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脆皮鴨奮鬥史

彎彎機場。

飛機降落時, 厲大海的頭還有些暈暈的。他随着人流去取自己的行李, 而後坐上了出租車。

與大陸不一樣的建築風景從身後不斷掠過。他摸着心口, 一想到明天就能見到真正的爽歪歪大大, 他的心髒就噗通噗通跳的厲害。

厲大河打電話過來，“喂？哥你到了嗎？”

厲大海：“還沒有, 路上有點堵車。”

“你上次說你想看哪個作家的簽售會來着？說不定我也認識……”

厲大海打斷他，“你不認識。”

厲大河不高興了，“我認識的作家可多了，來彎彎島又認識了一個, 他現在就跟我們住同一家酒店呢，說也是來開簽售會的。”

“哦？”厲大海不動聲色地問道：“他的筆名是？”

“……什麽AD鈣爽歪歪來着。”

“你！認！識！他！？”

“是啊。”厲大河道：“長得怪好看的, 是個同性戀，他男朋友也來陪他了。”

厲大海：“…………”我心好痛。

總而言之，因為這件事, 厲大河在厲大海心目中的地位一下蹭蹭蹭提升。

厲大河寫小說賺的稿費雖多，但他平日裏過着富二代貴公子一般的奢侈生活, 揮霍無度, 時不時就要靠哥哥厲大海的接濟。

厲大海說：“你幫我查清楚他們什麽時候回酒店，給你提兩倍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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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厲大河訝異道：“那個作者不會就是你一直喜歡的……”

“閉上你的嘴巴。”

厲大海冷冷道。

“哥你這樣撬別人牆角不好吧？”

厲大海：“你哥的性.福重要還是別人的幸福重要？”

厲大河：“給我零花錢的那個人重要。”

“嗯，知道就好。”

厲大海滿意地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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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韓振和何瑾然剛從茶餐廳回來。這幾日彎彎的天氣不好, 總是陰雨綿綿, 平白無故令人心生煩躁。

韓振的感冒好了一些了, 雖然沒有之前那麽嚴重, 但還是有點鼻塞。他戴着口罩，邁步走進電梯。

“等一下！”

略熟悉的男聲。

韓振心裏咯噔了一下。突然伸進來的手讓電梯門再度彈開，厲大海那張英俊帥氣的臉映入視網膜。

何瑾然雙手插在褲兜裏，微微皺眉，道：“你怎麽在這？”

厲大海呼啦着将行李箱拉進來，目光就沒離開過韓振，挑釁道：“這兒又不是你家開的，怎麽就不允許我在這兒了？”

何瑾然淡淡道：“既然如此，我等下就安排收購這家酒店。”

厲大海：“……”切，有錢了不起啊。

他揚起一個殷勤又親切的笑容，從包包裏掏出一瓶AD鈣奶遞給韓振，插上吸管，道：“我特意從大陸給你帶來的，大大，我是你的超級粉絲！！！”

韓振：“……你知道我是誰？”

“我猜的！”厲大海激動道：“我的直覺告訴我，您就是爽歪歪大大！”

面對粉絲，韓振一向态度良好，哪怕這位是大海兄。他笑了笑，道：“嗯，我就是爽歪歪。謝謝你看我的文，非常榮幸。”

“不不不！是我的榮幸才對……”

厲大海還想說什麽，電梯門叮咚一聲打開。

17樓到了。

何瑾然道：“你不走嗎？”

厲大海磨磨蹭蹭往外走，一臉不舍：“你們怎麽住在25層？我看沒有房間在這一層啊。”

何瑾然道：“我們住在總套，這家酒店只有一間這樣的房型。”

語畢，他毫不留情地按下電梯門閉合按鈕。

韓振整理了一下措辭，道：“他是我的粉絲，你對他的态度應該好一點。”

沒想到向來好說話的何瑾然卻突然生氣了，還恐吓道：“什麽狗屁粉絲！你下次再跟他說話，我就把他煮了吃！”

韓振：“……哦。”

煮了吃。黑人問號臉？？？

後面一段時間，韓振一直不被允許出門。事實上他也懶得出去，幹脆窩在酒店房間裏盡情碼字，以求早日完成任務。

直把系統喜的，難得誇他：“這就是一個好宿主的職業良心。”

韓振：“你這幾天去哪兒了？感覺你人間蒸發了一樣。”

系統：“總部有點事召喚我。”

“呵呵。”韓振冷笑，“怕是躲在哪個小角落看小黃紋吧。”

系統：“哎呀呀，被你發現了。”

韓振：“……”媽的智障。

第二天上午簽售會。

馬漢國提早來酒店接韓振，卻被何瑾然三言兩語打發走了。

“我會親自送他到現場的，你放心好了。”

馬漢國恭敬道：“總裁，我比較擔心現場安全問題。韓先生在彎彎人氣太高……”

“無事。”何瑾然颔首，“我給他請了幾個保镖。”

馬漢國走後，何瑾然敲了敲衛生間的門，道：“寶寶，你洗漱好沒有？我們該出發了。”

“等下就好。”

韓振站在鏡子前最後捋了一個帥氣的發型，噴上發膠，整理了一番衣着，才推門出去。

那一剎那，仿佛電影的慢動作回放。

青年的一舉一動，好像在發光。

何瑾然恨不得把這樣的寶寶藏進懷裏不許任何人窺伺，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拿了一只黑口罩強迫韓振戴上。

韓振不樂意，他覺得這個口罩會掩蓋自己猶如日月般耀眼的容顏，抗拒道：“不！我不要！”

“寶寶乖。”何瑾然耐着性子哄道：“寶寶不戴口罩會把感冒傳染給別人的。”

韓振最終還是迫于何瑾然的淫.威。他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坐上了一輛路虎車。

“你這車哪來的？租的？”

何瑾然握着方向盤，随口道：“我在彎彎島也有置辦一些産業。”

韓振現在已經一點都不驚訝了。他生活在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被何總的土豪刷新下限。

簽售會在一家知名連鎖書店舉行。

在彎彎島，書籍的版權像歐美等國家一樣嚴受政策保護，幾乎不存在盜版。壟斷之後書價便居高不下，随随便便一本書就要一兩百元。

脆皮鴨文學在彎彎島賣得特別火。這一點韓振略有耳聞。

但他并沒有料到，脆皮鴨文學竟能使彎彎女孩如此癡狂。

書店裏像是有某某明星一般，裏三層外三層被一大群女孩子包圍起來，其中還夾雜着幾個男生。他們手裏揮舞着剛剛購買的書，撕心裂肺地喊道：“爽歪歪！爽歪歪！爽歪歪大大！”

“風裏雨裏！我們等你！”

坐在車裏目睹了這一切的韓振：“……”

莫名羞恥。

何瑾然将車停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然後打電話讓聘請的保安過來。他認認真真地給韓振戴上棒球帽，又将口罩圍好，才戀戀不舍地放韓振離開。

“寶寶，早點結束，我們回家。”

韓振點點頭。他轉身，在保安們的重重維護下，仍差點被擠得質壁分離。不知誰揮手摘走了他的棒球帽，當他的短發和喉結顯露在大衆面前時，讀者粉絲們更加瘋狂了。

“爽歪歪大大是男的！沖鴨！！！”

等韓振歷經千難萬險踏進書店時，他已面如菜色。他氣喘籲籲地坐好，旁邊的保安貼心地遞上水，道：“爽老師，簽售會可以開始了嗎？”

韓振滿頭黑線，爽老師是什麽鬼？

“開始吧，外面要下雨了，女孩子們一直等不好，你盡量讓她們進來，排好隊，不要像剛才那樣亂，很容易發生踩踏事件的。”

保安笑道：“爽老師好溫柔喔。我女兒是你的讀者粉絲，能給我簽個名嗎？”

“嗯嗯，可以。”

第一次在現實中遇到如此龐大的讀者群體，韓振還是挺開心的。這起碼說明這段時間他的努力沒有白費，甚至取得了很不錯的效果。

“爽歪歪大大！我超級愛看你寫的肉肉！”女孩捧着書，一臉嬌羞：“你能給我簽個名嘛？”

“好的。”韓振簽上筆名，柔聲道：“你的名字是？”

“王若琳！”女孩一臉幸福。

韓振将寫好的書遞給她，笑道：“謝謝喔，下次見～”

王若琳捧着書沖到下面炫耀，說：“爽歪歪大大聲音超好聽的！人也很高很溫柔！感覺他本人肯定超帥的！”

“真的嗎？啊啊啊！我也好想要他的簽名……你賣給我好不好？我出兩倍……不、三倍！”

“切，我才不給。”王若琳珍惜地吻着書，如獲至寶道：“大大寫了我的名字呢，還祝福我天天開心～”

“哇！你怎麽這麽好運！！”

人群裏傳來羨慕嫉妒恨的聲音。

同時也夾雜着幾句不和諧的譏諷。

“怎麽戴口罩？是因為長太醜不敢見人嗎？”

“有可能诶……感覺寫小說的這種作者長得都不咋地。”

……

而此時整坐着簽名簽到手抖的韓振對此一無所知。他面對每一個讀者都會不自覺揚起笑容，盡管隔着口罩，對方并不能看到。

“你好～請把需要簽名的書拿過來喔～”

看到面前的長發少女，韓振親切道。

沒想到那少女一言不發，突然走上去猛地扯掉他的口罩——“你肯定很醜！！”

場面忽然沸騰。

摘去口罩後，青年俊美的面容顯露無疑。他長得實在過分好看，哪怕此起臉蛋天才明星也不逞多讓。

“啊啊啊啊啊啊大大好帥！！！”

“太帥了叭！！！”

“哪來的神仙下凡……”

韓振抽了抽嘴角，覺得這些讀者莫名可怕。他彎下腰撿起那只口罩，沒再戴上，折好放進口袋裏。

少女已看他看得呆了，一臉恍惚。

韓振從旁邊抽出一本已經簽過名的書遞給她，道：“我不醜，看見了吧？”

“對、對不起。”

女孩低垂着頭，聲音輕得像蚊子叫，沒敢伸手拿韓振遞過來的那本書。

韓振無奈地搖搖頭，直接把書塞進女孩懷裏，說：“我不怪你，雨要下大了，快點回家。”

女孩最後回頭看了韓振一眼，抓起那本書，逃也似的沖出書店。

後面韓振還再度遇上了厲大海，給他簽了名。

大海是個好孩子，并沒有再繼續糾纏不清。事實上假如他敢，那麽明日大海房地産公司便會岌岌可危。

就像蝦米和鯨魚的龐大差距，小厲是鬥不過何總的。

……

最後簽售會結束時，韓振的手已經差不多廢了。他起碼簽了上萬個名字，手腕都腫了起來，直把何瑾然氣得再也不許他參加類似的活動。

同時韓振莫名其妙又上了一次熱搜。

只不過這一次，是因為他的臉。

他在簽售會上的照片被人拍下來傳到網上，經過發酵以後引起了巨大風波。

一夜之間，他的微博粉絲再度狂漲幾百萬。

【＃臉蛋天才脆皮鴨作家＃】

照片裏，他微微低着頭，極專注地簽名。抓拍的角度太好，猶如畫報般完美。以至于韓振自己都被這張照片花癡到了，捧着臉說：“我長得可真好看。”

何瑾然默默将那張照片設為屏保，溫柔道：“嗯，我的寶寶全世界最好看。”

“……”

兩年之後。

韓振晉升J.J文學網N1.作家，順利完成任務。

他準備離開的那會何瑾然正向他求婚，一個鴿子蛋大小的鑽戒差點亮瞎人眼。

“寶寶，娶我好嗎？”

男人一臉深情，眼睛裏像是能滴出蜜來。

韓振正想說話，噗啦一聲被系統遣返回現實世界。

“喂喂喂喂！！！！！”

韓振氣到原地爆炸，“系統，你可作個人吧！！！”

為什麽要卡在這種時間點？

系統平靜道：“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