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都知道瑞王是炮仗性,一點就炸。

宋晉庭不但點了,還點的第二回 ,比第一回更加熟練,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就把瑞王差點怄吐血。

太子見弟弟臉越來越黑,免不得要在中間打圓場,“晉庭到掌戎司幾日,倒是先學會他們随口就來的胡謅本事,孤派人去尋你的人明明說你是從安平侯府再回到家的,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再見個小姑娘?你是怕孤給你做媒,先用這樣的話堵孤不成?”

宋晉庭聞言默了默,眼角一揚,笑了:“什麽都瞞不過殿下慧眼。”順着話沒再糾纏自己挑起的事端。

方才确實有點不理智。他想要氣瑞王,卻忘記今日的話若被傳出去,就得累謝幼怡名聲。既然太子遞梯子,他便順勢下了。

不管真真假假,瑞王心裏已經留下疙瘩。

太子亦笑,讓他坐下說話,“你這算是在掌戎司裏坐穩位置,有了劉九陷害一出,宋大人翻案的事想必也更穩妥了。”

宋晉庭謝過,宮人送上熱茶,他接過端在手中,“是正好碰上安平侯出事,讓有些人心思活躍了。本就是有疑點的案子,安平侯當年對我宋家再心狠,我也得愛惜自己名聲不是?何況我是得殿下引薦才得的差職,怎麽能夠為私仇給殿下招惹一些不必要的口舌是非。”

“哪裏就全是我的引薦你才得的差,明明是父皇覺得當年宋大人被牽連,有心補償。”太子擺擺手不願意居功。

瑞王在邊上忽地冷哼一聲,剛緩解過氣氛的太子聞聲笑容略僵,拿眼瞥弟弟,讓收斂一些。瑞王就側過身坐,也不知聽沒聽勸。

宋晉庭那只當沒聽到,低頭吹了吹茶沫,安安靜靜喝茶。

太子只好繼續剛才的話:“喊你過來,是正好安平侯的事轉告你。過了今日,孤恐怕不好再常喊你到東宮了。”掌戎司在皇帝心裏的特殊,他是儲君,更要避嫌。

說罷,又面色沉凝:“從安平侯府帶出來的家仆招認不出什麽。謝家如今無權無勢,實在是不知這種陷害有何用,但湊巧是趕在你回京的這些日子,孤免不得多替你想,或許他們本意不是謝家,還是針對你們宋家。”

是想阻攔宋家東山再起的意思。

“勞殿下為臣費神了。”宋晉庭就擱下茶碗,站起身朝太子揖禮,“後續臣會再追查,總能查到是誰人從中作梗。”

太子點點頭,說自然信你的能力,宋晉庭便此告辭。

現在他确實不适合在東宮久留,還不知道多雙眼盯着太子和他,後宮可不是只有太子和瑞王兩位嫡皇子,貴妃宮裏的二皇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等。

“你瞧瞧你,剛才像個什麽樣?”宋晉庭一走,太子轉臉就數落弟弟,“晉庭就玩笑一句,你倒真争風吃醋起來!”

“他那是玩笑嘛?”瑞王不服氣梗着脖子反駁,“先前是皇兄說宋家和謝家有仇,他對謝幼怡不會有想法,即便有想法,他是正人君子,再溫潤知禮不過,也不會用什麽下三濫手段。弟弟便信了,可你看看他剛才句句都暗喻着什麽,還有他那嘴!”

瑞王眼睛都氣紅了,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只能狠狠一摔袖子,差點刮倒桌上的茶碗。

太子在瓷片碰撞聲中嘆氣:“他是從安平侯府出來的,安平侯已經平安回去了,謝家那姑娘怎麽可能再去找他。而且經過這件事,我瞧你還是算了罷。”

兄長相勸,瑞王更覺得窩火,胸口起伏不定,死死抿着唇不說話。

太子語重心長又道:“謝家無權無勢,謝姑娘做你正妃,确實不怎麽妥當。可餘家不一樣,禮部侍郎的女兒,不比一個式微的勳貴家嫡女強?安平侯沒出事前,母後就不怎麽同意,即便安平侯現在說是清白,可父皇心底還是有忌憚的,你硬生生要點人當正妃,不是讓父皇覺得你不懂事?”

“弟弟又不當太子,管妻子家是權臣還是平民?要個權臣之女做什麽?我只知道,她對我好的時候,不是貪我皇子的身份!”

瑞王不為所動,太子只能連連嘆氣,最後還是把狠話放了:“她家裏出事都沒來求過你一句,你送上門也不理會,可見是真不願意與你有什麽關系。你想要她當正妃,母後那斷然不會答應的,你真要她,她頂多就是個側妃!前提還是你得先娶了別家的姑娘!”

側妃二字直接粉碎了瑞王心裏最後一點希望,通紅的雙眼慢慢變得無神,垂頭站着那裏,說不出的沮喪。

太子見他受打擊,擡手想拍拍他背安慰。生在皇家,享受了常人沒有的富貴與權力,就該為這份榮譽付出相等代價,何況這只是一個女人。

結果手才剛擡起,弟弟就一支箭一樣,直接沖出去。太子急忙吩咐宮人:“快跟上,把瑞王好好送回王府。”

太子兄弟不歡而散,謝幼怡将将回到家,得知父親和兄長在書房,拐着腿往那邊去。

謝家父子二人在書房正愁眉苦臉。

謝煜鋒急躁得沉不住氣,在屋裏踱步兩圈朝父親道:“我們本是将計就計,結果被掌戎司那幫王八蛋攪亂計劃,一個張四根本不可能審出東西,如今是真打草驚蛇了。索性與聖上說,把我再派回軍營去,光明正大跟那些人對上,不然這得忍到猴年馬月?!”

“都忍了那麽多年了,現在暴露,前功盡棄,聖上也不想看到這個結果。宋晉庭回京回得巧,他是無意間攪和了好好的一個局,聖上這會還不知道怎麽暗恨掌戎司那動手的蠢貨。且再等等吧,看聖上的意思。”

“還等?您瞧那姓宋的,嚣張到把窈窈直接擄走,我們只能憋屈看着,連搶回來都不敢,就怕窈窈名聲受損。我們家兵權在手時,他宋晉庭敢嗎?上家來求娶的優秀兒郎也該把門檻踩爛了,能讓窈窈耽擱到現在還沒個好着落?!”

謝煜鋒甩出一通氣話,惹得安平侯瞪他,“那你以為有兵權窈窈就能嫁個門當戶對的了嗎?那她就該進宮去了!不然你以為你祖父為何堅持交兵權?!虎符不在我們手上,我們繼續調查潛進朝中的敵國奸細,聖上才會更放心。”

權臣是那麽好當的?再忠心,都不是皇帝一家子,都是外人,皇帝能放心多久。指不定哪日就得先把外人變成內人!

謝煜鋒被說得臉上陣青陣綠,洩氣得往椅子裏一坐,不說話了。

謝幼怡就是這時過來的,父子倆聽到她回來,緊繃着的臉當即就挂上笑,開門把她迎進屋。

“爹爹和哥哥在說什麽,還要關上門?”她奇怪地看着滿臉笑容的父兄,“爹爹身體沒事吧。”

“沒事沒事。宋晉庭那臭小子為了穩固在掌戎司的地位,故意将計就計,把我順帶弄出來了。”安平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上眼藥再說。

“可不是!”謝煜鋒收起笑,開始罵人,“姓宋那小王八奸詐得很,表面看着是幫我們,其實就是為他自己,下毒的是掌戎司的一個千戶,就是跟着來抓父親那個。是想陷害他,哪知自己才是被算計的那個。”

她本還想問明白牢裏究竟怎麽回事,結果父親兄長先說出來了。

她就再細細打量父親的神色,見他面色略蒼白外,沒有別的不妥,遂點點頭道:“他把我帶跑,沒說什麽。我也跟他說清楚了,爹爹和哥哥別再去找他麻煩,不管怎麽說,他還是幫了我們這回。”

安平侯和兒子相視一眼,笑得沒心沒肺說好。

謝幼怡見父親真沒事,一顆懸着的心放下,說回屋去歇一會,臨走前又想起一事說:“爹爹,黃伯那你暗中找人盯着,我總覺得他不簡單。先前審人,他看起來是最無辜的一個,可清白得太過了,反倒讓人覺得不真實。”

安平侯聞言心頭一緊,嘴裏忙應好,謝幼怡這才慢吞吞往外走,而她不知道的是父子倆又把門關上了,神色凝重相互看着。

“窈窈聰慧,我還以為他沒發現黃伯有問題。”謝煜鋒有些心驚。

安平侯沉吟片刻,然後一挑眉,與有榮焉拍着胸口道:“也不看是誰的女兒。”

“嗯,等被窈窈知道我們騙了她那麽多年,讓她總是操心,您到時還能這麽笑着說,兒子才真是服氣。”

謝煜鋒一句話讓安平侯就垮了臉,一巴掌扇他頭上:“你服不服氣,老子都是你老子!”

**

謝幼怡回到自己院子,總算能松快地躺下。

繪雪幫她用藥酒揉腳,感慨道:“別的不說,宋少爺這傷藥是真好的好用,也虧得這個,姑娘腳傷還好得快。”

說者無心,聽着卻有意。

謝幼怡想起自己剛才在宋家說的那些話,恐怕是真傷他的心了。

到這個時候,她哪裏還不明白在閣樓那日自己被他哄騙了。他其實就是在幫父親,只不過見她不願意受這份好意,故意彎彎繞繞鬧了那麽多。

但謝家這樣,真的沒必要去拖累他。父親兄長不成器,往後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禍事,她也沒臉見宋伯父,就這樣說明白也好。

她緩緩閉上眼,說:“怎麽他們沒把賬目送過來,我回京這些日子,他們倒是敢懈怠。”

既然有決斷,她索性不多想,家裏還要她支撐許多,外祖的生意更不可馬虎。

織墨聞言走過來,低聲說:“奴婢一會就出府去看看,也不知上回钰翠樓的事怎麽樣了,順便去探聽探聽。”

上次餘家大鬧,姑娘給了主意,可後續掌櫃也沒有回報,真真是不上心。萬一再出問題,又得火急火燎來找姑娘讨主意。

謝幼怡點頭,又吩咐一件事:“你暗中打聽打聽宋家在京城或者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別的營生,如若有,都記下是做什麽的。”

“姑娘這是要做什麽?”織墨不解。

她道:“宋家幫了大忙,明面上不能謝,暗地裏總要報答。”

織墨明白了,是想暗中幫襯宋家的營生。從商門路多,随便幫着搭一句話,恐怕就能讓對方受益,還不引人注意也不好追查。

繪雪此時上好藥,把被子給她蓋好勸道:“姑娘別操心許多了,快先歇歇吧,昨夜幾乎熬一宿呢。”

她就翻了個身,渾身都不得勁,想可能是這兩日太過勞累,不再想那些瑣碎的事。

結果她這一睡,到晚上都沒醒,回來的織墨覺得不對,探手往她額頭一貼,發現她臉燙手。

“快!快喊郎中!”

織墨吓得轉頭就奔出屋。

與此同時,安平侯平安無事出獄的事已經傳遍整個京城,餘婉聽到消息,驚得直接丢了飯碗就站起:“怎麽就沒有事了!那她豈不是能去宮宴?!”

餘夫人被她吓一跳,轉頭見到丈夫沉下臉,忙把她拽住坐好,溫聲道:“你這大驚小怪的性子怎麽還不改改,到了婆家也這樣嗎?而且你急個什麽?我給你準備那麽多行頭,為的不就是讓你那日出風頭的?你就安心去宮宴,別想太多,一切有我和你父親在。”

餘夫人雖然沒有點明什麽,可說得自信滿滿,讓餘婉不安的心略略回到原位,眼裏閃動着激動:“娘,您是不是聽到什麽……”

“吃飯!不該問的別問,一個姑娘家,不知道臊嗎?!”餘大老爺嚴肅斥一聲。

餘婉當即縮腦袋,更加确定家裏肯定有安排了,忍不住就彎着嘴角笑,看得餘大老爺直暗暗嘆氣。

女兒這個性格嫁入皇家,真不知是福是禍。

而瑞王也還為在東宮時的事計較,白天叫人查一遍宋晉庭的行蹤。

宋晉庭是策馬離開的,謝幼怡又嬌小,在他身前縮成一小團,被他擄着穿過鬧市都沒人看清楚一匹馬上還坐了兩人。瑞王那裏得到的消息,當然是宋晉庭一人回的府,沒有再見人上門。

但宋晉庭嘴巴的痕跡讓他依舊疑心,同時還有心痛,不得不去想兩人舊情複燃的可能。如此來回猜測,只覺得頭大,再一想兄長那些話,瑞王連腦仁都抽疼。

瑞王想了一夜,次日一早就進宮去。沒有找太子,也沒有見皇帝皇後,直奔太後的慈寧宮,見到太後就跪下說:“祖母,您最疼孫兒了,孫兒求您一事!您想個辦法,讓安平侯的嫡女明日進宮來參加宴會可好?”

太後滿頭白發,慈眉善目,見他跪在地上磕頭,先是心疼得讓人扶起來,想了想問:“你說的是幼怡小丫頭?”那個小丫頭她見過,端莊得體,還很漂亮。

“正是,孫兒喜歡她,可她老是躲着孫兒,恐怕明日不會進宮來。”瑞王坐到她邊上,乖巧地給老人捶腿。

“你父皇知道你心思嗎?”太後是什麽人,一眼就看出問題,不拐彎直接問。

瑞王噎了噎,說:“若是父皇那兒準了,孫兒哪裏能來求您,擾您清淨。您知道的,當年不是她,滿京城都得看孫兒這個皇子的笑話了,心善的小姑娘,當您孫媳婦不好嗎?”

“可這……”太後猶豫不決。

待到瑞王出宮時,已經過了午時,他腳下生風,眉宇間都是藏不住的高興。再有一刻鐘,太後身邊的嬷嬷就坐着馬車出宮,沒有什麽排場,靜悄悄地往安平侯府去。

安平侯府卻正亂成一團,安平侯在廊下跳腳:“庸醫!怎麽一晚上了,還退不下熱!”

郎中被罵得跟個鹌鹑似的不敢說話。

他确實盡力的,哪知這貴女病勢洶洶,幾個方子和施針都壓不住。

郎中越不敢吭聲,安平侯越焦急,擡腳就要踹過去,把郎中吓得連藥箱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京城誰不知安平侯不講理啊,還要什麽藥箱,命重要!

謝幼怡在屋裏燒得昏昏沉沉,都燒得說胡話了。安平侯夫人不斷給女兒換用井水泡過的帕子,急得鼻尖都冒汗,再仔細聽分辨出女兒嘴裏斷斷續續說的話,一顆心都抽疼着。

怎麽又夢到當年那要命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長章~晚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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