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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學生已經散得七七八八的了, 但是也還是有那麽幾個沒來得及離開的同學看到了這一幕。大概是因為這場景太讓人驚訝,或者說是太修羅場了,一些同學就壓下自己心中對白校草的敬畏, 然後躲在角落裏默默的關注情況的發展。
有些八卦而不怕死的同學甚至拿出手機悄悄的偷拍, 或者是快速聯系已經散場的朋友回來看接下來的精彩畫面。只是同學們認為自己的動作隐蔽而悄然,不可能會引起那三個已經陷入修羅場的人的關注, 然而抱着這樣的僥幸心理,他們很快就發現幾道淩厲的視線落在了他們的身上。他們不約而同的擡起頭, 然後就被吓得抱頭跑走了。
走廊上終于空無一人了。
只是白景的手還被任越拉着, 他轉過頭來目光冷冷的看着任越, 說道:“你想幹什麽?”
“你的耳朵後面好像發炎了。”任越指着白景的耳朵背後,說道,“有些紅腫, 好像還有點流膿,你應該去醫務室處理一下。”任越注意到這個位置好像是他上次用筆劃過的位置,所以那是他當時用的筆尖太過鋒利,然後把脆弱的耳後肌膚劃傷了?在這點上面, 任越認為自己有一定的責任。
白景卻一點都不在意,他甩開了任越的手,冷淡的說道:“與你無關。”
任越并不是一個喜歡強行負責的人, 既然當事人表示事情與他沒有關系,而且還保持着這樣抗拒的姿态,那麽他也沒什麽耐心與好心去糾纏——他沒有熱臉貼冷臉的嗜好。只是任越收回了手,卻還是提醒了一句:“早點去醫務室處理一下。”
白景也不知道應了沒有, 只是甩給任越一個越來越遠的背影。只是這個背影雖然看上去沒什麽毛病,一樣的傲冷,一樣的孤獨,一樣的如裹着風寒,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這樣一個獨特的背影,在這時候似乎多了幾分倉皇逃離的感覺。
任越:“……”
林河一直安靜的站在旁邊看着任越和白景的互動,期間他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不過是靜靜的站在一邊。直到白景離開了,而任越的視線重新落在了他身上的時候,他才主動走出背景板,微微一笑的說道:“你們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任越沒怎麽隐瞞,而他覺得那也不是一件需要隐瞞的事情,于是他坦白的說道:“我之前用利器傷到了他,那個傷口到現在還沒好。”
“利器?”
“就是在學校小賣鋪買的一支簽字筆,筆尖有點兒細。”
“原來這樣。”
林河像是明白了,接着他就直接略過了這個問題,沒有再繼續追問了。任越就是特別喜歡發小這種雲淡風輕的心态——雖然說在某些方面,比如成績之類的,林河會相當的較真,但是在個人隐私方面他的這種不過分深究的距離讓任越覺得相當的舒服。也正是因為林河這樣的性格,任越才最喜歡呆在他身邊了。
這麽想着,任越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一個反面例子——白先生。那位先生大概是從出生開始就一直高居人上,所以控制欲特別的大,對什麽事情都喜歡了解透徹。這種被人看透了的感覺是任越最讨厭的,而且白先生他看透了就算了,還喜歡擺出來明目張膽的告訴他他又發現了他的什麽秘密。
……就這智商和邏輯,沒準下一秒就要被人推翻了。
任越的腦洞不知道怎麽突然的就變大了,他開始順着這一思路想象着假設白先生破産了會是怎麽樣的下場。任越雖然對這樣的話題很感興趣,但是他也只是簡單的做了個假想。
白先生現在看起來都特別的厲害,好像無所不能的樣子,但是他這幾天貌似收購了不少的公司……也就是說得罪了不少的人。那就是萬一白先生不小心失勢了,那些人肯定會撲上來把白先生撕成碎片。不過白先生這樣愛收集別人資料的人就算是失勢了,他手上肯定也還有着不少人的把柄,這樣那些人可能反而不敢反撲。
原來白先生還是很聰明的啊。
林河正在和任越聊天,忽而聽到了任越笑了一下,他就側頭好奇的問了一下:“我剛才說的話很好笑嗎?”
任越回過神來了,他回答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林河看了任越好幾眼,然後笑了:“看來你這段時間過得很開心。”
“還行吧,跟以前沒什麽區別。”任越想了想,覺得這麽說有點不對,于是就補充道:“不過比起以前就是身邊多了一只純白色披着狼皮的哈士奇吧。”雖然說這麽形容可能不太對,但是這已經是任越能夠想到的最貼切的形容詞了。
林河這是多聰明的一個人啊,他自然很輕易的就解碼出來任越說的是誰,只是他并不像任越那麽積極樂觀。林河回想起自己那一晚一個人跑到別墅看到的那個男人,那個被人尊稱為“白先生”的男人,根本沒辦法把那個男人和任越口中的“哈士奇”放在一起。即便只是悄悄的回憶一下,林河依舊能夠清楚的回想起當時那個男人看着他的可怕的眼神。
林河抿了抿嘴,說道:“你要小心那個男人。”
任越接受了發小的忠告,他說道:“你放心,我一直都很小心。”
林河将雙手背在身後攥緊了,他說道:“我會繼續努力的。”
任越拍了拍發小的腦袋,就算是回應了這個有時候特別愛操心的發小。雖然只是一個無聲的肢體動作,但是已經足以讓林河放下表面上的擔憂,重展笑顏了。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校門口了,任越跟林河也就分開了。
沒過多久,任越就回到家了。
任越單手點着桌子發出一下又一下清脆的響聲,他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目不轉睛的盯着白先生。任越是個十分會利用身邊資源的人,比如上次他想要讓發小林河的學業水平更進一步,于是就利用了白先生的資源;而這次校園的八卦謠言時間——“林河和任越是一對”這事情,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利用白先生。
雖然說這樣的事情任越自己也能夠解決,而且是完美的解決,但是這麽強大的白先生放在他身邊,不用白不用。既然白先生這麽閑,那麽他就沒必要自己沖上前去跟那些無聊的人鬥智鬥勇的浪費時間了。
白先生注意到了任越這樣專注的眼神,他摘下了眼鏡,然後溫聲緩緩地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你知道我想說什麽。”
“如果你不說的話,我想我應該不知道有什麽事情。”白先生的臉上帶着淡淡的溫柔,他動手為任越換了一杯熱茶,然後說道。
“哦……”任越拖長音的懶懶的說道,“你這人真是一點就通,昨天我說了讨厭,今天你就裝成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了?”明明之前還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他什麽都還沒說呢,白先生就能提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呢。結果他現在卻說他猜不到,這反差可真的是不要太大了呢。
本來任越只是簡單的想直接讓白先生出手,只是這位假裝什麽事情都不知道的反應讓他沒有了直接拜托的想法了。
白先生并沒有因為任越的質疑而變得慌亂,他依舊淡定的坐着,甚至還能安然自若的喝一口茶。如此平緩的情況下,他淡淡的回答道:“你想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想我知道,那麽我就不知道——也許你現在願意為我說明一下情況?”
“這太浪費口水了,我不想說明。”任越為證明自己是一個人性的人,所以很嚣張的表示道,“這樣吧,你自己看情況辦吧。”如此說完之後,任越就拿着書包回到房間裏了。
白先生一個人被留在客廳裏了,不過他臉上并沒有什麽失落的表情,他還是那樣面無表情的坐着。不一會兒之後,他就戴上眼鏡重新審閱起文件了。只是在這期間,他似想到了什麽的勾了勾唇。
第二天早上上學的時候,任越感覺到學校裏的謠言并沒有被清掃。周圍還有不少人在議論着他和林河的點點滴滴。任越的眼神沉了沉,就在他想做什麽的時候,第二節下課的課間操廣播響了起來。
任越跟着大部隊走到操場上排隊,列隊的音樂剛停下來,廣播室那邊不知道是不是設備出了問題,開始傳出了“沙沙”的聲音。就在全校學生不明所以的時候,廣播裏傳出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我是白景。”
“最近學校漫天的污穢傳言讓空氣都變髒了,我在此警告所有人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不僅讨厭同性戀,更讨厭将相關話題挂在嘴邊的人。”
全校師生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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