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熟人作案
孟夫人大驚:“三弟妹,我可以體諒你現在因為去了兒子所以百般自責,但也不該把這個責任推在我的兒媳婦身上,這等胡話不是你一個做長輩的說的。”
她兒子才剛成婚,如果此時就傳出這等傳言,于越氏或者她們這一房來說并非是好事。
可楊氏又怎麽會善罷甘休:“大嫂,你要為雍哥兒娶賢妻,燕京城一大把,你找誰我都沒有意見,可偏偏越氏的八字跟我們平兒犯沖,她一進門就克死了我的平兒,你要我如何是好,我和我老三老爺平生也就平兒一個兒子呀……”
說着哭了起來,鼻涕眼淚糊在一起,如荼眼神冷了下來。
她站了出來:“我聽三嬸這話頭是長房娶妻還得合你們家的八字,你讓長房娶什麽樣的就娶什麽樣的,我年紀小見識淺,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合的八字,把小叔子和嫂子合八字的事情我是聞所未聞?”
固然她想在肅家生存下去,光靠忍可沒用。
“是啊,弟妹,你可不能聽什麽游方術士亂說一通。”孟夫人眼神也沉了下去。
如荼又道:“您兒子的病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過世,應該讓大夫來說明,三嬸一股腦兒的推在我的身上我可承受不起,我雖然不是什麽名門世家出身,但也知道凡事不管在哪裏都得講個道理。我們三爺和我前前後後合了七次八字,每次都是大吉之兆,在你這兒倒是我的八字不好了?”
再也沒想到看起來柔弱的越女竟然這樣的好口舌,楊氏又哭又鬧,正好慶福郡主過來了,她捂着紅腫的眼睛,趕忙道:“三嬸,您這是怎麽了?平弟既然已經不在了,您可千萬別出什麽事情了,老太太千叮萬囑讓我過來把您勸好。”
好在楊氏還有三分理智,知道謝過老太太,但是她又指着如荼不放:“瞻哥兒媳婦,你讓越女出去,就是她克死了我的平哥兒呀……”
慶福郡主也是一臉為難,“三弟妹,你看這……”
如荼冷笑:“我陪嫁的人中正好有大夫,我已經讓下人去請了,我倒是要看看平大爺到底死因是什麽?總不能讓人潑髒水?我若背着這個名聲,日後如何立足?”
這邊孟夫人不發一言,但她既然不發一言,也代表是支持自己的兒媳婦。
楊氏鬧的更猛了一些,她似乎還要上來抓人,還好如荼跟前的下人多,一下子就擋住了如荼,這讓如荼分外奇怪,楊氏為什麽非要咬上她?如果真的對這樁婚事有反對意見,前天和昨天就會表露,前天楊氏可還拉着她的手笑的開心。
所以她認為這裏面絕對有問題,被呵斥退下之後,楊氏抱着臉色烏青的男子不放,這個時候還來不及裝棺材,所以肅平平放在一張榻上。
“三奶奶,人請過來了。”
來人是程九方,是越地最有名的仵作,他年紀輕輕,卻在驗證屍體上很有一套,但如荼只喊他大夫,是想給這些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程九方一來,想看肅平,楊氏卻怎麽都不放手,孟夫人對茵娘使了個眼神,茵娘帶人把楊氏拉開。
仔仔細細的觀看了一遍,程九方又探了探肅平的鼻息,藥方子和藥渣都有三房的人提供完全沒問題的。
楊氏被拉開之後,嘴上咧咧不斷,但也在認真觀察。
本來她是不想任何人看到兒子的屍體的,尤其是越家的人,但是孟夫人卻全力護着兒媳婦,她沒辦法施展,畢竟慶福郡主再厲害,在孟夫人面前也只是個小輩。
如荼殷切的看着程九方,程九方有些疑惑。
“藥方沒有任何問題,脈案看起來明明就好了,可不知道怎麽就去了。”
他這麽一說,韓氏就擔憂的看着如荼,果然楊氏起身,對孟夫人道:“大嫂,您看,真的不是我多想,這麽看,就是越女把我們平兒克死了。”
程九方又擡手,“慢着——”
旋即,他走到肅平身後,把他的頭發上的冠帶解開,又用小刀挑了一根巴掌長的針出來,他放在諸人面前,“請看,這才是導致平大爺急死的原因。”
“正常殺人無人是毒殺或者兇殺,抑或者是用食物相克之法,可平大爺脈象很是平穩,也沒有吐血,沒有任何掙紮,沒有任何地方流血,他是被針從天靈蓋直接插下去的,插針的這個人可能就是熟人,只有熟人作案,才會如此。”
熟人作案?
孟夫人很快就明白了,她站起來對楊氏道:“弟妹,你的家務事可要早早的處理好,出了這個院門,我要是再聽到什麽不利于雍哥兒媳婦的,這事兒我告訴我們老三,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邊楊氏也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拉着如荼的手親熱道:“好孩子,剛才是嬸娘一時心急說錯了話,你可千萬別怪嬸娘,也別跟雍哥兒說。”
如荼暗自挪開了眼睛,并未搭理。
在路上,韓氏便和如荼說了原因,原來肅三老爺在外還有一個私生子,是他早年的通房生的,只不過為了迎娶楊氏過門,送了出去,這個孩子聽說讀書習武都很成,連老太太都問起過,但是楊氏這關不好過,所以這個熟人幾乎是呼之欲出了。
原來是這樣,但是引導楊氏甩鍋給自己,這個人肯定也是心存歹念的。
吊唁了一場,反而惹了一身腥,孟夫人便讓茵娘多燒了幾個菜給她,她是極滿意這個兒媳婦的,很是聰慧,臨危不亂。
而如荼這邊最要感謝的人還是程九方,今天如果不是程九方,恐怕她名聲受損,于是,她讓橘柚過去送了賞銀,豈料橘柚原封不動的拿了回來,她道:“程大夫說,他是因為老太爺救過他一命,所以甘願受小姐驅使,他現在按例拿錢就行,您不用額外再給。”
“既如此,你便把賞銀鎖起來吧。”如荼想,自己還是得依靠越家。
外面有人傳話道:“三奶奶,慶福郡主來了。”
這麽晚了,她要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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