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事清,事起

王豪皺眉,“怎麽回事兒?”

王豪開口,劉寶元就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哭訴起來,“孩兒前兩日不過是跟一個叫楊瑩的開了個玩笑。誰知道昨日夜裏忽然就有一人闖進孩兒的住處,不但想掐死孩兒,還拿着一根針在孩兒的身上亂刺,揚言:如果孩兒不把楊瑩的事給澄清,善了了,就絕不放過孩兒…。”

劉寶元嚎着,拉起衣服想讓王豪看他身上被針刺的傷痕,誰知道被針紮過的地方,除了真真的疼過,那是絲毫的痕跡也沒留下。

劉寶元看此,嚎的更大聲了,“舅舅呀!這人太狠了,是殺人不見血呀!”

王豪聽完,再看腳下鬼哭狼嚎一灘爛泥一樣的外甥。眉頭皺的更緊,臉色難看。和王家相連的唯一的血脈,竟然這樣!讓王豪平添更多挫敗,最終嘆了口氣,俯身,把他拉起來,語氣卻仍然不好,“這麽說來,你跟楊瑩求親是确有其事了?”

怪不得,昨日晚上楊志突然來訪,欲言又止的說些有的沒的,原來是真有其事!

劉寶元起身,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淚,癟嘴,“是真的,不過就是一時玩笑罷了!”說完,不屑道,“她一貧女,就算有幾分姿色,最多也就夠格做個妾,孩兒正妻的位置可是輪不到她!”

“胡鬧!”王豪斥,沉聲道,“這種拿女兒家的名譽開玩笑,你如何能做?你可知道這事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自找麻煩,萬一黏上來,你不收都不成。或者要是人家不願,做出什麽尋短見之舉來,破財不說,于你名譽也是一傷。”

劉寶元聽了不以為然,“哪裏有舅舅說的那麽嚴重!”

看劉寶元的表情,王豪臉色一沉,冷哼,“既然不嚴重,那昨夜被人又紮又掐的人,是誰?”

話出,劉寶元一噎,擡眸,看王豪臉色實在不好。瞬時面色一轉,語氣一邊,低頭,乖乖道,“孩兒知錯了,以後再也不這麽做了。”說完,還言不由衷的加了一句,道“其實,事後孩兒也意識到有些不妥,本也打算去楊家道個歉的,可沒想到…。沒想到他們竟然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孩兒,就那樣羞辱于我。”

想到昨晚的事,劉寶元憤恨道,“舅舅,他們這樣欺負孩兒,不能就這麽算了。再說了,他們羞辱我,那也說明他根本不把舅舅放在眼裏了呀!”

王豪聽了,看了他一眼,對于他這慫恿的話,無動于衷,淡淡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不許再做這樣的事,明白嗎?”

聞言,劉寶元瞪大了眼睛,明顯對王豪息事寧人的态度,感到意外,也感到不滿,“舅舅,怎麽能這麽算了呢?”

“不然呢?依你之見該如何?”

“自然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被一個宵小之輩欺辱,我要是忍了,那我以後還怎麽在這清河混。更別提,這也有損舅舅的威望呀!所以,不能就這麽饒了他。”劉寶元恨恨道。

“他?你看到紮你的人是誰了?”

“我雖然沒看到,不過,我卻都查清楚了。會這麽護着楊瑩的,又懂得醫術的也就一個人。”

“你是說楊志?”

“除了他別無二人。”

王豪搖頭,“不是他!”

“舅舅怎麽肯定不是他?”

“你昨日幾時被遭襲的?”

劉寶元想了一下道,“大概是戌時。”

“那時楊志正好在我這裏,所以,襲擊他人不可能是你。”

劉寶元聽了瞪眼,意外道,“他在你這裏?”

“嗯!”

“他在這裏做什麽?”

“讓我問問你,突然對她妹妹求親是怎麽回事兒!”

劉寶元皺眉,“不可能呀,不可能不是他呀!”說完,想到什麽,惱火道,“如果不是他,那就是那個柱子,反正絕對跟他兩個脫不了關系。”

王豪懶得接他的話,反問道,“店裏的那個小二說的那些話,也是你交代的?”

劉寶元不忿道,“我也是被逼的。不過,那些話卻不是我交代的,我只是問了一句店裏的人,如果誰接觸過周璃,要是聽她說了什麽就傳出去,就這樣!”說完,譏笑道,“沒想到那個叫周璃的也挺惡的,不知道楊瑩怎麽得罪她了!”

王豪聽了,若有所思,不由琢磨。替楊瑩出頭的人,會是誰呢?

就如寶元說的,楊家在清河沒有依仗。能如此護着楊瑩的除了楊志以外,也就是那個跟楊志交好的柱子了。

可是楊志和柱子這兩人,他也算的上了解,人以類聚,這兩人都屬于憨直的人。像這種背後出手,且幹淨利索地保全住楊瑩名譽的辦法,不像是他們能想出來的。

可,如果不是他們又是誰呢?

“寶元,把你遭襲的經過說給我聽聽。”

這問話,讓劉寶元臉色不由更加難看,如果有經過還好了,那樣最起碼他還能看清楚他的樣子。

“寶元…。”

“沒什麽經過!就是我剛回到廂房,人就忽然被人從背後掐着了脖子,然後對我就是一通亂紮。”劉寶元臉色青白道。

王豪聽了凝眉,“你就沒反抗?”

“我當然反抗了,可…。可不知怎地就是動彈不了。”

“你身邊的小厮呢?”

劉寶元咬牙,“那個沒用的,說;眼前一花,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事後我就讓他滾了,讓這樣的人護着,我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王豪聽了眉頭皺的更緊了,臉色變幻不定,沉寂,良久,鄭重開口,“寶元,我再說一次,這次的事情到此為止,你什麽都不許做了,知道嗎?”

“舅舅…。”劉寶元不滿,“怎麽能這麽算了呢?”受了這麽大的暗虧,不讨回來他會連覺都睡不着的。

“那個偷襲的人恐怕并不是簡單之輩。現在,人家在暗,你在明,不做罷,或許吃虧的還會是你。”

“哼!上次那是我大意,這次的話絕對比不可能。”

“我說的話你最好聽着,不然…。吃苦的恐怕還會是你。”

劉寶元聽了抿嘴,看來舅舅這次是不願意為他出頭了!

***

清河本就不大,在有心的推動下,流言以比上次更快的速度傳到了清河村。頓時,在村裏又炸開了鍋。

李氏,楊志,楊英,還有楊瑩即時就去了周家,要周家給出一個交代。

周家夫婦被這一突然的事打的有些發懵,可面對李氏的質問,就算不清楚事實,那也是堅決的站在自家女兒這邊,咬定,周璃沒說過這樣的話,純粹是楊家造謠。

楊志怒,揚言,既然不承認,那麽就讓裏長來做主,如果裏長管不了,那麽就去縣衙,無論如何周家要是不給楊瑩一個說法的話,這事絕不善擺甘休,現在有人證在到哪裏他們都不怕。

這話出,周家人坐不住了。

周璃果然大嚷,跟柱子定親的事,是楊瑩親口告訴她的,她就算是說了,也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并詛咒,她要是造謠,不得好死。

詛咒的話都說出來了,看客們不由信了幾分,看向楊家的目光帶着幾分探究。

楊英卻是冷笑一聲,反擊,明明周璃喜歡上了柱子,現在看柱子跟他們家走的近,心存了龌蹉的想法,就惡毒往楊瑩身上潑髒水。并言;在這個時候,如果誰敢說假話,那就不得好死。

這話出,周家大驚之餘,心也虛了一分。

周璃臉色瞬時雪白如紙!

周家飄逸的眼神,周璃當時的表情。真相是什麽不言而喻!

即可,風向變了,前幾日抨擊,嗤笑,嘲諷楊瑩的話,瞬時都轉向了周璃。

李氏,楊志幾人真正的松了口氣。對藺芊墨由衷的感激。

藺芊墨欣然接受,啃着雞腿,卻對楊志提醒道,“劉寶元未離開清河前,記得多加防備,不講理的小人尤其難纏,有時候他們不管對錯,只管心裏舒服,別讓他找到機會到時候把氣撒到你身上。”

“嗯,我明白,我會注意的。”

楊志聽進去了,然,他那太過清正的秉性,決定了他無法明白,所謂的小人到底是什麽!他以為,只要避着他些,光天化日下還是不會出什麽事兒的。

結果證明他錯了!

就是在一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他還有柱子倒在了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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