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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悄悄的。

月亮藏進了黑幕裏, 将明亮柔和的月光掩蓋起來了。大概因為這樣的變化,別墅裏的燈光也受到了影響,它看起來也沒有以前那麽的明亮了, 以至于燈光打在任越臉上的時候顯示出幾分暗沉和陰森。只是這點異樣的神色很快就不見了, 任越看着白先生緩緩的重複着白先生剛才說的話:“你覺得那是情..欲?”

白先生點了點頭,他說道:“我不能完全确定, 但是至少不是‘驕傲’這樣的情緒。”白先生對于任越的話,很少提過反對意見, 也很少質疑任越的話。而這一次, 他卻毫不猶豫的就抓住了任越, 并且在自己并沒有百分百确定的情況下,就反駁了任越的話:“我覺得我現在的生理現象和情..欲更為相似。”他又重複了一遍。

任越盯着白先生看了一眼,然後他笑了笑, 反問道:“你确定?”

白先生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這樣揪着這一點,是想告訴我你對自己的兒子産生了欲望嗎?”任越淡淡的看着白先生,說道。

白先生:“……”

任越往前一步逼着白先生,笑道:“父親對兒子産生欲望, 那這個父親就失職了呢,你确定還要繼續跟我辯解嗎?你自己再認真的思考一下,你确定你想跟我發展家人以外的關系嗎?”

白先生認真的回答道:“我想跟你成為家人。”

“這不就解了?”任越理所當然的解釋道, “無論你的生理表現更接近于哪一種,但我們只是想要成為家人。所以在這前提之下,所有的異常的情緒,你可以理解為适應期的錯亂表現。比如說你從來沒有過家人, 你從來都沒有體味過家人間的情感,所以就下意識的找了其它的情感對現在的情緒進行了解讀。”

白先生有點疑惑了,他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是這樣嗎?”

任越露出了一倨傲的表情點了點頭,他輕描淡寫的留下了一句話:“是的,父親就是這麽複雜的存在。”

任越成功的給白先生洗腦之後,他回到房間關上了門。房間亮着一盞小夜燈,昏昏暗暗的亮光灑在任越的臉色,将他的神情襯得格外的陰晴難辨。任越倚在門上,他側頭看了看挂在入口牆上的日歷。

約定的一百天,到現在為止還剩六十六天。

任越面無表情的計算着時間,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松開了臉上的面具,然後撲到床上睡覺。這會兒天色已經很晚了,他精神這麽一松懈下來之後,就覺得酒意再次沖上了大腦,頭昏沉沉的很想睡。只是他剛躺在床上,就聽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任越并不想起床開門,他藏在被子裏把頭一蒙,裝自己睡了。而這時候門外的人開口說道:“我想你應該還沒睡,如果你覺得起來開門很麻煩的話,我這裏有鑰匙可以自己開門。”

任越:“……”

任越把被子一掀從床上蹦下來了,他噠噠噠的氣沖沖的走去開門,在看到門外的白先生那一刻,他直接伸出手沒好氣的說道:“把我房間的鑰匙交出來!”

白先生乖乖把鑰匙上繳了,然後他把端着的湯遞給了任越,說道:“這是廚房做的湯,你喝了不少的酒,剛又淋了冷水,喝這一碗湯可以幫你舒緩一下身體。”

任越想到喝完湯就要重新刷一次牙,就覺得這很麻煩,于是他搖頭拒絕了:“不用,沒胃口。”

在這種時候白先生從不輕易妥協,他非常重視任越的身體健康,于是他說道:“這湯你一定要喝,不然明天生病了怎麽辦?”

任越突然變得非常幼稚了,他皺着眉頭滿臉的不開心:“你這是在詛咒我還是威脅我?我告訴你我可不吃這一套!我身體好的很呢,怎麽可能因為這一點冷水就生病?”

白先生還是溫和的勸道:“多少還是喝一點吧?這對身體好。”

白先生其實也不想逼任越,只是任越剛才淋了一身的冷水之後馬上就泡了熱水澡,這一冷一熱的對身體确實會有些影響。想到這裏,白先生暗自反省,他對養生這一塊太疏忽了。

任越眯着眼看着白先生,心裏特別不滿。“要喝你自己喝。”他說道,“反正我就是不想喝。”

白先生猜到了任越抗拒的原因,他琢磨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喝完之後我幫你刷牙吧。”

“……”

任越很生氣。

這天晚上發生了的轉折性事件已經讓任越很不開心了,現在這個讓他不爽的罪魁禍首還在他特別困特別不滿的情況下繼續糾纏,這讓他的不滿達到了頂點。原本只是這樣巅峰的不滿的話,任越最多就兇對方兩句,然後狠狠的甩上房門鎖上,将人關在外面。但這時候他的大腦重新被酒精虜.獲了,思維有些發散,然後他無端的想起剛才白先生一本正經的說什麽“情.欲”。

這多好笑啊?

一個成年這麽久的成功男人明明因為看到了別人的裸.體而渾身燥火難耐,他居然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還一臉純潔的想要跟他分析讨論這是什麽。而他不過随意瞎說兩句,對方好像就毫無芥蒂的接受了那樣荒謬無比的解釋。

讓人火大。

讓人不得不火大。

任越其實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火大,但他就是覺得很煩。這種熊熊的怒火焚燒起來了之後,他臉上的表情反而變得冰冷起來了。他勾勾唇角看着白先生,然後說道:“你半夜拿着湯來找我,就是為了讓我喝湯,讓我身體健康?”

白先生點了點頭。

任越伸手接過了湯碗然後一口喝完,接着在下一秒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白先生的衣服。他用力一扯将白先生拉過來,然後他傾身上前。手上的湯碗早就被任越扔到了地上摔碎了,但是誰都沒有注意到瓷碗落地摔碎時候發出的劇烈聲響。任越空下來的手以掌捂住了白先生的唇,他的手心對着白先生,他自己的唇貼在了手背上。

白先生在任越這突如其來的發作下愣住了,他雙眼下意識的一淩,帶着幾分冷冽。只是在意識到面前的人是任越的時候,他就想要放松的溫柔下來,但這時候他的身體突然生出了一種本能。他順着任越的姿勢,然後在任越的唇貼下來的瞬間巧妙而快速的拉開了任越的手掌,然後——兩人唇齒相接。

在唇與唇相貼的瞬間,白先生的眼神瞬間一沉,他開始不動聲色的接管了一切。白先生從來沒有和人這樣親密的接觸過,但在這一剎那他無師自通的用舌頭撬開了任越的唇,并且瘋狂的席卷他的一切。

原本想要惡作劇的任越有點呆了,被他藏在嘴裏的湯從兩人相貼的地方緩緩的溢出流下。他感覺到有舌頭闖了進來,撓着他的舌根癢癢的,進而他喉嚨動了動不住的吞咽,在這無意中喝下了湯水。

任越從來都不是這樣被動的人,他很快就開始搶奪主導權了。他将白先生往牆上一推,然後俯身上前攻占城池。

在任越變得主動之後,白先生的占有.欲也并沒未停止,只是在這時候他的眼角開始泛出了紅色,清冷如玉的面容上也染上了薄薄的一層緋色。他原本就很好看的眼睛在這一刻更是流轉出了無盡的春.色,冷冰冰的白先生開始變得如魅惑的惡魔,又像是孔雀一樣在這時候完全的展開了屏,極盡的在吸引着任越。

兩人親密的如同熱戀中的愛人。

熱浪席卷了整個走廊,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廊上的燈暗下來了。昏暗的環境最容易勾出人心底的惡魔,激起人們最原始的欲.望。只是在氣氛快要燃到極點的那一刻,任越清醒過來的把白先生推開了。

任越的氣息有些不穩,他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然後為這荒唐的事件畫上了句號。“晚安。”他說道。

白先生并不想放任越離開,他上前握住了任越的手。他的眼神似狼,緊緊的盯着任越,從頭到腳,不放過每一寸肌膚。他體溫帶着點燥熱,他埋首在了任越的肩上,聲音沙啞的說道:“不覺得很舒服麽?”

任越心中敲響了警鐘,他淡淡的說道:“剛才只是一個惡作劇。”

白先生笑了一下,他俊美的容貌在這一刻帶着幾分邪氣。他将任越圈在了懷裏,在他的耳邊厮磨:“你也很喜歡的對不對?”

任越将身上的白先生拉開,然後他揚揚眉頭,他不講事實和道理,直接一聲喚道:“爸。”輕輕的一聲、一個字,卻如冰水一樣,猛地倒下将這旖旎的氣氛完全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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