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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夜涼如水,上官辭毫無睡意的站在“聽風閣”外,望着遙遠的星空,任思緒盡情流淌……

一件披風披上了她的肩,她知道,是绮羅,露出微笑,她知道,绮羅的氣還沒有消,轉身去審視绮羅仍氣鼓鼓的小臉兒,她讨好的道:

“好绮羅,我保證再也不随便出走幾天沒個消息了,我保證再去京城一定帶着你,保證再不叫你擔心了,看我這麽有誠意的份上,你就原諒了我這一回吧。”

聽到這話,冰绮羅的臉色漸緩,道:

“還有,您以後不要再喝那麽多的酒了,對身體不好的,去什麽‘天下第二酒窖’還不算,居然還去了‘天下第一酒窖’,真是的,一回來滿身的酒氣,如果路上遇到什麽危險怎麽辦啊?……”

“好,好,我答應你……”上官辭舉雙手投降,绮羅平常沒這麽婆媽,只有在對于她的事時,她是毫不吝惜展現這一特長的,念了她一下午還不夠,晚上她絕對拒絕這種騷擾。

為了轉移話題,上官辭問:

“绮羅,你還記得五年前,我中的‘火寒掌’第一次病發時的事嗎?”

“記得啊,怎麽了?”

“那天我由于無法忍耐那種劇痛,就從‘欣園’跑了出去,跳進了後山下的那條小河中,後來,有個少年昏倒在河邊,你還記得嗎?”

“我怎麽可能不記得,那時爺您一心求死,跳進河中,還好河水隐去了些許疼痛,讓你漸漸平靜下來,要不然……”冰绮羅不敢想下去,不過說起那個昏倒在河邊的少年,她仍是氣的,怎麽偏偏就要她們遇上呢?害夫人好不容易弄來的“虛絕丹”——為了減輕爺的痛苦的“虛絕丹”,為了救他,都沒有了,現在她還覺得對不起夫人呢。

“先別提這個,我遇到了那個少年。”

“真的?”

“嗯,而且這次去京城,還是我們一起去的呢,一個好有趣的人。”幸好當時有那粒“虛絕丹”,否則又怎會有如今姜武帆那爽朗的笑容呢?

雖然那粒丹丸是母親臨走前,唯一留給她的東西,聽說吃上那一粒可以将她七年間承受的“火寒掌”的疼痛減到最低……其實當時上官辭也并未想的太多,一來不忍看着姜武帆死,二來又覺得生無可戀,不如疼死算了。但,不管怎麽樣,那粒丹丸救了姜武帆,這樣想來,五年來所承受的痛亦值得了。

只是,姜武帆心裏居然是喜歡着她的,這讓她的心裏久久不能平靜,第一次,一個男人這麽明白的告訴她,他喜歡她,即使那個男人并不知道面前和他稱兄道弟的人就是他心裏面的女子,但她仍是偷偷地感動着……

>>.02

上官辭來到江南的這幾天,楚鳳輕已迅速秘密的将那幾個虧空大洞補齊了,在上官辭查閱賬目時,令上官辭找不到破綻,其實上官辭也是不想過于激進,能阻止她收手就好,接着,上官辭把陸仁佳提到了江南産業總管的位置上,還将幾個沒有與楚鳳輕同流合污的青年才幹提了上來,協助陸仁佳,志在削弱楚鳳輕的強權地位,制約她的一些不利于産業發展的舉動。

在視察産業時,上官辭一直将南宮缺帶在身邊,甚至在與各家老板談生意時,還特別要聽取南宮缺的意見,即使南宮缺是個惜字如金的人,她也要從他的表情中知道他贊不贊同商家們所讨論的議題。

于是,每一次她都會驚喜的發現,南宮缺的功課學得不錯,果然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所以她心中的設想更加堅定了,如果将來“景煙城”能交由他來掌管,她也算了了一樁心事,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利用她僅剩的兩年時間盡心的把他調教成最優秀的新一代“景煙城”城主。

她還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南宮缺能夠娶齊星玉或是冰绮羅,幫她解決一個放不下的牽挂,依現在情勢看來,冰绮羅對南宮缺是大大的感冒,還在處處提防着他,看來發展的機會不大,但世上的事誰又說得準呢?也有冤家變親家的,所以還算有一絲希望,至于齊星玉是個我見猶憐的可人兒,連身為女兒身的她都對她憐惜有加,更何況堂堂男子?哎?光是這樣想可不行,得付出行動啊,忽然一個念頭閃入腦子,明天就是四月十五,“落金寺”會有很熱鬧的廟會,不如……

>>.03

四月十五日一大早,上官辭便帶着表妹齊星玉,以及冰绮羅、南宮缺一行四人朝“落金寺”而去。

因為是第一次與表哥出游,齊星玉天還不亮便起來要嬌菊為她梳洗打扮,不能太豔麗又不能太素雅,直令她為難,而終于打扮好了,本想帶嬌菊一同前往的,可上官辭卻說有冰绮羅陪着便行了,所以一失去了嬌菊的輔助,齊星玉這一路上一直有些不知所措,不時的将頭探出馬車,看表哥就在前面領路,又覺得心中十分歡喜,那種小女人的嬌态,讓同坐在馬車中的冰绮羅竟有些氣起上官辭來,心想,不是一直想要人家死心的嗎?還來這麽一出,豈不是惹得星玉小姐更加為她癡心嗎?真不明白她這葫蘆裏究竟賣的是啥藥,現在她是越來越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今日來逛廟會的人還真是不少,齊星玉由冰绮羅攙扶着上山,上官辭一身的象牙白,手搖折扇,一副公子哥兒的模樣護在身側,南宮缺依然不改其黑衣裝扮的跟随在上官辭的右後方,他一向都對這麽熱鬧的地方不感興趣,甚至是反感的,一雙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雙眉更是快打成了個蝴蝶結,而且,他越看上官辭那副風流天下知的德性越是厭惡,看上官辭明明有佳人相伴,卻仍是朝那家小姐微笑,朝這家閨秀挑眉的,惹得幾個情窦初開的小丫頭均羞紅了臉的輕浮樣,就想大展拳腳的揍她一頓。

可上官辭看南宮缺的模樣卻更是高興的變本加厲,因為她看得出來,南宮缺是在為齊星玉打抱不平,所以南宮缺只要越氣,就說明他越在乎齊星玉的感覺,嘻嘻……成功有望哦。

終于來到廟會,琳琅滿目的小商品立即吸引了兩個女孩子的眼球,就在這時,有一頂很漂亮的轎子在他們身旁停了下來,由裏面走出一人——希雪。

俏麗的容顏配以火紅的裝扮令她在*中分外搶眼,惹得幾個公子哥兒駐足觀望,其中有一個認出了她,高喊着她的名字只求得美人能夠回眸一笑,而希雪也算沒讓他失望的,只回頭微微掀動了下唇角,已令所有人陶醉起來,呼聲更高了,她卻不再搭理他們,徑直走到了上官辭面前。

“想不到能在這兒遇到你,上官爺,您可是好久沒來我們‘醉君樓’了,真叫希雪想念得緊呢。”希雪迷人的嗓音中帶着嬌嗔,雙目卻寒得讓人頭皮發麻。

“勞希雪姑娘惦記,實在是在下的罪過,希雪姑娘好興致,也來逛廟會?”上官辭客套的回禮。

“唉,簡單走了一圈兒,沒什麽意思,哪像您上官爺命好,有佳人相陪,真叫人羨慕。”說着,一雙大眼直朝齊星玉瞟去,帶着挑釁的意味。

看回上官辭的眼中明白寫着,我偏要惹你喜歡的女人傷心、生氣,真是痛快啊!

上官辭無奈苦笑,道:

“哪裏,哪裏,以希雪姑娘的傾城之貌,裙下拜臣何止成百,又豈能無聊呢?”

希雪接着道:

“可獨缺上官爺您那,哈……開個玩笑,上官爺您千萬別見怪,小女子哪有福份得上官爺的側目啊。”

南宮缺不願看她再做戲下去,低聲喝道:

“別再胡鬧了,快走。”

“喲,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跟班兒的插話了,真沒規矩。”希雪瞪了南宮缺一眼,故意放大嗓門兒的斥道。

不待南宮缺發作,上官辭忙甩開折扇不着痕跡的隔開二人,對希雪道:

“不知上官某可有榮幸送希雪姑娘下山?”

“哦?”希雪有點納悶,但仍是道:

“小女子求之不得。”

這時冰绮羅忙上前提反對意見,道:

“爺,這怎麽成,星玉小姐她……”

上官辭不等她說完,便打斷道:

“有你與南宮缺陪着,還怕她丢了不成?”心道,其實這希雪來得正好,她也有個脫身的借口,要不然怎麽讓他們單獨相處啊,而且讓星玉表妹知道她心宜“醉君樓”的花魁,也該令她的癡心轉變心了吧。

簡單的對齊星玉交待了一聲後,上官辭便在齊星玉強忍住的淚眼下随希雪離開了。

坐在轎中,希雪越想越覺得不是味兒,不免問道:

“原來你并不喜歡那個嬌小姐啊,害我白費一番心思。”

轎側的馬背上,上官辭“嘿嘿”一笑,道:

“希雪姑娘為我解決了一大難題,上官某十分感激。”

“哦?解決了嗎?我看那嬌小姐可不是那麽容易死心的人。”

“但她身邊若時常有個年少有為的翩翩公子守護,你猜她有沒有可能移情別戀呢?”

希雪立即明白,“你是指南宮缺?”接着,她打鼻子裏冷哼道:

“就算最後那嬌小姐對他有心,他也不會有意的,”停了一會兒,她像是自言自語的道:

“他的心是石頭做的。”

>>.04

送到“醉君樓”,希雪直邀上官辭進房中聽曲兒,上官辭亦不推遲,尾随希雪來到會客室,老板娘任雲娘一聽夥計講上官辭這個大財神來了,忙睜開惺忪睡眼,梳洗一番後趕來,離老遠便直喊着:

“希雪啊,你可回來了,王老板又派人來催了,要以十萬兩把你贖了身回家做四姨太,你是答不答應啊?要知道,這王老板咱們可是惹不起的。”話音未落,轉頭一見上官辭,故作吃驚的道:

“原來上官老板也在啊,奴家真是失禮了。”

上官辭回以一笑,表示打招呼。

接着,任雲娘繼續作勢游說希雪,道:

“希雪啊,你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我是怎麽也不願意你剛*就嫁人的,但咱們女人不就是圖能嫁個好人家嗎?王老板這個人你也見過,雖說歲數是大了點兒,可以作你爹了,但他家財可是豐裕得很那,一出手就是十萬兩,你若嫁過去,這輩子榮華富貴是享用不盡的,其他姐妹可是想都想不來的呢。”

“媽媽,不要再說了,希雪知道媽媽都是為我好,可……可……希雪……希雪心中已經有人了。”希雪輕輕撥弄着琴弦,一雙含羞帶怯的乞憐大眼有意無意的瞟着上官辭,害得上官辭差點被口中的茶水嗆到。

任雲娘故作訝然的道:

“是嗎?你怎麽都沒跟媽媽提過呢?”

“媽媽,希雪雖讀書不多,可也還懂得自知之明的道理,以希雪的出身又怎配得上他青年才俊呢?就算希雪不計較名份,亦是配他不起的,更別說要求他破費一大筆銀子為希雪贖身了。”

希雪越說越是傷感,淚水眼看着就要奪眶而出了……

上官辭依然不動聲色,繼續看她們二人一搭一唱。

“我‘醉君樓’的姑娘論姿色、論才學哪點比不上大家千金,只要你與那位公子兩情相悅,媽媽就算少掙些銀子也要成全你們,快告訴媽媽,他是誰呀?”任雲娘說得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多謝媽媽美意,可是媽媽培育我這麽多年,花了不少銀子,我怎好令媽媽……不如我嫁了王老板吧。”說完抽抽鼻子,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般滑落下來。

“十萬。”沒等任雲娘張口,上官辭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十萬兩,我贖了希雪。”接着,上官辭起身來到希雪跟前,俯身捧起她梨花帶雨的粉頰,同時,雙手大拇指在希雪兩頰一邊一蹭,故作憐惜的道:

“本公子怎舍得心愛的希雪難過呢?”說完,湊近希雪,對她耳語道:

“你戲演得很爛,硬擠出這麽多眼淚很累吧?其實大可不必,只是逼我下不了臺,不得不拿出十萬兩而已,又何必這麽辛苦呢?”說着,還在希雪的耳際輕啄了下,兩情相悅嘛,總要配合一下,氣得希雪差點兒沒張嘴咬掉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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