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少生優生

秦椒再次聚集妖力，手心貼在霸總額頭，為霸總減輕頭痛。之後，他一邊等換鎖大叔，一邊用微量的妖力輕揉額頭，給腫包消腫。

他原本舍不得浪費妖力，精打細算的保留妖力給霸總治療。但他瞅瞅霸總帥裂蒼穹的臉，再瞧瞧立在霸總身邊的自己。他的穿着打扮已經不夠高大上，他不能再拉低平均顏值。

換鎖大叔是一位自來熟的中年人，熱情且話多，他一邊在門框敲敲打打，一邊和秦椒天南海北的瞎扯。當今社會，就算好人比壞人多，必要的日常防備也不能松懈。

秦椒家大門的慘狀是最直觀的證明，它時刻提醒秦椒，防禦的重要性。強橫的防禦力意味着，秦澤之哪怕踹斷腿，也踹不開秦椒家的門。

秦椒深刻意識到安全防護的重要，所以，他家大門……還是不換。

他積蓄不多，家裏又有兩個人吃飯，外加種植園未知的日常開銷。換幾十塊的鎖芯，秦椒勉強接受，買一千塊甚至上萬塊的防盜門，他實在舍不得。

換鎖大叔表示贊同，他同時開啓新話題：“門貴有門貴的原因。”

據說，某家富豪做噩夢，夢裏的美豔鬼每夜糾纏富豪，不到七次不許走。

富豪受到驚吓，他請來一位得道高人。高人說，美豔鬼修為深厚功力強悍，尋常的門擋不住他，必須有特制的牢固大門鎮宅，才能将美豔鬼關在門外。

于是，富豪重金定制一扇防爆破防盜門，那以後，美豔鬼果然沒再出現。

秦椒：“……”

确定那位高人和美豔鬼不是一夥的，他們不是防盜門公司的托？

再說了，送上門的美豔鬼不奪壽命又不求其他，富豪怕什麽，不要慫。除非，富豪不行……

而且，鬼不是穿牆嗎？要什麽防爆破的防盜門？

當真是騙鬼呢？

卧室裏，早在秦椒挑選鎖芯價格那會兒，賀世就醒了。他的精神力強，對周圍的感知十分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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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世有極強的親疏關系定位。警惕嚴防的黑名單，絕大多數的無害又無關的灰名單，以及屈指可數的親近的白名單。

換鎖大叔這類歸在無關無害不怎麽接觸的灰名單。小木系則是伸出一只腳，正邁向賀世的白名單邊緣。

作為生活在星際時代的霸總，賀世不随意質疑別人的善，也不天真低估他人的惡。

他對木系異能者有天然的強烈的保護意識，木系保護法深入人心。

木系異能者得到全面呵護，正是由于他們曾經遭受過比一般人更慘痛的傷害。以震驚星際的慘案，換來如今小心翼翼的照顧，本身就是一種無力的妥協。

小木系的自我保護意識少得可憐，霸總倍感頭疼。

幸好小木系的家在地球，地球人沒有精神力混亂的病症，他們自然不會向小木系伸出鋒銳的爪牙。

幸與不幸，善良與殘忍，好與壞，并不是永久不變。

在霸總看來，換一扇防盜門遠遠不夠，小木系的家四面透風，全是破綻。

要換門就換防光能粒子炮的大門，全屋的材料結構升級到最高檔次，使用新型監控系統，安裝超強的反擊裝置。

一旦檢測到被鎖定，立即主動還擊，“轟轟轟轟”的率先轟平對手，避免半夜被失心瘋的敵對公司炸上天。

升級計劃總結下來一個字：錢。

現實情況是，霸總沒錢。

計劃擱置……

晚飯後，賀世提出下樓散步。

小區的範圍不大，附近的住宅全是秦椒住的這種七八層的居民樓。

二三十年前，這裏屬于市內的好地段，修建的房屋主要提供給單位職工。随着時代的發展，企業的改革，城市面積延伸到市郊區縣，許多人搬進寬敞先進的電梯公寓。

秦椒母親帶着孩子，長期居無定所不是辦法，她辛苦攢錢買了這套小房子。她當時買得早，價格不貴，對生活不寬裕的母子倆而言，仍然是一筆巨款。

前兩年，有消息說這一片要拆遷建成高樓，秦椒滿懷小期待的盼着拆遷暴富。可惜，有幾家釘子戶鬧得特別兇，市區內的地皮又貴，遷拆規劃再無音訊。

秦椒依舊是沒能富起來的秦小妖怪椒。

這座城市，沒有霸總的日常出行工具懸浮車和飛行器，這裏只有上下班高峰期人擠人的公交地鐵，開車堵在半路噴一臉尾氣的煩躁。

買車？

錢不夠，路不熟，不能走空中通道。何況，霸總沒有地球認可的駕照，唯有自行車可無證駕駛。

秦椒邊走邊觀察霸總的反應，霸總對店鋪的态度很淡，對它們的關注度不及路兩側的行道樹。

霸總伸手碰了碰一棵香樟，他眼底閃爍着淺淡的情緒，秦椒直覺感到那是霸總心情好的一種表現形式。

為此，秦椒果斷的做好心理準備，即使霸總看樹兩小時，秦椒也陪同霸總傻站。他不怕鄰居們圍觀，全當對樹思考妖生。

星際時代的植物稀少，霸總多看樹木幾眼不稀奇。

微黃的路燈燈光斜斜地照向地面，給霸總描了一圈溫柔的金邊。冷漠沒表情的霸總，氣息頓時柔和了幾分。

樹旁的霸總氣質超凡，仿佛他身邊的陪襯不是一棵普通香樟樹，而是一輛超跑。過往的女孩們一步三回頭，臉紅心跳地看了又看。

虧的是晚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多。換作白天的熱鬧大街，霸總必定成為一道絕殺風景線。

秦椒有對樹發呆的決心，奈何霸總不給他表現的機會。

霸總很克制，他研究了第一棵樹後，快速收起對其他行道樹的興趣，神情瞧不出喜怒。

秦椒沒聽到霸總的評價，不過秦椒相信，霸總對這些樹很滿意，小區的綠化贏得了霸總的好印象。

秦椒居住的時間不短，他研究環境細節的時候卻不多。

這次，他借助霸總無以倫比的觀察力，他找到一些以前沒留意的新鮮玩意兒。比如，不起眼的角落安裝了白色的自動販賣箱，來自計生辦。

霸總打量自動販賣箱的表情有點怪怪的，箱子表面印着計生辦的宣傳口號。

好一會兒，反射弧長的秦椒開始思考，星際時代怎麽避孕？

他記得，星際時代的人類受孕艱難，生育率特別低，大家一門心思的提升懷孕概率，恐怕不會産生“少生優生，幸福一生”的念頭。

秦椒困惑，霸總的夜晚生活難道沒保護措施？

不對，霸總多半不考慮這個問題，也沒這個機會。從霸總出場至今，有關霸總的所有描寫，完全不涉及夜晚的和諧生活。

霸總是一個把自己奉獻給了工作的男人，只有無窮無盡的工作和他作伴，慘。

實際上，秦椒對這方面懂得也少，他是一株辣椒苗。

他隐約意識到自己離開花不遠，開花以後是結果，從此邁向成熟。偏偏，秦椒等來等去始終等不到他的花期。

身份證年齡寫着20歲，真實年齡遠遠超過20歲的秦椒，就種族成長而言，他還停留在妖族的未成年，特別愁。

一夜無夢，秦椒趕在霸總醒前，他悄悄在霸總嘴唇一碰，大方的提供精血和妖力。

他懷揣購買清單，在枕邊給霸總留了一張小紙條：我去買菜了，很快回來。

秦椒手拎菜籃跑得飛快，安排近期的菜譜。

他是先炖雞湯，還是先熬魚湯，霸總喝不喝甲魚湯？雞鴨魚兔，哪個清蒸，哪個紅燒，哪個爆炒，霸總需不需要忌口？

秦椒前腳剛出門，賀世睜開了眼睛，他嘴裏是沒散盡的血腥味。

他不懂小木系為什麽喂他喝血，但毫無疑問，小木系采用的方法相當管用。

賀世坐起身，系緊睡袍的腰帶。為了這身衣服，小木系昨晚可勁的折騰。賀世缺少換洗衣物，所以秦椒急匆匆的買，急匆匆的洗，又急匆匆的烘幹。

秦椒硬是趕在賀世洗澡前，把替換衣物放在賀世手裏，一件黑底白邊的睡袍，以及其他必需品。

賀世的白襯衣和西褲，它們目前晾在陽臺吹自然風。

洗漱臺上，賀世拿起透明玻璃杯和黑色牙刷，旁邊是秦椒的綠杯子紅牙刷，一點不意外的紅綠配。賀世的毛巾是純灰色，沒有任何花紋，秦椒的毛巾正面是一只小黃鴨，顏色鮮明活潑。

秦椒偏愛亮色，他在給賀世買東西時，卻只看黑白灰，堅持走安全不出錯的路線。

飯桌上，同樣有秦椒留給霸總的小紙條：雞蛋、牛奶在鍋裏，我熬了清粥。

秦椒怕霸總睡醒時早飯冷掉，他沒端上桌，而是用熱水暖着，又盡量多提供食物給霸總挑選，是一只很貼心的小木系了。

賀世打開客廳的電視，邊吃飯邊看晨間新聞。

秦椒在家，秦椒的存在感最強，他比樓下的樹木有活力，生命力活躍度相當高。當秦椒不在家，賀世很快發現家裏另外有一些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賀世環顧四周，視線停留在另一間卧室的門上。

秦椒曾給賀世提過幾句，家裏兩室一廳，一間住着秦椒，一間住着秦椒的母親，謝雲裳。

謝雲裳病逝後，秦椒把她的房間打掃得幹幹淨淨，擺放案桌相框，備齊香和蠟燭，仍然給謝雲裳“住”。

賀世猜不透，謝雲裳的房間裏有什麽，僅從氣息判斷，極有可能與秦椒有關。他的目光在卧室門稍作停留，關注點重新轉向電視裏的新聞報道。

最新科技方面，AI芯片研發升級，邁入人工智能的全新時代，人工智能正走進千家萬戶。

露天攤菜市場，勤勞的秦椒心滿意足地搶購結束，他樂滋滋的往回走，回家路上遇見同小區的李奶奶。

李奶奶問了上門鬧事的秦澤之，她又問了昨晚和秦椒一道出門的賀世。

按照秦椒和霸總商量的說辭，賀世是秦椒的朋友，他來這座城市找工作。賀世人生地不熟，暫時住在秦椒家。

李奶奶很熱心，她一聽賀世找工作，立刻推薦自家外孫。

李奶奶的外孫開了一家清吧，店鋪剛裝修完成，在招聘服務生，要求長相好看，秦椒和賀世正好都符合。

外孫保證又保證，正經店，正規招人，可全職可兼職，全職月結，兼職日結。于是，李奶奶建議剛畢業的秦椒去。她見賀世外在條件特別好，順便把賀世也加入名單。

秦椒沒急着同意或拒絕，他不找工作是為了種植園，種植園夠他忙活，他分不出多餘精力。

而霸總要不要賺外快，霸總本人不表态，秦椒不好代替霸總做決定。秦椒腦補的畫面，只有坐在公司大樓總裁辦公室的霸總，他想象不出清吧服務生的霸總。

這得開多少時薪啊？

秦椒拽着一大堆食材，他打開門，只見霸總坐在沙發看電視，正好講到當月的石油價格走向。

坐在舊沙發的霸總後背挺直，睡袍也壓不住他仿佛在召開決定公司生死存亡的重大會議的氣勢。霸總的目光淡淡的，要不是電視機沒靈魂，電視機恐怕已經在霸總的凝視裏宕機了。

秦椒眨眨眼，霸總沒消失，家裏真的多了一個人住。

他拎着菜籃走進屋：“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秦椒：好奇，星際霸總的夜晚生活，除了工作還有什麽？

霸總：不想讨論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