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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霁心注視的目光太過明顯,林頔不自在,拘謹地開口說了句:“我和我媽。”
林頔把水杯喝空了,除了剛剛那句話,他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能怎麽樣呢,難道要力竭聲嘶,把自尊心踩在腳下,對着一個17歲男孩哭訴自己多孤單多痛苦麽?把自己剝光示衆也不會比這樣難堪,林頔做不到。
他倆終于冷戰了,準确來說是吳霁心單方面的冷戰。第一天晚上,他就在林頔驚訝的目光中抱着被子去了隔壁客卧,以此宣告自己的态度。
林頔幾乎被他這一系列幼稚行徑氣笑,他早該預料到吳霁心的倔脾氣,在第一次植入芯片出事故無論如何也不違約就該知道了。
兩個表面看起來溫溫和和的人其實比誰都固執,半個月過去了,依然誰也不肯先低頭。
但林頔沒工夫管他,他最近太忙了,研究所事情已經足夠讓他焦頭爛額。石澤和徐涼不知道被誰保住,最後還是回來了。他負責的課題在收尾階段,每天要加班加點地完善論文,還要聯系期刊的編輯,白天在研究所,晚上回來就鑽回自己的房間敲電腦,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圍着課題轉,實在沒有多餘精力操心吳霁心。
剛結束高考的吳霁心無所事事,每天看着林頔出門,回家,去陽臺抽幾根煙後把自己關進卧室敲電腦。他和林頔相處得久了,竟然忘記他以前是一個生活中只有學術和工作的人。
吳霁心心裏不是滋味,原來林頔一個人生活時是這樣的,他有點心疼,但又放不下面子去和好,猶豫着糾結着時間就過去了。
吳霁心生日快到了,他從沒向林頔提起過具體日子,林頔大概只知道他的生日是七月。但他此刻內心有一股隐秘的期望,期望林頔來主動問問他。他心裏打好了算盤,如果林頔來問,他一定趁着這個機會和他和好,林頔的秘密可以以後再問,反正他會和林頔在一起很久很久,沒有關系。
但直到生日當天,林頔都沒有來問他。吳霁心覺得自己的心大概要涼透了,他支着胳膊坐在陽臺,旁邊的煙灰缸裏毫不避諱的散着十幾根林頔抽過的煙頭。
十八歲的吳霁心望着窗外的天,心像被封在了一個檸檬罐頭裏,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麽難捱的一件事嗎?
門鈴響了,吳霁心回過神來跑去開門,林頔在門外,手裏拎了個草莓蛋糕,蛋糕上站着個舉了金榜題名的小人。
吳霁心的心從檸檬罐頭跳進了草莓罐頭裏,他黑漆漆的瞳仁閃着驚喜的光,但行動上還是說不出的別扭,好像他們還沒有正式結束冷戰就不能多親密一樣。
但林頔只是買了個蛋糕而已,祝福、和好、安撫的話一句都沒有說。他們兩個人在沉默的氛圍中分完了一個六寸蛋糕,草草結束了吳霁心的成人禮。
吃完後林頔就抱着電腦自顧自回屋了,留下吳霁心一個人在餐桌,難過地舉着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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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草莓罐頭又變回檸檬了。
吳霁心太委屈了,自己期待的十八歲生日就這樣過去了,但他沒法怪林頔,始作俑者是自己,他自己把局面搞得一團糟。他有點恨自己為什麽要開那個話匣子,如果他哥不願意說,他等等也是可以的,一年,兩年,他哥心那麽軟,總能磨得動。
他回到客卧,一個人躺在床上,後悔着,甚至打算明天就和林頔服個軟。
還在他想着怎樣服軟才能保住面子的時候,卧室門開了,林頔進來了。
他穿着件絲綢質地的睡袍,鼻子上依然架着那副金絲邊眼鏡。吳霁心看着他露出的一段潔白的脖頸,咽了口口水。他心吊起一半,不知道林頔要做什麽。
林頔繃着臉,自顧自走過來,踩着床墊上床坐下。
“十八歲生日快樂,你現在是成年人了。”
吳霁心喉嚨一陣酸澀,這算什麽?就只有一句話嗎。
林頔的眼睛忽明忽暗,像在思考着什麽。他好像喝了點酒,臉頰紅撲撲的,睫毛翕動着,像一只蝴蝶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他倆都沒說話,很長一段時間,整個空間都是靜的。
忽然,林頔開了口:“拆禮物吧。”
還沒等吳霁心反應過來,林頔就爬到了他的身上,開始解睡袍腰帶。
吳霁心呆住了,像個蠢透了的傻小子,目光一動不動盯着騎在他身上脫衣服的林頔。
他先把那件絲綢睡袍脫了,露出瘦削的上半身,他支着兩條細白腿,跪在吳霁心身體兩側,沖他勾了勾手指。
什麽冷戰,什麽倔脾氣,全都在林頔勾動的手指裏灰飛煙滅了。吳霁心坐起身,緊張地看着他,他預感到要發生什麽了,所以一動也不敢動。
林頔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麽,暖黃色燈光把他的臉映得比平時更好看了。他湊近吳霁心,呼吸打在他的臉上,深棕色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吳霁心,他連眼睛都沒閉,就湊過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後在吳霁心的注視下,伸出舌頭去舔他。
吳霁心渾身戰栗,支撐在身體兩側的手臂幾乎快要支撐不住。
林頔摟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胸膛緊緊貼住他,從他的眼睛開始親起,一路下來,鼻子,嘴唇,喉結,最後在喉結輕輕啃咬了一下,如願以償的聽到了吳霁心猛然變快的喘息聲。
“原諒哥吧。”
林頔聲音比往常更低一些,吳霁心估摸着他是在陽臺抽了好幾根煙才過來的。他坐在吳霁心身上,顫抖的手一顆顆幫他解扣子。
其實哪有什麽原不原諒呢,吳霁心根本沒生林頔的氣,他是氣自己,氣自己太小了,還沒長成一副可靠的樣子。
吳霁心沒說話,只是這樣盯着他,他懊惱地想,林頔做得是對的,跟自己說了又能怎麽樣,自己什麽都幫不到他,只會添麻煩而已。
林頔把替他解開的睡衣扔在一旁,壓着他的身子,強勢地把他按倒在床上,自己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看着吳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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