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吾妻，朕心慕之

“阿玉，阿玉······”陛下心裏一遍遍喚着這個名字，仿佛這樣就能舒服一點。

從牢裏出來之後，陛下似乎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交代影衛去查那個黃色迎春花的宮女，以及接着查吳家的那個小官職是誰安排的。前往翊坤宮的路上，他坐在慢悠悠的肩攆上，心像是被火烤灼着，他不能失态，不能讓人猜測阿玉，他面無表情的生生捏碎了把手。

他一會兒覺得自己的心要被燒死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冷極了，風好像鑽進了骨頭縫兒裏，阿玉，我的阿玉，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如果你要離開，那麽······

“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見陛下進來，翊坤宮的宮女太監紛紛行禮。

“陛下萬福金安”喜鵲迎出來。

“貴妃在何處？”陛下笑着問道。

“回陛下話，主子去花園裏溜達去了。”喜鵲回道。

陛下的神經已經繃得緊緊的了，以往他一回來就能看見阿玉坐在裏屋，偏偏今天······他握緊了手，道“帶朕去接貴妃。”

“殷殷······”李瓊揮揮手歡快的喊道，她一眼就看見了陛下，沒辦法，誰讓我夫君又高又帥，引人注目也是當然的。

陛下終于忍不住了，他幾步上前，一下把李瓊擁入懷裏，緊緊摟住，“阿玉······”

李瓊感覺到了陛下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她也沒掙紮，用臉蹭蹭陛下的脖子“殷殷，怎麽了啊？”

“阿玉······阿玉······”陛下又喚了兩聲，仿佛是給自己定定神。

李瓊的手放在陛下後背上，感覺繃的像一塊鐵板，她輕輕用手撫摸着顧殷的後背“我在······我在呢。”

把媳婦摟在懷裏，陛下也緩過來一點了，他的情緒冷靜些了，道：“沒事，我就是想你了。”

李瓊······殷殷，你剛才一副天塌了地陷了，世界末日來到了的表情，你騙誰啊。

“聽話，別凍着，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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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從兩人交合的手心一點點傳過來，顧殷緩緩的出了一口長氣。

李瓊的腳泡在熱水裏，陛下搬個小板凳坐着，饒有興致的給媳婦洗腳【玩着媳婦的小胖腳】，這事原本是喜鵲正在幹的，陛下硬把這活兒搶過來了。喜鵲出去的時候，神情都恍惚了，顯然陛下又刷新了喜鵲對于陛下寵主子的認知下限。

顧殷用手輕輕揉着李瓊的腳，李瓊腳小，最近吃胖了，腳更是顯得肉嘟嘟的，陛下的手放在盆裏，把着李瓊的腳不放，又摸又捏。

他手上有繭子，摸得李瓊的腳癢癢的，李瓊很感動殷殷要幫自己洗腳，原本想忍着笑，結果實在是忍不住，她靠着床頭笑出了聲，試圖把腳抽回來“哈哈······哈哈······好癢啊，殷殷”。

陛下現在已經恢複了，至少是面上如常日一般了，他握住李瓊的腳不放，調笑着道“好沒良心的小媳婦，相公給洗腳，還不願意了。”

“哈哈······真的好癢”李瓊一踢蹬，水濺了陛下一臉，她連忙把腳抽回來，也不擦就塞進被子裏。

陛下也不惱，他把李瓊的小胖腳扒拉出來，用布擦幹，越看越喜歡，索性低頭親了一口，才放回去。

李瓊都愣住了“殷殷，你居然親我腳······”

陛下笑着等着媳婦的感動。

“你今天千萬別親我臉了”李瓊道。

陛下······直接撲上去，對着李瓊的臉頰頸項又親又蹭“你個小沒良心的······”

李瓊笑着來回躲，小夫妻二人在床上滾成了一團。

李瓊躺在床上，笑的直喘，陛下伸手過來，她警惕的看了殷殷一眼，绻起來點道：“你別動我了，我笑的都沒勁了。”

陛下委屈地道：“我就想摸摸兒子。”

李瓊這才展開身子，屈尊降貴，高貴冷豔的示意陛下，準許你摸一下下。

陛下和兒子溝通過感情之後，明顯放松多了，李瓊把手放在陛下的手上“殷殷，你現在高興點了嗎？”

陛下一愣，親了親她的臉頰“有你有寶寶，我很高興，真的沒什麽事，就是這事情鬧得，我覺得委屈你了。”

李瓊也親親殷殷“我不委屈啊，我每天吃好喝好，我有殷殷啊，有你在我哪裏有委屈？”

兩人你親我一下，我親你一下，像是冬日裏互相依偎在巢裏的兩只小鳥，太陽暖洋洋的，親吻甜甜的，好舒服。

“啊······”趙凝原本就睡不實，她恍惚中感覺到冰冷的殺意，一下子驚醒了。

她看着黑暗裏，打着哆嗦問“是誰，是誰，我是皇帝的嫔妃，你們快滾出去。”

影一點亮了燈，陛下坐在圈椅上，沉默着看着趙凝。

“陛······陛下······”趙凝瞪大了眼睛。

“念”。

“趙氏勾結亂黨前三皇子，毒害帝王，嫁禍皇後，罪不容赦，趙氏夷三族”。

“陛下······陛下······我是冤枉的······”趙凝直接從床上栽下來，她跪在地上哭嚎着道。

“陛下，我沒有給您下毒，臣妾是您的妃子，您要是出了事，臣妾又有什麽好下場呢？陛下······陛下······您想一想啊，貴妃要成皇後了，她還有孩子，臣妾有什麽呢，沒了您臣妾怎麽過呢，陛下，臣妾冤枉啊······”趙凝的頭在地上磕的梆梆作響。

陛下聽她還敢攀扯貴妃，心中怒極了，他示意影一。

“是你······”趙凝目呲俱裂的盯着影一推出來的紅绫。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這個賤婢被人收買，陷害臣妾，陛下······”趙凝仍不死心。

影一對着陛下道：“該宮女已經交代清楚了，臣調查了吳家時，幾經周折，也查到了趙家先前的釘子身上。”

趙凝把眼淚擦擦，直起腰來，看着紅绫“好你個賤人，那就讓你的家人都陪着我去吧。”

紅绫沖着陛下砰的跪下，道：“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只求看在奴婢對您破案起了些微的用處上，保奴婢家人不死。”說完，一頭撞向牆柱，緩緩滑落，再無聲息。

陛下揮揮手，示意影一退下，看着趙凝說：“你收買了貴妃的侍女，那侍女可對你說過什麽？”

趙凝冷笑着道：“說了啊，說了好多，陛下您護着寵着的貴妃才是最有心機的人，她對我們下手，我們連聖顏都不得見，她惡毒卑鄙·······”。

陛下看出她是在瞎說，叫進影一處理，轉身出去了。

天啓光武七年十月，貴妃李氏柔孝恭和封孝昭宣懿明元皇後，帝後感情甚篤，皇後一生育有四子一女，年八十喪，入昭陵，帝後合葬。

——《史記孝昭宣懿明元皇後本紀》

陛下摟着李瓊站在城樓上，看着京城裏熱鬧的景色，共賞萬家燈火，陛下深深的吻住李瓊，萬裏江山作證，你是我唯一的妻，諸天神佛見證，你我永世不離。

封後大典上，那份長長的诏書把李瓊誇成了個完人，實際上，陛下寫的第一份封後诏書上只有七個字“吾妻，朕心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