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醉酒

想到這裏,他忙問:“師父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阿尋搖搖頭,道:“帝君今日似乎興致很高,宴上還多飲了兩杯,我本來正跟昆侖山的宮女小姐姐們打得火熱,可帝君說今日是你的生辰,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太虛宮,就叫我先回來了。”說起這個他就來氣,瞪了楚靳一眼,“都是你這小鬼,沒事過什麽生辰?!害我都不能跟昆侖山的小姐姐們增進感情!”

聽見師父不僅記得他的生辰,還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太虛宮,楚靳心中一喜。

“我現在要去人界給你準備那什麽勞什子的生辰飯菜了,你自己老老實實在這等帝君回來吧!”被半路趕回來未能盡興的阿尋似乎火氣很大,說完便氣沖沖地走了。

阿尋走後,楚靳便獨自在太虛宮大殿等候着自家師父,他等到夕陽西下,日巡星官都快下班的時候,才遠遠地望見有人影走過來,他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迎接自家師父。

可随着人影走近,他才發現師父并不是一個人回來,身邊還有一個人。

只見勾沉懷裏抱着一個酒壺,模樣醉醺醺的,素來清冷的臉上暈着兩團紅暈,像是高居冰雪中的白梅染上了妖豔的紅色,莫名的勾人,而且走起路來腳步也不穩,旁邊一個金袍男人攙着他,不斷囑咐着小心。

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麽攙着師父?他跟師父都沒有這般親密,楚靳心裏有些吃味,快步上前喊了一聲:“師父!”

勾沉似聽到他的聲音,自身旁人的臂彎裏擡眸,鳳目迷離,似是有些鬧不清狀況,眨眼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道:“阿靳……你怎麽在這裏?你也來參加仙宴了嗎?”說着,腳步踉跄了一下,兩只手同時伸過來。

“勾沉小心!”

“師父小心!”

楚靳伸手想去扶自家師父,卻叫那個金袍男人搶先一步,他看向那個男人,眼裏帶着一絲敵意:“你是誰?”

面前這個男人一身華貴的金袍,頭上戴着金色發冠,看起來身份很尊貴,而且有着一雙銳利的鷹眼,顯得有些沉郁。

從剛才的種種表現來看,他覺得這個男人對師父有企圖。

而天帝也同樣看着面前這個似乎對他有些敵意的少年,扶着勾沉的手不由緊了一分,沉聲道:“朕乃天帝君華,勾沉喝醉了,朕送他回來,你又是何人?”

天帝?楚靳忽然想到八年前天帝連夜将師父叫去寝宮一夜未歸,拳頭不由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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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頭,語氣不卑不亢:“我是師父的弟子楚靳,師父現在喝醉了,那麽我便代師父謝謝天帝陛下的照顧,不過現在有我在,接下來就不勞陛下費心了,陛下将師父給我吧。”

原來這就是勾沉如此寶貝的徒弟……

天帝沉着眼看着面前的少年,又看了看身旁難得醉眼朦胧的勾沉,收了弟子,竟然八年都不理他,現在他絕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喉嚨一緊,強硬道:“朕不放心,勾沉的卧房在何處?朕要親自送他回去。”

楚靳自是不肯讓這個自家師父有企圖的天帝送師父回房,迎上天帝的目光就道:“陛下送師父回來,責任便已盡了,如今陛下還要送師父回房?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

不是說楚靳不懂尊卑,他在太虛宮的八年基本都處于修煉中,鮮少出門,便避免了與人打交道,可他再不濟,也曉得天帝是個不能得罪的尊貴人物,可此事有關師父,他決計不會退讓半分!

天帝聽此,當即怒道:“你好大的口氣!敢如此對朕說話!”

正當這時,阿尋拎着兩個大食盒蹦蹦跳跳地遠遠地跑過來,興奮地叫道:“小鬼我回來啦!”

待他跑近一看,發現大殿裏除了小鬼之外,還有一自家帝君和天帝陛下,他看到天帝陛下扶着自家帝君,小鬼站在他們對面,三個人好像在僵持着什麽:“帝君,陛下,小鬼,你們……?”

他怎麽覺得大殿中有一股火藥的味道?

阿尋這一出現,使得天帝的關注點轉移到他身上。

楚靳便趁天帝怔愣之際,迅速上前一把将自家師父從天帝的懷裏搶了過來打橫抱在懷裏,轉身大步邁開:“阿尋,送客!”

“好嘞!”阿尋反射性地應了一句,又納悶:诶?我什麽時候這麽聽這小鬼的話了?

而且,這小鬼對天帝陛下也太太太……沒禮貌了吧!

又望了望臉色陰沉得有些吓人的天帝,他不知道他回來之前三人發生了什麽,但眼下這種情況,他只得上前,咽了咽口水,小心詢問道:“陛……陛下,小……小仙送……送您回去?”

“不必,朕自己回去!”

天帝似乎很不爽,擡頭,似乎望了望之前楚靳離開的方向,眼底陰鸷之極,而後一甩袖袍,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阿尋摸着腦袋瓜有些摸不清頭腦,不過好在送走了天帝這尊大佛,可今天小鬼也太不成體統了,竟然把帝君抱走了!師徒尊卑呢?!全被那小鬼吃了!他剛才看帝君似乎喝醉了,要不,他去準備一碗醒酒湯給帝君喝吧,這般想好,阿尋便跑向了廚房。

“放……放我下去!我自己會走!”

楚靳抱了自家師父抱了一路,懷裏的人一直在掙紮,發冠都散了,如玉一般白皙的臉上兩團紅暈,看得人口幹舌燥。

楚靳也從未見過自家師父醉酒的模樣,平日裏師父是不喝酒的,大概只在他過生辰的時候,師父才會小酌一杯,但這種程度根本不至于醉,他不知今日師父為何喝醉了,但此刻抱着自家師父,心裏又滿足又激動,他小的時候師父抱過他,他還從來沒有抱過自家師父,又聽師父這樣的語氣,不像平日那般清冷地自稱為師,半點師父的架子也沒有,對他自稱我,像是撒嬌一般,心裏早就柔軟成一片,忙哄着:“師父您先忍忍,徒兒這就送您回房。”

說着,他加快腳步,走到勾沉的卧房,将勾沉抱到了床上,“師父你喝醉了,睡一覺休息一下吧。”

說罷,轉身準備去脫師父的鞋襪,想到要看師父的腳,楚靳又是一陣口幹,未料他才剛碰到小腿,勾沉卻将腿縮了回去,抱着懷裏的酒壺不放:“我不要睡覺,我還要喝酒!喝酒!”

“師父別喝了!”

楚靳伸手将勾沉懷裏的酒壺奪了過來,誰知這一奪,卻引起了勾沉的巨大反應,他撲向楚靳,口齒不清道:“給……給我!”

那冰涼滑膩的雙手攀着他的肩膀,小鳥依人一般,這樣就足以讓他想入非非……不夠!光是這樣怎麽能夠!腦中那根叫理智的弦一下子斷了,忽地一把将勾沉按倒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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