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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琛話一出口就發現不對，忙不疊改口叫了“董事長”，并把扁桃體手術的一套說辭又重複了一遍，還加了個“嚴總手腕扭傷沒法自己吃飯”的奇葩理由。

顧慧中一聽，也顧不上兒媳婦不兒媳婦的問題了，快步走過去抓過兒子的手仔仔細細看着，埋怨道：“怎麽這麽不小心？是不是做運動太逞能啦？跟你說沒必要，運動是為了健康……疼嗎？”

黎小癸見不得長輩擔心，特想安慰她，但是又只能扮啞巴，急得要命，頻頻給嚴琛使眼色。

嚴琛揉了揉額頭，岔開話題：“醫生說沒事的，一兩天就好，您怎麽這麽快回國了？我……嚴總說您去泰國度假了，要呆到開春才回來。”

“泰國菜吃膩了就回來了呗。”顧女士那不是一般的任性，“再說我想了想，在泰國拜佛有什麽好拜的？都不靈，還不如我們這的月老……唉，靈是真的靈，怪我話沒說清楚，我怎麽就沒說得是個女的呢……”顧女士嘀嘀咕咕着，也不知在念叨什麽胡話，她握着兒子的手，又看看旁邊的“兒媳”，表情憐愛中帶着憂慮，喜悅中帶着認命，“怎麽就是個男的呢……”

嚴琛又想翻白眼了，他聽明白了，估計是母親又去參加什麽封建迷信活動，給自己求姻緣，剛剛沒過腦子的那聲“媽”讓她産生了什麽奇怪的聯想……可他現在也懶得解釋，這還嫌不夠亂嗎？

不一會兒顧女士放開了“兒子”，又拉着“兒媳婦”的手問長問短，嚴琛費了好大力氣，打了好幾個套路的太極才把她忽悠過去。

三點多的時候，顧女士約了做美容，終于肯離開了，臨走還不忘囑咐兩人有空回家吃飯。

嚴琛把她送出門外，再次感覺到疲勞……這身體真是太容易疲勞了，他想着，得多吃點補補。

一回頭看到剛才沒吃完的午飯這時候早已冷了，覺得怪倒胃口的。

“收一收扔了吧。”嚴琛癱坐在沙發上，對黎小癸說，“回來坐我邊上，我們好好談談。”

“為什麽要扔了，浪費！”黎小癸叉起食物就往自己嘴裏塞。

嚴琛心在滴血，心說你這特麽是想把我吃成個胖子啊：“少吃點吧喂，那是我的身體。”

“不管誰的身體都不能浪費糧食！”黎小癸态度堅決。

嚴琛只好把午飯奪回來，硬着頭皮吃了下去，包括甜點在內，沒有再分給黎小癸一勺。

“滿意了？”他亮了亮空餐盒，“坐下，我們聊聊……老實說吧黎小癸，你到底是個什麽人？”

黎小癸聽到嚴琛還在懷疑自己，不太高興，賭氣道：“你還沒說你是什麽人呢！”

嚴琛掏出手機，打開搜索軟件輸入自己的名字，網上很快出現了關于他自己與名下企業的詞條，以及相關新聞。

他把手機遞到黎小癸面前：“能看懂嗎？”

黎小癸心說什麽意思嘛，我好歹把初中念完了的好吧。他一條一條慢慢往下看，不由咋舌，媽耶，這身體的主人真不是一般的牛逼，那是相當牛逼。

“簡單來講我就是個生意人。”嚴琛總結，“你呢？你是誰？”

黎小癸想了半天，說：“簡單來講我就是個賣馄饨的……”

“你家裏還有什麽人嗎？”嚴琛又揉了揉眉心，覺得這問一句答一句的交流方式太累人了，“還有欠的高利貸是怎麽回事？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高利貸都敢碰。”

“啊，你知道了啊……”黎小癸沮喪道，“說來也不是高利貸吧，是小額金融貸款，正規公司來的，他們還有APP，看。”

黎小癸掏出手機亮了一下那家公司的APP：“确實利息很高，還一直在累加，三年前我媽生病，當時沒錢我就問他們借了五萬塊，結果……”

“還了多少了？”嚴琛問，“還欠多少錢？”

“還了十萬了，還欠……三十萬。”

這特麽還不是高利貸？嚴琛恨恨地咬了咬牙，三年前黎小癸才15歲吧？放貸給未成年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也就是欺負他鄉下人年紀又小，什麽都不懂……擺明了就是個騙局，太黑心了，那幫渣滓！

“你媽的病好了嗎？”嚴琛查戶口般追問，“你家還有別的人嗎？你爸呢？兄弟姐妹呢？”

“沒了，都沒了。”黎小癸喪喪地低下頭，“沒有兄弟姐妹。我爸走得早，家裏就我和媽相依為命，後來我媽的病沒治好，也走了……這幾年我一直在還債，就總也還不完……”

“你這條腿又是怎麽回事？”嚴琛伸了伸他微微發疼的左腿。

“也是三年前摔的，那時候我媽剛過世他們就來要債，砸門聲很大，兇得很。我還不出錢又害怕，就從二樓窗戶跳了下去……可能骨頭摔裂了吧，不過後來慢慢就好了。”

這特麽也叫好了？？？

嚴琛瞪着黎小癸，覺得非常非常不高興，那種苦哈哈的小可憐表情任何時候都不應該出現在自己的臉上。

“那家公司叫什麽？APP再給我看一下。”

天涼王破，不客氣，這是我們霸總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