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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黑死牟的智謀,本應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其中纰缪。
只是因為當局者迷罷了。
黑死牟或者說繼國岩勝他因為一點點的個人心理因素, 一直不願越過雷區就是這個平凡到貧瘠的小山。
山頂上休息的世世代代的賣炭郎之家, 是他的胞弟,繼國緣一最後的心靈港灣。
是神之愛子隕落之後最後的歸宿。
帶着惡鬼無法沾染的神明, 無情地在通往山頂的小路上樹着碩大的警示牌, 上書此路不通。
明明只需要繞一個彎,就能發現隐藏于茂盛的樹林間蜿蜒的小道。
但黑死牟卻固執的視若罔聞。
在他心中,抛棄了家人追求劍道極致, 又在若幹年後,因為內心的妒火, 連初心都忘記, 舍棄了為人的身份後。
名叫繼國岩勝的男人就已經死了。
死在了二十五歲之前的那個夜晚。
現在活着的, 是被無慘大人器重的上弦一,黑死牟。
但是今夜, 他到底還是跨過了被自己畫下一條線的禁區。
或許是因為二十年前, 來自花開院彌生的一封信。
信箋上只有平鋪直敘的一段話——
黑死牟閣下, 在下發現了天生斑紋的赫灼之子。
又或許是今晚的月, 和太陽墜落的那天太過相似。
畢竟那封信箋也已經是二十年前往事。
倒影于寒潭中的月,窮其一生,也沒能觸摸到太陽。
依靠太陽光輝,在極夜指引未歸的旅人歸鄉道路的月,在太陽墜落後,身上的那道光芒就黯淡了。
久居黑夜之中, 即便是月亮,也會寂寞啊。
唯一能夠在晨昏時分相遇的太陽,也終于還是被月親手舍棄。
因為兄長堕化為鬼,繼國緣一失去了他的歸屬之地。
黑死牟是有了解到。
這在當時畢竟不是什麽辛秘。
甚至可以說是醜聞。
畢竟轉生為鬼後,即便并非本意,他也不得不對當年并肩作戰的同伴們刀刃相對。
并非所有的人,在加入鬼殺隊時,都有如同緣一一樣的覺悟。
更多的人,僅僅只是因為家人死去之後,無路可去的茫然,以及能夠吃飽肚子的誘惑。
戰國時代的普通人家,是艱苦的存在啊。
即便只是活下去,就必須拼盡全力才能做到。
而背靠財大氣粗的産屋敷家族,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持下,暖和的棉衣,豐盛的晚餐,是比為家人報仇,更吸引普通鬼殺隊成員的因素。
畢竟就和屑老板說得那樣。
只要是見識過鬼王真正力量的人,就絕對不會升起自己能将他打敗的念頭。
竟然如此,不如就将這一切都當做天災。
既然發生了,就坦然接受。
然後回去努力生活就好了。
緣一他因為兄長的堕化為鬼,引咎離開了鬼殺隊這件事在鬼殺隊鬧的很厲害。
即便主公大人拼命安撫躁動的各柱,但流言也依舊傳遞開來。
黑死牟并不喜歡聽到這些刺耳的詞語被用在神之愛子身上。
所以在鬼舞辻無慘要求他提供産屋敷家族地址的時候,只是略微猶豫,就答應了。
他毀掉了有關月之呼吸的全部記載。橘子
仿佛掩耳盜鈴的小偷,單純的希望這樣就不會再有人記得如此卑劣的自己。
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的太陽。
又或者說漸行漸遠的日與月都不約而同的避開了彼此可能出現的區域。
本是同根同心的雙子,終究還是成為了兩道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直到最後的相遇。
垂垂老矣的神子,在生命即将走向盡頭的時候,想要終結那份悲傷的循環。
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繼國緣一死了。
死在了那個月夜。
太陽終究還是從夜空墜落。
從此月亮身邊再無明日。
黑死牟良好地接受了這份答案,卻還是會不甘心。
談不上這份不甘心是自己竟然連垂垂老矣的弟弟都無法戰勝,還是原來神之愛子也終究會像是凡人一樣生老病死。
與神子的灑脫不同,碌碌無名的凡人總是渴望能夠在這個世界留下一些什麽。
能證明自己曾經來過這凡塵的證明。
所以黑死牟才會知道,他是永遠沒有辦法和緣一相媲美啊。
才會在緣一死後的第五年,鍛刀人追尋到他的蹤跡,跪服在地,懇請他的幫助時,遲疑了。
他想要留下些什麽。
為他的兄弟。
為他的半身。
也為他心中的那輪太陽。
繼國岩勝想要為他最厭惡的死敵繼國緣一留下曾經在這世間來過的證明。
哪怕神明根本不曾在意這些。
但凡人依舊會固執的為神明修建神廟,注塑神像。
只是為了寄托自己的思念。
鍛刀人就是為此而來。
他找到了已經堕化為鬼的前代月呼。
鍛刀人的衣服已經被沿路的荊棘劃破,連綿的瘴氣讓鍛刀人的肺只是呼吸,就差點沒嘔出一潭血來。
如此狼狽的鍛刀人卻在真的按照狐貍面具的指示找到月呼大人後,感到了由衷的喜悅。
哪怕月呼大人現在已經成為了不可說的某人。
那已經是禁忌的存在。
「請您幫助我,月呼大人」
窮兇極惡的鬼端坐于走廊前,高高樹起的馬尾,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微小的弧度,彰示着主人內心的不平靜。
「……叫我黑死牟就好。」
「……是的,黑死牟大人,請您幫助我。」鍛刀人再次強調了一遍訴求。
鍛刀人如是說道,「在下的父親為緣一大人鍛造了一輩子的日輪刀,即便是在病榻上,也一直惋惜。」
惋惜着那樣精妙絕倫的劍術,卻沒有留下合适的繼承人。
彼時剛剛結束了一場殺戮的黑死牟,淡漠的看着跪坐在地的鍛刀人。
和鬼舞辻無慘承諾的一樣,在飲下了鬼王之血後,繼國岩勝終于追逐到了。
六目的惡鬼終于能夠觸及神之愛子曾經走過的世界。
通透的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無處隐藏。
無論呼吸,咳嗽還是疾病。
都已經毫無保留。
就比如現在,黑死牟能從鍛刀人身上看到的唯有一片平靜。
仿佛在他面前端坐的并非呼吸法的背叛者,而只是久未見面的故人,兩人在簡單的寒暄。
這讓黑死牟不太能夠理解。
在他的印象中,鍛刀人并不是一個大膽的家夥。
在轉生為鬼之後,作為人的記憶和情感,已經被逐漸剝離,唯有那份恨意永存。
終于獲得通透世界能力的那一瞬,繼國岩勝沒有感到所謂欣喜。
他本以為自己應該感到歡喜的
他被撲天的爐意淹沒。
因為他終于意識到了一個更讓人絕望的事情。
在神之愛子眼中的繼國岩勝,到底是多麽醜陋不堪的存在。
明明作為兄長,卻嫉妒胞弟的才能,哪怕是在戰鬥後,嘴上說着關切的話,卻又無時無刻不再嫉恨着為何在那樣兇險的鬼面前,緣一還能游刃有餘。
他為什麽沒有死掉啊。
緣一眼中看到的他,也是醜陋,面目課憎的惡心模樣吧。
即便是面對這樣醜陋不堪的自己,緣一竟然依舊能夠平常對待。
甚至說出最喜歡兄長了的話。
那家夥果然是在惡心他吧。
果然無論如何,黑死牟都對緣一喜歡不起來啊。
緣一啊,你果然讓我感到惡心。
黑死牟如是想到,卻還是同意了鍛刀者的請求。
「日之呼吸的精妙,即便是我也無法再現其千萬分之一。」
所以他并不認為鍛刀者那可笑的夙願能夠達成。
對這個答案早有準備的鍛刀人并不氣餒,反倒提出了一個方案,「如果只是零式呢?」
即便只是零式,也依舊讓人無從下手。
即便獲得了月呼大人的幫助。
鍛刀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機甲人的雛形正在一點點的重現。
然後他們成功了。
即便是窮極一生,追求武道極致的月呼,也曾絕望于日之呼吸的強大和苛責。
更何況只是以木棍為原料造就的劣質仿品呢。
那是人力根本無從匹敵的速度與反應。
為此鍛刀人窮舉一切方法,最後只能三臂修羅的模樣,方才得到劣質的仿品。
又在近乎苛責的月呼大人的嫌棄下,慢慢打磨成品。
然後是上漆。
月亮終于在太陽墜落的第五年,得到了太陽的仿品。
他為太陽的耳垂挂上了日輪花劄。
鍛刀人是切腹自盡的。
這是生而為人卻妄圖于惡鬼同行的懲罰。
但是他留下了最為珍貴的財富。
“零式裏的那把刀,是您插進去的對吧?”
藏在機關木偶人體內四百年的秘密,至今還未重見天日。
而花開院彌生卻早已知曉了這一切。
黑死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反而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将我的地址透露給鍛刀人的是你對吧。”
畢竟似鍛刀人那種連呼吸法都無法參悟的弱小的家夥,是根本無法突破重重防線找到昔日的月呼大人的。
黑死牟覺得他本來應該生氣。
畢竟他為人時候,最讨厭的就是陰謀算計。
問題是整件事已經過去了四百餘年。
在這四百多年的時光裏,足夠磨平一個人任何的棱角。
也足夠将黑死牟稀薄的人類情感一一剝離。
與其說黑死牟是在生氣被隐瞞,倒不如說他反倒因為花開院彌生的坦誠,終于解答的內心多年的疑問的悵然。
他果然很和這家夥合不來。
黑死牟得出結論。
卻在離開之前,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低聲詢問道,“火神神樂……”
花開院彌生答道:“有好好的傳承下來哦。”
黑死牟沉默的點頭,又在太陽即将生氣的黎明,回歸了黑暗之中。
花開院彌生悵然地嘆了口氣。
所以說傲嬌大小姐屬性那什麽去和天降拼。
十之八九就是be啊。
花開院彌生撐起了傘,繼續向山下走去。
他與黑死牟短暫的相遇,然後寒暄,最後禮節性的告辭。
再簡單不過的因果律。
即便是屑老板知曉,也絕對不會多說什麽。
更何況,作為鬼月集團的骨灰級老員工,再不會有比花開院彌生更加深刻親切的了解,屑老板的繼國緣一PTSD到底有多嚴重。
在黑死牟消除拟态的情況下,絕對不會有任何聯系的那種!
今夜的上弦一大人,消除了拟态。
“這不就是太巧了嗎。”彌生喃喃自語道。
他重新回到了吉原。
估摸着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按照狗比童磨的性格,這家夥絕對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超過半月。
溜溜達達在第十六天趕回了的花開院彌生,在吉原卻等到了已經玩兒得無聊了的童磨。
“呦,小彌生,你終于回來了~”
“我們一起回去吧~”
最近教徒們又從游輪上找到了很有意思的小說,他都忍住了,攢在那兒沒看呢~
畢竟好東西要一起分享。
哪裏還顧得上什麽日與月,天照命與月讀命,甭管那些命不命的,他現在只想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胃,拿下童磨的狗命!
作者有話要說: 一首介不到的愛,送給繼國兄弟。
說真的,既然你兩兄弟對彼此都帶着八百米濾鏡,到底為什麽be!
為什麽!
☆、放棄掙紮的第一天
還未入冬, 竈門炭十郎就已經病的下不了床了。
在翻過了二十四的年歲後,身體開始迅速的走向衰敗。
即便是花開院彌生送去的藥, 也不過是能夠讓竈門炭十郎能夠稍微不那麽痛楚的入睡。
早已連底都漏了個一幹二淨的木桶, 即便主人再是如何努力的将水填滿,也終究是徒勞。
你怎麽能夠指望連桶底都沒了的小可憐好好盛水呢?
這是虐待!
不論是對木桶還是桶的主人來講都是□□裸的虐待!
草藥的苦澀味兒圍繞在賣炭郎的小屋之中。
即便是最小的弟弟, 也已經懂得了在家人們擔憂的目光中, 在經過父親休息的房間時,将呼吸聲都給放緩。
又到了入冬的時節。
炭治郎已經能夠獨自走下曲折的山路,背着半簍炭火下山, 換取一些錢財以及家人之間必須的生活用品。
還有父親的草藥費。
這是家庭開支的大頭,也是能夠将本就清貧的家庭給榨幹的無底洞。
已經十二歲的炭治郎, 早早的就結束了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 作為長男。
他必須在父親生病的這段時間, 肩負起自己的責任。
和往年一樣。
似乎是摸準了炭治郎會在今天下山一樣,疊放整齊的厚實的棉被以及叫不出名字的草藥已經被放在了賣糧人的鋪子上。
小鎮就這麽幾十戶的人家, 炭治郎又幾乎是被他們看着長大的好孩子。
但各家屋裏也都不富裕, 也就唯有在炭火的購置上幫這孩子一把。
不到中午, 半簍的炭火就已經賣光。
布料店裏的老板将一小袋廢線頭還有布料的邊角料遞給炭治郎, 避免棉被被黑色的炭火染髒,又悄悄的在小少年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塞進一根漂亮粉色頭繩。
小祢豆子也到了愛美的年紀了呢。
這麽鮮嫩的顏色當然要讓小姑娘帶着才好看。
對此毫不知情的炭治郎禮貌的謝過幫助他的布店老板娘,滿載而歸。
每年都會被送來的冬季物資,似乎才印證了他六歲那年,歡樂的夏天并非只是一場夢。
竈門炭治郎也嘗試着給一直默默幫助他們家的花開院彌生寫信, 感謝他的幫助,特別是父親的藥草上,真的幫大忙了。
但是他從來沒有收到過一封回信。
全部都是石沉大海一般。
想到這兒,竈門炭治郎捏了捏挂在腰間的護身符。
據說這是他剛剛出生的時候,父親的友人送給他的滿月禮。
“這是你的第幾封信了?”愈史郎翻過一頁醫書,這幾年的相處中,他勉強和花開院彌生達成了和解。
看在這家夥總是能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醫書的份兒上。
花開院彌生嘆了口氣,“這可不行呢。”
愈史郎于是沉默了。
他從這聲嘆息中隐隐約約明白了花開院彌生的顧忌。
即便是珠世大人,在救治病人後,為了防止走漏風聲,都會在确定病人痊愈康複之後,火速搬家離開。
基本花開院彌生掌握着特殊的術,但他們共同的敵人是那個鬼舞辻無慘啊。
再如何小心都不為過了。
他們本來就是為了避免更多的悲劇發生,因此才必須在意。
否則他們豈不是也變成了如鬼舞辻無慘的存在?
不牽連無辜者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與無辜者們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
但歧視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消除的。
愈史郎哼了聲,日常diss鹹魚模式的某人,“沒想到你這家夥竟然還是這麽的細心。”
棒讀的逾期,加上刻意的下三角眼的直視,可以說是嘲諷能力max。
在珠世小姐看不到的另一面,愈史郎起舞弄清影,在挑釁的邊緣大鵬展翅。
可不就是巧了嗎,雖然是只快要因為含鹽量過高沉底的鹹魚,但有時候,還是要揮一揮魚鳍,拍拍泛白的肚子,彰顯自己微弱的生命力。
所以愈史郎才不能理解,“你這家夥既然這麽想死,幹脆走到太陽下就好了啊。”
一條龍服務到家,不讓中間商賺差價。
還免去了他在這兒遭受噪音污染。
花開院彌生于是又嘆了口氣。
如果可以,他也想啊。
花開院彌生有氣無力得繼續在床上攤餅:“但是愈史郎。”
愈史郎:“恩?”
花開院彌生平靜地補充道,“死蝦是不值錢的啊。”
回答的振振有詞!
像他這樣的關注民生的鬼,可是對菜市場的動向了如指掌的哦。
要知道在水鮮市場,活蝦的價格可是死蝦的兩倍!
所以花開院彌生覺得為了自己的身價,他還可以再掙紮一下。
愈史郎:“……”
這家夥已經徹底沒救了。
從脊椎生物到節肢生物的跨度,那就真的很棒棒噠哦。
“恩,我也這麽覺得呢。”
宛如一只傻白甜,花開院彌生微笑着點頭,直把愈史郎氣的差點沒給氣死。
深吸一口氣,愈史郎告誡自己不值得。
莫生氣。
“今天的書呢?”
這這家夥當做是個沒有感情的提書機就好。
沒錯,為了能夠幫助珠世更好的研發對-屑老板毒藥,不論是愈史郎還是彌生都在做着努力。
在發現中草藥的局限性後,花開院彌生提出了,西洋醫藥理論。
比如細菌。
肉眼無法看見的微生物們的殺傷力無疑是巨大的。
畢竟在他模糊的為人生涯中,西醫普及後,草藥學反倒落寞了下來。
有事兒沒事兒打兩針一度成為了高強度九九六加班狀态的社畜們的自嘲。
花開院彌生一度懷疑,提出了吃一管能夠管一天的營養液的設定的小說家,本質上一定是萬惡的資本主義。
對社畜來講,高強度上班一整天中唯一的期許不就是午間休息的那兩個小時享受美味之後,還能有個短暫的睡眠嗎?
要真的有這樣的營養液大面積普及後,社畜工作日那可憐的歡快時光都會被無情剝奪了。
蝦仁豬心不過如此。
總而言之,在快節奏的9102年,時間短,見效快的西藥逐漸走入了千萬家。
這大概就是個人的生活習慣帶來的認知誤差。
但不得不說,這很好的打開了新的思路。
新的問題就又出現了。
這個時候的航海技術尚未達到9102年的普及,又由于時人對西藥學的不重視,再加上一些專業名字的繞口,即便是種類最全的書店,都可能找不到兩本西醫學書。
而顯微鏡,培養皿這些物資,更是等同于軍火的重要財富。
是有錢都買不到的真正的稀奇貨。
因為之前并沒有關注過西藥學,一時間即便是珠世都對現在這個困境感到了些許棘手。
而這個時候,花開院彌生站了出來。
畢竟他是萬世極樂教下任的神子。
在萬世極樂教中地位超凡。
更重要的是教主大人又是個不管事兒的。
于是在某段時間,似乎所有的教衆都知曉了一件事。
下任神子大人最近喜歡上了來自西洋的醫書。
而童磨對花開院彌生是真的挺好。
在這家夥不抽風的時候。
更何況童磨自己本身就對西藥學的一些理論很有興趣。
他會去的地方有很多。
即便是有市無價的醫學器材和原料,和性命相比,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殺死幾個弱小的人類之後,之前還威武不能屈的家夥,在見識了同伴的慘死後,心理防線崩潰後,一切就好說了。
花開院彌生這次送出的一幅全彩的人體解剖圖。
即便已經見慣了生與死,但怎麽說呢?
這樣将死者完完全全刨開,攤放在所有人面前的行為,也實在是太惡劣了。
但作為醫者,這卻仿佛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特別是花開院彌生有強調他已經将這幅圖器官的精準度進行了檢驗。
在愈史郎狐疑的目光下,彌生淡定的補充道,“請放心,在下不是那種惡人。”
幹癟癟的安撫性的話,就真的很沒有說服力就是了。
至少愈史郎是真的不信。
但彌生确實沒有說謊。
他并不非醫科生。
很久之前還在前公司摸魚等退休的時候,身邊各個都是大佬。
每個人都是斷胳膊斷腿兒之後,還能再爆發小宇宙,再戰八百回合的熱血漫主角。
打破了生理極限。
雖然粗略的懂一些應急的包紮技術,但畢竟不是專業人士。
這一點,花開院彌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只是他有輕度的強迫症。
拿出去送人的禮物,當然不會允許有一絲一毫的不完美。
于是他将試探的目光轉向了對此一無所知,還在哼着歌兒的童磨。
瞧他發現了什麽。
一個現成的工具人。
工具人童磨對此非常高興。
“可以的哦,小彌生。”
畢竟他們是朋友啊,“只是在肚子上花個口子,看看裏面內髒結構位置什麽的,一聽就十分有趣~”
愈史郎輕嗤了聲,對花開院彌生的渣男行為不予表述。
倒是彌生,突然想起了什麽,開口說道,“愈史郎。”
愈史郎:“嗯?”
花開院彌生:“你給我的藥一點作用都沒有哦。”
愈史郎:“!不是吧?”
彌生:“和你想的那樣,那個人就要死了。”
“這不可能!”愈史郎失聲否定到。
要知道他給花開院彌生開出的藥劑,是足夠将産後大出血的産婦都給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特效藥中的特效藥。
帶入時下時髦的網游設定差不多就是法師殘血+沒藍了。
愈史郎給花開院彌生的藥劑,就算你是頭血牛,都能把血給補滿了。
更何況只是個普通人。
“但是炭十郎就要死了。”
死神的陰影無處不在。
愈史郎:“……”
他引以為豪的醫術受到了挑戰。
愈史郎于是顧不上繼續和花開院彌生擡杠,扯過一張白紙就開始寫寫畫畫起來。
“如果可以,帶着你那個朋友來一趟。”
幹癟僵硬的命令式語氣。
醫者講究望聞問切才可對症下藥。
花開院彌生又嘆了口氣。
于是話題又繞回了原點。
“他們家情況有些特殊。”
“哦?”這是能有多特殊呢?
花開院彌生想了想,“大概特殊到能讓無慘瞬間狂化的那種。”
畢竟屑老板攏共就兩片逆鱗。
一個是為鬼。
另一個就是繼國緣一。
竈門炭十郎在某種程度上和繼國緣一很像。
并不是指兩人的外貌,而是那份氣質。
“……哦。”
雖然棘手了些,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斟酌着在原來的藥方上增減兩位藥材後,愈史郎将方子惡狠狠的拍在花開院彌生額頭,“恕不遠送,再見!”
開什麽玩笑,珠世大人就要回來了。
愈史郎迫切的希望某些電燈泡能夠有生為電燈泡的自覺。
花開院彌生也确實很有身為無公害照明工具自覺的退下了。
還沒等他走回童磨的萬世極樂教。
彌生就又一次遇見了游蕩在外的野區boss。
“真是太巧了黑死牟大人,您也出來曬月亮?”
禮貌性的寒暄和交際,是每一任社畜都必須熟練掌握的生存技能。
花開院彌生對此适應良好。
但架不住他的談話對象是個語死早。
還是有着話題終結者美譽的語死早。
“……我是……特意等你……”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像是剛剛學會說話,尚不連貫的嬰孩兒。
身着紫色羽織的月,靜立于黑暗之中。
花開院彌生略顯驚訝,“這可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的答案啊。”
“所以您找在下有什麽事嗎?”
黑死牟:“嗯,有事。”
坦坦蕩蕩,從不轉彎抹角,“關于那個人。”
就要死在二十五前夕的那個男人的事。
“您是知道些什麽嗎?”
米設恍惚間意識到,他似乎在舍近求遠,暈輪效應害死人啊。
天知道,黑死牟他就是一個前任斑紋戰士啊!
所以他為什麽不相黑死牟請教呢?
畢竟他們才是共犯。
黑死牟似乎并沒有察覺到少年的懊悔,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緣一他安康地活到了八十歲。”
洗耳恭聽,甚至掏出小本本準備記書來自上弦一的小課堂。
但是,花開院彌生:?
大佬這話時什麽意思,能不能細致展開一下?
差生有點跟不上了。
黑死牟點了點頭,滿足了差生的無理要求,展開細致的補充道,“緣一他即便已經變為了垂垂老矣的老者,我也依舊敵不過他一招。”
花開院彌生駐筆點頭,“嗯嗯。”
黑死牟:“所以即便都是天生斑紋,但緣一才是最強的。”
花開院彌生拿着記號筆的手停頓了。
“……哦。”
長久的沉默之後,尴尬又不失禮貌的一聲哦,是他最後的掙紮。
作者有話要說:
彌生:……
忘了那個他,我偷童磨的醫書養你
☆、放棄掙紮的第二天
花開院彌生深深的吸了一口起。
心裏暗罵一聲, 草(植物)。
這才忍着眼簾的牙酸,努力克服心裏障礙, 他看着從風裏來, 又從雨裏去,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的上弦一黑死牟大人, 一本正經的解釋着什麽的模樣。
這焦急的模樣,簡直像極了愛情。
花開院彌生在那一刻,內心深處湧現的奔湧的國罵念頭, 經過一個夜晚的沉澱,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彌生覺得問題不大。
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黑死牟大人的目光實在是太露骨, 好懂了一些,
在黑死牟‘期待’的目光下, 嗯嗯啊啊的應付着來自上弦一的日常炫弟也終于接近僞聲。
按照以往的經驗,彌生覺得他終于能夠獲得短暫的自由了。
這可實在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兒。
高興到必須嗷上兩嗓子。
作為一名合格的社畜, 在老板/上司發出一大段稱贊某人時的話後, 必須學會第一個時間點贊, 欣賞一條龍服務。
為老板點贊, 向先進學習!
這種流于形式的陋習,卻深得屑老板心。
黑死牟并不需要旁人能夠理解太陽的熾熱和偉大。
畢竟緣一的強大和高潔,是用語言無法描述出來的。
彌生:“……”
勉強擠出一個營業的微笑,“那您……”
黑死牟自認自己已經完成了全部認為,驕矜地朝彌生點點頭,高高豎起說得馬尾, 于是在虛空中滑過一道優美的弧度。
“那麽告辭。”
毫不留情的就離開了。
望着美女纖細修長的背影,花開院彌生不得不承認那個最不能的現實——
這家夥,搞不好就是特意來吹一波他的兄弟?
靠,這樣的話,還記什麽啊!
将手裏的記號筆一扔,作為精力無極限的鬼,彌生再次感受到了精神上的疲倦。
——————
“吶,猗窩座,有在聽我說話嗎?”
童磨揮了揮手,試圖将還沉浸在上一場酣暢淋漓戰鬥中的猗窩座拉回人間真實之中。
比如這個多災多難的現實。
直面困難模式。
猗窩座一天的好心情,都在看到了童磨這個精神污染後,消失殆盡。
畢竟他也只是個‘普通’鬼,修煉還不算到家,對于童磨這個精神污染,還做不到像花開院彌生那樣四大皆空。
從這個角度來講,花開院彌生能夠忍受童磨這個精神污染百餘年的功夫是真的很厲害。
猗窩座剛剛才殺掉了一名柱。
似乎是風柱吧?
相當淩厲的攻擊了。
千錘百煉的記憶和永不言敗的精神,這是熠熠生輝的閃光點。
唯一可惜的,風柱那過于疲軟,甚至孩子氣的保護欲。
為了那些碌碌無為的軟弱的家夥,為了保護這樣的存在,不惜犧牲自己生命的家夥,是徹頭徹尾的笨蛋啊。
但是因為風柱擁有足夠的實力。
至少能夠猗窩座側目相看的實力,所以他願意給風柱一個機會。
一個通向更高更強境界的機會。
即便已經被猗窩座挑斷了手筋,今後再也沒有握刀可能的風柱知道,如果拒絕了的話,他必死無疑。
但有些事情,是比生死更重要的!
猗窩座:“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明明擁有那樣的天賦和才能,卻甘願平凡碌碌無為。
為了可笑的大義和幹癟可憐的理想?
猗窩座不能理解。
在他看來,弱小即為原罪。
強大的人類,為了弱小的家夥們止步不前。
這是多麽讓人傷心感慨的事情啊。
這就像即将成熟的果實,在散發誘人果香,宣布自己成熟的前夕,卻遭遇了害蟲。
貪婪弱小的肉蟲幾乎将甜美的果實掏空。
作為果農的猗窩座,也只能及時止損。
冥頑不顧的家夥死在他的手中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享受了一場還算盡興的戰鬥,順便吃下一頓還算可口的餐點。
猗窩座美好的休閑生活本該繼續這樣悠閑下去的。
猗窩座本來可以收獲雙倍的快樂。
如果不是為了一場煙花盛會的話。
在将固執的家夥毫不留情的殺死後,猗窩座被不遠處絢麗的煙火大會所吸引。
絢麗地煙花就像巨大的彩蛋。
在它炸開之前,你永遠不知道,這煙花到底會變成怎樣的形狀。
猗窩座半蹲在屋頂,擡頭仰望夜空。
渾身布滿宛如枷鎖一般斑紋的粉毛,呆呆地,眼睛一眨不眨。
夜風将貼身的馬甲吹鼓,帶走一絲夏天的躁意。
絢麗的煙花倒影在了模糊不可見的記憶中,讓他空虛荒蕪的記憶宮殿,出現了一絲柔軟。
像踩在了棉花糖上一樣,軟乎乎,甜膩膩的。
這種輕飄飄的東西,本來是猗窩座最為不齒的存在。
但他卻感到了一絲滿足。
宛如雪花一樣在天邊綻放的煙火。
真美啊。
而煙火總是轉瞬即逝。
這份微弱的滿足感以及難得的靜谧也像是這場絢麗對于煙火一樣,的溫暖如井中月,水中花一般。
沒有給猗窩座享受難得靜谧的時間,因為下一刻,宛如潮水一般來往的人群中,猗窩座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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