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徐晨舒的這一句話一出,李清言的眼淚立馬就下來了,她也急了:“你何必呢?”
李清和當然知道現在她的姐姐在想什麽。對于不知情的李清言來說,她還以為自己的存在讓這個本來和和睦睦的家庭出現了裂縫,為此懊惱不已呢。
徐晨舒在這件事上不會退讓半分,眼睛急紅了:“我是不會跟你分手的。”
李清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顫顫巍巍地起身,走進了書房。李清和連忙跟上,回頭看了徐晨舒一眼,見他居然真的已經哭了出來。
李清和轉過身的那一刻,忽然心生出一股強烈的快感。那像是吞噬她的巨大力量,讓她感到前所未有過的舒暢。她想,這才是剛開始。
徐家的關系由此開始僵化。從此開始,李清和再也沒有見過徐晨舒和他爸媽說過一句話。李清言也收斂了非常多,似乎是真的要斷了這個念想。倒是徐晨舒,幾次想要跟李清言說話,李清言及時地避開了他。
李清和一個中間人做得有些苦惱,幸好她馬上就要開學了。
兩日後,李清和開學。
高二三班。
胡竣然很是奇怪地問倆人:“奇了怪了,我怎麽好像最近沒看見你們吵架了呢?”
樓澗沒打算回這個問題,景一渭朝他一笑:“關系好呀。”
胡竣然托腮沉思,還是捉摸不透:“看起來,好像真的是關系好了點。”
黃明靖在一邊幽幽說:“那要看是哪個層次的了。”
胡竣然見有人搭腔,連忙問他:“那你說是什麽層次的?”
黃明靖故作深沉地一垂首,一雙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當然是你想的那個層次的。”
胡竣然望天幾秒,又看向他,問:“我想的是什麽層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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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明靖翻了白眼:“那我哪知道。”
景一渭緊緊挨着樓澗,悄聲說:“跟你透露一個消息。”
樓澗見他鄭重其事,認真聽了:“什麽消息?”
“徐晨舒住校了。”
樓澗一時沒聽清楚:“什麽?住院了?”
景一渭無語片刻:“你這是什麽耳朵?”說完了,湊到他耳邊再說一遍,“住校啦!住校!”
樓澗傻笑:“哦,你咋知道?”
“今兒早上的時候見他從學生宿舍裏出來。”景一渭頓了頓,接着說,“我沒問李清言現在跟他的關系,不過我看,估計家長反對得挺厲害,所以徐晨舒現在是住校。”
樓澗皺眉思索片刻,問:“那,李清言一個人住在徐家?”
景一渭往椅背上一癱:“我哪知道,估計是了,再說了,李清和現在已經開學了。”
樓澗忽然一動不動地盯着他。景一渭被他看得發毛,問:“幹嘛?索吻啊?”
樓澗被他這麽一提醒,目光真的下移了一點,看向了他的嘴唇。景一渭目光一沉,偏頭就要親上去,樓澗立馬笑着躲開了。
“你說,徐晨舒是那麽輕易會放手的人嗎?”
景一渭沒親到人,笑嘻嘻地:“你說呢?”
樓澗偏頭朝他笑:“要是我媽不讓你跟我在一起……”
景一渭期待地問:“你會怎麽樣?”
樓澗望天思考了幾秒,随即給出了一個答案:“我就不跟你在一起了。”
景一渭絕望地看了他一眼,覺得此人可能是個負心漢。樓澗又立馬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讨好他:“咱們也試一試暧昧怎麽樣?”
景一渭抱着胸面無表情:“不要。”
樓澗:“為什麽呀?”
“沒有為什麽。”
“為什麽沒有為什麽呀?”
“……”
中午回家的時候,樓澗把這事在飯桌上說了,呂書驚奇地說:“我的天哪,你們學校還有早戀呢?”
樓二叔難得沒有跟她擡杠,問樓澗:“他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樓澗老實回答:“現在就是一個住校了一個在家裏呀。”
樓二叔疑惑:“那李清言回家不害怕嗎?”
樓澗搖搖頭:“不知道,可能徐爸爸會去接她吧。”
樓二叔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呂書奇怪地問:“怎麽,你們好像挺關心這個女生的啊?”
樓澗點點頭:“是啊。”
樓二叔沒再說話了,但是一吃完飯,他躲進樓澗的房間,開始問東問西:“你有沒有問一下李清言和她小男朋友的關系是怎麽曝光的啊?”
樓澗一臉疑惑:“沒問啊,就是李清言忽然跟景渭說被曝光了,她也沒說為什麽。”
樓二叔慫恿他:“你問一下,我想讓自己安心。”
樓澗好笑:“你安什麽心啊?又不是你搞得他們分手的。”
樓二叔拍了他的腦袋一把,嗔:“你這孩子,我就找個心理安慰,你別問了,趕緊幫我問一問。”
樓澗那是極其不願意地打開了微信給景渭發消息。樓二叔在一邊看着,這一看就不小心瞥到了他們之前的聊天記錄,停留在“晚安”這一條上。
樓二叔眯了眯眼,頗具深意地說:“你們倆,倒還挺有興致的嘛,還說晚安呢?”
樓澗一點沒有隐藏的的意思,“嗯”了一聲,景一渭的消息立馬回過來了:這是人家隐私好伐,再說了,人都分了,你還問這個幹嗎?
樓澗直接甩鍋:樓潤山要問的。
在一邊觀看的樓二叔大怒:“你個沒大沒小的東西!”
樓澗躲了一下,嘿嘿笑:“別害羞,話粗理不粗,你說是不是。”
樓二叔還沒來得及拯救一下自己的形象,那邊景一渭已經回他了:那我去問一下,等會兒。
樓澗朝他一眨眼:“你說是吧,一說是你問的,他立馬就去問了。”
樓二叔以看另一種生物的眼神看着他,問:“幹嘛啊,這是什麽原因?”
樓澗的眼神又真誠又虔誠:“你是權威呀!”
樓二叔自嘲一笑:“可得了吧,我才不信呢。”
樓澗心裏暗道,此人還有些自知之明。随後:“不過就是能騙騙你們這些小孩子罷了。”
樓澗端正了姿态,問:“所以,你到底是想為什麽想要知道呢?是不是李清言跟李清和之間有什麽?”
樓二叔目光如炬:“你猜,會是什麽?”
樓澗摸不着頭腦:“我猜?我猜就是姐妹啊?難不成你想跟我說,她們不是親姐妹啊?”
“诶!”樓二叔雙目透出誇贊之意,“不愧是我樓某人的侄子。”
樓澗的表情從戲谑轉變到錯愕,再到不敢相信:“我的個娘啊,我猜到了?是真的?”
樓二叔琢磨了一下,随即沉重地點點頭:“按理來說,是這樣的。”
樓澗張着嘴老半天,愣愣地開口:“你怎麽知道的?”
樓二叔正要說話,那邊景一渭發消息過來了:她說是因為那天晚上他們回去的時候,在回家的路上李清和在跟徐爸爸視頻,徐爸爸看到他們牽手。
樓澗把手機給樓二叔看,奇怪問:“這是什麽劇情?”
樓二叔一看就知道不對勁,皺着眉頭,倏地起身:“我要去找他。”
樓澗一把拉住他:“你要去找誰啊?李清和啊?你還沒跟我講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拉不住人,樓二叔已經出去了。樓澗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機,想了想,回了一句:我馬上回學校,跟你說個事。
下午上課之前,樓澗扒拉着景一渭,跟他說悄悄話。胡竣然在後邊瞧見了,又是要一番好說:“你們幹嘛呢啊,大庭廣衆之下的。”
前邊兩人沒理他。
樓澗說完了樓二叔的那句話之後,看到景一渭明顯是愣住了。樓澗推推他,問:“你怎麽看?”
景一渭呆呆地看着他,問:“奇了怪了,這還能錯嗎?”
說完了,兩人像是心靈互通一般,齊齊地轉頭看向了正在跟黃明靖嚼舌根的胡竣然。胡竣然被他倆的目光一看過來,頓時心虛得不行,媽呀一聲喊出來了,連連後退:“幹、幹嘛呀?”
兩人兇神惡煞的,差點沒把小兄弟給吓死。樓澗立馬露出虛假的笑,問:“我問你一個問題啊,你的那個小青梅現在還跟你有聯系嗎?”
胡竣然見他是問這事,松了口氣,說:“沒有啊。”
景一渭:“你不是跟她很熟嗎?她最近沒跟你聯系?”
胡竣然苦着臉解釋:“大哥,人家在準備中考呢,怎麽會有空啊。”
樓澗轉念一想,問:“你之前跟我們說過,她特別聰明是吧?”
胡竣然立馬得意起來:“是呀。”
樓澗看向景一渭,景一渭繼續問:“李清言是在五歲的時候被媽媽帶出來的,你還記不記得李清言沒被帶走那時候的事?”
胡竣然一臉驚訝:“我的媽呀大哥,那時候我才4歲好伐?我怎麽會記得啊?”
樓澗扭曲着臉:“怎麽呀,我4歲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我都記得一點,你是一點都不記得?”
黃明靖在一邊補充:“發育晚,記事晚。”
胡竣然:“喂!”
樓澗點點頭:“有道理。那你們村子上的人是怎麽評價李清言的媽媽的啊?”
胡竣然“啊”了一聲,似乎有些不解,想了想還是從實招來:“那我不清楚,她媽媽早就沒了人,村裏的人要說也不可能當着小孩子的面說吧。”
景一渭同意他的看法:“你說的有道理。”
也就是說,胡竣然作為一個外人,是看不出姐妹倆的關系的。
景一渭皺眉說:“這事,李清和知不知道?”
樓澗小聲說:“我覺得應該已經知道了吧,胡竣然既然說她是神童,加上我二叔看到你的消息那副樣子,肯定是知道,所以也就是說……”
景一渭立馬接了他的話:“也就是說,李清和是故意的?”
樓澗猶豫了一下,說:“那、那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麽說,李清和即使知道了自己跟李清言不是親姐妹,又何苦去拆開徐晨舒?”
說完了,他自己眼睛一亮,看他:“會不會,她喜歡徐晨舒?”
景一渭被他的話噎了一下:“有可能。不過你想,如果李清和真的知道了自己跟李清言不是親姐妹,那她會怎麽想李清言對她做的事?李清言也不知道知不知道這件事。”
樓澗推測:“我覺得李清言可能是不知道的,她倆的關系還不錯,我上次還看到李清和來學校等她姐姐吃飯。李清和可能是無意中發現的,那麽問題來了,她是怎麽發現的?還有,誰是親生的?”
景一渭一攤手:“這個,你得問問你的二叔,可能他什麽都知道。他可能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做了一些調查。”
樓澗倏地一怔,拉住他的手,灼灼看着他:“你還記不記得,我二叔特別奇怪地跟我說勸李清言跟徐晨舒分手?”
景一渭眼前一亮,問:“你的意思,是他早就預料到了李清和會破壞她姐姐跟徐晨舒的事?”
樓澗認真嚴肅地搖搖頭,盯着他的眼睛,說:“不是的,你想想,我們之前是不是推測過,李家和徐家前一輩可能有些關系?你說,如果李清言和李清和不是親姐妹,那麽,那個不是親生的,會不會是徐家的人?”
景一渭被他這麽一點通,頓時激動起來:“也就是說,被李岚帶出來的李清言是親生的,李清和不是親生的,所以李清和要破壞李清言的愛情?”
樓澗一臉呆滞:“诶?怎麽跟我想的不一樣?不是,你想,我二叔說勸李清言跟徐晨舒分手,難道不是因為她跟徐晨舒是有血緣關系的嗎?”
“啊?”
兩人同時傻了眼,景一渭跟他分析:“不是,李清言要不是親生的,李岚為什麽出來的時候要帶她出來不帶自己的親生女兒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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