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1

艾爾把視線從盒子上移開：“誰讓你送給我的？”

對方唇角噙着笑，天藍色的眼睛裏清晰地映出黑發人魚的倒影：“這是我們為了您前幾日的英勇之舉送的謝禮。”

公爵閣下差遣他親自送過來，但是特地囑咐過不能以他自己的名義。他也只好說成是全體人員的謝禮了。畢竟艾爾救的是一波，又不是一個。

艾爾把盒子蓋上收好：“禮物我收下了，謝謝。”

約尼亞看着艾爾上面的邀請函，厚着臉皮問：“艾爾，宴會的話，你介意我作為你的男伴出席嗎？”

一旁的荷波臉刷的一下就黑了，但他并沒有權力幹涉艾爾的決定，只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艾爾能夠拒絕這個厚臉皮。

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也不是不能答應，艾爾剛打算說好，面上的表情就僵住了，原本的一個好字強行咽了下去：“我自然是願意的，但是怕不能帶你去，要不，你問問看荷波？”

這話說的就有些虛僞了，不過約尼亞也能夠理解，畢竟點頭之交，艾爾也不知道自己什麽人。他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至少艾爾這麽說，反而讓他不高興，還不如直接拒絕了。

只看了他一眼，艾爾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他把請柬推到對方面前：“真不是我不想帶你過去。”

約尼亞看着那張精美無比的請柬，上面受邀人的名字還是手寫的，字體優美而隽永。能夠讓副船長親自來送請帖的艾爾，想來身份并不低。

他的思維發散開來，心裏湧上淡淡的嫉妒感，但更多的想法，還是要和艾爾打好教導，攀上對方的圈子。

艾爾看着人魚的灰色眸子眼神渙散，曲起右手中指敲了敲桌子，他的手指指向請柬上的一行小字。

約尼亞忙收回神，這才認真看了眼艾爾的手指指向的地方，上面特別備注了一行小字：此請柬僅限于受邀者本人使用。

這特麽就很尴尬了。

艾爾問荷波：“能把你的請柬也給我看一下嗎？”

他開的口，荷波自然很是爽快地把他的那份推了過來，艾爾攤開屬于對方的請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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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請柬的地點和時間，都是一樣的，區別在于，艾爾的名字是手寫的，而荷波的名字是簡單的印刷體，除此之外，荷波的備注寫的是可攜帶二等艙以上乘客一名，而艾爾寫的是僅僅他本人使用。

還有一點，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荷波的請柬按理來說已經足夠精致了，但對比一下艾爾收到的這一張，前者的簡直就像是低檔次的贗品，被襯托得黯然失色。

總感覺哪裏怪怪的樣子，艾爾把請柬收了起來：“荷波應該是可以帶一個人去，如果你想去的話，你可以問問他的意見。”

依着荷波對他的好感，如果他讓對方帶約尼亞去的話，他絕對是肯的，不過對他來說，約尼亞雖然成熟有趣，畢竟和自己還不是很熟，他沒有必要用跟荷波的交情來換約尼亞的人情。

荷波想都沒有想太多，直接就沒有給約尼亞面子：“不好意思，不帶。”

“沒什麽，換做是我也不一定會願意的。”畢竟第一次見面，相處也不算愉快，約尼亞本來就沒有對荷波抱有希望。

因為還要準備明天的宴會，氣氛也不算融洽，過了幾分鐘，艾爾便提出要離開。荷波自然是緊跟在他後頭一起走的。

能夠甩掉讨厭的人，還能和艾爾一起，荷波對這宴會顯得很是期待，一等到回了座位，他就提議說：“要不，先去試試衣服吧，要是到時候穿不上就不好了。”

艾爾點頭應了，把請柬擱在位置上，便捧了禮盒進了男性洗手間，荷波稍微晚一點，他翻出自己的行李來，除了幾套正裝，還翻了一些定型水之類的化妝工具。

以前他不愛鼓搗這些，這次一定要把自己折騰得帥氣十足，最好能夠讓艾爾有心動的感覺。

他在這裏翻箱倒櫃，艾爾很快在洗手間裏換好了衣服，這套西裝是修身的款，看起來又像是手工制作，那應當是早就做好了的衣服，他本來以為多少會出現大小問題，結果居然出乎他意料的合身。

不管是襯衫，還是西裝褲，以及某個地方，都是尺寸剛剛好，好到讓他的神情有些微妙。

深呼吸一口氣，他便推開廁所單間的門出來，正好碰上來拿衣物出來的荷波，還不等到他到鏡子前頭看一看自己，荷波就突然沖上來，然後把他推進了衛生間：“你還是把它換下來吧，”

艾爾低下頭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荷波：“怎麽了，我穿這個很難看嗎？”

“恩，超級難看的，所以還是換下來吧。”荷波昧着良心這麽說，心髒砰砰跳得厲害。

不是難看，而是，太好看了！艾爾穿成這樣出去的話，他肯定會又多很多情敵的。

艾爾并不相信荷波說的話，他這麽英俊潇灑的人，就算是批個破麻袋在身上也好看得很，不過他還是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好吧，那你先退出去。還是說，你想看着我換衣服？”

“我我我馬上退出去。”荷波的身後似乎響起了老式火車鳴笛的聲音，他的血液瞬間全部沖上了臉蛋，飛一般地沖出去，還不忘給要換衣服的艾爾關上了廁所單間的門。

等到晚上入睡之前，荷波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又不好出聲直接和艾爾說，只用通訊器和他聊天。

荷波：艾爾，你睡着沒有？

一小會後，他的通訊器接到艾爾發來的訊息：還沒。

他一下子清醒幾分，又趕緊用手指打字，把消息發來出去：你之前不是說不想去嗎？要不，明天就不去了，我也不去。

雖然不知道聚會上會不會有什麽年輕貌美的貴族人魚，但是萬一有的話，艾爾很可能會被吸引吧。

他知道這樣是很自私，可是誰都會有私心吧，荷波咬緊了唇，心砰砰地跳着，等待艾爾的回複。

等了一小會，他才等來短短幾個字：困了，睡吧。

沒有答應，就是變相的拒絕了。荷波有些懊惱地把頭埋進枕頭裏，當天晚上做了個不大好夢，以至于第二天的時候，看起來更憔悴了。

艾爾當然不可能為了打算漸漸疏遠的短期飯票毀約的，在荷波打開一堆化妝工具精心上妝的時候，他直接拿了請柬進了宴會場所，然後在大型的盥洗室內換好了衣服，簡單地梳洗了一下頭發。

在洗手間裏的時候，他聽見有人在議論：“聽說弗朗索瓦公爵邀請了個平民人魚，還給人送了套禮服過去？”

“畢竟是平民嘛，怎麽會想着攜帶這種東西。”飛船上的娛樂場所有很多，次一等艙也有供人聚會休閑的場所，很多喜歡玩的年輕人都會帶幾套比較正式的東西。

一個略顯尖細刻薄的嗓音搭腔說：“就算是帶了，出席在咱們場合也不合适吧，那種百來卡索一套的西服，怎麽好意思穿出來，公爵大人也是怕丢了他的面子，畢竟是他請來的客人。”

最開始說話的那個聲音又在說：“不過就算是送了套那麽貴的禮服又怎麽樣，就是那種低劣的平民，根本就撐不起來吧，穿着也像是醜小鴨，真不知道公爵大人是怎麽想的。”

洗手間裏沒有攝像裝備，他們也就會在這種地方吐槽一下萊德的做法了。畢竟他們也聽說，那位公爵是經常查看監控的，要是被逮到在背地裏說人家壞話就不好了。

八卦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等到外頭安靜下來，艾爾才從單間出來，用手掬起一捧清水拍在臉上。

艾爾沒有為這幾個人的冷嘲熱諷生氣，他關注的只有另外一個點：弗朗索瓦，公爵？

給他送西裝的人選，其實挺好猜的，應當就是他救下來的那位上校閣下了。只是弗朗索瓦公爵，應該不至于和美人少校是同一個吧。

他記得那張通行證的名字是什麽來着，艾爾努力回憶着幾天前的那一幕，那本小冊子上，好像寫的是：萊德弗朗索瓦。

非常好，有錢，有權，有臉，長期飯票就是他沒有跑了。

艾爾看着鏡子裏的那張自己看了都要陶醉的臉，唇角微微向上揚起一個笑來。

低劣的平民，醜小鴨？撐不起一套衣服？開玩笑，看他今晚不打腫那些貴族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看着鏡子的艾爾：論美貌，沒人能贏我

貴族A：我有錢

艾爾：你比我醜

貴族B：我是貴族

艾爾：你比我醜

貴族C：我有權

艾爾：你還是比我醜

貴族ABC倒底，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