最終全部化作了一汪柔情，在眼眸裏晃動，亮晶晶的。

“走吧，別讓她們等久了。”吳凡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

“嗯！”柳小寒重重的點點頭，走到林詩詩和林蔓身旁。她們是一個學院的，自然一起走。

三女同吳凡揮手告別，吳凡站在那兒淡淡一笑，等她們上車之後，才轉身離開。

珠江，對吳凡來說并不算太陌生，當初他還在隐龍的時候，在這裏執行過任務，所以對這個城市還算熟悉。

這一次，他揣着婚書，是來履行同秦家的婚約的。不過，他卻并不準備直接找到秦家去，畢竟，他不是來投奔誰的，就算要去也得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總不能讓人覺得過來就是為了倒貼的。

那不是他的性格。

不過，銀行卡和手機都被老家夥收走了，懷裏這千把塊錢還是他偷偷藏在鞋子裏的，如果不是夠機靈，別說幫助那小丫頭了，就是自己不讓人幫助就謝天謝地了。

現在，他懷裏的錢還不到五百塊，房子就別想找什麽好的了。只要能找個地方，先住下就不錯了。

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吳凡一直都在找房子。

而如今，這個狹小的房間，就是他花了不到三百塊錢租下來的，家徒四壁，除了一張床，幾乎就沒有任何東西了。

這間房子裏還有兩個大一些的房間，住的都是些鄉下來的農民工，當初房東還算有些良心，在他租下來之前給過提醒，主要是怕他嫌棄環境複雜，可是吳凡直接忽視了。在他眼裏，那些農民工混生活也不容易，只要不惹到自己，就沒什麽大事，要是惹到了自己，他也不介意給那些人一些難忘的教訓！

不過，在住下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發現這些鄉下來的農民工還不錯，都是些年輕人，他們沒有文憑，又不會別的本事，所以聚在一起，靠一些手藝活，在街頭修鎖扛東西過活，日子過的拮據，但卻不偷不搶，有滋有味！

“小石哥，怎麽樣？那個姓黃的怎麽說？”

吳凡躺在床上，聽着外邊的響動，知道那些農民工都回來了。

“嘿嘿，你小石哥出馬，還有不成的事情？”另一個聲音充滿豪氣，“放心吧，等你小石哥明天把最後一件事給辦了，兄弟們以後就有出路了！”

“哈哈，小石哥真有你的，來，喝酒！”

“你們先喝吧，給我留點就行。”那個叫小石的從桌上提起一盒燒烤，這一盒是所有裏面最豐盛的，鱿魚都有兩大串呢！

那些農民工兄弟夥看他動作，就知道他是要給另外一個家夥送飯了，他們也搞不懂，為什麽小石哥會對那個新來的家夥這麽好。那家夥住進來也有段日子了，除了吃飯，幾乎沒怎麽出過門，在他們看來就是好吃懶做，活該受窮！

可小石哥倒好，對他客客氣氣不說，還經常給帶飯，吃的比他們兄弟還要好，這錢可都是花的他們自己的呀！

可是小石哥堅持這樣，他們也不敢說什麽，反正小石哥做事總是有道理的。

“吳哥，可以進來嗎？”小石平日裏和他們那些兄弟夥說話，粗枝大葉，罵罵咧咧，可是一旦面對吳凡，他的态度就完全變了，粗魯的性格也變得講究了，異常收斂。

“進來吧。”吳凡從床上起來，小石推開門，一副恭敬讨好的模樣，“吳哥，給烤了點燒烤，還有一罐啤酒，你就對付着吃點吧。”

吳凡點點頭，這不是小石第一次給他送吃的了，他一次都沒有拒絕。

他看得出來，這些年輕的農民工本質上都不錯，也很上進，特別是這個叫做小石的，一心想要帶着自家的那些兄弟們賺錢發財，可因為學歷的原因，就是連保安的活計都找不到。

不過，前些天聽他們談話，應該是找到了一個好機會，對方好像還是一個大公司，做保安，待遇非常好，小石動了心，今天就去面談了。

剛才聽他說話，應該是有些進展了。

“過來，坐下聊聊吧。”吳凡看到小石又要像往常一樣退出去，開口了。

“嗯，好咧！”小石聽到吳凡的話，身子立馬轉過來，笑呵呵的坐在床沿，“吳哥，快吃呀，這燒烤還熱着呢，啤酒也是灌裝的，都還不錯。”

吳凡點點頭，直接将一串鱿魚往嘴裏塞。

“今兒有什麽好事？”

吳凡嚼着鱿魚，他知道這些人平日裏過的拮據，別說燒烤了，就是盒飯都未必頓頓吃的起，靠着修鎖通地下管道能有幾個錢？再說了，月月還得往家裏寄，他們的日子自然也很節約，等閑不會大手大腳的花錢，偶爾喝喝酒那也是賣點便宜花生米對付一下，烤串還真不多見。

“呵呵，吳哥看出來了？”小石搓搓手，“前些天朋友介紹了一個大人物，秦氏集團的保安負責人，黃劍，今兒小弟就是去見得他。”

“哦？”吳凡不置可否，将另一串鱿魚遞過去，他看到小石已經吞咽了數次口水了。

“吳哥，你吃吧，外邊還有呢。”小石推拒了一下，吳凡直接将肉串塞到他手中，“拿着，這罐啤酒你也喝了，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嗯，吳哥，是這樣的，今兒小弟和那個叫黃劍的面談了，他給了我一筆賬，說是只要收回來了，我和外邊那幫兄弟都可以去秦氏上班，負責車庫的保安工作，待遇雖然比不上那些搞招待看大門的，但是也不算低了。我覺得不錯，就答應了下來。”

小石吃着鱿魚，大罐啤酒下去了大半，可一串就那麽點的鱿魚，他硬是吃了半天沒吃完。

吳凡沉凝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吳哥，你是見過大世面的，這事兒有沒有要提點小弟的？”小石笑呵呵的，終于将最後一丁點鱿魚塞進了嘴裏，喝下了最後一口啤酒。

“誰說我見過大世面？”吳凡瞥了他一眼。

“呵呵，吳哥，你別怪小弟我勢利，要不是小弟看你不像普通人，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給你帶吃的？”小石幹笑一聲，他的酒量一向不好，喝一點就臉紅上頭，“吳哥，從你來這兒的第一天，我就給外邊的那些兄弟們交代過，以後要對你客客氣氣的，誰都不許亂來，兄弟們也聽話，沒有胡亂的招惹你，不然小弟們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吳哥，小弟我這輩子沒什麽大的追求，就想着自己能夠賺錢發財，給兄弟們一個安穩的生活，雖然以前幹的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小事情，可小弟也是有志氣的。這一次小弟遇到貴人，事情辦成了兄弟們都有了着落，所以，不能不全力以赴呀。”

“嗯，如果能做保安，的确比你們以前強，也算是上進了。”吳凡點點頭，他其實是有些意外的，想不到小石竟然還有這份眼力，雖然他做這些事帶着目的，不過這份精明還是不錯的。

“吳哥，小弟也知道不該問的不問，可看你也不像一個沒有本事的，為什麽要過這種日子？”

吳凡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現在，他那長袍早就換下來了，弄了一身便宜貨，不過穿在身上也算合體。畢竟年紀輕，體魄好，穿什麽都不會難看。而有些事情他也不會輕易對別人講，更何況是小石他們。

“黃劍？欠債的那個叫什麽？”

“叫雷虎。”小石笑呵呵的，“吳哥，這個叫雷虎的我知道，也算小有名氣，以前也是窮苦出身，不過現在開了數家娛樂場所，就是這裏也有他的産業，身家早就不菲了！”

“哦？”吳凡眉頭挑了挑，“這樣的人，你應付的了？”

“吳哥，你放心，雷虎畢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大不了讓他抽一頓，錢應該會還給我們。”

“多少錢？”

“三十萬。”

“這樣吧，明天我跟你走一趟吧。”吳凡說道，“其他人就別去了。”

“吳哥，我原本就沒準備帶上他們，現在你願意親自出馬，那就再好不過了。”小石樂呵呵的，他一直感覺吳凡身上有股特殊的氣勢，心裏便認定了他很不簡單。

這些天他給吳凡送吃的喝的，不就是為了有一天需要幫忙的時候好開口嗎？

吳凡是什麽人，小石的這點心思他又怎麽會看不明白？

不過，吃人嘴短，這些人的事情在他眼中也算不得什麽大事，走一趟就走一趟，他倒要看看那個黃劍到底在搞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