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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妗蘭替秀錦解圍,即便她的态度冷漠,秀錦仍是非常感激。

覃玥不再找秀錦的麻煩,秀錦當下亦不遲疑,趕忙快跑回房內,把一頭被拽得亂糟糟和鳥窩似的頭發給收拾好,随後再以最快的速度朝前院跑去,幸而她不像別的秀女,要打扮得精致漂亮,這讓她省了不少時間。即便同覃玥那樣一鬧耽擱不少時辰,這前院同住的房間離得近,秀錦一路小跑,沒一會兒就到了,還算方便。

而這時尤姑姑已經在前院內,秀錦彎着腰,下意識地踮着腳融入隊伍裏。

幸好她還不算是最晚抵達的,有一些仍逗留于屋內梳妝打扮,大概是在想怎樣打扮才能在頭一天來個豔壓全場。待時辰一到,尤姑姑便開始清點人數。幾名到點還為抵達的秀女姍姍來遲,被尤姑姑好一頓痛斥。

“你們尚且還是秀女,經過初選的還得再經一次複選,複選被留牌的才有機會接近皇上!即便是有幸被太皇太後等幾位大人看中,那也不代表能讨得皇上的喜愛!這宮裏規矩繁多,你們一個個都要記清楚咯!你們現在是在宮裏,不是自家府邸裏頭人人寵着捧着的千金大小姐!在宮裏為人處事就要守宮裏的規矩!你們幾個!”

尤姑姑指着那晚來的幾名秀女,眼神冷冷,一揮手便道:“頭一天就懈怠,沒規沒矩的,都站到一邊去!”

再是驕縱貴氣的大小姐,這一旦入宮,就得把脾氣都收斂起來。

除非這底子夠厚,厚到能影響到天威!

尤姑姑是上頭特特意派下來的人,哪些受過關照,尤姑姑自然都牢記心中。而這晚來的幾名秀女裏頭,沒一個是上頭點過名的,尤姑姑便不會客氣。就讓這幾人做個模範,殺雞儆猴,畢竟要鎮住一些身家背景頗有來頭的秀女,這軟硬力度還是得細細考量清楚的。

秀錦又見尤姑姑,她擠在人堆裏縮着肩膀。

想到昨日,她便記起尤姑姑口中所謂的那位大人。

那真是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應是蓉嬷嬷口中所述的女官大人,不知是多高的官銜,連尤姑姑這樣不假顏色的都這樣恭敬服帖。

秀錦胡思亂想着,被點到名時還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直到尤姑姑高聲報了第二遍:“荊州同知之女蘭秀錦——!”

秀錦猛回神,舉手大叫:“在!”

衆秀女一團哄笑。

尤姑姑請咳一聲,便繼續報下一個。

秀錦欲哭無淚,她又想尋個地洞鑽下去了……

這樣沮喪低迷的情緒以至于她都沒聽到隔了一排最右邊的覃玥的嘲諷冷笑。

點完名後,尤姑姑便讓幾個被罰站的秀女回到隊伍裏,開始敘述一些詳細事宜,叮囑她們必須要記住的一些要點。

秀錦豎着耳朵聽,饒是天上日頭曬得人渾身一陣陣熱汗不停地流,秀錦都異常堅定,牢牢站着,不似一些身嬌體弱的,已開始小聲發出怨氣來。

直到尤姑姑都說完後,已過去一個時辰。

秀女們掏出手絹不停地擦汗,一個個虛弱的好像大風一刮就要倒下。

秀錦雖然熱,但也沒熱到一副軟趴趴的地步。

她雙眼明亮,聽得炯炯有神。

即便額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晶瑩,秀錦仍端端正正伫立原地,直到尤姑姑宣布休息,衆秀女才散做一團,各回各房。

沿路,秀錦聽到秀女們對尤姑姑的抱怨聲,很想替尤姑姑說上什麽,卻不知如何開口,便只能把那些話都咽回肚子裏。

經過長廊時,覃玥故意撞了她的肩膀一下。

秀錦擡頭看去,就見覃玥朝她哼了聲。

秀錦看見這位覃家秀女就一陣頭疼,對于她無端端的挑釁行徑,秀錦能忍則忍,便只拍拍肩,就不去看覃玥。

倒是之前那位替她解圍的葉姓秀女,秀錦碰上她,急忙忙小跑真來到她跟前。

與她離得近了,秀錦能聞到她身上佩戴的香囊裏缭繞的麝香味道。

這味道很好聞。

秀錦不由更靠近一些,直到葉妗蘭的眸光看過來。

秀錦被那淡冷的眼神看得渾身一涼,腳步一滞,葉妗蘭只眼神輕飄掠過,便與秀錦擦肩,頭也不回的離開。

本想好好道一聲謝的秀錦,此時此刻,也沒勇氣繼續靠近葉妗蘭。

這位冰美人……實在冷得人骨頭都打顫啊……

秀錦回到屋裏,打了盆清水把臉蛋擦幹淨,順便把身子幹洗一番,穿衣服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麽,便摸索着行囊,從裏頭拿出蘭蘇錦特意為她準備的香膏。

據說是蘭蘇錦問人專門制作一塊,給她拿來宮裏用的。

平素在蘭家,她也不塗脂抹粉,然這宮裏萬華團簇,争芳鬥豔得厲害,若她還同在蘭家時那般,怕是要被人笑話。

秀錦想起那位冰山美人,她身上的味道就極好聞。

這樣想着,秀錦便握住香膏,在身上快活地塗抹起來,一邊塗一邊聞,渾身香噴噴的,令她心情甚是愉悅。

待全身都塗了個遍後,秀錦才穿回衣裳。

稍作休整,尤姑姑又派人來通傳。

秀錦渾身幹淨清爽,心情甚好地走出屋外,待抵達前院內,高照的大太陽底下,只有了了幾人,每個人面上都帶着些許煩躁,而秀錦一張笑臉站入其中,便顯得格外突兀。

之後一衆秀女磨磨蹭蹭地過來。

覃玥一看到秀錦,便大步走過來。

這回秀錦長記性了,覃玥一靠近她,秀錦就和泥鳅似得溜老遠。

覃玥只用眼瞪她,秀錦也板着一張臉,特別嚴肅的回敬她。

此時尤姑姑來了。

覃玥作罷。

秀錦在心裏笑了下,有點小得意,暗想再厲害的人,也總有能拿得住她的人。

秀錦的心情格外好,連帶着尤姑姑嚴厲的話語在她耳朵裏都變作天籁之音,她仔仔細細地聽着,就同她在蘭家聽蓉嬷嬷教導她時一樣。

她記性不大好,但勝在她用心,身子骨強硬,受得了這大太陽曬,比那些被日頭曬得頭昏眼花的秀女要好得多。

一些骨子薄弱的,作勢要暈過去。

尤姑姑便命人掐人中,活生生給人掐過來。

掐不過來的,真暈的,才讓人給擡回去。

尤姑姑這是真不怕得罪哪個秀女,這些貴小姐可算看明白,這位尤姑姑是上頭派下來的狠角色,輕易不能惹的。

這樣一來,秀錦反倒成了這其中表現尤佳的。

秀錦正感到一陣暢快,忽然感到身子有點癢。

她伸手往臂膀上撓了撓,脖子忽地似被什麽東西一刺,秀錦忍不住縮了縮肩膀,然後手往脖子上搔。

本以為只是一時間的事,可越撓越癢,越癢越忍不住撓。

秀錦皮膚嫩,敏感,撓多了,上頭一道道紅痕格外明顯。

尤姑姑注意到秀錦的古怪動作,便皺起眉。

畢竟這蘭秀錦是特意受過關照的,她并不會光明正大地給蘭秀錦特惠,省得惹起其他人過多議論,但蘭秀錦現在這樣,她卻不能不管了。

“蘭秀錦。”

秀錦聽到尤姑姑的聲音,擡起臉來,一雙眼濕漉漉的,顯然是被折騰壞了,一副快哭的模樣。

“你怎麽了?”

秀錦忍啊忍啊,尤姑姑這一問,她就禁不住哀聲叫道:“姑姑,我好像病了。”

她全身好癢,像千萬只螞蟻在爬,天啊……她不是要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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