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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風靜悄悄的。
任越和白景兩個人在路上走着, 他看着抿着嘴不高興卻還是一直走在他身邊的白景,問道:“你想跟我回家?”
白景像看瘋子一樣的看着任越,他說道:“你瘋了?”
“沒有。”
“那不就得了。”
“……”
任越覺得夜晚真是個神秘的存在, 它這樣驅趕了太陽, 降下夜幕,然後就好像給所有人都籠罩上了一層不一樣的面紗。就好比現在站在他面前的白景, 他總覺得晚上的白景給人你的感覺和白天的時候不一樣,晚上的白景似乎更毒舌更活潑一點。
任越沒再說話, 他一邊漫無目的的走着, 一邊思考着剛才發生的事情。葉子輝等于游戲主播輝葉這件事情, 其實也并非他親眼所見,他只是當初看到葉子輝從輝葉直播間的方向走出來,而他的名字又和輝葉十分的相似, 最重要的是他的聲音明顯和輝葉的差不多,所以他才下意識的認為葉子輝就是輝葉。
然而現在冷靜下來仔細的想想,一開始的時候葉子輝就沒有承認過自己是輝葉,而到現在為止他也雖然明顯的有在附和他的話, 但是他從沒主動表示過自己就是主播輝葉。不過在今天晚上的時候,他倒是特別主動的把自己的身份往輝葉上面套了。
任越的心情有些複雜。
雖然一開始聽到葉子輝的聲音的時候,任越對他的好感度很高, 但是接下來幾次意外見面之後,他對葉子輝本人的好感度其實是有所下降,但同時他對輝葉的好感度卻沒有受到影響。這樣的情況讓任越自己都有些納悶,他并不是特別喜歡三次元的輝葉(葉子輝), 但是卻不讨厭二次元的主播輝葉。而現在這麽看來,大概是因為他多少也感覺到了葉子輝不可能是輝葉,所以才沒有影響他對輝葉的看法。
原來如此。
任越看向抿着嘴面露兇相的白景,他想了想還是問道:“你怎麽知道他不是輝葉?”
白景瞥了任越一眼,他冷淡的說道:“與你無關。”
“那你怎麽知道我誤會他是輝葉?”任越想了想,沒記起來自己什麽時候和白景提到過輝葉的事情。不過他不知道怎麽的,就開玩笑似得補充了一句話:“難道你偷偷調查我,并且還跟.蹤我了?”
“……”
“怎麽不說話了?”
“沒必要跟你繼續溝通。”
“……”
任越也就這麽和白景随便聊聊而已,他也不指望自己能夠從白景這個性格特別別扭的人身上挖出什麽信息。他雖然并不了解白景,但直覺這個人是十分固執,是那種不想回答就什麽都不會透露的人。
所以就沒必要浪費精力了。
任越站在路邊上發了一會兒呆,就看到白景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一輛車。銀灰色的車緩緩而來,低調的停在了白景的身邊。白景看向任越,然後冷着一張臉說道:“上車,讓司機送你回去。”
任越拒絕道:“不用。”
白景盯着任越,然後說道:“現在已經晚上十二點了。”
“晚上十二點,夜生活正要開始呢。”任越理所當然的說道,“這麽熱鬧的時候我怎麽能夠回家睡覺呢?我要去酒吧。”
“你還未成年。”
“我剛過十八歲生日。”任越眨眨眼說道,“前不久我才收到了十八歲生日禮物,我已經成年了呢。”
白景猛地轉頭看向任越,他反問道:“你的生日不是在這月底嗎?”
任越也愣住了:“這個你又知道?”
白景:“……”
白景沉默了一下,然後回答道:“那個姓林的經常說,我無意中聽到過。”
這糟糕的借口……任越若有所思的瞧了白景一眼,然後就被對方高冷的瞪了。“我今晚不打算回家。”任越突然說道。
白景眯眼看着任越,然後說道:“你這是離家出走?”
任越被白景的形容樂到了,不過他轉念一想覺得這個形容十分的貼切,于是他點了點頭贊同道:“是啊,離家出走了。”
“幼稚!”
任越像是不高興了,他轉身直接離開了。他沒去在意被他仍在身後的白景怎麽了,就這樣一個人走掉了。任越并沒有回頭确認白景有沒有跟在他身後,而是直接朝着深夜而熱鬧的地方走去。
夜晚是寂靜的,但是夜晚的酒吧卻是熱鬧的。任越尋着聲音找過來,不一會兒就發現了一家看起來五光十色的酒吧了。這是一個小酒吧,開在了街角深處,門外放着流光燈牌,店門口的招牌更是耀人。
這樣規模不大的酒吧看起來不太正規,門口站着一個門衛,但是他就這麽站着,并不去篩選入場的人員。然而任越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人攔下來了。門衛看着任越的樣子,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學生不能進酒吧。”
任越看着自己手裏提着的書包,然後他睜眼瞎的說道:“我不是學生,實際上這是我的錢包。”
門衛大叔露出了個笑臉,然後他繼續拒絕道:“學生不能進酒吧。”
任越癟了癟嘴:“你是複讀機嗎?”真是失策了。
就在這時候有個聲音響了一起來,“任越!?”一個男人略帶驚喜的叫出了任越的名字,他高興的走到了任越的身邊說道:“好久不見!”
任越看着走到他面前的男人,記不起來這人是誰了。
走來的男人穿着一身銀灰色的西裝,帶着金邊眼鏡,看起來十分的精英範兒。他對任越似乎很熟悉,他說道:“距離上次吃飯之後,我們已經有一百三十五天沒見面了,我特別的想念你。對了,前段時間我到國外出差的時候看到了一款新的游戲機,想着你喜歡玩游戲,所以就買了回來。”
任越不冷不淡的應了一聲:“哦。”
“本來我想着什麽時候把游戲機送過去給你,不過這段時間我給你爸爸發信息他一直都沒有回我,給他打電話他也沒有回答……原本我是想要直接到你學校找你,但是就怕你不高興。”男人大概是太過高興了,他說話都有點兒語無倫次起來了,“要不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回家拿給你?我家裏這裏不遠,打個車的話十分鐘能到。”
任越冷淡的拒絕道:“不需要。”
男人聽到任越的拒絕之後,他并沒有生氣,反而是耳根瞬間染上了幾分紅色。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任越,臉上的歡喜怎麽都藏不起來。“你這麽晚還在外面,需要我送你回家嗎?”男人說道,“或者是我請你去吃宵夜吧?”
“不需要。”任越冷冷的說道,“你聽不懂我在拒絕你嗎?”
男人被任越突如其來的脾氣吓了一跳,他連忙道歉道:“你生氣了?別生氣,你如果不想見我的話我現在馬上就走……別生氣呀!這麽晚還生氣的話,等會兒晚上就睡不着了,千萬不能因為我影響到了你的睡眠。”
“……”
男人本來就要告退了,只是他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麽,于是就轉身又跑回到了任越身邊。“你是不是想去酒吧?”男人說道,“我有這裏的會員卡,裏面沖了很多錢……這卡給你,你到裏面随便消費。不過你最好的話還是不要進去,裏面的男人很多,我怕他們傷害到你,畢竟你實在是太誘人了。”
任越看着被塞進了他手裏的金燦燦的會員卡,他的心情瞬間就變得糟糕起來了。他抓着卡片就往地上一扔,然後冷眼看着這個男人說道:“我說了,讓你滾。”
男人聽話的滾走了,但在走之前他還說道:“我會繼續和你爸爸聯系,我們下次在一起吃飯……”
任越聽到那話之後,狠狠的踹了旁邊的樹一腳。
守在酒吧門口的門衛大叔看到了這一幕,他雖然搞不清楚情況,但是當他看到任越這樣子的時候,也忍不住出聲安慰道:“別生氣,把身體氣壞了就不好了。”
任越盯着這位門衛看了一眼,然後佯裝不傷心的說道:“那能讓我進去玩玩嗎?裏面這麽熱鬧,肯定能讓我高興起來。”
門衛看着任越這個樣子,鬼使神差的就點了點頭。任越充分的把握住了這個機會直接溜進了酒吧,他剛走進去,就被裏面熱鬧的氣氛感染得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個笑容。任越這是第一次來酒吧,以前那些人也說想要帶他到酒吧轉轉,但是都被他自己給拒絕了。
酒吧和任越在電影裏看到的差不多,裏面裝着各種各樣的人,所有人都舉着酒杯在狂歡着,熱熱鬧鬧的特別高興的樣子。任越直徑走到了吧臺前,正想要和酒保說些什麽的時候,旁邊突然來了一個人,那人懶懶的對着酒保說道:“給這小朋友來一杯牛奶吧。”
任越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臉上帶着一個刀疤的男人。這男人穿着緊身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看起來十分的漂亮。他叼着一根煙,注意到任越看過來之後,這位刀疤男懶懶的一笑,說道:“你還未成年吧?”
任越淡淡的回答道:“我成年了。”
“成年了?”刀疤男揚了揚眉頭,露出了個略有一點扭曲的笑容,“成年了好啊!成年的好……以前都沒有見過你,你是第一次來嗎?要不要哥哥帶你了解了解這個酒吧,帶你玩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呢?”
任越察覺到了不妙,他拒絕道:“不用了。”
刀疤男在任越進來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他了,這樣一看就是學生的男孩子在酒吧也不少,但是像任越這樣看起來這麽好看幹淨的還是第一個。刀疤男心中頓時就起了惡意,他看着明顯在躲避他的任越,直接用粗糙厚實的手掌抓住了任越那在他眼裏顯得特別脆弱的手腕,然後說道:“這裏可是我的地盤,你既然來了,就要好好聽話。”
任越來酒吧之前就預想過自己會遇到什麽事情,并且是确認過自己能夠全身而退才一個人前往了這個酒吧。雖然說面前的這個刀疤男看起來牛高馬大特別的可怕,但是對任越卻造不成什麽威脅。就在任越準備掙脫,并且給對方一些教訓的時候,那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刀疤男突然眼睛一瞪一翻,然後一頭砸到了吧臺上了。
高大的刀疤男倒下之後,任越才看到了冷冷的站在那裏的白景。
這邊的動靜很大,盡管有勁爆的音樂遮掩,但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刀疤男這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他的小弟一看到大哥被人揍了,立馬就變了嘴臉的沖了上來。只是還沒等他們跑上來,白景就已經把一個酒瓶的底部直接敲碎,然後冷冷的掃着酒吧內的人。
白景手上的利.器成功的震住了這些人,但是當他們看到白景那還帶着幾分稚嫩的學生樣,以及瘦弱的身軀的時候,他們瞬間冷笑了一下,然後抄着家夥就攻過來了。白景的臉上不見任何的神色,所有撲上來的人無一例外都讓他打出了血扔到了一邊。
有些喝上頭的人明明不是鬧事的人,但是收到氣氛的驅使他們也奪了酒瓶沖上來。其中有人正站在任越的身邊,他舉着酒瓶直接就往任越的腦袋上砸。白景看到了這一幕,他眼中的瞳孔猛地一縮,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沖上前将任越護在了身下,背部狠狠的受了這麽一下。
“砰”的一聲巨響,碎裂的玻璃片混合着酒水灑了白景全身。細碎的酒瓶碎片在他裸露的肌膚劃過,劃出了一刀刀血痕。白景的眼睛猶如猩紅,他冷戾的一腳踹到了那個人的腹部,然後抓起吧臺上的酒瓶直接狠狠的砸在了那人的胯.下。
咚的一聲。
原本一對多的局面突然混亂,一些看似刀疤男的小弟突然就被闖進來的人圍攻了。白景看到這一局面,他冷着眼不再參與,而是直接抱着帶着任越離開了酒吧。
歡樂的酒吧內頓時就像是一片血海。
任越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發展,他看着受了傷的白景,本想要說些什麽,卻因為白景走得太快而在張嘴的時候被灌了好幾口冷風,被嗆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此時的白景一生酒水,頭發上仿佛還跳躍着閃閃發亮的玻璃渣。他的身上染着幾分血跡,手臂上更是有着不少的傷痕。但是他無視自己的傷口,僅僅就是抓着任越的手。他一言不發的直接抓着他的手腕拖着他往前走,走得飛快。任越不耐煩的想要甩開,卻發現自己怎麽都掙脫不了白景的手。這個發現讓任越感到非常的意外,他看着白景的手臂明明瘦的不行,沒想到手上居然這麽大的勁兒。
就是這麽一發呆,任越發現自己被帶到了林河的家門口了。
任越愣住了,他不明白這是什麽發展。就在他這麽一愣神的時候,白景已經用另一只手按響了林河家的門鈴,然後在林河過來開門的那一瞬間把任越推到了林河身上。
“這家夥夜不歸宿。”白景冷冷的說道,“你來勸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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