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四紅顏知己（肆）

林風纖的畫舫生意很好，不過林央央聽說在畫舫要開張的那段時間裏也就是林央央來之前似乎出了什麽事，差點無法開張，後來幸虧林風纖力挽狂瀾。

此時已是夜晚，東湖邊燈火通明，樂聲，笑聲，觥籌交錯聲不絕于耳。

一艘最大的畫舫裏猶為熱鬧，一道朱色的身影穿梭在賓客之間。

“央央姑娘，許久不見，又漂亮了許多。”說話的是一個書生模樣的公子。

這位公子姓蔣，在某一次對林央央一見鐘情之後，便時常來畫舫。

衆人附和。

林央央巧笑倩兮：“幾位客人也是許久不來了，今日可否還愉快？”

“愉快愉快。”蔣公子率先回道，視線不離她。

大家又是一陣笑，甚至有人鼓弄起了說話的這位公子同林央央。

“央央姑娘，蔣公子家裏着急為他娶妻吶，你可考慮看看？”

林央央一笑：“說笑了，蔣公子乃書香世家，該配有才情的小姐家。”

蔣公子聞言有些急了：“不不不，我們家沒那麽多要求。”

大家聞言又是哄笑了起來。

跟着蔣公子來的那些人知道的很清楚，每次來這裏，蔣公子的眼睛都恨不得黏在林央央身上。

“央央姑娘，老板叫你呢。”有小厮喊道。

“這就來。”林央央應道，然後朝各位歉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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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纖見林央央過來了，朝她一笑：“有客人包了我們的天字壹號畫舫，交給你照看了。”

林央央點點頭：“是位出手闊綽的貴人。”

林風纖應道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不禁想起三個月前見她還不是這個模樣。

自從她來了這裏，改了名，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

她驚嘆于她孜孜不倦的動力，仿佛不會累似的。

不管客人鬧到多晚，她臉上的笑容從不會垮。

被客人刁難她也依舊笑不離唇。

可以說，林風纖一開始邀她來是有私心的，卻沒想她工作做得如此的好。

那邊的林央央在進天字壹號畫舫時，整了整自己的衣裳，露出了專業的笑容。

這些人比起她以前應酬的人簡直就是小case，她這個會計出身的人是如何練出來的這一身的應酬本領還得多感謝程寧樹。

那個公司就幾個人，所以她幾乎什麽都做。

問她為何不離開？

程寧樹知道用錢栓着她呀。

現在也是如此。

她的薪水加了又加，她全身充滿了幹勁。

林央央覺着自己又活過來了。

林央央輕聲進去，裏面的人都還沉浸在曼妙的琵琶聲中。

看到這幾個客人，林央央愣了一下，但是臉上立馬又覆上了笑容。

有人注意到了她。

那人便是林賀清：“呀，珠……哦，不，我們央央姑娘啊……”

林央央微笑着，努力忽視着某一道目光：“各位客人，有什麽問題一定記得第一個喊我哦。”

她明媚的笑容，或許是衣物妝容的襯托，比之珠兒時更加動人。

“诶，央央姑娘坐下來一起吧。”林賀清看了眼孫成溪身邊的空座。

林央央看了眼孫成溪。

他拿着個折扇在那裏晃動，眼睛是朝着樂伶那邊的，似乎對他們的談話毫無興趣。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林央央展顏一笑，大方地落了座。

這幾個人都知道林央央之前是孫成溪的侍女，而現在搖身一變，變成東湖畫舫有名的美女管事。

他們對此是十分好奇，但是從孫成溪那裏又問不出什麽，這些人閑得很，于是他們便故意在這裏做了個局，就是想看看這兩人的反應。

“成溪，以前央央姑娘在你身邊可真是屈了才啊。”林賀清感嘆道，餘光觀察着孫成溪。

“是啊是啊。”其餘幾個附和了起來。

孫成溪将視線從樂伶那裏收了回來，轉移到林央央身上：“聽聞東湖畫舫的待客是滿滿的好評價，我倒是想試上一試。”

“客人請吩咐。”林央央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孫成溪嘴角一哂：“待會兒我同他們賭骰子，若我輸了，你便替我喝酒，如何？”

不就是喝酒嘛，她又不是沒陪客人喝過。

“當然可以。”林央央笑着答道。

她記得孫成溪之前玩骰子都是贏的。

可是現下他卻一直輸。

孫成溪的男主光環呢？！

輸的其他人都驚訝不已。

“我真是第一次贏成溪啊！”其中有人興奮地說道。

“好巧，我也是第一次。”

林賀清看了眼不停替孫成溪喝酒的林央央，此刻臉頰已經出現了紅暈。

而孫成溪卻毫不為所動。

但是風向很快又一轉，孫成溪又開始贏了。

然後林賀清他們開始被罰酒。

不勝酒力的那個很快就受不住了，倒在了桌上。

“好了好了，成溪，我們錯了還不行嗎？”林賀清看得出來，他是在對他們設局表示不滿。

“聽不懂。”孫成溪繼續扔出骰子。

骰子滾着停了下來，是小數。

“好了，我贏了。”孫成溪盯着林賀清，“喝吧。”

林賀清讪笑了一聲，然後拎起那個已經喝醉了的：“我送他回去，你們慢慢玩。”

剩餘的兩人看主謀都跑走了，便也跟着溜了。

最後只剩下孫成溪和林央央，一時氣氛沉默了下來，畫舫上歌姬婉轉的歌聲入耳猶為清晰。

林央央已經有了些醉意。

“都跑了？真沒意思。”孫成溪說着又看向林央央。

林央央也不是沒被人盯着看，但是落到他眼中她便渾身不自在。

她會想起那日在馬車裏，他那個又長又狠的吻。

孫成溪嘴角帶着諷笑，伸出手中的折扇，擡起了她的下巴：“央央姑娘說對客人的要求都能滿足，那色相呢？也能？”

“抱歉客人，這個不能。”林央央按下他的扇子。

“那還說什麽都能滿足？”孫成溪的不依不饒令她明白他就是來找茬的。

孫成溪的扇子虛沿着她的臉型勾勒了一圈：“怎麽不說話？”

“別人自然不能，孫公子是例外。”林央央朝他燦然一笑。

孫成溪看着她突然笑了：“為何我是例外？”

林央央也看着他：“孫公子又不是沒有親過我，犧牲下色相又何妨。”

琵琶聲突然斷了。

樂伶一臉驚慌：“抱歉抱歉我……”

“你先下去。”孫成溪說道。

樂伶抱着琵琶趕緊出去了，心裏念着非禮勿聽非禮勿聽非禮勿聽。

“真的？”孫成溪突然向她靠近。

林央央巋然不動。

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一點點靠近……

不是吧？這人在這裏也亂來？

林央央思忖着這次是不是該閃他一個大耳刮子的時候，孫成溪突然停住了。

幾乎離她只有一寸之地。

“央央姑娘做我的侍女的時候果然是壓制住了某些天性？真是難為你了。”孫成溪說着退了回去，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林央央有些後悔自己方才說的那些話。

天吶……都是些什麽話啊……

她怎麽喝了些酒就開始嗨了……

克制克制……

“孫公子說笑了。”林央央挂着笑，“公子還有什麽吩咐嗎？”

“人都跑了。”孫成溪掃過她的臉，“你陪我喝酒吧。”

他喝酒嗎？

“孫……公子，您還是別喝酒了吧？”林央央一臉心有餘悸。

孫成溪眉毛一挑：“你好像很怕我喝酒？”

他心中明白得很。

她是怕他喝醉了像那日強吻她。

其實那日他根本沒有喝斷片了，他是醉了，但是意識還是清楚的。

林央央一臉堆笑：“這不是怕您喝多了傷身體嗎？”

“如此我們便來投個骰子，誰輸誰喝。”孫成溪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

“這……”林央央心想她不輸定了？

不過方才他一開始倒是輸了不少。

雖然林央央有些懷疑他是故意的。

“央央姑娘連骰子都不願意同我玩？”孫成溪眼裏帶着揶揄，“看來東湖畫舫的待客也不過如此……”

“玩玩玩。”林央央咬牙道。

大不了他耍酒瘋的時候她打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