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男子之因

“卻不是因為病重難以治愈的,夫人放心。”

秦趙氏大松了一口氣,連秦何氏都不相信地看向花慕青。

花慕青抿唇,又說了一句,“這病症,乃是女子內裏症狀。慕青會給大少奶奶開一個藥方,大少奶奶按着藥方上的吩咐,每日清洗那處,半月便可痊愈。”

連這樣的私密話都說出來,秦何氏一下子漲紅了臉,似乎極為羞澀。

可再觀花慕青,反而神情坦坦蕩蕩,絲毫沒有不恥或難堪的模樣。

連秦何氏都略略放松下來。

秦趙氏卻問:“那味兒,竟是那處出來的?這可是對她生子有礙麽?”

花慕青心中冷淡一笑,恭順道,“不會,只是”

看了眼秦何氏,“大少奶奶經久不孕,怕是大少爺許久未曾回房的緣故了吧?”

“這是怎麽回事?”事關子嗣大事,秦趙氏的語氣一下子嚴厲了不少。

秦何氏差點沒再次跪倒在地。

終于哭了出來,“母親,邵林已經有半年不曾進我的屋了,只說我身上髒,是要死的人了,竟是在外頭養了個外室。”

“什麽?!”

秦趙氏騰一下站起來,“林兒養了個外室?何時的事?!”

秦何氏淚水如雨下,“去年臘月的時候。”

“怎麽地不來與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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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秦何氏跪在地上搖頭,“我身子這般,如何說得?戳破了,連母親的臉面都不好。也是我自己不好。”

瞧着是個軟和的樣子,連性格都這般懦弱。

花慕青想起自己身子之前的主人。

眼神微閃,笑着也站了起來,去扶地上的秦何氏,一邊對秦趙氏低聲道,“夫人莫要生氣,可能讓慕青問兩句話?”

秦趙氏此時也是暗惱這大兒媳不懂得珍重身子,影響國公府子嗣大運。

在外人前卻也沒法表露,只能沉着臉,點了點頭。

花慕青笑了笑,看哭成淚人兒的秦何氏,問:“大少奶奶,大少爺有了外室的事,是在您這身子的症狀出現之前,還是之後。”

秦何氏一愣,細細想了想,“之前吧。本是私下裏偷偷往來,我也只做不見。後來我身子這情況,他便公然地将那人養在了外頭,也不再避諱我了。”

秦趙氏臉色一變。

花慕青點點頭,又問:“那大少爺在與那外室還沒如此公開之前,是否也常回您的房內?”

秦何氏臉一紅,卻還是小聲說道,“是的,一月內總會有幾回歇在我房裏。”

秦趙氏又皺了皺眉。

便見花慕青已經一臉了然地轉過身,低低在秦趙氏耳邊說了幾句話。

秦趙氏一聽,原本慈眉善目的臉上,登時怒色翻湧。

一下扭頭。

朝着外頭高喝,“來人!來人!!給我把大少爺抓回來!還有他養在外頭的那個賤婦!都給我抓回來!我要打死這個畜生!”

秦何氏吓了一跳,驚慌地看向花慕青。

花慕青卻只是朝她安撫地搖了搖頭。

外頭伺候的丫鬟媽媽們被秦趙氏一喝,齊齊跑進來。

屋子裏登時一片亂。

秦趙氏也是氣得狠了,連花慕青都沒顧上,提着裙子就大踏步沖了出去。

秦何氏站在屋裏,惶惶然不知所措。

卻聽花慕青朝她淡淡一笑,“大少奶奶,聽說何大人在京城有一間極為雅致的茶樓,連皇上都時常微服光臨。不知慕青可有這個臉面,也能得一張茶樓的雅座兒?”

秦何氏一愣,自家父親的那座茶樓,是需要熟人引薦或者茶樓請柬才能出入的。

這花慕青,倒是知道的很多。

只是她為何要與自己說這個?

然而,不等她問,花慕青已經含笑出了門。

秦何氏依舊呆呆地站在原地,伺候的丫鬟走到近前,着急地說道,“大少奶奶,夫人發了怒,要請家法打死大少爺呢!您快去看看吧!”

秦何氏吓了一跳,連忙追出去。

才走到一半的路,又有個媽媽從後頭追上來,手裏一張薄薄的紙,“大少奶奶,這是花家二小姐出門前找管家寫的藥方,說是轉交給您。”

秦何氏茫然地接下,看了一眼。

又聽前頭一陣叫嚷聲,連忙将藥方收了,快步走去。

國公府第外。

花慕青閉眸,閑适地坐在馬車裏,臉上是春荷看不透的清淡無鹽。

她慢慢替花慕青揉着手指,輕笑,“今日國公夫人發了好大的火。”

花慕青知道她是有心試探,也是要跟大長公主禀報。

便也不藏,語氣平平地說道,“那國公府的大少奶奶得了私密的病症。病因卻是因為被自己夫君傳染上的,而他那夫君在外頭養了個外室。”

春荷是個聰明的,不過略一思索,便反應過來,“奴婢在公主府倒是聽說過,這國公府的大少爺,升任黃門侍郎時,為慶升遷之喜,與幾個朋友一起去了煙花裏吃酒,便認識了一個女子,似乎極為傾心,甚至養做外室。”

然後一笑,“沒想到竟是真的。”

她的話裏話外可全沒對這件事說出什麽評斷是非,鄙夷不恥。

可花慕青卻瞄了她一眼,心中搖頭,有時候,說話中無意帶上的刀刃,才會最割人無形。

一個煙花裏,就足以說明了很多事。

那是什麽地方?

迎歡賣笑的地界兒。

從那裏出來的女子,能有幾個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婦人?

染了病,過給秦紹林,再經由秦紹林過給了秦何氏。

秦趙氏這個國公夫人瞧着是個眉目慈善的,可卻絲毫沒有懷疑到自己兒子身上,只一味地讓兒媳婦治療養身。

甚至那罪魁禍首的秦紹林,還因此避諱起了自己的媳婦兒。

呵,這富貴官宦的人家啊。

花慕青閉上眼,笑了笑,不再言語。

回到花府,已是正午。

簡單吃了些,花慕青便自顧進屋躺下。

連翻折騰,這身子也确實吃不消。

在床上躺着将這兩日的行為轉了一圈,又暗暗安排今後如何行走,眼皮子便漸漸沉落,昏昏睡去。

夢裏,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歷經殺場,雙手染血。

作者題外話:謝謝“小九”的打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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