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屋頂花園
意識還模糊着,耳中傳來親吻聲,臉頰、唇上,還有頸肩處被濕滑的舔吻,微癢酥麻的觸覺與鼻息間男人的味道彙成一股熱潮,向小腹下極速流去。
邱依野還未睜開眼,便伸手環住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用了些力,從肩胛骨沿着脊椎摩挲到腰窩,原來健壯的身軀雖然還有明顯的肌肉,但手感少了以前的肉實。在賀坤親吻他的眼角後,他揚起頭,準确的咬住賀坤的耳垂,含進嘴裏吸吮。
賀坤頓了一下,呼吸急促起來,腰臀壓着邱依野的小腹情色的摩擦。邱依野這才發現兩個人的內褲都已經不見蹤影。
他笑着睜開眼。
室內明暗交接,從拉開半臂寬的窗簾照進來一束自然光,正好灑落在賀坤緊實飽滿的臀上。他怔怔的凝視賀坤,在那雙幽深的瞳孔裏只見到自己微紅的臉,胸腔中滿是擁擠的喜歡,情不自禁吻上賀坤的唇,腦中都是明晃晃的白光。
他只是此時情感過盛,無意識的抓揉賀坤的臀肉,而賀坤卻會錯了意,在他頸邊啄了兩下,微微擡起身,從旁邊摸出一支潤滑。一開始好像想給他,但馬上改變主意,皺着眉擠出一些在手指上,向自己身後摸去。
邱依野這才想到賀坤要做什麽——他那天對賀坤說“想在你第一次上我的地方上你”,而他和賀坤第一夜的纏綿正是在這張大床上。
他心中一下子湧起太多感情,幾乎有些不知所措。
賀坤剛想給自己潤滑,被邱依野突然的擁抱抱回了他身上,并被翻過來,先是承受邱依野熱情到可以稱作癡狂的親吻,然後沾着潤滑劑的手指被含進對方的嘴裏。邱依野把他手上的潤滑舔吮幹淨,又用舌頭逗弄他的手指,握住他的硬熱,聽到他禁不住洩露的輕哼,轉而俯下身把那粗大的家夥含進口中。
一周未有性事的賀坤哪裏禁得住邱依野的深喉,十幾次之後就洩在他的口中。邱依野沒有障礙的全咽下去,揉弄他的囊袋,就着輕顫的柱頭又吸吮兩下。賀坤不待那陣餘韻過去,就一把将邱依野撈上來,閉着眼緊緊把他抱在懷裏。
賀坤的反應讓邱依野興奮,手指摸索找到他囊袋更後面緊閉的小口,輕輕揉弄。賀坤立即僵硬起來,邱依野擡起頭看他,湊上去吻他的乳珠,“要不要翻過來?第一次後背位比較容易。”
賀坤嗔怪的看他一眼,卻沒有反駁,翻過身把頭埋在枕頭裏。
邱依野愛極了他不做聲傲氣的樣子,從他的後頸一路吻到尾椎,扶起他的腰臀,一手照拂前面,一手扶着他的大腿,輕輕舔上周圍的褶皺。
賀坤一下子擡起頭,“不要……”
然而那個“要”字走了音,邱依野的舌頭已經推擠進一小截。待他想到要逃,舌已經撤出來,換成濕滑的一根手指。邱依野怕涼着他,潤滑已經在手裏捂得溫熱。
不斷的親吻和愛撫中,賀坤不知過了多久,新開的潤滑劑只剩一少半,邱依野才抽出四根手指,聲音低啞,“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你說疼,我就不繼續下去。”
邱依野只得到一聲不耐煩的“嗯”,微笑着最後吻了吻賀坤的臀尖,扶着自己立着将近一個小時的硬物,帶上套子,慢慢推進緊張得一張一合的穴口。
邱依野太過溫柔,雖然被撐開很不舒服,但不斷被乳尖和莖身處的愛撫轉移注意力,并沒有想象中撕裂般的疼痛。待到兩個人都适應,邱依野才動起來。先是淺淺的,然後慢慢變化角度。賀坤的臉側着,面色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重,直到不自覺的發出“嗯啊”的聲音。
沒等賀坤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勾人——他正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酥麻,邱依野竟然退了出去,賀坤覺得自己被戲弄了,惱恨的回過頭,正好被邱依野捉到唇吻住。
“跪太久不舒服,躺着吧,現在應該不會痛了。”
不一會,賀坤體會到邱依野的另一層用意:他的柱體微微上彎,每一下都能重重頂上前列腺然後滑過去,爽麻從下身直沖腦門。這樣強烈的快感讓他無法自持,臉上的表情混雜了痛苦與歡愉,手緊抓身下的被單,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叫了些什麽。
而邱依野忍到現在早已過了極限,賀坤緊熱的內部和不加控制的聲音讓他幾乎發瘋。他抓住賀坤的腳腕大力頂弄,腰臀擺動急促得讓肉體和液體的撞擊聲連成一片。
賀坤覺得就要到了,手剛握上自己的東西,卻被邱依野撥開,親自幫他撸動。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流出生理性眼淚,抽搐着洩在邱依野手中。
賀坤在邱依野柔情蜜意的親吻中睜開眼,一說話才發現嗓子痛,“你射了嗎?”
邱依野卧在他身邊笑起來,“你都不知道的?”
他其實在賀坤到達頂點前就射了,但一直堅持到賀坤洩完變得半軟才停止抽插。他迎着賀坤的瞪視,又親了親賀坤的臉頰,覆在他的耳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帶套子了。”
像成功調戲喜歡的女孩子的小男生,邱依野樂呵呵的受了賀坤打在他屁股上的一巴掌,“在上面原來也挺累的,以後随你喜歡哪種。”
賀坤眯了眯眼,翻到他身上把他的腿分開,“現在就是以後。”
等他們被餓得終于離開那張混亂不堪的床,天已經完全黑下來,窗外是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在邱依野做黑椒肉丸意面的時候,賀坤從餐廳的大窗向外看去,從未覺得B市的夜景如此溫馨。
“我有點想喝酒。”
“哪種?”
邱依野笑得有些腼腆,“第一次喝的那種冰酒,涼涼甜甜的。”
賀坤放下吃了一半的面,帶着酒回來後卻沒立即把酒醒上,就站在那裏看着邱依野。
邱依野莫名其妙的接住賀坤的目光,片刻後勾起嘴角,跳下高腳椅。他環住賀坤的腰,親他的唇,“謝謝賀總。”
賀坤皺起眉,邱依野立即改口,“謝謝賀先生。”
賀坤連嘴角都繃起來,邱依野看不能再逗他了,乖順道,“謝謝,賀坤。”
“直接叫名字有點怪吧……阿坤?”
賀坤手一抖,酒倒出來一小灘。
邱依野抽出廚房紙幫他清理,頗為遺憾似的道,“哦,那還是賀坤吧。”
“是我自己的酒莊釀的。”賀坤看似不經意的提起。
邱依野立即反應過來,八歲坤又上線了,“怪不得這樣好喝!酒莊在哪裏?葡萄的品質一定很高吧?”
賀總很滿意,“在加拿大。等忙完這陣子帶你去。”
賀坤沒做過這樣的許諾,而邱依野也沒收過這樣的許諾。聽起來像是打發小情人的甜言蜜語,正常情況下笑一笑就過去的事,兩個人在潛意識裏卻都把它當了真。
飯後他們去屋頂花園看了一會看不見的星星。下午似乎下過一場雨,空氣難得的清新,初夏的夜風帶着絲絲涼意,吹得人很舒服。
邱依野仰着頭,“我有個發小,他老家在內蒙古錫林郭勒,正經的老牧民,在草原上養牛養羊,住蒙古包,嗯……不過已經不是那種可拆卸裝車帶走的了,最下面一圈是水泥砌的。我跟他回老家玩過幾次,每次都能被漫天繁星震撼到。那麽多,那麽亮,密密麻麻的,一閃一閃,好像離得很近,觸手可及,然而看久了又好像很遠。”
“每當想到我們所看見的星星是它們千百年,甚至億萬年前的樣子,就覺得特別神奇:它們早已不在原地,變得更亮或更暗,可能已經寂滅在宇宙深處,甚至塌縮後變成黑洞,不斷吞噬其他星體的光熱。”
“它們有無數種命運,卻讓我們看到了一生中頂美麗的時刻。雖然宇宙中幾乎所有星體都在彼此遠離,但有這些微末的緣分,也許會少些寂寞。”
“你想,很多很多萬年後,某顆星星上的藍色小人,用神奇的科技看到現在的地球,有兩個帥帥的人類正傻乎乎的看向他們。”
賀坤從後面抱住他,親吻他的耳後,低低的笑,“傻乎乎的人類。”
“這樣想來,我們真是有緣。”
賀坤不是說放假就能甩手不管,正好邱依野也有劇本要看,回到書房各自工作。而賀坤卻看不進去文件,極力自控了十幾分鐘後還是放棄,偏過頭去觀察邱依野。
他發現邱依野看劇本跟他見過的演員都不一樣。從沒見過邱依野念臺詞或者試演片段,他只是不斷重複的看劇本,看一會兒似乎就進入另外一個世界,不再對身邊的動靜有反應,臉上會有些微表情,皺眉或微笑,有時會咬住下唇內側,這些表情的幅度都很小,仔細看才能發現。
賀坤想,邱依野的腦內也許有個劇場,每一幕他都會在那裏排練千百遍。不知不覺,他竟然就這樣看了邱依野一晚上,而被看的人完全沒有察覺。
賀坤的床太大,他們從兩邊上去,中間隔了好遠。賀坤歪過頭看邱依野,“過來。”
邱依野剛拿起手機想上微博大號看看,聞言就忘了手頭的事,蹭爬過去在他唇上輕輕親一下,“晚安。”
賀坤不滿意,把他的頭摁下來換成長長的濕吻。
邱依野笑着抱住他,重新說晚安。他并不習慣抱着東西睡覺,賀坤似乎也不習慣,他們抱了一會就分開,邱依野回到自己那邊,沒兩分鐘就睡熟了。
賀坤在黑暗中聽着邱依野因為距離遠而微不可查的呼吸,沒多久也陷入深眠。有邱依野在,趙司薇給他的所有藥都沒了用武之地。
卧室遮光簾的效果非常好,邱依野醒來眼前漆黑一片。他怕擾醒賀坤,躺着沒動地方,感覺到賀坤确實還在床的另一邊。等了一會才确認賀坤也已經醒了——賀坤的呼吸太輕,并不是睡着時該有的樣子。
他翻滾過去,摟住平躺着的男人,“早啊!”
賀坤察覺到邱依野像一截圓木似的滾過來,心情莫名的愉快,也抱住他,“早。”
兩個人大貓一樣互相聞聞舔舔,很容易就擦出火花。邱依野親吻他的臉頰,“不上班嗎?”
“今天休息。”
天時地利,情難自已。
眼看箭在弦上,邱依野想開燈找套子,卻被賀坤攔腰摟回來,潤滑好後直接進去。
邱依野輕喘一聲,等賀坤都進來,調侃道,“餓了?”
賀坤睡得好,精力尤為旺盛,腰動得險些失去節奏,沙啞的用力回應道,“早餓了。不吃飽不許下床。”
邱依野以為賀坤至少白天會去公司,便沒有安排任何活動,想在屋子裏安安靜靜看劇本。這下多出個如影随形的大孩子,卻意外的沒太多變化。做飯吃飯“運動”健身看劇本,一天時間眨眼過去,好似什麽都沒做,想想卻又滿滿當當。
晚上邱依野終于想起來微博的事,但是忘記手機随手放在哪裏,找了一圈沒看見。讓賀坤給他的手機打電話,這才順着隐約的震動在書房的地毯上找到。摁亮屏幕,入眼是滿滿的微博提醒。他疑惑地點開圖标,原來昨晚登陸大號沒退出。
鄭樂下午考完外語聽說終于正式解脫,半小時之前發微博感謝家人和粉絲的支持,最後還特別圈了邱依野,說多謝師兄及家人的幫助和陪伴,配圖是邱依野送他的那幅Q版鄭樂漫畫。
《滄海天闌》六月十日起在湖廣臺和光訊、葡萄兩家網絡平臺首播,之後也會在花果和江南衛視相繼播出,故而大多數路人都認為鄭樂的這條微博帶上邱依野是為新劇造勢。但鄭樂的粉多,女友粉姐姐粉阿姨粉媽媽粉,甚至還有奶奶粉,觀察就要細致得多。
首先,如果是為了新劇的宣傳,鄭樂這條微博之外還轉了《滄海天闌》的首播官宣,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在那條轉發裏圈邱依野嗎?沒道理把邱依野跟家人和粉絲一起放進慶祝高考結束這條。
其次,感謝邱依野就算了,畢竟邱依野有層學霸身份在,可能是幫過他備考,但感謝邱依野的家人是怎麽回事?而且除了幫助還有陪伴?
最後,這個配圖有落款,雖然被鄭樂的水印logo擋了一部分,但很明顯是兩個圓圓的“Y”,不能不讓人聯想到是“依野”。
微博下面有粉絲說配圖好可愛,問作者是誰。鄭樂回複“師兄~”,小波浪線顯示着歡快的語氣。
邱依野看到這裏就知道要不好,果然已經有人拿出來他在拍潛行者時賣的畫,說是街頭藝人在公園裏按她的要求現場創作的。
邱依野趕緊打電話給鄭樂,而鄭樂大概高考完正開心着,沒有接聽。
賀坤拿着一壺蜂蜜蘋果茶進來,見邱依野難得一見的神色嚴肅,問他怎麽了。邱依野簡單描述他整理出來的事件脈絡,“如果我沒想錯的話,現在網上應該已經有指責我抄襲的聲音了。”
賀坤把玻璃壺放在隔熱墊上,低着頭想了片刻,“繼續給鄭樂打電話,告訴他別做任何回應。”說罷拿出手機,也走去一邊打電話。
第三次撥通後,鄭樂終于接了電話,他大概正玩得開心,說話還帶着喘。聽過邱依野的解釋,他也敏感的意識到事件發展已經超出掌控。
“不好意思啊師兄,我考完太開心了,沒跟你說一聲就把你送我的畫放上去。我幫你澄清。”
“樂樂,不着急解釋,沒有證據之前說不清的。我只是想跟你通個氣,這事暫時不用回應,我要跟公司商量一下怎麽公關。”
邱依野給鄭樂打電話的時候接到舒妤的來電,他當時正跟鄭樂說着話,沒有接聽。安撫過鄭樂後,才給舒妤回撥過去。
“依野,你看微博了嗎?‘邱依野抄襲’已經帶tag上熱搜前五了。”
邱依野沒想到事情發酵得這麽快,他隐隐覺得這事背後有股力量在推動,舒妤顯然也是這樣認為:有人想黑他。
“舒姐,是這麽回事……”
舒妤聽到他已經聯系過鄭樂後松了口氣,“你做得對。我現在去跟江南衛視溝通,看能不能提前放你那部分的片花。”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你現在在哪裏?”
邱依野不自覺的用拇指指甲抵住食指指腹。舒妤對他有絕對的信任,幾乎沒有在他休息時主動問過他的行蹤。而現在問出來……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賀坤為他做的事目前雖然還算隐蔽,但并非無跡可尋。
這件事早晚要告訴舒妤,但邱依野并不想在這個時候,以被包養的身份。
“在一個朋友家。”
舒妤沒從邱依野的語氣中聽出來什麽不對,然而她心知有什麽不對。此時并非讨論邱依野私生活的好時候,解決眼前的問題要緊。她囑咐邱依野明天去機場時小心僞裝,她會在機場等他,然後挂了電話。
江南衛視那邊的回應讓舒妤疑窦更重:他們說已經在加班趕制《瘋狂潛行者》先導預告視頻,大約明天下午放出。就三日之前江南衛視的說法,預告片花第一彈應該在下周做好,具體播出時間還未定。
這顯然是有人在幫邱依野了,而且下了大力氣。就小安的說法,邱依野之前有空就會去找朋友吃飯,這次還臨時改了航班回B市親自下廚,現在更是住在別人家裏,不能不讓人多想。
會是謝峣嗎?他們現在難道已經不是單純的同窗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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