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四紅顏知己（貳）

林央央想到這個也頗為無語。

楚泠風送了一副她的畫像給她。

是他親手畫的。

按理來說文狀元的筆墨自是難得的，可以說是千金難買了。

但是她又實在不想收他的東西。

然而送畫之人給了她之後就迅速消失了。

“怎麽，送了什麽東西讓珠兒還說不出來話來了？”

聽着孫成溪的問話，林央央還真的不好回答。

一個有婚約之人，送了副她的畫像給她。

怎麽說都不太好吧。

“那個……沒有啦……就是副字畫。”林央央言辭閃爍。

“楚大人的字畫，可是千金難求。楚大人可真有心。”孫成溪又道，“珠兒想要出手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買家。”

林央央幹笑了幾聲：“珠兒有需要一定會找少爺幫忙。”

孫成溪內心一嗤，自己送她的衣裳她倒是滿眼放光想要賣掉，這會兒別人送她的字畫她又舍不得了麽？

是因為他是楚泠風的筆墨還是因為他是楚汶？

林央央顯然不知道某人又醋精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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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記得将我書房打掃得仔細些。”孫成溪突然說道。

林央央應道：“知道啦少爺。”

這一日，終于讓林央央尋到了機會。

孫成溪去了孫家大宅，并未讓她同去。

于是林央央便收拾了一下出去了。

但是林央央走了一個下午都沒尋到合适的做工。

倒是在一家賣香料的鋪子碰見了林風纖。

林風纖見到她有些驚訝。

其實她是訝異孫成溪竟然沒有帶着珠兒。

“珠兒來買香？”林風纖依舊語氣溫柔。

似乎那日同孫成溪失态的并不是她。

“買香給少爺熏衣服呢。”林央央回道。

她出去這麽久，總要帶回去什麽吧。不然惹得丹吉和小魚兒有所懷疑了。

林風纖朝她笑着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看着林風纖的背影，林央央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很想問她是否真的要給孫成河做妾……

林風纖的丫環走在她身邊，忍不住說道：“姑娘，我們這一下午可看到珠兒好幾次了，她老在這些鋪子前晃悠呢。”

林風纖自然也是看到了，而且她發現都是些貼着紅紙招工的。

有一個想法閃過林風纖的腦中。

莫非……

林風纖嘴角扯出一絲笑。

林央央有些無精打采地回了孫府。

孫成溪還沒回來。

倒是丹吉和小魚兒在院子裏踢毽子踢得起勁。

丹吉蘭丹林央央停了下來向她招呼：“快來呀。”

林央央搖搖頭。

丹吉見狀将她拉了過來：“我可告訴你呀，今日李嫂做了糖醋肉，誰贏誰分多吃。”

林央央聞言眼睛一亮，将手中的香料盒往一旁一擱，掄起了袖子：“來。”

于是三個人開始了踢毽子比賽。

最後林央央勇奪第一，成功分走了大份糖醋肉。

三人圍在一起吃着飯。

小魚兒吃得快，此時已經吃好了，拿起竹簽剔了牙。

“你們知不知道東湖那邊的畫舫要重開了，換了個老板。”小魚兒說道。

丹吉想了想：“沒聽過耶，你在外面跑得多，你說說。”

小魚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聽說老板是品香樓的風纖姑娘。”

丹吉哼了一聲。

林央央失笑，丹吉果然一如既往地讨厭林風纖。

“幸好少爺不受她蠱惑了。”丹吉想到此處覺得很開心。

林央央扯了扯嘴角。

孫成溪到底給丹吉灌了什麽迷魂湯來着。

不過如果小魚兒說的是真的話，那就說明林風纖不會成為孫成河的妾。

林央央松了口氣。

她想起那日孫成河往月兮身上淋了洗腳水，不免渾身打了個寒顫。

孫成溪今日去巡鋪子，但是沒讓她跟着，只是讓她好好打掃他的書房。

林央央邊應着邊覺得孫成溪有些奇怪。

他的書房很髒嗎？為何老時強調讓她仔細打掃？

不過林央央很快就被錢氏派來的人叫走了。

林央央這次去錢氏那裏時，錢氏是滿臉的愁色。

見到她來了，錢氏立馬就說：“珠兒，成溪來了我這幾日我都套不出他喜歡的姑娘，所以我來問問你。”

林央央一頭霧水：“夫人，少爺有喜歡之人了？”

錢氏見她這個樣子，也明白了恐怕她也不知道孫成溪心中那人，于是錢氏便嘆了口氣：“我問他城西的那位張家姑娘如何，他說自己已有意中人，但是無論我如何旁敲側擊他都不再吐露半句。”

林央央是真的不知道。

誰呢？

她一點都沒想到是誰。

最近好像就見過林風纖。

不過也沒看出來孫成溪喜歡人家啊。

“珠兒，要不……”錢氏看着她，露出了笑容，“你去問問？”

林央央還在思緒中，難免有些愣神。

錢氏讓丫環拿來了一個銀錠塞到林央央手中：“如何？”

不就是問問嘛，這有何難？

林央央笑道：“珠兒盡力。”

“嗯，問不出來我也不會怪你的。”錢氏道。

林央央回來的時候孫成溪正在書房裏，屋裏燃着碳火，比之外面溫暖許多。

看到林央央進來，窩在爐子旁邊的老貓瞄了她一眼，然後又繼續合上眼小憩。

見林央央一副探頭探腦的模樣，孫成溪忍不住出聲：“珠兒有事？”

林央央一臉讪笑：“少爺，你今日心情如何？”

孫成溪在案前擡眼看她：“怎麽，有什麽事想問我？”

林央央見他嘴角微微上翹，猜他心情一定不錯：“少爺呀，珠兒很是好奇，少爺到底喜歡哪家姑娘。”

孫成溪再度擡起眼皮子，見她一臉好奇的模樣，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明顯了：“旁邊畫筒裏有她的畫像，自己看。”

什麽？

林央央訝然地朝一邊的青瓷畫筒看過去。

她錯過了什麽呀？昨日她才剛剛打掃完這裏！原來孫成溪的意中人的畫像就這麽放在這裏！

林央央發現畫筒裏面有許多卷畫卷：“少爺……這都是？”

孫成溪“嗯”了一聲。

林央央突然有種要主持開獎的感覺。

她從畫筒中随意選了一卷，在翻開的途中她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當畫上人一寸一寸露出來時她卻愣住了。

等等！

她眼花了嗎？

林央央看了眼在爐子邊睡得發出咕咕的響聲的老貓，又看了看這畫。

“少爺，你又在捉弄珠兒呢。”

“你不信？”孫成溪卻微微蹙起了眉。

“當然不信了，少爺的意中人是只貓。”

還不如畫個男人讓她震驚一番。

林央央腹诽道。

孫成溪清了清嗓子：“不小心混進去的，你再拿一卷看看。”

林央央這下明白了。

錢氏怎麽旁敲側擊他都不說，哪能這麽輕易就告訴她呢……

林央央權當是被他捉弄了，悻悻地拿起了另一卷。

她是沒報什麽希望會出現個人的，但是畫上真的是一個女子像。

等等——

林央央定睛一看，這人怎麽和她這麽像？

一時屋子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孫成溪見她因為驚訝微微張着的嘴，眼中帶着些緊張的神色，放在案上的手指蜷縮了起來。

“少爺，珠兒突然想起來我有活還沒幹，珠兒先走了。”林央央忙将畫卷卷起。

這時孫成溪快步走了過來，在她想打開屋子的門之前先将門按住了。

林央央就這樣背對着他，而他在身後的氣息越來越近：“珠兒覺得畫上人如何？”

“挺美的……”林央央讷讷地回道。

她的腦袋此刻像漿糊一樣。

“我也覺得。”孫成溪湊了她耳邊，“你說她知道了是如何的想法？”

孫成溪的氣息噴在她耳根子處，又熱又癢。

“抱歉，少爺。”林央央猛地轉了過來，“她……有喜歡的人。”

孫成溪哂笑一聲：“珠兒你又在騙人。”

林央央看着他：“珠兒沒騙人。”

“那你說說是誰？”

林央央垂下了視線。

“楚泠風？”

林央央搖搖頭：“少爺忘記了嗎？珠兒說過的。”

孫成溪肯定了她是在找借口。

“是那個英年早逝的意中人。”

孫成溪冷笑了一聲，眼中漸漸浮上愠怒之色：“你拒絕我不需要用這麽可笑的借口。”

林央央看到他放開了按在門上的手，然後她迅速打開門出去了。

外面灌進來一陣寒意，孫成溪吐了一口氣。

林央央，不論是那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你都不喜歡我嗎？

林央央跑回了自己的屋子，上了門栓，她背靠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喘息聲漸緩，她暈乎乎的腦袋終于恢複了思考。

孫成溪竟然喜歡她……

孫成溪竟然喜歡她……

孫成溪……

怎麽會……

她的心情很是複雜。

不過有一點她肯定的是，她必須要離開了。

明日如果再尋不到做工，她也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