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得臉一紅一白。

“我閑？哪怕這月不是我負責，我的稿子都能做得比你好，你敢打開我另外一份文件自取其辱嗎？”餘多多睥睨着新人，氣勢竟然壓制住牛高馬大的新人。

餘多多微笑：“我跟你說，我嘴軟，不代表我好惹，好歹我也是副主編，你覺得你的實習期能過嗎？”

“先走了。”餘多多沒把u盤拿回來，跟主編點點頭便收拾東西離開公司。

走到公司大門門閘時，餘多多臉色不改地狠心打卡。

去你媽的全勤，老子不要了。

這份怒氣蔓延到家也無法熄滅，反而越燒越旺，就在他打算扔枕頭發洩的時候，一個電話沖了進來。

“餘哥，在工作嗎？”

“不忙，你說。”餘多多将不良情緒迅速壓下，這是他的學弟，剛好和自己同鄉，有些事還是需要他幫忙。

“是這樣，我把你交代的事情都轉達給叔叔阿姨了，但是他們沒有把禮品和錢收下，禮品我已經寄回你那裏去了，錢等會兒就打給你。”

“嗯，辛苦了。”餘多多的怒意被潑了一盆水，整顆心仿佛掉墜在冰川。

從小他就是父母的乖寶，溫順聽話，父母喊一聲回來學習，就能從沙地裏叭嗒叭嗒跑回家讀書。父母說在學校不能和壞小孩玩，他也牢記，只和好學生聊天。他從未反逆過，哪怕被人嘲笑是個縮頭烏龜膽小鬼，他也不曾反駁過，只是安靜地聽父母話聽老師話。直到他喜歡上他們班的班長，他才意識到不妙，因為他喜歡一個男生。也許是他年紀太小，父母還沒開始關于戀愛教育，以至于他對同性的喜愛像火把一樣愈燒愈旺，當他和班長碰巧同升在一個高中的時候，世俗的阻撓終于開始伸出手來攔住他。

原來我喜歡同性是一件不聽話的事情。

餘多多永遠也無法忘記父母歇斯底裏的表情，母親的指甲深陷在他的手臂上，沉默寡言的父親竟然像惹急的公牛狂躁，他們推他出門，用刀指着他宛若敵人。不管他怎麽拍門怎麽哭喊，都沒有得到一句回應，以往所有的聽從都是白費，一句反駁就足夠家崩。壞事總是傳千裏，在學校自然也有人指指點點，但幸好的是他所在的高中是重點，個個都在埋頭苦學沒空搭理，學習好頭腦自然也好，也清楚取向之事不宜多言，所以學校反而成為了餘多多的避風港。機緣巧合之下，他遇到了同類，是畢業返校的學長，他跟餘多多講，城市越落後觀念越封建，大城市會更容易接納他們這類人。

這句話無疑搖擺了他，餘多多找到喜歡的人，難得露出笑容，問他要不要一起考去大城市，按他們的成績沖一沖完全沒問題。可那人卻躲躲藏藏，自餘多多被曝光了性向之後就未曾主動過，此刻更是避而不談。

“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聯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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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餘多多就知道他是孤身一人了。

既然這座城市容不得我，那我就去別的城市。

踏上了新城市，幾乎把餘多多的所有勇氣都鼓動出來，那是他唯一次的勇氣，也是第一次的勇氣。僅僅是定下這個決定就已經讓他饑疲力盡，以至于在大學裏他都是兢兢業業，低調做人，鮮少有人知道他的取向。但這些都不影響他追求美好的心，他不是一個陰暗的人，他還有夢想去追求，他不能就此而止步。

他冷靜地收下學弟打來的錢，再把主編發來的方案處理慢慢看完，他和主編并不是很熟悉，他得多加小心去看，生怕有什麽文字陷阱。

手機的一震，是秦戊發的消息。

秦戊：聽說今天是交策劃的日子？

多寶魚：嗯

秦戊：不開心？

人就是這樣。

原本還能心如止水，可一旦有人關心你，你的委屈就像暴風下的海浪，翻湧不停。餘多多抽了抽鼻子，動手回複。

多寶魚：策劃被人抄了

秦戊：可以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麽嗎？

餘多多把在公司裏發生的事都說一遍給秦戊聽，雖然他知道秦戊也幫不了什麽，但是有人傾聽已經是最好的事情了，就在他以為兩人的聊天該結束的時候，秦戊又發了一條消息。

秦戊：你過來陽臺。

多寶魚：？

之前秦戊送過餘多多回家，雖然不知道是哪一家，但也知道是哪一棟，此刻餘多多身子一探，就能看到秦戊坐在單車上跟他招手。

多寶魚：幹嘛呀

秦戊：帶你出去玩

餘多多抿起嘴忍不住笑，連忙轉身收拾東西下樓。

他沒有試過這樣被人重視。

哪怕好友知道他不開心也只是聽他吐槽完就當完事，當然，沒人有義務去陪他調整心情，所以秦戊的這番舉動就更顯得難能可貴。

“坐過麽？”秦戊靠在一輛機車上，把頭盔抛到餘多多懷裏。

“沒有。”餘多多還沒搖頭，就被秦戊一把抱起來放到後座上，男人細心地幫他戴好頭盔，長腿一跨，引擎聲轟轟發響。

“抱穩了。”秦戊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刺激又興奮的澎湃翻騰着血液，餘多多貼緊秦戊，在一個大側身裏揚長而去。

“你怎麽什麽都會啊！”餘多多大聲問他，聲音一下就被風吹沒。

“那必須，不然怎麽哄你開心。”秦戊的聲音又慢慢地飄過來，像膨脹的氣球在餘多多的耳邊爆炸一樣，轟動着他所有的心跳。

餘多多臉頰紅紅，被調戲得不會說話，只好莫不吭聲地被秦戊駕到去山腰。

“太快了嗎？怎麽都缺氧了？”秦戊幫餘多多摘下頭盔，才留意到他的臉紅得發燙。

“啊啊不要看我。”餘多多踮起腳捂住秦戊的眼睛。

“你這麽可愛怎麽能不看你。”秦戊垂着頭，嘴角藏着笑，雖然被捂住了眼睛，卻依然能想象到餘多多生動的面孔。

“你閉嘴吧！”餘多多裝作很兇，沖秦戊左勾拳右勾拳擺擺架勢。

“走吧。”秦戊揉了揉餘多多的頭毛，牽着他上山。

“平時我心情不好都是過來這邊的。”秦戊邊走邊說，“廚師裏面也有挺多争執，有些人為了名利，耍陰招的比比皆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有時候就是委屈。”餘多多嘆了口氣，“我也沒得罪那個新人，為什麽他偏要糾纏我呢。”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之前我們不是去清吧嗎？那個歌手也纏住我了。”秦戊看起來很苦惱，翻開手機給餘多多看他們的聊天記錄，“我就是想知道他們是用什麽水果來調酒，結果他天天給我發照片，受不了。”

“噗。”餘多多拿過手機，果然看到對方單方面在聊騷，明明秦戊的拒絕之意很顯而易懂，對方還是孜孜不倦地發自拍和找話聊。

“人家都這麽主動了，你怎麽這麽冷淡啊？”餘多多調侃他。

“我又不想和他把朋友。”秦戊回答得理所當然，“我覺得吧，朋友不需要多，一兩個就夠了。”

“也對。”餘多多借力一腳蹬上最後一個臺階。

山頂有個很大的平臺，放置了幾張板凳，坐在那裏可以一覽整個城市。兩人靜靜地坐在那裏，許久也沒有說話，靜谧的氛圍并沒有讓人感覺不适，反而更加地舒緩身心。

餘多多想起很多東西，大學的自己孤單又寂寞，唯有漫畫小說才能寄托自己的情感，後來到了自己想要工作的地方，一做就做了好幾年，工作到後面，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夢想所驅還是責任所絆。自他從漫畫部調到美食部時，一個念頭從一閃而過到頻頻出現，現在又愈演愈烈。盡管主編将這件事處理得讓他滿意，心中的隔閡也難以消除。

“你說……”餘多多嗫嚅猶豫。

“想做就去做。”秦戊似乎知道餘多多在矛盾什麽，他站起來伸出手，是個标準的邀舞姿勢。

“你這人真的很怪。”餘多多無奈地伸手，他在大學修過舞蹈課，男步女步都會，這時被秦戊攬住腰，他便自而然地跟着人走圈。

“怪嗎？我只是遵守本能而已。”秦戊低頭看着餘多多，“就像當初我想跟你交朋友，想跟你一起去看恐怖片，想做東西給你吃，這些都是我的本能。”

“你很賴皮。”餘多多小力掐了掐秦戊，“這麽會撩人就不怕我心動啊？”

秦戊停下來，眼眸裏剛好将餘多多裝進去，他的聲音很低，卻又很穩，再大的風也吹不散。

“你喜歡我嗎？”

“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戀人的那種喜歡。”

餘多多怔在原地，每一句話都像一只手，挑撥着藏在心口處的琴弦，震起一陣又一陣的回響，回音終于傳達到腦子那，他才懵懵懂懂地知道要臉紅，知道要忸怩，知道要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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