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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銘文拍了拍她的背,嘴角明顯地挑起。
高銘宇:“真令人傷心,難道我就不是你哥了嗎?”
女孩小幅度地捶了捶高銘宇的胸:“都2999年了,宇哥還在争風吃醋。”然後轉個臉看向田糯糯,小臉笑成一朵花。“你好,我是蔥油象拔蚌!”
田糯糯下巴都要驚掉了。
蔥油象拔蚌!
面前的短發女孩竟然是蔥油象拔蚌!
田糯糯對這個微博名可太熟悉了,第一個推田糯糯短視頻的人就是蔥油象拔蚌,當時田糯糯看見這個名字,本能地以為這麽油膩的名字一定是中年大叔,點進主頁一看性別也确實是男,粉絲倒是很多,有一千兩百多萬。再看主頁發布的內容,對着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一臉癡漢相,更加讓田糯糯堅信蔥油象拔蚌就是個中年油膩男。
田糯糯的唇瓣無力地翕動了兩下:“我真是沒想到……”
我真是沒想到,有的小姑娘外表古靈精怪,內心卻是中年禿頭油膩男!!
女孩笑嘻嘻地說:“我就知道你想不到。”
田糯糯:“所以我應該怎麽稱呼……”
所以我應該怎麽稱呼?我總不能叫你象拔蚌吧??
女孩:“我叫陳冉冉,一只人間精品蚌!”
名字倒是非常可愛,言行舉止也意外地讓人喜歡。
一段小小的插曲過後,高銘文和高銘宇也就算看過了情況,于是離開了後臺。高銘宇當時跟在高銘文後面沒有回頭,高銘文回頭給了田糯糯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田糯糯背後一涼。
背後一涼的不止是田糯糯,自那之後,尹正澤再也沒有出現在田糯糯一米距離以內。別人看不明白,他還看不明白意思嗎?作為小高總的簽約藝人,不僅不能得罪小高總,更不能得罪他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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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冉冉坐在了田糯糯和林粵之旁邊,林粵之似乎是因為剛才略微有些疲倦,此時正眯着眼睛靠在沙發上,陳冉冉打開了自己的玻璃瓶,噴了一點在手腕上,驚喜道:“這是什麽神仙香水!”
田糯糯看着那個海螺形狀的小玻璃瓶,思維突然就跳轉到了當時調制的時候:“是清新的海鹽味道,熾熱陽光下,剛剛退潮的海灘。”
陳冉冉:“是了!”
田糯糯看着她手上閃閃發亮的小玩意,實話實話:“但其實我取材不是特別好,還屬于試練的過程,所以香精味稍有些重。”
陳冉冉又笑嘻嘻地說:“沒事,我一次用一點就好。”這時候,她轉頭看向不甚歡快的林粵之。“粵之粵之,你一會上去打算表演什麽?”
林粵之這才調整好姿态,思索了一會道。“唱歌吧,我只會這個。一會我去把伴奏給主持人,你呢?”
陳冉冉:“蚌殼開屏,扇子舞呗。”
這時候,陳冉冉含着笑的目光轉了轉。“別說,你們今天的禮服還挺像的呢。”
林粵之的神色淡淡的。“高總就喜歡這一款。”
陳冉冉立刻反駁她:“才沒有,文哥口味挑着呢,他說他喜歡小胖子。”
田糯糯心頭沒由來地一悸。“小胖子?”
陳冉冉:“是啊,有次喝醉說的,自那之後他再也沒有醉過。我自始至終沒有見過那個小胖子長什麽樣。”
田糯糯來不及思索,主持人就來到了他們面前,詢問是否有需要提前準備的,陳冉冉和林粵之便把東西交給了她。主持人叫劉小虹,就是剛開始和田家的管家打招呼的那位。田糯糯站起身跟她打招呼,劉小虹笑着說。“問你們家老爺子安。”
田糯糯笑着說收到了,回去一定告知。
劉小虹轉身的時候,腳下的高跟鞋突然一崴,整個人壓在了田糯糯身上。
面對這猝不及防的變故,陳冉冉眼疾手快地将身後的衣架推向一邊,避開了田糯糯腦部與它的直接相撞。田糯糯的後背磕在了衣架的棱角上,由于她手肘墊了一下,磕得倒也不是很重,但将衣服後面的線挂脫了。
整個休息室一陣驚呼,都要過來扶她。林粵之握着田糯糯的手,田糯糯一時有些懵,坐在了地上,她後背被蹭破了,好在沒有流血。田糯糯沖着連連道歉的劉小虹擺了擺手,并拒絕了對方要幫她換一件禮服的好意,挂脫的線并不長,劉小虹拿起随身攜帶的指甲刀幫她剪斷了。
這麽一來,好像也沒有什麽影響。
只是剛才冰冷的金屬刮過傷口的時候,田糯糯打了個激靈。
劉小虹還有事情要忙,于是急匆匆地出去了。
然後就是通知各位戴着金徽章出去就座。田糯糯依然和林粵之、陳冉冉和尹正澤坐在一起,卻沒想到高銘文從最前方的主席臺來到了第二排。
陳冉冉馬上讓開,和林粵之擠在了一起。
不知道為什麽,高銘文來了之後,田糯糯就有些本能地犯困,她好像也真的是靠在軟椅上眯了一會,醒來的時候,正好是陳冉冉的扇子舞。
陳冉冉将自己的古靈精怪發揮到了極致,用的并非傳統折扇,而是雕花縷金的扇子架,那麽一收的時候,如收劍入鞘一般铮鳴。這種扇子田糯糯是知道的,割到手上深可見骨,想必精品蚌陳冉冉也是真的練了很久。
田糯糯眯着的時候,依稀聽見主持人說詞頒獎,然後本人上臺領獎感言,或者表演一小段。看見田糯糯醒了,高銘文問:“你什麽也沒準備麽?”
田糯糯聞到很好聞的香味,于是眨了眨眼。“這都是人家自發準備的。我沒準備是沒經驗,不過這次主咖并不是我,不太重要。”
田糯糯這麽說了,高銘文也就沒有再說什麽,他注意到田糯糯好像一直在犯困,哈欠連連,臉上還有些泛紅。
接下來,主持人背後的大屏幕色彩缤紛閃爍,伴随着悅耳的音樂和劉小虹的臺詞。“有請新銳獎得主——”
田糯糯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田絲絲。”
田糯糯愣在原地,她有些不解地看向高銘文,記者就着這一口誤頻頻拍攝,主要對準臺上的劉小虹和臺下田糯糯看向高銘文的眼神。
劉小虹顯然意識到自己口誤了,迅速地“sorry”一聲,改口道。
“有請新銳獎得主——田糯糯。”
田糯糯當時已經有些臉色不好了,她上臺了之後,劉小虹說道。“我們新銳獎得主,也是我們當紅小花田絲絲和白糖糕的姐姐。”
田糯糯有些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劉小虹又問。“那您當時是怎麽想要做短視頻的呢?其中家人又對您起到了什麽樣的幫助呢?”
田糯糯心想,一個專業主持人為什麽總是問些狗崽問題,卻又不能當面點破,于是順勢接過話筒,微笑道。“其實當時只是有錢有閑,就想做一些喜歡的事。”
不等劉小虹講話,田糯糯又道。“大家好,我是田糯糯。謝謝大家的喜愛,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罷了。說來慚愧,今天沒有為大家準備什麽表演,所以大家可以私信我的微博,我會為你們送上特調的香水。再次感謝。”
田糯糯一氣呵成,禮貌地鞠躬下臺。臺下的高銘文目光閃了閃,劉小虹多問的那幾句話有些出乎意料,但田糯糯的表現倒也不錯,不卑不亢的感覺令她猶如一支寒風中的花朵。
田糯糯走到她座位前的時候,高銘文起身讓座,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田糯糯身子一歪,栽在了高銘文肩上。高銘文這才注意到她的後背,裸露的地方生出了大片的疹子,整個人也燙得驚人,難怪剛才她一直在犯困。
然而在所有不知情的人的眼中,田糯糯和高銘文在側耳低語什麽,全被拍進了視頻中。
高銘文收住田糯糯的手臂,借了個位将人扶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後打了個電話,好似什麽也沒發生過,衆人也看不清側着頭的田糯糯的神情。等衆人目光分散到各處的時候,高銘文一把抱起昏睡的田糯糯,離開了現場。
門外是稍作等待的司機,一路疾馳。
田糯糯好像落進了什麽懷抱裏,很溫暖,身上的味道也令人心安,就好像是聞到Alpha信息素的Omega,本能地往那個氣味上蹭了蹭。
那個味道她是熟悉的,是自己親手調制的味道。破曉之時,天空蔚藍而高原,陽光逐漸熾熱,金色光芒照在殘破的碎冰上,冰塊融化,混着肮髒的雜物流進下水道,卷起清冽的風。而此時,殘冰之上孕育着的花朵正迎風開放。
那香味迎着清冽的風,迎着熾熱的陽光,将一切肮髒污濁都溶化,散發出蠱惑人心、搖擺不定的香味。它們脆弱而堅韌,在貧瘠破敗之中開出美麗而罪惡的花朵。
殘冰罂粟,是這支香水。
高銘文,是香水的主人。
田糯糯燒得糊塗,隐隐約約,好像聽見這麽一句話。
“這件事給我查清楚。還有劉小虹,她年紀大了,以後多休息吧。”
這一句話,宣告着劉小虹職業生涯的結束。
誰想害她?田糯糯不知道,她只是覺得有些冷,于是往熱源處又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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