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見一次打一次

卧室門邊倚着一個人,二十出頭的青年眼底滿是譏諷。

從熨燙平整的上衣到奢侈品腰帶,從筆直的西褲到定制皮鞋,無論是昂貴的手表,還是精心打理的頭發絲,無一不強烈散發出“我很有錢,別招惹我”的氣息。

他是秦椒不算親戚的親戚,秦澤之。

作為對比,被窩裏的秦椒格外随意。

他穿着一件寬大的舊T恤,一條棉質的大褲衩,頭頂翹着小戳呆毛。他額頭腫了個大包,一臉沒睡醒,甚至懶得完全睜開眼的慵懶模樣。

要不是秦椒有一張清秀漂亮的臉撐場面,他在這場比較之中絕對是輸得沒邊。

秦澤之和秦椒同樣姓秦,兩人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別。主要區別在于,秦椒是不被秦家認可的野孩子,秦澤之是有家族寵愛的好孩子。

好孩子的具體表現是,一旦秦澤之碰到矛盾,不論大凡小事,家裏人一致認定是別人的錯,自家的寶貝孩子肯定是對的。

就是這麽無情無理取鬧。

秦椒不受秦家待見,他從小跟随母親生活,沒用秦家一分一厘。幾年前,秦椒的母親病逝,她留給秦椒一套小房子,是秦椒最溫馨最珍視的家。

現在,秦澤之破門而入,踹壞了他家的大門。

秦椒留意到秦澤之在觀察賀世,他毫不猶豫地側了側身,擋住秦澤之的視線。

秦澤之刺他幾句,他忍了,秦澤之再敢亂說賀世,他分分鐘翻臉,到時候他可不管這位少爺的臉打得打不得。

秦椒瞪着秦澤之:“你不要亂說他。”

“呵,”秦澤之不屑冷哼,“這麽護着他,怕是花了不少錢吧。”

憑秦椒的那點存款,學別人包養男人,還兇巴巴的護着,滑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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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澤之只瞧見賀世小半張臉,已經深感賀世的五官足夠吸引人,比秦澤之見過的很多明星都帥。

賀世的長腿在小床有點伸展不開,他的身材想必和相貌一樣可觀,再加上面料剪裁都不錯的衣服,賀世的開價絕對不低。

即使對方躺在秦椒的被窩,秦澤之依然不敢相信,秦椒有本事包養這種檔次的男人。

除非賀世沒露出來的大半邊臉毀得慘不忍睹,否則,秦澤之寧可相信賀世包養秦椒,也不認為秦椒有機會接觸賀世。

也不對,優秀的男人要什麽得不到,怎麽可能看上秦椒。

對方多半只是玩玩,圖個新鮮罷了。

秦澤之心情上揚,他漫不經心地擺擺手,兩個牛高馬大的跟班立即走上前,其中一人畢恭畢敬地遞來一個文件袋。

秦澤之捏着文件袋的一角,随意地往前一扔,就像丢掉某些髒東西,一臉的嫌棄:“你要的東西。記住你自己答應過的事情。”

“當然,就算你反悔也沒用,你沒資格進入秦家的大門。”

秦椒不為所動:“我沒想進秦家。”

小時候,秦椒被罵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他不止一次地問母親,他的父親是誰,他們為什麽不回秦家。那時,母親眼中是掩不住的悲傷,母親說秦家不是秦椒的家。

秦椒一天天的長大,他不再問秦家在哪兒,他放在心裏的家人有且僅有母親。

當初,秦椒母親抱着襁褓中的孩子邁出秦家大門,秦家故作大方的承諾,秦椒母親遇到困難,可以向秦家提一個要求。只要她不是貪心不足的什麽都想要,秦家願意出手幫她一次。

秦椒母親活着時,她沒動用這個承諾。在她病逝後,秦家人見了秦椒一面,他們告訴秦椒,昔日給秦椒母親的承諾延續到了秦椒身上。

然而,秦椒的選擇和母親相同,他不打算向秦家提要求。

秦椒對秦家的家産沒興趣,奈何百般針對躲無可躲,其中包括橫豎看秦椒不順眼的秦澤之。

秦家的嫡系也好,旁系也罷,所有人咬定秦椒不安好心,他遲早一天會不要臉的重返秦家,争奪不屬于他的東西。

秦椒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他不懂,秦家的這些少爺為什麽咄咄逼人。秦椒恨不得趕緊找一個無關緊要的理由,徹底遠離秦家,遠離這些煩人的家夥。

正巧,秦椒追文追得郁悶,他對種植園有了需求。

秦椒果斷聯系秦家,他要種植園。

種植園的位置方向和大小面積由秦家決定,只不過種植園給了他,秦家往後不能以任何借口用任何方式強制收回。

付出種植園就能甩掉秦椒,秦家自然答應。

秦家不放心,怕秦椒留有後手,繼續耍花樣。所以,秦澤之今天來這兒,為的是堵住秦椒全部退路,斬斷秦椒的癡心妄想,碾碎秦椒不該有的貪婪念頭。

秦椒不在乎秦澤之的挑釁,他關心的是文件袋。當他清晰意識到文件袋裏裝着什麽,他驚喜地睜大雙眼。

這是怎樣的神仙好日子,賀世來了,種植園也有了。

秦椒壓根沒聽秦澤之的冷嘲熱諷,他的心思全部用在規劃美好的未來。

秦椒激動不已,他正要翻身下床去撿文件袋,橫在他腰間的手臂忽然收緊。身後的人動了動,溫熱的呼吸透過布料灑在秦椒的後腰。

細微的酥麻感沿着脊椎上竄,秦椒當即心跳加速。

醒了?賀世醒了?

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給賀世解釋來龍去脈。他好緊張,緊張得控制不住他自己,怎麽辦?

不待秦椒有多餘反應,攬着秦椒的人緩慢地坐起身。對方似乎身體不舒服,動作有些吃力,他低下頭,呼吸拂過秦椒的頸側,認真辨別秦椒的味道。

秦椒穩了穩狂跳的一顆心,這麽大個活人貼在他後背,他整個人熱得快要燃燒。這可是他最喜歡最心疼的霸總啊。

秦椒放輕音量:“吵醒你了?”

秦澤之又是砸門又是高聲挖苦,不吵醒賀世都難。

此刻的賀世頭痛欲裂,躁動的精神力逼得他幾乎崩潰。幸好他身邊有一位木系異能者,純淨的氣息輕柔安撫他狂暴的情緒。

他喜歡對方的味道,年輕、純粹,還融入了一絲陽光的溫暖,比蠻橫逼迫他低頭的那個人的氣味好聞。

賀世難受得不願動彈,卻又無法忍受小木系遭人打壓,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是你救了我?”

他身陷囹圄,四面是敵,那些認識的或是不認識的人,他們不敢幫他,不敢接近他,唯恐惹禍上身。這個小木系出手救他,極有可能面臨無窮無盡的打擊報複。

秦椒側頭,他正要和賀世說話,近距離的迎上對方的臉,他呆住了。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一張臉,這眉毛,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巴,完美如巧奪天工的雕刻。

眼前的賀世比秦椒腦補的賀世,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愧是讓萬人迷受念念不忘的男人,殺傷力爆表,不分男女老少通殺。

秦椒被這雙黑眸專注凝視,他內心嗷嗷直叫,興奮得要飛上天。

秦椒愣住了,賀世同樣愣住了,秦椒額頭的腫包刺得他眼疼,怒火翻滾。

賀世轉向倚靠卧室門的秦澤之,以及秦澤之兩個身強力壯的跟班,他一字一頓:“你們打他?”

你們怎麽敢這樣對他?

木系異能珍貴無比,年輕的小木系不知道有沒有成年,理應被呵護被照顧,居然遭到暴力對待?不滿小木系救他,直接沖他來,為什麽傷害小木系?

嚴重違反星際法,違反木系異能保護法,心裏沒點數嗎?

被霸總撞了頭的秦椒:“……”

無緣無故背鍋的秦澤之:“……”

秦澤之張口就要惡狠狠的罵回去,豈料對上賀世雙眼的剎那,嚣張氣焰一瀉千裏。

他腦海中無限循環:卧槽!卧槽!卧槽!

秦椒在哪兒找到的野男人,這張臉的沖擊力太兇悍,秦澤之第一次遇見帥到如此境界的男人。既然沒毀容,這人有多想不開,非得跟秦椒鬼混,受虐般的自我折磨?

秦澤之沒吭聲,兩個跟班眼看少爺平白無故的受氣,他們大步上前,決定教訓口不擇言的兩人。

見狀,賀世眼神一沉:“不死心?你們還敢動手?”

真以為他是任誰欺淩的廢物?

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賀世不顧劇烈的頭疼,精神力強勢的碾壓向前方,氣勢洶洶的跟班只覺腦子裏轟的一聲,腦袋像被重錘砸碎,踉跄的跪倒在地。

膝蓋撞地發出“咚咚”的悶響,秦椒替他們感到膝蓋痛。

遭殃的不單單是跟班,還有躲閃不及的秦澤之。秦澤之的傷勢不重,兇險撲面而來之際,一股無形力量幫他擋了一下。

秦澤之臉色難看,他憤怒大吼,可惜他吼的話語少了氣勢:“你,你是不是有病?”

特麽的,他罵秦椒幾句而已,對方竟然一言不合就動手,攻擊來得恐怖霸道。秦澤之沒來及放狠話,賀世先開始趕人:“走,別再讓我看見你們。”

再敢動手,見一次打一次。

秦澤之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他恨得牙癢癢。哪來的破事,他就不該接這份倒黴差事,沒看成秦椒的笑話,自己反而被人打了臉。

等他回去查清這個男人的來歷,到時候他要連本帶息的讨回來。

秦澤之來時氣焰滔天,走時沉默狼狽。

秦椒沒管秦澤之,也沒管文件袋,他敬佩地望着賀世的側臉。

霸總,你果然是我最愛的霸總!

我就喜歡你這麽狂霸炫酷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秦椒:嗷嗷嗷嗷嗷,是我最愛的霸總

霸總:發現一只小木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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