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我和他不一樣
不滿情緒到達臨界值會爆發,許承對阿垚就是這樣。
阿垚曾給許承說過, 他和秦欽的個人恩怨, 同時他也提到秦家的另外一些人。秦欽是阿垚的仇人, 而秦家上上下下,他們全是秦椒和賀世的仇人。
他說了秦澤之, 說了和蘇欽相貌相同的秦蘇, 以及秦椒的父親秦餘寒。
有時候,阿垚很清楚許承的想法,他只說許承關心的事, 比如秦椒和秦椒的家人,阿垚明白許承對哪些消息在意。
但有時候, 阿垚仿佛一無所知,他避開無數話題,始終看不懂許承的拒絕。
阿垚再次踩入秦家的陷阱, 他一如既往的往危險裏跳。這回,他成功的引出了秦欽, 他笑道:“秦欽, 你老得不敢以本來面目見人了嗎?”
他沒有見到秦欽原本的模樣, 他只見到了借用秦蘇軀殼的“秦蘇”, 阿垚嘲笑對方無恥,卻也深知對方不好對付, 秦欽的自身實力,再加上秦家一大家子的打手,除掉秦欽難上加難。
“秦蘇”唇角上揚:“在這兒, 最沒資格嘲笑我是老妖怪的,就是你。垚,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一個老怪物?”
阿垚不屑:“呸呸呸,你才老怪物,占用血脈後輩的身體,不要臉。”
阿垚和“秦蘇”大打出手,他明白,他不付出巨大的代價,他殺不了對方。以毀掉肉身、重新沉睡的代價換“秦蘇”的一條命,解開他長久以來的心結。
遺憾的是,以後他又只能一只盒子跟着許承,許承到哪兒他到哪兒,直到他的肉身再次重塑成功。
阿垚不顧一切要除掉“秦蘇”,他拼死的打殘了“秦蘇”,最後關頭卻被對方逃了。
慘痛的傷勢交換,阿垚自己同樣的慘兮兮。要不是許承及時趕到,竭盡全力的救走他,阿垚當場就要被秦家衆人打散,打回盒子裏趴着。
許承護着阿垚撤走的半路,他遇到了秦餘寒,許承已經足夠謹慎,依舊避不開這個人的步步算計,實力暴漲後的秦餘寒相當棘手。
好幾次,許承清晰的意識到,秦餘寒的目的不是他,而是搶走重傷的阿垚。這個人的心思在阿垚,更古怪的是,秦餘寒不和別的秦家人一起,他是單獨行動,秦餘寒的真實意圖捉摸不透。
扛着秦餘寒的一路追殺,許承終是憑借常年征戰的經驗優勢,他和阿垚成功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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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許承緊繃到極致的情緒失控,他的精神力狀況持續惡化,接連兩次的異能暴動對他的傷害極大。
到達安全地點,從瀕臨破碎的狀态緩過一口氣的阿垚,他堅持要為許承安撫精神力。
然而,許承嚴詞拒絕。許承決定重新封住自己,避免徹底失控。
阿垚不顧許承再三的反對,他迎着許承的怒火和狂暴的金系異能,硬是拽着許承不放手。
他的額頭輕輕的抵在許承的額頭,他将狂暴的金系異能引入自己體內,用他的身體取代許承作為異能爆發的戰場。他的力量是大地的力量,他可以承受這種程度的破壞。就算他的身體承受不住,崩潰了,他還有重塑的機會。
阿垚不僅牽引狂暴的金系異能到自己體內,他同時也分出自己的力量給許承。他的眉心光芒閃動,土褐的光芒沿着額頭融入許承的身體,游走全身經脈,修複狂暴異能造成的損傷。
不似木系異能那般透着生命氣息的綠意,溫和得令人心曠神怡。阿垚的力量仿若一片廣袤無垠的原野,廣闊的蒼穹之下,從視野到內心豁然開朗,心情舒暢。
力量融合的效果絕佳,大幅減輕許承的身體負擔,也帶來另一種變化。兩種力量相融引發的情緒共鳴,情動來得分外強烈,讓人無法抵擋。
精神力躁動漸漸地減弱,許承和阿垚自然而然的發生了關系。
事後,許承和阿垚出現了争執。
許承在生氣,從阿垚故意踩秦家的陷阱,引出“秦蘇”,到後來阿垚非要給許承平複狂暴異能,整件事從頭到尾,許承無法認同阿垚的做法。
阿垚不管引入狂暴的異能多麽危險,也不管許承是否願意和他成為這種關系。阿垚總是這樣,只憑自己的意願做決定,一次又一次。
阿垚和蘇欽一樣,逼迫許承,不顧他的想法,不尊重他的選擇。
蘇欽也曾這樣等着許承的精神力失控,等着許承求他幫忙,等着許承主動躺到他的枕邊。許承痛恨這種做法,他避開了蘇欽,他卻沒能躲過阿垚。
許承心情差,他說的話也比平時重。
阿垚的臉色很難看,他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許承:“你說我和蘇欽一樣?”
“難道不是嗎?”許承的話語冰冷。逼着他做不願意的事情,有什麽不同?
“我和他不一樣,”阿垚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我喜歡你啊。
一陣沉默,許承撿起地上的衣服,随意套上,他走出了房間。
阿垚仍然坐在床上,他的雙臂抱住膝蓋,喃喃的重複了一句:“我和他不一樣……”
許承坐在外面吹了一會兒風,煩躁的思緒和躁動的金系異能重新趨于平靜。
他知道自己心煩的原因,他不喜歡阿垚。
阿垚冒險為他轉移狂躁的異能,他醒後,他不僅沒有關心對方的身體情況,反而責怪阿垚。他其實自私又冷漠,阿垚不是他心儀的對象,所以,他想遠離這個人。
許承站起身,事情既然發生了,總要妥善解決,僵持不是長久之計。
他走到門邊,意外發現房門打不開,他擡手敲了敲門:“阿垚。”
沒有任何回應,屋裏靜谧得詭異。換作平時,許承還沒靠近,阿垚就已經積極的撲向他,絕不是這樣的毫無動靜:“阿垚,開門,我們談談。”
依然沒有任何的回應。
許承伸手按住門,遲疑着感應屋內的情況。下一秒,許承變了臉色,他什麽都感應不到,厚重的土系能量封住房門,不只是門,整個房間全部封閉,許承的金系力量破不開這層封鎖。
硬闖根本闖不進去,許承只得試着借用阿垚的力量,阿垚為他安撫精神力留下的土系力量。
許承費力的擠出了一條路,走進遍布土系能量的黑暗房間。
屋內沒有光線,門窗牆壁覆蓋着厚厚的一層泥土,封得嚴嚴實實。僅有丁點兒光亮是床裏的人影,土褐色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時會熄滅。
阿垚靜靜地坐在床上,和許承離開時一樣,他的雙臂抱住膝蓋,黑色的長發蓋在後背,他木然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他的皮膚就像是龜裂的土地,布滿裂紋。
不時的,一抹金屬光芒竄出,在他皮膚割開一道新的裂紋,碎裂的皮膚化作沙礫,無聲散落。
“你怎麽了?”許承皺眉,阿垚的狀态非常糟糕。
他剛說完,眼底随即閃過一絲詫異,他聽不到聲響。黑暗壓抑的密封環境,他說話了,他卻沒能聽到自己的聲音,這裏沒有聲音。
許承不敢輕易的觸碰阿垚,對方的身體接連不斷的碎裂散落,情況很反常:“阿垚,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許承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他也聽不見阿垚的回答。
此刻的阿垚屏蔽一切,任由自己沉入黑暗死寂。
他讨厭地底的無盡黑暗,他卻總是困在這樣的無盡黑暗裏。他讨厭靜谧無聲,他的身邊卻永遠靜悄悄的,沒人陪他說話。
他的朋友背叛他,他的族人留下了他,他的家園化作漫天黃沙,他渴求的得不到,他讨厭的一次次成為了現實。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是他當初不該活下來嗎?
他走到外面的世界,迎接全新的開始,他滿心歡喜的盼着和許承在一起,可許承不理他。他怕自己也淪為秦欽那樣的老怪物,而許承說,他和那個人一樣。
他清楚看見,許承醒來時的眼神,沒有喜悅,沒有關切,是深深的厭惡,他惹許承生氣了。
是啊,他在許承的心裏,和蘇欽一樣,是一個醜陋又惹人厭的老怪物啊。他一直害怕許承嫌棄他,最終許承還是嫌棄他了。
他想為許承安撫精神力,他把自己給了許承,他做錯了嗎?他該怎麽辦?
他不是木系,他不是溫柔可愛的類型,他不符合許承的喜好,他不是對方心儀的伴侶選擇。他知道,他都知道的,但他不想放手,他該怎麽辦?
他不敢看許承,他不敢聽許承說話,他怕看見許承厭惡的眼神,他怕聽到許承趕他走的話。
喜歡一個人,這麽難嗎?
談個戀愛,結個婚,和喜歡的人相守一生,原來這麽難嗎?
那就留在黑暗死寂的深處,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聽不到,回到從前的日子。一天天,一年年,都這麽過來了,以後也是這樣就好。
屋內的土系能量愈發壓抑,許承就算借助了阿垚的力量,他也沒辦法長時間停留,他被排擠出了房間。
許承緊盯着密不透風的房間,他眉頭緊鎖。許承的異能暴動,阿垚可以為他安撫力量,如今阿垚出了狀況,他卻不懂如何幫助阿垚。
他根本不了解這個整天碎碎念叨的家夥。
他的心情更差了。
小莊園裏,小崽好奇的玩着舊手機,秦椒沒有制止他。舊手機長期沒動靜,偶爾跳出一兩個提示,小崽折騰不出大問題。
一會兒,小崽瞅着手機屏幕兩秒,他疑惑地眨眨眼,他剛才好像看見屏幕閃了閃,但什麽都沒有出現。小崽果斷的拿起舊手機放在秦椒手中,他沒有摔壞這個小玩具,它是自己忽然壞了。
秦椒接過手機,他見屏幕沒有消息提示,他也沒多想。他正要讓小崽抓阄決定小店明天的蔬菜種類,他冷不丁聽到“轟隆隆”的響動。
他往玉石空間裏一瞧,那是來自雲瑞山的動靜,山林的狀态有點反常。秦椒仔細看了看,找到了引發山林異樣的原因,是屬于阿垚的那個盒子。
出玉石空間時,阿垚沒有帶走盒子,他說他喜歡雲瑞山,盒子依舊留在山中。
這一刻,合攏的盒蓋莫名的打開了,整個盒子泛着土褐色的光芒,光芒忽明忽暗,極不穩定。秦椒望了眼盒子裏,盒裏是空的,沒憑空冒出多餘的存在。
秦椒思來想去,他覺得不太對勁,山林的變化來得古怪。他急忙找來賀世,說明了情況。
他和賀世沒有随意觸碰光芒閃爍的盒子,秦椒倍感憂慮:“是不是小土土出事了啊?”
這會兒,不僅是雲瑞山,種植園也十分反常。當初,可是阿垚親自把它們搬進的玉石空間。盒子作為阿垚沉睡的地方,這番異狀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好事。
賀世快速翻看光腦掃描的玉石空間數據,土系相關全部受到了嚴重影響,賀世問道:“通道呢?”
秦椒搖頭,眼下的難題在于沒有星際通道,他們返回地球幾乎不可能。秦椒懷疑阿垚出了事,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秦椒:霸總,不好了,出事了
霸總:冷靜,不要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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