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雙城
周犀和王曉鷗的外貌都極出色, 這麽一站一坐,眼神看在一處,好看的像一幅畫,舒望北看了心裏隐隐發酸。
兩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桌子上的宣紙上,沒注意到舒望北開門的動靜。
舒望北蹑手蹑腳的走過去,站在周犀身後伸着腦袋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看,就見王曉鷗一筆一劃的在臨摹周犀的一幅字。
周犀眉頭皺着, 看樣子不是太滿意,伸手在宣紙上砰砰砰的點了三下,“這裏是怎麽回事, 我以前是這麽教你的嗎,你最近是不是沒好好練字?”
那樣子跟他平時在學校帶學生沒什麽兩樣。
王曉鷗擡頭看周犀,神情有些緊張,正想開口說什麽, 就看到了正伸着脖子往這邊看的舒望北。
“你回來了。”王曉鷗神色一變站起身,看起來有些刻意的往周犀身邊靠了靠, 衣袖快貼到衣袖了。
周犀也轉頭看過來,他注意力在舒望北身上,顯然沒注意到王曉鷗的貼近。
“這是去哪了?”周犀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條手絹幫舒望北擦汗,低頭看了他手上的袋子一眼, 袋子上有療養院的标志,他皺眉道,“生病了?哪裏不舒服?”
舒望北一進來就看到這麽刺激的畫面,早就忘記手裏還提着在醫院開的藥呢, 這會兒窘迫起來,忙把袋子往後藏,“沒......沒啥,就是消化不良,吃點兒助消化的藥就好了。”
王曉鷗聽了嗤笑了一聲,“讓你吃起來沒夠,一碗接一碗......。”
後面的話沒說完就自動消音了,因為周犀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周犀拉着舒望北往門外走,與王曉鷗的距離一下子拉遠,“走吧,回屋我幫你揉揉。”
王曉鷗跟着走了幾步,“那我怎麽辦?”
周犀頭都沒回,“你自己練。”
等回了卧室,周犀讓舒望北躺到床上,自己緊挨着坐到他旁邊,伸手順時針慢慢幫他揉小肚子,七月的天氣很熱,周犀的手掌也熱乎乎的,舒望北本來剛從外面回來一身汗還沒消呢,再加上剛才氣沖頭頂急的夠嗆,這麽一來汗出的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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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犀覺得有點兒奇怪,摸了摸他腦門兒,“醫生怎麽說的,就是消化不良嗎,我看着怎麽不對勁?你起來,咱們再去醫院看看。”
舒望北不肯起來,抓住周犀的手,有氣無力道,“不用看,我就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親親抱抱最好再來一發就好了。”
周犀愣了一下,然後彎起嘴角笑了,他低頭在舒望北唇上親了親,緊貼着他的嘴唇喃喃道,“真的來一發估計就得帶你去看醫生了。”
舒望北坐起來不顧自己一身汗,一把抱住周老師,“你跟我說實話,我這樣你有沒有覺得很失望,我自己都難過死了,好不容易你同意做了,可是我就是這麽不争氣......,我好怕你哪天沒耐心了,然後移情別戀了。”
周犀笑出了聲音,胸膛上傳來微微的震動,他把舒望北從懷裏拽出來,眼神專注的看着他,“為了飽食一頓豐美的大餐,我有耐心等。”
舒望北臉紅了,仰頭在周犀唇上啃了一口,又低頭埋在頸窩裏,怎麽都不肯動了。
周犀慢慢撫摸他的後腦勺,手順着脖子落在腰上,那樣子像是大型兇猛的動物在圈自己的領地,他低聲說,“望北,我想跟你說件事。”
“嗯?”舒望北還是不肯擡頭,輕輕回應了一聲。
“你記得我送你的那盤磁帶嗎?”周犀問。
舒望北沉默着點了點頭,腦門在周犀頸窩裏貼的更緊了。
周犀嘆了口氣,“你說你會嫉妒,我又何嘗不是呢。”
他說完這句話停頓了一下才接着說道,“望北,有些事我不敢讓你知道,可是今天忍不住想告訴你。“
“從你收下那盤磁帶開始,我發現自己對你有了非同一般的占有欲,這是前所未有過的,我自認為人一向淡然,對人和事都不強求,但是到了你這裏,就完全不同了。”
“雖然我已經極力在控制和掩飾,但我無法欺騙自己,望北,你肯定不知道,我看到你和別人說話會嫉妒,看到你跟別人笑就強自忍耐心中的暴力沖動,偏偏你的性子這麽活潑外向,我每天都要努力勸自己想開......還有我睡到半夜有時候會突然醒過來,摸摸你在不在我身邊,有時候後半夜我都睡不着,一直看着你,真想把你融到我的骨血裏頭,這樣你就永遠是我的了。”
舒望北聽了這話沒什麽反應,還是死死把頭埋在周犀頸窩裏,只是環在周犀背上的手越來越緊了,他嘟嘟囔囔的說了句什麽,周犀沒聽清,于是腦袋微側,緊貼着他問了一句,“什麽?”
舒望北又嘟囔了一次,周犀這回聽清了,他說的是“我喜歡。”
......
七月底的北京驕陽似火,蕭然從火車站裏出來時,被出租車的尾氣噴了個正着,盡管隔着褲子,小腿上皮膚還是有炙熱發燙的感覺。
北京站的候車樓很高很大,站前廣場上人來人往,跟覓水鎮的小站臺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蕭然是第一次來北京,站在這些背着大包三五個一群行色匆匆的人群當中,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他沒看到說過要來接他的人。
蕭然就提着簡單的行李包站在廣場中央,太陽熾烈,不大會兒汗水就把他後背上的襯衫洇濕了。
過了半晌,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他回頭看過去,就見一張熟悉的冷冰冰的臉,這張臉面對別人的時候明明都是笑着的爽朗的,偶爾還是溫柔的,但是只有面對自己時,是冰冷的,嚴肅的,沒有感情的。
周犁蹙着眉頭看他,“你怎麽回事,我來晚了,你不知道自己找個背陰的地方等嗎?”
蕭然搖搖頭,語氣淡淡道,“我沒事的,曬不壞。”
周犁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麽,接過他手裏的行李包,轉身就走,蕭然默默跟在他身後。
到了停車場,周犁打開一輛轎車的後備箱,随手把行李扔進去,自己坐進駕駛座,關好門以後發現蕭然還站在車前頭,默默看着他。
周犁沒耐心了,他伸頭沖他喊道,“上車,還需要我下去給你開車門嗎?”
蕭然沉默着上了車,坐到了後座,周犁在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我是你司機嗎?為什麽要坐後面,來前面。”
蕭然什麽都沒說,又從車上下來,換了副駕駛坐下。
車走了一會兒,蕭然開口了,“今年新出的紅旗轎車新款,價格不便宜,普通家庭有錢也未必買的到。”
周犁轉頭看了他一眼,“是我爸的,跟我沒關系。”
“高幹子弟?”蕭然問。
周犁搖頭,“我爸叫沈傑,名字你不覺得熟悉嗎?”
蕭然想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有些驚訝。
前面路口是紅燈,周犁把車挺好,轉頭看他,“是的,你沒想錯,就是他,京城最大的流|氓頭子,沈傑。”
......
招待所定在距離車站大概十一二公裏的地方,離□□不遠,下車後,周犁替蕭然辦了入住手續,然後帶他去房間。
挺簡單的一個标準間,窗戶邊上和靠牆那裏各一張床,床對面是個20寸的電視,衣櫃裏有拖鞋和浴袍,浴室都是瓷磚鋪的,看着挺亮堂幹淨的。
天氣實在太熱,周犁進屋就開了空調,但剛吹來的都是熱風,他“啧”了一聲想開窗戶,被蕭然阻止了。
“別開。”蕭然輕輕說了一句,聲音裏有些祈求,微微顫抖。
聞言,周犁坐回床上,目光在他周身審視,有些嘲弄道,“怎麽?一分鐘也忍不了了?”
蕭然的身體開始細微的顫抖,而且抖的越來越厲害,他蒼白的臉上滲出汗珠,越來越多,就像是得了什麽急病一樣,看着有些吓人。
“剛......剛才在車站,你走到我身後時我就發現你了。”蕭然抖着聲音說,“我聞到你的味道時就已經忍不住了。”
周犁眼神深邃,随意的斜倚在床頭,手在床頭櫃上的包裏摸索了一下,拿出個戒尺來。
“開始吧。”他輕輕啓唇道,聲音輕柔,卻隐隐含了不容拒絕的命令味道。
蕭然更加激動,他彎下膝蓋一下跪在地上,盡管地上鋪着地毯,還是能聽到膝蓋砸在地上砰的一聲。
他從領口開始,一粒粒解開自己的紐扣,把上衣脫掉。
周犁目光在他裸露的單薄的上身一掃而過,最後定格在他手臂上的還沒結痂的傷口上,他把戒尺啪的一聲扔在床頭櫃上,聲音冰冷道,“你又不聽話了。”
蕭然身上抖的厲害,卻沒說話。
周犁點點頭,“好,既然如此,不要怪我。”
“穿上衣服。”周犁命令道。
蕭然擡頭看向他,泫然欲泣,他就這麽跪在地上爬過來,匍匐在周犁腳下,“不要趕我回去,我再也不敢了。”
周犁搖頭,“沒那麽簡單,穿上衣服,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蕭然不敢不聽他的,認命似的把衣服穿好。
周犁沉默着開車的時候,駕駛室裏都彌漫着一股低氣壓,蕭然就像個木頭人,僵硬的一動不動。
路上,周犁停了一次車,在商店買了什麽,袋子是黑色不透明的,蕭然看不出來。
直到車停在一處場館,蕭然看到招牌後,臉色就變了,“不......我不要......求你了,周犁,我以後再也不敢不聽你的話了。”
周犁冷笑,“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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