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前女友與狗

下到11樓，穆越溪已經恢複了正常，邊和宮聿懷往測試走邊介紹項目進展情況，順便說說心裏話。

“老宮，這個項目本身沒有問題，但有個觀念我覺得很有必要和你提一提。”穆越溪滿臉嚴肅。

宮聿懷側目，“說說看。”

“切！老是這種別人随意說，你按心情聽的語氣有意思？”穆越溪鄙夷。

宮聿懷停下腳步，轉過身體正對穆越溪，“穆總監請說。”

“一邊兒去！”穆越溪氣笑，随後正色，“軟硬件開發這個行業的女性工程師本就不多，留給她們的機會更是少的可憐，她們真的弱嗎？并不覺得，從某個角度來說，她們比有野心的男性更忠誠，也更細心。

她們之所以在這個行業混不出頭，根本原因在于某些公司明裏暗裏的性別歧視，一個兩個這樣做，其他的難免會有樣學樣，久而久之，‘女性’和‘開發’就成了兩個相互對立的詞。在這種環境裏，她們被扼殺的不只是激情，還有夢想。

女人沒了夢想還剩下什麽？

老宮，你是個明白人，應該能聽懂我話裏的意思。”

“聽得懂，那麽，你希望我怎麽做？”

穆越溪直言，“給她們絕對公平的機會，PDe正在努力，但勢單力薄，我需要你的幫助。”

宮聿懷勾唇，“如果你把後面那三個字去掉，單單說‘我需要你’，我應該會好好考慮你的提議。”

“你這是在調戲我？”

“讓不讓？”

“讓，怎麽能不讓。”穆越溪眉開眼笑地挽住宮聿懷的胳膊，甜膩膩地喊了一聲，“老宮。”

宮聿懷自然垂在身側的手臂不受控地顫了下，表面上看起來依舊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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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能屈能伸。”宮聿懷說。

穆越溪順杆爬，“過獎過獎。”

“......”

兩人說說笑笑地拐進了測試部，完全沒注意到盆栽後面的牆角有一個林殁，還有一只林殁家的狗。

林殁已經領着狗在那兒蹲了好一會兒，此刻表情淡淡的，好像沒有被穆越溪那聲甜到發膩的‘老宮’影響，不過，她的行為是對情緒的表達。

林殁取出一根棒棒糖，拆開包裝，遞到趴在地上的狗嘴邊說：“舔一下。”

狗擡起腦袋聞了聞，嫌棄地‘嗚’一聲後重新趴了回去。

林殁輕輕提着它的耳朵，好言相勸，“舔一下就行，我們不吃這種狗都嫌棄的東西。”

狗想了下，慢慢伸出舌頭，一碰到棒棒糖馬上觸電似的縮回去，好像它真是什麽狗都嫌棄的東西一樣。

林殁開心了，繼續去拆下一顆。

狗繼續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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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部。

“大家把手裏的工作停一下。”穆越溪站在辦公區中央，高聲說：“這位就是我們的大金主，IEL總經理兼執行董事宮聿懷，大家鼓掌歡迎。”

掌聲熱烈。

穆越溪笑的得意，“老宮，怎麽樣？我們PDe員工飽滿的精神面貌有讓你眼前一亮吧？”

宮聿懷笑而不語，這一屋子充滿探究的眼神才是真的讓他眼前一亮，估計穆越溪沒少在背後說他的‘好話’。

之後的時間，測試部經理把全套産品功能給宮聿懷演示了一遍，宮聿懷帶來的人又親自試用了一會兒才給出可以提交正式驗收的結論。

穆越溪不滿，“都這麽完美了，你還好意思搞個正式驗收？有毛意思？”

宮聿懷答得平心靜氣，“這是公司項目管理的必經項，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得！當我沒說。”穆越溪擺擺手，“走，中午請你去員工餐廳吃小蔥拌豆腐。”

“你這地主之誼盡的是不是有點寒碜了？”宮聿懷不氣不惱，“你哪次去IEL我不是星級酒店請你好吃好喝？良心去哪兒了？”

穆越溪坦然自若，“喂狗了。”

宮聿懷，“......”

PDe測試心裏活動，“打情罵俏。”

IEL測試心理活動，“顏面掃地。”

“行了行了，看你那斤斤計較的窮樣，趁着時間還早，我帶你去市裏吃。”穆越溪大手一揮，豪氣地往出走，宮聿懷在自家手下淚眼汪汪地注視下默默跟上。

他們高高在上的老大到底欠了PDe這女魔頭什麽？為什麽回回都要被踩？偏偏......他們老大還有種樂在其中的錯覺......ORZ......

“我去！”穆越溪一出門就被蹲在牆根的一人一狗吓地魂不附體，看清楚是誰後語氣不好地問，“林殁，辦公區不讓帶寵物，你不知道？”

林殁沒擡頭，也沒理人，拿着最後一根幹淨的棒棒糖對狗說：“來，最後一根，再舔一下我們就回家，今天不是工作日，可以帶寵物去任何地方，有人腦袋不好使。”

狗狗不情不願地伸出舌頭，象征性舔了下。

穆越溪頭頂冒火，“林殁！”

林殁把棒棒糖丢回盒子，站起來，語氣平平，“穆總監，有什麽吩咐？”

穆越溪牙根緊咬，“你在幹什麽？！”

林殁神态自若，“喂狗。”

“用棒棒糖喂狗？你不知道狗不能吃甜食？”

“知道，所以我只是讓它舔一下，沒有真吃。”

穆越溪胸口劇烈起伏，“故意的？”

“沒有，就是想看看棒棒糖這種東西狗會有多嫌棄。”

“你！”穆越溪氣地跳腳，“昨晚還好好的，今天又犯病？！你這是鬧給誰看？我？我怎麽着你了我？”

林殁面無表情，“您能怎麽着我？我就是閑的無聊自己犯病而已。”

“少跟我這兒陰陽怪氣地說話。”穆越溪走過去踢踢棒棒糖盒子，“可以啊你，淨挑貴的。”

“不貴，也就一萬塊。”

“什麽？！”穆越溪大驚，“這是你從張玲那兒買來的那盒？”

林殁擡頭，眼神充滿疑問，“你怎麽知道？”

穆越溪心頭一跳，舌頭跟着打結，“聽，聽說。”

“你在摸腕表，你撒謊！”林殁指着穆越溪的動作，目光如炬。

穆越溪立刻把手背到身後，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狡辯，“我沒有。”

林殁看着穆越溪不說話，慢慢發紅的眼睛裏盡是對她地控訴。

“林殁，我不是故意袖手旁觀的......”是你的表現太社會了。

後半句，穆越溪還沒說出口，林殁就已經牽着狗離開了，小小的人低着頭，瘦瘦的狗低着頭，怎麽看怎麽可憐。

宮聿懷混跡商場多年，早成精了，從這段小插曲中把穆越溪的處境和地位看了個清楚，于是，他不着痕跡地落井下石。

“前路坎坷，加油，另外，盡快把操作手冊出一下，我好安排驗收時間。”

穆越溪心情奇糟，“知道了知道了！趕緊滾！”

宮聿懷處變不驚，“你不是要帶我去市裏吃飯？”

已經走出幾步的穆越溪回頭，“地上的，随便吃。”

宮聿懷對着穆越溪急匆匆的背影，輕笑，“呵，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