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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言和媽媽一起租的是學校附近租金比較低的公寓,也沒有安裝監控,李岚中午出去了一趟,下午回來的時候,家裏就像是經歷了龍卷風一樣,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衣櫃裏的衣服全部被翻出來了,七零八落灑在客廳的小沙發上,凡是放了東西的箱子櫃子,全部被翻箱倒櫃了。
李岚吓死了,連忙找找看有沒有丢了什麽,整理了一下午,發現什麽也沒少——
她放錢的地方還是沒被找到。
不管怎麽樣,李岚還是報案了。從公安局回來的時候,樓下幾個經常跟李岚一起買菜的婦女跟了上來,問發上什麽事了。
李岚敷衍着笑笑說沒事,其中一個女人拉着她讓她當心:“你不看電視不知道,就在前些天,新聞上還說什麽有十幾歲的小姑娘遭了綁架,沒幾天他們家裏就進了賊,你之前還不說你女兒差點額被綁架嗎?你看,是不是差不多的樣子?”
經她這麽一說,李岚才終于覺得不對勁,上了樓之後拿手機一查前些天的那起綁架案,臉色忽的吓得刷白。
李清言下了晚自習回家的時候,家裏已經整理得幹淨如初,問李岚,她也只是說沒事,她藏錢的地方沒被發現,這就好,其他的交給警方去管。李清言苦惱地問:“媽,咱們家是不是惹上什麽事啦?”
李岚嗔她一句:“瞎說什麽呢,我們能惹上什麽事。”
既然她媽都這麽說,李清言也不好再懷疑什麽了。日子照樣過,每天晚上依然是徐晨舒送她回來。徐晨舒還笑着對他說:“我爸還說,你要是學校有什麽事,我等你一起回家呢。”
李清言着實是被他爸爸感動了一把,連忙說:“一定要替我向你爸爸問好。”
眨眼間,就到了30號。
30號是星期五,下午沒課,全體師生去欣賞元旦彙演。
樓澗和景一渭彩排了幾次之後逐漸找到了感覺,配合得越來越好。第一個節目就是他倆,樓澗在後臺一邊跺腳一邊聽着李清言跟他說話:“你們倆別急着走啊,等會兒會有一個聚餐,人不多,就咱幾個再加上幾個朋友,你們千萬別先走了啊!”
景一渭跟她熟,開她玩笑:“有沒有你那個小帥哥啊?”
李清言神秘一笑:“你猜啊。”
樓澗等她走了,才問:“诶,待會兒你拉着我上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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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一渭神色怪異地看着他,問:“幹嘛,你要穿高跟鞋啊?”
“……”樓澗覺得自己去跟他說話就是自找無趣。
臺上的主持人念着一大串的詞,念完了之後終于才開始介紹他們的節目,後臺吵,樓澗只能隐隐約約聽見幾句:“……今年最令人期待的組合……他們的關系非常引人遐想……”
樓澗扒拉了一下景一渭,一臉莫名其妙:“你聽聽,這都是什麽詞形容我們倆啊?”
景一渭悠閑自在:“你管人家用什麽詞呢,你記住歌詞就行了。”
樓澗聽着別扭,接過旁邊人遞給他的話筒,看了一眼景一渭,發現他正在專注地看着自己,一時間錯愕了一秒,脫口就是:“你看着我幹嘛?”
前邊有個學生給他們打手勢,示意可以上去了。景一渭朝他笑了一下,一把拉起他的手就走。樓澗小小地欣喜了一下,等到到了臺前,耳邊傳來一陣陣的不懷好意,樓澗就覺得後悔了——
這不是把謠言給坐實了嗎!
開始這人明明不是不願意理他的嗎!怎麽現在掙脫不開了!
樓澗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在底下的女生眼中又是另一番的意思了。
相思這個主題,永遠都不會過時。偏偏逢着元旦節這樣的節日,更加的應景。加上他們又是第一個節目,觀衆的呼聲很高。樓澗還是一眼看到了坐在最中間的胡竣然和黃明靖。
兩人一曲唱罷,景一渭朝他伸出手,笑:“要不要?”
歡呼聲一陣比一陣熱烈,樓澗覺得此人可能是有意在耍他,轉身沒理他下臺了。景一渭笑了笑,沒在意,也跟着下去了。兩人一在後臺碰面,樓澗就怒瞪他:“你故意的吧!”
景一渭無辜臉:“怎麽啦。”
樓澗一下午都沒理他了,一個人窩在後臺的椅子上寫元旦作業。景一渭是不是過去看他一眼:“啊,這道題我早上才剛剛背過呢,答案……”
“滾!”
景一渭看着如此容易炸毛的樓澗,含笑不語。轉了兩圈又回到他身邊:“樓樓,我書包在你椅子背後。”
樓澗就是故意把他的書包當靠背的,他這麽一說,自然是沒理他。旁邊幾個學生會的學生忙得暈頭轉向,也顧不上這邊的情況。景一渭在他對面蹲下,擡眼看着他,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着。
樓澗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煩躁地看向他:“你幹嘛啊!”
景一渭忽然來了一句讓樓澗措手不及:“你怎麽這麽好看?”
樓澗差點沒以為他是被人給告白了,晃了一下神,怒:“滾!”
景一渭笑得露出八顆牙齒:“你真好玩。”說完,不等人轟,自己先起身。誰知道起得太猛,腿麻了,他雙手撐在樓澗寫字的桌子上才沒摔死。樓澗被他一拍桌子吓了一跳,剛要罵街,看到景一渭老眼昏花,連忙問:“你沒事吧?”
景一渭好笑地看着他:“現在願意跟我說話啦?”
樓澗翻了個白眼,繼續低頭做題。景一渭就着這個姿勢,朝他伸出手去。樓澗覺得有一圈陰影覆蓋了下來,一擡頭,看見景一渭就要抱住他的頭,吓得一縮:“幹嘛!”
“沒事,別動。”景一渭的手伸在了他的背後,把他的書包給抽了出來。抽’出來的那一剎那還小心地把手護在樓澗頭的左側。之後沒再打擾他,找了個地方去寫作業去了。
寫了一兩個小時,李清言終于來了後臺一次,風風火火:“好了好了,可以走了。你倆在寫作業啊?”
跟着一起過來的幾個學生在自嘆不如了。
樓澗擡頭看了一眼,見跟着李清言一起來的都是高二的學生,大多是女生,去年的時候就見過幾次,但是名字還念不上來。景一渭收拾了東西,看向樓澗。樓澗早已經在等他了。
七八個人一起往外走去,路上李清言很激動:“你不知道,你們倆簡直是絕了,居然牽着手上去的,把下面的女生高興壞了,坐着看的老師們還都以為你倆有什麽呢!”
樓澗無話可說,雖然他一開始是緊張才那麽要求,誰知道他欲擒故縱,還真的應了他,搞得樓澗更緊張了。
景一渭沒理這茬,推推李清言,朝他使使眼色,李清言自然是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把旁邊一個高個子男生拉了過來,宣布主權似的說:“給你們介紹一下,唯一一個學弟,高一一班的,徐晨舒。”
男孩笑着跟每個人打了招呼,嘴挺甜,學姐學長叫了一串。旁邊一個女生似乎不滿足于前一個話題,拉着景一渭不懷好意地問:“诶诶,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啊?是不是……”
女生的欲言又止讓人遐想連篇,樓澗開始幸災樂禍了,似是說的不是他自己一樣。景一渭打哈哈:“你猜呀。”
幾個女生開始動小心思了:“不會真的是我們猜的那樣吧……”
“哇……好甜啊……”
“我早就說這對CP拆不掉嘛!”
樓澗看了景一渭一眼,發現景一渭也在看着他,見他回望了,還扯出一個算得上是體面的笑。樓澗也意思意思好了,回他一個笑。
“哇!你們真的是好甜啊!”
“你們這些人都讓開讓人家倆站一起行不行!”
于是,樓澗被推到了景一渭的旁邊,景一渭還特別配合地搭上了他的肩。樓澗只覺得此人也變得幼稚起來了。
這既然已經被認定是一對的關系,自然是少不了借着這個機會在飯桌上給他灌酒了。他們現在還未成年,但是早已經能以瓶為單位地喝酒了。當然,乖乖仔樓澗是做不到的。
景一渭一開始拒絕,以回去會被打為由,但是後來他們想出了很好的一個辦法,那就是逢七過。八個人玩這個游戲,正好。
一些人本來是要暗算景一渭,沒想到唯一一個學弟無意中被他們暗算成功,這個學弟似乎有點緊張,前面的三次,都是他念錯了。
三瓶下去,他差不多就開始說胡話了。但是唯一一句真話,是對着李清言說的。
“學姐,我喜歡你哦。”
在這個小團體裏,每一個人是看不出這兩人之間的那點事的,既然主角都開口了,自然是起哄的起哄,熱鬧的熱鬧,就連樓澗都覺得是一場好戲。
景一渭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李清言慢慢變紅的臉,吹了一聲婉轉的口哨。樓澗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問:“怎麽做到的啊?”
景一渭帶着笑意的眼看向他:“不告訴你。”
前方,在衆人的起哄下,李清言順着自己和衆人的心意答應了徐晨舒,衆人開始另一個口號:“親一下!親一下!親一下!”
樓澗還好奇他是怎麽吹出那一聲口哨的,扒拉着景一渭:“你教教我。”
“不教。”景一渭朝他眨了眨眼睛,笑了。
樓澗瞬間覺得無趣,看向前方,那不好意思的李清言已經完全處于被動的狀态,喝得微醺的徐晨舒在幾個人的慫恿下,還真的抱住了李清言,低下頭來——
樓澗正看得起勁,忽然眼前一黑。
“你幹嘛啊!”
景一渭一只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這個。”
樓澗氣結:“你不也在看嗎!”
景一渭輕輕的聲音響在他耳邊:“我在看你。”
倏地,樓澗覺得,此時那嘈雜的歡呼聲他都聽不見了。不知怎麽的,他忽然想起來他們不小心親到的那一次——
還沒等他回味過來這句話,景一渭已經把手拿了下來:“好啦。”
樓澗看向前方,那對人已經分開了。再看向旁邊的人,他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樓澗疑惑問:“你不會是喝醉了吧?”
景一渭笑容消失,伸手打了他一下:“我沒喝呢!”
之後,衆人回席,該吃吃該喝喝。這下子,衆人以慶祝李清言脫單為由,又開始新一輪的對飲。這次景一渭沒理由拒絕,硬生生被他們灌了一瓶下去。
樓澗就比較幸運,大概是裝得比較乖,加上景一渭說了一句“他家裏管得比較嚴”,大家沒讓他喝酒。樓澗差點沒被他給感動死。
酒過三巡,狼崽子們也該回家了。景一渭酒量也不好,喝得迷迷糊糊的,還要樓澗扶着他,他才不會自己左腳踩右腳摔死。樓澗看他這樣,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家,認命地送他回去。
喝迷糊的結果,就是跟徐晨舒一樣,開始胡言亂語。但是好歹景一渭沒他醉得那麽厲害,只是倚在樓澗身上,開始嘆氣。
長嘆幾聲後,樓澗忍不住了:“你幹嘛呀?跟個女人似的,還多愁善感起來了。”
景一渭摟着他的脖子,呼出的氣勸灑在他脖頸處。樓澗覺得癢,把他的頭往旁邊掰:“你別靠我這麽近。”
景一渭一邊軟骨頭一邊嘆氣:“诶,那可是我的初吻啊……你怎麽能這樣呢……”
樓澗差點塵封的記憶被他重新挖了出來,自己也覺得委屈:“那也是我的初吻好嗎!”
說完了,又覺得不夠似的,再加上一句:“再說了,是你拉我的,又不是我自己親上去的。”
景一渭用力拍了他的背一把:“你個沒良心的!要不是我拉你,你就摔死了!”
樓澗看他身形不穩,連忙摟住他的腰:“好啦好啦,謝謝你啦。”
“哼。”
發出一個單音節的字,樓澗竟然覺得此時的他有些可愛。
最後,樓澗把景一渭送到他家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了。景一渭的媽媽擔心他一個人回去不安全,勸他一起睡了。樓澗樂得自在,給他媽發了一條微信,就住下了。
景一渭自己還能去洗個澡,洗完澡清醒了出來,見樓澗在自己房間裏,嘻嘻笑:“你陪我睡啊?”
樓澗翻了他一個白眼:“做夢吧你。”
景一渭的媽媽很貼心,給樓澗準備好了睡衣之後,端了兩大杯酸奶進來,朝景一渭說:“我熱過了的,等他出來,你給他喝一杯,知道嗎?”
“知道啦。”
景一渭剛應下了,眼尖地看到二渭竟然扭着屁股進來了,立馬喊:“媽!媽!你小兒子進來了!把他趕出去!”
他媽媽立馬抱起二渭,回頭嗔他:“叫什麽呢,擾民。”
“……”
樓澗洗完澡出來之後,看到景一渭躺在床上喝酸奶,問:“你們家吹風機放哪了?”
景一渭立馬起身,把手裏的酸奶給他:“你喝,我去給你拿。”
樓澗接過喝了兩口,景一渭就從客廳裏回來了。他剛想要去接他手裏的吹風機,景一渭躲了一下:“沒事,我給你吹。”
樓澗覺得今晚的景一渭似乎殷勤得有些可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景一渭回嘴:“我奸你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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