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孟雁秋

範氏在途徑西北節度使下管屬區域, 突然中刀身亡,人犯被抓到之後,咬舌自盡, 據查明, 是西北節度使派人, 輿論嘩然。

蕭洛日夜星程趕到燕京之時, 便已經去往刑部和宗人府兩處禀明了, 聖上立刻把蕭洛扣押起來, 說他肆意污蔑西北節度使, 并途中自行殺害範氏, 但蕭洛拿出齊王手書和範氏自言,幾百人除卻齊王私兵, 更有範氏心腹等人, 齊王被王妃範氏所害,乃因範氏想通過殺害齊王回京。

中途還有二皇子手書要讓齊王必死,被肅雍所救之後,二皇子更是和西北節度使勾結,證人則是馬樵, 馬樵是二皇子的人。

一切證據元昊帝都想否認,但是在肅恒授意之下, 大臣死谏,文武百官都要求懲治二皇子後, 二皇子被圈禁了。

元昊帝拖着病體處理完之後, 已經癱瘓在床, 儲位人選一時成了熱門。

按照元昊帝的想法,長子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但翻供人範氏不在,馬樵認罪,還把舅舅家扯了進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

餘下長成人的皇子,只有三皇子四皇子二位,元昊帝便頻頻召見。

外邊有人就傳說,四皇子坐上那個位置的機會最大,他本來就是肅家的女婿,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郭琇瑩也得意的不行,成日把肅家老太太并幾位舅母嫂子都請過來,一幅和樂融融的模樣。

江夫人和慶福郡主自然更是奉承了,慶福郡主自從生了個女兒之後,整個人就充滿着陰郁之氣,她身體原本就不太好,看着也只是外強中幹而已,又知道郡王世子兄長不行了,整個人只恨不得扒了肅雍和越女的皮,可無奈她二人遠在凜地,一時半會沒辦法回來,她的仇恨便全部聚集在心中。

現下讓她難受的是,郭琇瑩若真的做了皇後,那麽肅雍就是得力幹将了,若非這次肅雍一口氣幹掉倆個皇子,四皇子憑什麽機會這麽大。

自己過的不好,倒是看着仇人越來越好過,這個心情她哪裏能夠緩過來。

還好,她聽郭琇瑩的口氣,完全不提肅雍,想必也是恨着肅雍,她的心情才好受一些。

在一旁的孟夫人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惱火的很,這個郭琇瑩還真的以為自己是板上釘釘的皇後了不成?

韓氏當然瞧見了孟夫人不悅,趕緊湊上前道:“太太很不必傷心,如今怕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罷了。”

她這麽說,孟夫人心情才好上許多,複而握着韓氏的手道:“我的兒,還是你比誰都懂事。”

說起來孟夫人也真的被小兒子搞的心情亂糟糟,為了個女人就搞絕食,簡直氣壞她了,還好把那江宛如嫁過去,她這心裏才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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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氏垂眸:“您說哪裏的話,這次還是三弟做的好。”

肅雍迅速解決了隐患,這下看誰還敢染指凜地,沒看到三皇子現下裝病,搞的比他父皇元昊帝還要嚴重,就是怕去了凜地有去無回。

有這樣的三弟幫襯,韓氏很為自家郎君高興,她上次聽孟夫人那意思是肅雍身體有毒,可能連孩子暫時都不會要,憑借肅雍的将才,再有他郎君的仁義之名,奪得那個位置指日可待。

所以當着孟夫人的面誇肅雍,她是誇的真心實意。

孟夫人聽了果然高興:“是這麽個理,雱哥媳婦,我這做婆婆的雖然有三個兒子,但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三弟,日後你們可要好好照拂你三弟。”

韓氏連忙道:“太太說哪裏的話,這都是應該的,郎君常常說三弟為人最是真摯,有赤誠之心。”

如此,孟夫人更是聽了樂意。

見韓氏态度如此之好,孟夫人說的更多了一些:“雍兒他脾性雖然不好但做事還是很幹練的,越氏為人你是知道的,水晶心肝的人,他們我倒不擔心,可你四弟那裏,雁秋是個疏朗大氣的性子,你四弟那樣鬧,她也沒有同旁的婦人一樣拈酸吃醋,可見為人極賢惠,但我就怕老四作死的總惦記着江宛如,我這老四什麽都好,就是為了個女子鬧,着實丢人,所以你四弟妹那裏你也多照顧些。”

孟雁秋的性格也确實是讓韓氏想不到,同在州牧南邊長大的,越氏說話餘音袅袅,嬌怯憐人,別說是男人了,就是她這個女人見了也忍不住多憐惜幾分,可孟雁秋完全不一樣,她身量雖然中等,但穿衣愛穿窄袖,看起來最是利落,說是平生最愛騎馬。

且出手闊綽,還未進門,做客時便送她這個嫂子十分貴重的禮,臉上笑吟吟的不怎麽在意,身邊的嬷嬷們管束多了,她還生氣。

孟雁秋和越如荼,一個像火,一個像水。

好在這倆弟媳都看着好相處,比慶福郡主那是更好相處一百倍。

韓氏想到這裏,便對孟夫人表态:“您放心,我肯定會的,明年雁秋進門,您就享福了。”

孟夫人好笑:“我享什麽福呢,兒女都是債。”

肅家女眷們在郭琇瑩這裏待了半天,才紛紛告辭,孟夫人在回程中去了娘家一趟,她娘家有一個侯府爵位,現在由她兄長繼承了。

孟家富貴,天下皆知,孟家的宅子也格外的富麗堂皇,聽聞孟夫人過來,她嫂子宮氏忙出來迎接。

“姑太太回來了,怎麽不派個人提前說一聲。”

孟夫人揮手:“不過是過來看看,有什麽好說的,雁秋呢,如今在做什麽?”

宮氏笑道:“忙着繡嫁衣呢,這孩子可不是個老實能夠閑得住的人。”

說罷又派人去喊孟雁秋過來,孟雁秋是從绫州來的,她的院子是重新粉刷過的,走進了,還微微有些漿水的味道,此時孟雁秋正揪着幾片葉子碼着花兒。

下手則坐着幾位丫頭,正一針一線的幫着繡金鳳,俨然她們手裏的才是孟雁秋的嫁衣,仆婦們苦勸着她:“小姐,您現在可要把規矩學好,到時候可別被比下去了。”

孟雁秋嗤笑一聲:“規矩?那是什麽?只要弱者才要遵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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