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他在冷宮流産

下午韓振去4s店買車。

昏昏欲睡的午後, 裝修豪華的店裏基本沒什麽客人。幾位身材火辣的車模蹲在角落裏吃盒飯, 一看到推門而入的客人立刻站起身, 笑容滿面地踩着高跟鞋走過來。

可惜韓振是個gay, 壓根欣賞不來美女們刻意露出的千山溝壑。他的目光定焦在店裏停放的幾輛豪車上，道：“瑪莎拉蒂的有嗎？”

這家店屬于綜合店和4s店的混合體, 市面上大部分車型都有。韓振以前來過這兒，不過是陪一個老總來買車。

他還記得當時那老總趁機揩油，明裏暗裏暗示只要他“願意”，立馬給他買輛奧迪小跑。

他拒絕了, 還狠狠踩了老總一腳，以至于回夜店後被經理罵得狗血淋頭。

銷售美女笑容滿臉, 道：“都有的喔，先生想要哪種車型呢？”

韓振想也沒想道：“要最貴的。”

典型的暴發戶心态。

說要最貴的其實也沒多貴。畢竟他又不買電視劇裏富二代開的那種超跑，随便選了輛看着舒服的, 直接全款買下。

他掏卡付錢時，感覺身邊美女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樣了。就像以前在夜店裏, 突然來個人高富帥時大家饑渴得恨不得撲上去的那種感覺。

唉……他深沉地感嘆, 有錢真好。

全款車很快上好車牌。韓振坐在店裏，喝喝咖啡，吃吃小蛋糕, 和美女們聊天, 覺得這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快樂。

“韓先生, 您的車已過戶完畢, 這是您的車鑰匙。”經理殷勤地将鑰匙遞給他。

韓振直接開車上路。他選的白色敞篷跑車, 本想體驗一把清風拂面的快感，沒曾想卻吹了滿臉都市粉塵霧霾。

系統勸他，“別裝逼了，适可而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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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振驕傲地昂起頭顱，任由自己帥氣的發型被吹成雞窩頭，“不！我還行！什麽都無法阻擋我裝逼！”

系統：“……我走了，你寄幾玩。”

購物瘾一旦上來，就跟吸.毒似的，剁手都克制不住。韓振也沒再鳥系統，自個開車去附近最大的商場，開始各種買買買。

新衣服、新腕表等雜七雜八地挑了一大堆，他想着忘記買領帶了，便拐回男裝店挑選。

韓振這人比較騷包，買啥東西都喜歡挑顏色豔的。尤其是領帶，他最愛那些奇奇怪怪的紋理圖案，越花越好，自我以為很時尚。

他看到一條Hermes新出的酒紅色蜜蜂圖案領帶，正想伸手去拿，卻被另一只手搶先奪走了。

他擡起頭，撞入一湖熟悉的深眸裏，微微泛起漣漪。男人慢條斯理地把玩着領帶，戲虐道：“這麽巧，可惜這領帶是最後一根了。”

韓振滿頭黑線，“你不是賣烤鴨的嘛？你一賣烤鴨的整領帶幹嘛？”

“我喜歡不行嗎？我覺得這條領帶很好看。”

韓振有史以來第一次找到跟他品味相同的人，卻并不開心。他決定以錢服人，“我出雙倍價格！你讓給我。”

“行啊。”男人爽快地把領帶抛至他手臂上，笑道：“另一半的錢你微信轉我。”

韓振總感覺被套路了。但他着實喜歡這條領帶。結完賬後，他加了何瑾然微信，把錢轉了過去。說實話，他心裏還挺怪怪的。

畢竟在先前的世界裏，他與何瑾然關系……還挺親密。可在現實世界裏他倆壓根就是陌生人，現在又扯上了點關系，說是普通巧合他自個都不相信。

何瑾然道：“我請你喝奶茶？”

韓振很警覺地擡頭看他，“你想幹嘛？”

何瑾然笑了，“你平白無故給我轉這麽多錢，我請你喝杯奶茶感謝一下。”

“噢……”韓振正想拒絕，何瑾然已經伸手接過他提的購物袋，邁步往不遠處的網紅奶茶店走去。

算了，韓振想，其實他也有點想喝奶茶。

奶茶店外邊排起了長隊，大多是女生。何瑾然很有耐心地排在隊伍末尾，幫忙提着韓振買的東西，道：“你怎麽突然買這麽多？發財了？”

“差不多。”韓振含糊道：“賺了點小錢。”

何瑾然道：“我之前看你在一家夜店工作，現在還在做男公關？”

“沒做了。”韓振道：“金盆洗手，我上岸了。”

“哈哈，是找到喜歡的人了？”

“哪有這麽容易。”韓振随口道：“現在做一些正經生意。”

何瑾然：“下次常來我店裏啊，請你吃鴨，管夠。”

韓振想想第一次在他店裏買的魔性烤鴨，頓時不寒而栗，搖頭拒絕，“我真讨厭吃鴨。”

何瑾然感嘆道：“唉，可惜了。”

“……可惜啥？”

“你欣賞不來那麽好吃的脆皮鴨。”

韓振：“……”不明覺厲。

兩人又聊了一會，終于輪到他們了。韓振要了一杯大波霸奶綠，何瑾然要了一杯冰淇淋紅茶，兩個大男人捧着奶茶杯坐在店裏聊鴨。

何瑾然道：“你知道怎麽做鴨嗎？”

韓振翻了個白眼，點點頭。廢話，他當然知道。做鴨多年，雖然不涉及py交易，但怎麽說也算經驗豐富了。

何瑾然接着道：“我做鴨多年，見過形形色色不少買鴨的人。他們常問我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年紀輕輕，為什麽非要選擇做鴨？”

韓振震驚了，原來何瑾然跟他是同行。怪不得他能開上瑪莎拉蒂，原來所謂的脆皮鴨店只是一個幌子……

“為啥？”他忍不住追問道。

何瑾然：“為了生活。很多人不願意做鴨，而我不得不做。因為我熱愛這個行業，熱愛生活，我也熱愛我的顧客。我始終覺得做鴨的我并不髒，肮髒的是這個歧視鴨子的社會……”

韓振贊同地點頭說：“有道理。”

何瑾然看着他，問：“你一般都怎麽做鴨的？”

韓振：“……還能怎麽做，就那樣做呗。”

何瑾然道：“我一般會把鴨子洗幹淨，腌制好，再加入适量的蔥蒜姜鹽調味料放入鍋中爆炒，然後放入蒸爐小火慢烤。”

韓振：“……”

是他太不純潔了。

喝完奶茶後，韓振說要回家了。他們一起往地下停車場走去，發現兩人的瑪莎拉蒂款式似乎很相近，一黑一白，停在兩邊迷之像情侶車。

“再見。”何瑾然回頭一笑，“下次有空再請你喝奶茶。”

“嗯……再見。”

韓振坐進車裏，不知道為啥忽然有點嘴饞想吃脆皮鴨。不行！！他告訴自己要忍住，更不能去何瑾然那家店買，鬼知道對方會在鴨子裏下什麽毒。

第二天，韓振開始處理他妹妹的事情。他買了一大堆禮品水果提到姑媽家。

自從父母死後，唯一肯跟他們家來往的就只有姑媽了。姑媽待他們很好，從小特別寵他。後來有一天她得知韓振跑去當男公關後，還暗自生氣了好久。

姑媽的女兒剛去美國留學。正好她家裏有間屋子空出來，便想着讓韓茹搬過去住。

韓茹現在手頭沒了錢，又有姑媽管着，安分了不少。韓振心裏算落下了一塊石頭，不管韓茹再怎麽不好，她也是他妹，是這個世界他唯一剩下的親人。

他轉了一筆錢給姑媽，讓姑媽以後好生看管韓茹。至于她今後會怎樣……全看她自己努不努力吧。

韓振想，他能做的也就止步于此了。

接下來的日子，韓振過得都挺舒坦的。他沒搬家，依然住在那個破屋子裏，隔三差五下樓吃頓燒烤，或者約些好友吃吃飯打打牌，小生活不要太滋潤。

一晃又過去幾日。

這天韓振收到何瑾然給他發的微信，說要約他出來喝奶茶。

免費的奶茶，不喝白不喝。

韓振開着車便到了奶茶店。這家店似乎剛開業沒多久，門口照例排起了長龍。

何瑾然在門口等他，招手道：“這邊！”

韓振朝他走過去，笑道：“你不排隊？”

“這家店是我新開的，直接進去，想喝多少喝多少。”

韓振抽了抽嘴角，“你不是賣烤鴨的嘛？”

“我看你好像很喜歡喝奶茶。”何瑾然笑了笑，“這樣你以後想喝了就過來，不用排隊。你是本店唯一的vip客戶。”

韓振盯着他，證件照般的凝視，“你想泡我？”

“嗯？你說什麽？我……”

韓振不耐煩了，“別擱那唧唧歪歪，給爺整個明明白白。”

何瑾然：“沒錯，我想泡你。”

“你特麽以為我是O泡果奶啊？想泡就泡？”

何瑾然：“我會很耐心地泡。”

“你……”韓振登時說不出來，氣咻咻道：“有本事你就來泡！”

何瑾然淡淡一笑，信心十足：“泡不發算我輸。”

韓振：“……”

我本來可以很快樂，都是男人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