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林頔僵在原地一動不動,耳朵上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餘溫不斷在他身體上蔓延。

神經細胞怎麽這麽靈敏?神經細胞該死。林頔在心裏默念。

所幸吳霁心也沒再做什麽過分的事,輕飄飄在他耳邊說完就站直了身體。

“可算找到你們了!你們兩個煙槍怎麽把我扔在裏面,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

楊鑫的聲音突然出現,林頔松了口氣,迅速走到楊鑫面前,“剛抽完,回去吧。”

楊鑫看看吳霁心手裏還沒燒到底的煙,意有所指地說:“小吳沒抽完,咱倆先進去吧。”

誰知道吳霁心立馬按滅自己的煙頭,“抽完了,走吧。”

楊鑫哭笑不得,帶着這兩位煙民回到酒吧裏面。

林頔剛一回到座位,就氣勢磅礴地把雙手拍在桌子上,說:“我要喝白酒!”

“啊?”楊鑫一頭霧水,“這哪來的白酒?”

“那來點度數高的啤酒!”

楊鑫頭疼,這人怎麽出去抽了根煙像受了刺激。

但林頔不依不饒,一定要點,楊鑫沒辦法,又要了幾瓶啤酒。

“在這裏喝這麽多啤酒,太沒情趣了。”楊鑫看着捧着大玻璃杯咕嚕咕嚕喝啤酒的林頔,無奈地說。

林頔瞥了他一眼,不滿,“我結賬行嗎?你是我兒子啊還管我喝酒?”

怎麽就成兒子了?楊鑫看着逐漸上頭的林頔,試圖阻止他繼續喝,可林頔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楊鑫根本勸不動,最後竟然陪他一起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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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看什麽看!小白臉。”

林頔指着吳霁心的鼻子,大着舌頭說。

楊鑫一臉驚慌失措,趕緊按住他的胳膊,“使不得林教授!這是我學生,不是你學生,他周一去學校投訴我怎麽辦!”

他們仨喝到最後,居然只有吳霁心是清醒的,剩下兩位只能勉強走路。

膽大包天的楊教授試圖去開車,立刻被吳霁心攔下了,“找代駕吧,您都醉了。”

楊鑫不服氣,“我都能走直線,怎麽能叫醉?”

說完就走了個歪歪扭扭的8。

吳霁心頭疼死了,趕緊拿出手機找代駕,但美國代駕可沒中國這麽多,吳霁心翻了半天居然還是在校友群裏聯系到一個做代駕兼職的中國學生。

把楊鑫交給代駕後,吳霁心終于松了口氣,回頭看着耷拉在自己身上醉醺醺的林頔,頭疼地說:“走吧。”

吳霁心叫了輛uber,和司機一起把林頔拖上車,開了半個小時終于到了林頔的公寓。

吹了一路涼風的林頔清醒多了,乖乖地讓吳霁心扶着自己上樓。

吳霁心以前從沒見過林頔喝醉的樣子,不僅不嫌他煩,還覺得挺有意思。

他終于把林頔拉扯到了家門口,獎勵地摸摸他的臉說:“真乖。”

當然這事他也只敢對着醉酒的林頔做。

誰知道林頔完全不領情,下一句就是一聲大吼:“吳霁心,我操你媽!”

吳霁心哭笑不得,好脾氣地拉着他說:“先回家,你愛操誰操誰,不然一會鄰居都被你吵出來了。”

林頔不為所動,忽然扯着自己的領子,給吳霁心展示脖子上的草莓印,口齒不清地說:“看到了嗎?我有人了,你,滾蛋!”

吳霁心剛剛那副好脾氣的樣子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沉着臉,盯着他的脖子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把臉埋進他脖子間,用力一吸,造出一個更大的紅印。

“操你媽,疼死我了!”

林頔推着他的臉,脖子上的刺痛感經過酒精的放大變得更加明顯,痛得他吱哇亂叫。

吳霁心沒動,臉還埋在他脖子裏,用力呼吸着他脖頸間的空氣。

林頔見他不動,氣呼呼地罵他:“你個白眼狼!負心漢!你捅人刀子的理由怎麽那麽正義?我連怨你都怨不起來,嗚嗚嗚…”

吳霁心擡起頭看他,林頔正委屈地扁着嘴巴,眼睛的焦距不知道放在哪裏。

他認真地思考了幾秒要不要趁人之危,誰知道林頔完全不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一直使勁推他。

醉酒的人勁真不小,林頔這瘦了吧唧的小學雞竟然也能把吳霁心推的招架不住。

林頔越推越來勁,一邊推一邊罵他:“我養你還不如包個鴨,啊呸,我本來也不喜歡男的……”

吳霁心看着他一張一合的嘴,用力一把箍住他,不讓他亂動。

以前怎麽不知道他這麽能罵人?

林頔被吳霁心箍得動不了,但小嘴依然叭叭不停歇,甚至還專門湊到吳霁心面前挑釁他。

他拿自己鼻子頂着吳霁心的鼻子,呼吸打在他的嘴唇上,瞪着眼睛說:“小白臉,滾蛋。”

吳霁心感覺整個人都浸泡在他的呼吸裏,心裏有什麽隐秘的東西快要破土而出了。他眼睛直勾勾看着面前因為酒精變得異常殷紅的嘴巴,心一橫,低頭咬了上去。

身體被箍着,嘴巴被堵着,林頔沒轍,徹底不動彈了。

吳霁心抽出一只手蓋在他眼皮上,迫使還在瞪着眼睛的林頔閉眼。

嘴巴裏全是直沖沖的啤酒味,吳霁心卷着他的舌頭,思考他今天到底喝了幾杯。

林頔閉着眼睛,他昨天好像也經歷了一場吻,不過那個吻哪裏都不對勁,味道、感覺、人都不對,但今天這個吻哪裏都是對的。

喝醉的林頔沒腦子思考那麽多,挂在吳霁心身上,漸漸地回應起來。

他倆跌跌撞撞進了家門,吳霁心覺得自己可能也被林頔灌醉了,竟然任由他拉着自己摔在客廳的地毯上。

吳霁心今天只喝了一杯酸酸甜甜的雞尾酒,壓根沒醉,林頔趴在他身上,舔舔他的嘴唇,說:“好甜,也好酸。”

吳霁心抵着他的鼻子,托起他的臉,輕輕地說:“你全是啤酒味。”

“哦。”林頔盯着他的臉,笑嘻嘻地說:“你長得真好看,別當記者了,下海吧。”

吳霁心擡起頭輕輕地咬了他一口,舌頭趁機伸進他嘴裏攪來攪去,林頔感覺胸口的氧氣全被抽光,喘氣的間隙評價他:“壞小孩。”

他們躺在客廳的地板上,原本是林頔壓在吳霁心身上,但後來吻得太投入,吳霁心翻身把他壓到了自己身下。

林頔被他壓着親得迷迷糊糊,隐約間感覺自己的大腿根被一個硬硬的東西抵着。他伸手摸了一下沒摸出頭緒,仰着紅撲撲的臉問上面的人:“這是什麽?硬硬的。”

上面的人沒回答他,只是呼吸變得更重了,他把頭埋進林頔的脖頸間蹭着,順便給他吸了好幾個草莓。

得不到回答的林頔不滿意,他可是教授,是科學家,對未知的東西沒有不研究清楚的道理,于是他帶着科學精神又摸了摸,還好奇地揉捏了幾下,“到底是什麽呀?是不是你從敘利亞帶過來的非法武器?”

吳霁心微微喘着,把他的手撥開,“別瞎摸。”

林頔立馬不摸了,閉着眼睛一副乖巧的樣子。

吳霁心親夠了,把他從地上撈起來,他今天不能繼續乘人之危了。

“起來,去洗澡。”

林頔被他抱着放進浴缸裏,吳霁心把架子上的洗發露和沐浴露拿下來,放在浴缸邊随手可以夠到的地方,對林頔說:“自己脫衣服洗澡,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林頔抓着他的手不讓他走,“沒有力氣,解不開扣子。”

“你可真是。”吳霁心嘆了口氣,半跪在浴缸邊給他解襯衣扣子。

很快一大片雪白的胸膛就露出來了,吳霁心盡量讓自己不去看他的身體,眼觀鼻鼻觀心,憑感覺給他脫衣服。

脫完襯衣吳霁心站起來打算去客廳等他,林頔看他要走,坐在浴缸裏着急地喊他:“褲子,還有褲子。”

“褲子你自己脫。”

“不行,我不會,沒有力氣。”

吳霁心無奈又返回來,給他解皮帶,念着大悲咒給他脫褲子。

全脫完以後,吳霁心試了試水溫,把花灑遞給他,“自己洗好嗎?”

他站起來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忽然傳來一句生氣的喊聲。

“吳霁心,我操你媽!”

他又怎麽了,吳霁心轉過身,沒想到林頔“騰”地一下從浴缸裏站起來,濕漉漉的、一絲不挂的身體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吳霁心眼前。

吳霁心趕緊捂住眼睛,好聲好氣地勸說林頔:“坐回去,文明一點。”

”你過來給我洗我就坐回去。“

吳霁心被他磨得沒了脾氣,慢吞吞地移過去,拿起洗發露,揉出泡沫給他洗頭發。

這場景讓他想到五六年前,他心裏忽然升上一股劇痛,動作都因此變得更加輕柔,耐心地給他搓揉着。

林頔很快在溫水裏睡着了,吳霁心給他洗完澡後裹着浴巾把他抱出來,輕輕地放在卧室的床上蓋好被子。

吳霁心跪坐在他床邊,握着林頔的手在自己的面頰上摩挲。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打在林頔側躺的臉上,他小小尖尖的鼻子在月光的浸泡下近乎透明。

吳霁心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小聲呢喃:“我總給你帶來厄運,你的生活不該有我的。”

“我都決定了,把生命獻給事業、獻給這個世界。”與。夕。糰。懟。

“可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我看不得你和別人親密,對不起。”

“你怎麽能又來招惹我,你明明知道我對你沒有自制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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