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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又被許梧城留下了?”

路一辭回到宿舍後,放下自己的東西,屁股剛剛挨到板凳上,程旭源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怎麽又被許梧城留下來了?我看你上次考試也及格了啊?發生了什麽?”

“他有沒有欺負你!啊啊啊有人打我嗎,我要成箱了!”馬子遠義憤填膺、

習加加:“不慌不慌,我來撿你了。”

“沒什麽別的事。”路一辭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繞着宿舍走了幾圈。

“喲?”程旭源看起來好像也成箱了,丢下耳機看着在宿舍裏來回踱步的路一辭,“都開始繞圈了,看來留你下來是有點事啊。”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許梧城和他商量了一下今後高數補習的安排。

以及問他周五有沒有空,有空的話一起去喂一下貓。

路一辭記得許梧城的原話是這麽說的,“宿舍那一大袋子的貓糧快過期了,一個人的話又不好喂,我初來S大沒什麽熟人,只好找你了。”

說完還微笑了一下。

路一辭那麽點道行瞬間就抵不住了。

頭點得跟個搗蒜的杵一樣。

感覺就算是許梧城讓他去炸學校他也不會推辭,頭只會點得更厲害。

“怎麽樣啊路一辭?”程旭源他們又開了一局,“有沒有把握年底之前請我們吃脫單飯?”

“不好說。”路一辭打開電腦,“帶我一個吃雞。”

真是不好說,還是就這樣慢慢來吧。

明天是周二,他和許梧城約好了下午四點第一節下課後去他的宿舍補課。

但是許梧城的宿舍門卻是緊閉着的,怎麽敲都敲不開,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的。

整層樓都是計算機學院的研究生,從研一到研三,彼此熟絡。路過許梧城的宿舍門口,看到生面孔的路一辭時,紛紛側目。

路一辭抱着高數課本站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

打個電話好了。

幾聲“嘟嘟——”後從屋內傳來了鈴聲。

趁着走廊這時候沒有人,路一辭像個癡漢一樣把自己的耳朵貼到許梧城宿舍的門上。

音樂聲還在響,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個英文女聲。

路一辭感覺自己好像聽過這首歌,但此時此刻又分辨不出到底是記憶裏的哪首歌,于是整個人又往門上趴了趴,恨不得能嵌到門裏。

“....she'sing a...”

好像聽出了一點點,最後一個單詞呼之欲出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方才路一辭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到了門上,此時門一開,立即就失去了中心朝前面撲了過去。

怕是會摔個臉朝地,鼻子磕流血是最基本的。

然而手被溫柔地握住,人也沒有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被穩穩地托住了。

“這麽急着給我拜年?”許梧城的聲音響起,帶笑音,“有點早了。”

路一辭的眼睛盯着橫平豎直的地板縫和他掉在地上的高數課本及練習冊,大氣不敢出。

距離他額頭不過五厘米的距離處是許梧城的腰腹,他的白襯衣沒來得及系上扣子,好身材暴露無疑。

“站好。”

路一辭還沒來得及數到底是幾塊腹肌,還沒細致回味手上的溫度,許梧城的聲音響起,他趕忙直起了身子。

又手忙腳亂地把掉在地上的雞零狗碎撿起來。

從屋子另一頭大開的窗口吹來一陣深秋的風,拂在臉上激起一陣細小的寒意,整個屋內的溫度都略低。

路一辭這才注意到到許梧城不僅襯衣沒扣外,還是赤腳站在地板上的,還露出一小截凸起的腳踝。

城市偏南,他為了臭美穿外套加上薄線衫都會覺得有些冷。

正觀察間,許梧城已經麻利地扣上了襯衣扣子,套上外套,并穿上了一雙拖鞋。

“過來坐這兒吧。”許梧城走到他的桌面前,拉了一張凳子過來拍了拍。

又一次和男神坐得這麽近,路一辭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凝滞了。

把課本攤開,路一辭問:“學長你剛剛是在睡覺嗎?”

畢竟他剛剛敲了挺久的門都沒人應,一開門就衣衫不整的應該是剛剛在床上,被鈴聲吵醒後火急火燎地下床開門。

路一辭突然對擾人夢有點不好意思。

冷風從窗口灌進來,路一辭被激得打了個噴嚏。

許梧城愣了一下,旋即勾了一下嘴角,順着路一辭給的臺階走下去,起身去把窗戶關上,“嗯,不好意思睡得有點太熟了,鬧鐘沒聽到。”

“你在門口等了很久嗎?”許梧城坐回桌前問。

“也不是很久。”路一辭說,他沒太注意到底等了多久,“沒幾分鐘。”

“抱歉,下次中午我就不午休了。”許梧城從筆筒裏抽出一支鋼筆,“今天先把上次随堂測驗的錯題給你講一下。”

路一辭點點頭,把測驗紙抽出來開始認真聆聽。

看來學長還蠻能睡的,一睡就到下午四點了。

許梧城拿着筆在測驗紙上寫了個公式。

看來下次還得早點出去才行,不然四點之前回不來。

縱使是男神給自己開小班補高數,但高數就是高數,比恐怖更恐怖的高數。

路一辭自從初三那年數學課低了一下頭,以後的數學就再也沒聽懂過。

“感覺很難嗎?”許梧城見他愁眉苦臉,不由地問。

“嗯。”路一辭面色沉重地點點頭,“很難,都有點後悔報計算機專業了。”

當時是為了去Z大才一心苦讀,沒想到陰差陽錯地來了S大,不過還好現在許梧城就在S大。

一個大二,一個研一,還能一起畢業。

想想就美滋滋。

“你可以換一種思路。”許梧城笑了笑,從他手中拿過筆,在紙上唰唰唰地寫了起來。

從路一辭手中拿過筆時,手指輕輕蹭了一下他的虎口。

手指很涼。

許梧城一直在給他講解題思路,然而路一辭卻可恥地分神了,盯着人的手,手腕,襯衣扣子,外套袖口,一溜地看到了臉上。

兩個小時下來,從四點到六點,路一辭高數題沒聽懂幾道,卻是把許梧城上上下下地看了十好幾遍。

臨走前,路一辭像是害怕自己下次再來時候被鎖門外一下,特別囑咐道,“學長你周五記得不要睡啊。”

“知道了。”許梧城笑笑,領着路一辭下了電梯,送他出了研究生宿舍樓。

回到宿舍後他打開窗戶,光影一閃,一只虎斑美短就從窗口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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