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熱藥

這孫大冬眉眼之間猥瑣的很,見了姜大丫,就嘿嘿一笑,暧昧的朝姜大丫啧啧了兩聲,故意壓低了聲音:“大丫,這三更半夜的,喊我過來……想幹啥呢?”

姜大丫這一胎一直沒什麽孕吐反應,見了孫大冬這樣,倒是忍不住有些反胃。

不過眼下還需要他辦事呢,倒也不好跟他翻臉。

姜大丫強忍住惡心,強笑了下:“大冬哥,你知道我家那個傻子姜寶青,突然不傻了吧?”

孫大冬“嗨”了一聲,朝姜大丫近了近,趁機摸了姜大丫一把手背:“咋能不知道?那傻子不傻了的事,全村都傳遍了!”

姜大丫臉色都變了。

也就是她生得黑,眼下夜色又暗,看不出來罷了。

她使勁抽出手,強笑道:“大冬哥,你別鬧,我找你來可是有正事的……”她小聲跟孫大冬說了幾句。

孫大冬的眼神都變了,臉色興奮得直發紅,忍不住搓了搓手,連咽了好幾口唾沫:“好妹妹,還是你想着哥哥!你放心,哥哥嘗了鮮,也不會忘了你的!”

兩人商量定了,姜大丫悄摸摸的領着孫大冬進了姜家的柴門,往姜寶青那土坯屋走去。

正屋那邊亂糟糟的,姜大丫也顧不上了,她算着時辰,覺得姜寶青這藥效應該要發作了,先成了事再說。

孫大冬比姜大丫還快上一步,他興奮的雙眼直放光,迫不及待的伸手就要推門。

只是姜大丫跟孫大冬萬萬沒有想到,門,這會兒自己打開了。

姜寶青站在門後,月光正好映在她臉上,五官稚嫩卻又說不出的秀美。

只不過,這臉一邊秀美,一邊卻像是發糕一樣高高的腫了起來,猶如妖魔鬼怪一般,瘆人得緊。

孫大冬被這副情形吓得差點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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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丫的表情,更像是活見了鬼。

被發現了!

姜寶青根本沒給姜大丫跟孫大冬反應過來的時間,扯着嗓子就開始大喊:“大丫姐這麽晚了你領着男人來我門前幹啥!”

聲音又高又利,語速飛快,不帶一絲停頓,一氣呵成。

這大概是姜寶青這具小身體裏能發出的最大音量了。

喊完以後,姜寶青小臉憋的都有些通紅了。

這具身子肺活量是真差啊……姜寶青嫌棄了下,決定以後要早些起床,好生鍛煉一下這具身體。

姜大丫跟孫大冬這做賊被人抓了個正着,對方還偏偏高聲喊了出來。

孫大冬哪怕色欲熏心,也不過是個膽子稀松的村頭二流子,一聽這話,知道今晚斷斷不能成事了,渾身哆嗦了下,見機不妙,撒丫子趕緊跑了。

姜大丫心跳的飛快,恨不得把姜寶青剛才那話給塞回到嘴裏頭去!

然而最要命的是,今晚姜家本來動靜就大的很,雞飛狗跳的,這會兒聽姜寶青這麽喊,也不知道落到多少人的耳朵裏去。

姜寶青呵呵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指尖兩點寒芒閃爍——算那人跑得快,不然,她倒是要那人好好嘗嘗她這銀針的厲害!

“你!……”姜大丫怒視着姜寶青,有些喘不過氣來,肚子隐隐作痛,張口就問了出來,“你怎麽沒事!”

姜寶青也懶得跟姜大丫轉圈子,笑眯眯的:“大丫姐你可真奇怪,大晚上的,我都快睡了,我能有什麽事?”

姜大丫被姜寶青一句話給堵的難受,她臉漲得通紅:“你,你……你沒喝那排骨湯?”

姜大丫從來沒想過姜寶青會不喝那碗冬瓜排骨湯。

在她的想法裏,姜寶青這種打小就沒怎麽見過葷腥的窮胚子,怎麽能經得住排骨湯的誘惑?

姜寶青幹脆的回她:“自然是沒喝。”她頓了頓,見姜大丫臉色難看,又十分好心的加了一句,“我出去了一趟,回來就見才哥兒把那排骨湯給搶着喝了。”

姜大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難看極了!

姜寶青又喃喃自語:“才哥兒在正屋叫的厲害……好像難受得緊,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肚子。”她頓了頓,笑眯眯的,故意問姜大丫,“大丫姐,總不能是你往那碗排骨湯裏加了什麽藥吧?”

這一句輕飄飄的問,問的姜大丫是晴天霹靂,渾身冰涼,手腳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姜大丫自然是不能承認!

她怎麽能承認,她說什麽都不能承認!

姜大丫結結巴巴的罵着:“盡、盡扯些什麽,什麽混賬玩意話!”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

說着,又丢下一句,“我,我去看看才哥兒……”

逃也似的慌張去了正屋。

姜寶青勾了勾嘴角,伸了伸懶腰,抻了抻胳膊,心情愉快的回了她的土坯屋。

……

姜一牛背着茍婆子深一腳淺一腳趕到姜家的時候,姜有才已經鬧得渾身沒了力氣,就像一只墩實的死狗一樣癱在地上,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身上早就撕扯的什麽都不剩了,渾身濕噠噠的,仿佛從水裏頭撈出來一般。

李婆子跟周氏在一旁哭天搶地的,都恨不得替姜有才受了這番罪。

茍婆子年紀大了,本來歇下就早,這是被姜一牛硬砸門喊起來的。

她蹲在地上給姜有才把了脈,又翻了翻姜有才的眼皮,看了看他的舌苔,皺着眉頭:“你們給你家娃吃啥熱藥了?”

熱藥?

屋子裏頭除了角落裏心如擂鼓的姜大丫之外,其他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李婆子抹着眼淚:“茍姐姐啊,我家才哥兒向來身體好的很,壯得跟小牛似的,誰見了都得誇他一句壯實……家裏頭就沒給他吃過啥藥啊。”

周氏在一旁有些慌的補充:“倒是今晚上,家裏頭買了些排骨,他一個人吃了不少……是不是吃傷了?”

茍婆子只是個赤腳大夫,簡單的看看脈象,開幾貼寒熱方子還行,再看旁的,她就有點有心無力了。

茍婆子皺着眉頭:“吃排骨,咋還能這樣……我看你家娃這脈象,倒像是吃了啥虎狼藥。”她搖了搖頭,“我看啊,等天亮了,你們還是套個車,去縣裏頭看看去。”

聽了茍婆子這話,李婆子跟周氏的腿都軟了,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模樣。

在她們腦子裏,會死人的大病才去縣裏頭看。

姜一牛紅了眼,姜有才是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小兒子,他這麽一大把歲數了,就這麽一個種,是萬萬不能有啥閃失的。

李婆子突然暴起,直直把茍婆子往外推:“我早就說了,你這姓茍的就是個啥都不懂的騙子,我家才哥兒這根本不是啥大病,肯定是沖撞了啥!我呸!你快滾快滾,一個克死了親爹親娘,又克死了男人孩子的糟老婆子,別把晦氣帶進我們家了!快滾快滾!”

茍婆子氣得說不出話來,拎着藥箱直直的就往外走。

姜家沒有一個人追出來付個診費的,茍婆子心裏頭把姜家狠狠的唾棄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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