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一場戰争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幾年,瘟疫蔓延只需要幾天,他們中間隔了五年,早該形同陌路了。
林頔低下頭看着靠在沙發邊的吳霁心,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
他還是會偶爾夢到吳霁心,但夢裏是那個滿腔愛意抱着自己的十九歲大男孩。林頔早就知道,吳霁心很單純,他相信公式、科學,還有拿在手中的真金白銀,但吳霁心相信正義、和平與愛那樣飄在空中的東西。
林頔忽然很難過,無論是他亦或吳霁心,早就被這個世界磨得不成人樣了。
他和楊鑫插科打诨時聽過他講小時候的事,十二歲就擁有自己的藏書室,父母在每年生日時為他大擺宴席,由着他的性子出國念書,由着他的性子去學完全不掙錢的專業。
楊鑫說起這些事來神色平常,“全世界父母不都是這樣嗎?”
林頔看着他,很想告訴他不是的,世界上很多人從出生就沒有被愛過。
他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時想起這件事。
林頔看着腿旁邊這顆毛茸茸的腦袋,很像想以前那樣摸摸他,孩子,你不該是這樣的。
但說出口的話卻是:“你想得太美了吳霁心,我不會給你白上的。”
他知道吳霁心愛的是以前那個溫柔對他好的林頔,而不是現在這個只會說刻薄話的人。
底下的人抓着他的腳踝,像沒聽到他說話一樣,自顧自地把自己的臉湊過去,伸出舌頭一下一下舔舐他腳腕處那塊凸起的骨頭。
林頔閉着眼睛,如果他願意,大可以揚起腳把吳霁心踢到另一邊,雖然他力氣沒有吳霁心大,但吳霁心大概不會反抗。
這個想法在他腦中只閃現了一秒,但林頔最終只用膝蓋去觸碰吳霁心的腦袋,回應他在自己腳邊不知羞恥的發情,“如果你給我上,我可以考慮。”
吳霁心停止了動作,揚起頭去看林頔的臉,似乎在判斷他是否在開玩笑。
林頔和五年前的樣子幾乎沒有變化,甚至連眼鏡依然是那副細金絲邊,這給吳霁心一種他還是以前那個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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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霁心放開了他的腳腕站起身來,仰視瞬間轉換成了俯視,他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對着這個比自己瘦弱的男人說:”如果你希望,可以。“
林頔不是骨子裏的同性戀,直到今天他依然認為自己會在三十六七歲的時候找一位優雅恬靜的華裔女人結婚,生兩個小朋友,為家庭奉獻自己的下半輩子。
他坐在沙發上沒動,沒有回應吳霁心的話。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摘下自己的眼鏡,對面前站着的吳霁心說:“給我舔。”
很顯然吳霁心并沒有理解林頔突如其來的要求究竟是什麽意思,但他還是慢慢地屈下身體跪在了林頔面前,輕輕地拉下他的褲子。
他隔着內褲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擡起頭看林頔,發現林頔那雙沒有眼鏡阻擋的深棕色眼珠也在一動不動緊盯着他。
很快內褲被他褪了下去,林頔很白,他的陰莖像他的膚色一樣淺,沒什麽體毛,很難想象這是一具三十出頭男人的身體。吳霁心握着他的陰莖,伸出舌頭舔了舔龜頭,很快他上方的林頔發出壓抑的喘氣聲。
吳霁心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林頔,他跪在沙發前,仰着頭,緊緊盯着林頔因為自己而變得潮紅的臉。
林頔幾乎時咬緊牙根才沒有發出呻吟,他已經五年沒有過任何性生活了,偶爾自慰時腦子裏全是吳霁心的臉,以至于後來他連自慰都不願做了。
他看着底下這個人,嘴裏塞滿自己的東西,漆黑的眼睛緊緊粘在自己臉上。
林頔顫抖地去拿吳霁心那包尼古丁和焦油含量都極高的烤煙,打了好幾次火才勉強點上煙。
煙灰稀稀拉拉的掉落在他倆的身上,羞恥的水聲啧啧的在房間裏響着,林頔忽然不想壓抑自己了,他不是要只上床不談感情嗎,那自己何必裝貞潔烈女,于是發出了第一聲呻吟。
身下的人看了他一眼,猛然吸了一下,給他更賣力地舔。
林頔還記得吳霁心第一次給他咬,除夕夜的研究所,吳霁心風塵仆仆地從自己家飛來北京,在阖家團圓的夜晚抱着沒有家人的他。
他最終還是沒有抑制住想摸摸他頭發的願望,把煙咬在嘴裏,騰出一只手輕輕地摸了摸吳霁心的頭發。
吳霁心詫異地看着林頔,這眼神讓林頔從回憶裏驚醒了,他早變了,他的心裏除了愛還有很多東西,包括那些林頔覺得虛無缥缈的東西。
就在快要到了的一瞬間,林頔猛然把自己的東西從他嘴裏拿了出來,精液盡數射在吳霁心的臉上。
吳霁心愣着,林頔又撲上來,他倆像前一天晚上一樣倒在客廳的地毯上,只不過從情難自禁變成了你死我活。
他倆的上衣在糾纏的過程中幾乎脫光了,林頔騎在他身上,兩只手抓在他脖子上,像他們第一次做愛時吳霁心對他做的那樣,林頔幾乎用盡全力勒他,要把他置于死地。
煙氣不斷從林頔的嘴巴裏湧出,讓他看起來像一只絕望的老虎。
吳霁心明白了,林頔在報複,報複自己曾經對他做過的一切。
他看着一臉絕望的林頔,覺得自己又把事情搞砸了,林頔那麽善良的一個人竟然會想把這些事一樁樁報複回來,他究竟有多恨自己。
很快吳霁心的脖子上出現兩道紅痕,他勉強伸出手去夠林頔嘴裏的煙,夠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林頔放開了手,眼眶猩紅,悲哀地盯着吳霁心脖子上被勒出的印子,嘴巴裏還在源源不斷地冒出煙氣。
吳霁心捉住了他的手,如願以償拿下他嘴巴裏的煙,握着林頔的手把煙頭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煙頭中心的溫度在700-800度。林頔小時候被開水濺到過,胳膊上瞬間起了一排密密麻麻的水泡,開水才100度,林頔卻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喝熱水。
林頔驚慌失措地甩開手,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吳霁心的胸口瞬間被燙出一個煙洞,他仿佛感覺不到疼似的,拉過林頔的胳膊抱住他,小聲在他耳邊說:“寶貝,寶貝,都是我的錯,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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