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二遇

洗手間很陰涼，很适合冷靜情緒。

魏潇然在洗手間外呆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珍珠給她打了電話，問她在哪裏，她才回到吧臺椅邊找珍珠。

珍珠找到了不少話語投機的制片人和投資人，留了號碼以後聯系。

魏潇然從洗手間回來之後像是木頭人一樣坐在吧臺椅裏。她默默地盯着吧臺玻璃酒架上倒置的玻璃酒杯，看着調酒師花式調制雞尾酒。

她反複無數次數着酒杯個數，調酒師帥氣表演完後她又木讷地跟着旁邊的顧客拍手稱贊。

珍珠點了不少威士忌，有些醉了。魏潇然怕她等會耍酒瘋，拉着她離開了酒吧。

珍珠是B市的土著，以前跟着李藝的時候經常全世界飛，現在給魏潇然當經紀人之後，工作壓力減輕不少，生活作息也正常了，晚上回家和爸媽一起住。

魏潇然上個月剛拿到駕照，開車極慢，還好半夜的B市不堵車。把珍珠送到家，将人送到珍珠母親手裏之後再自己開車回家。

今天是周五，她不用回學校。她在校外住的地方是華萌給她安排的公寓，據說這裏安保不錯，這個小區有不少網紅出沒。

魏潇然停好車準備上樓，看到陸順澤拿着垃圾袋出來。

魏潇然身上裹着羽絨服，陸順澤身上只套了件套頭衛衣，兩人好像處在不同季節。

魏潇然進了公寓樓等電梯，她很認真地擡頭看着牆面上滾動的數字。

陸順澤扔完垃圾進來，看到她站在電梯邊的背影，心裏小小波動了一下。他這才想起來原來是在這裏見到過魏潇然。

電梯門打開，陸順澤閃進了天梯站到了一個角落裏。

魏潇然見他從身後竄進去，吓了一跳。

魏潇然進電梯，按了數字“10”之後，看了眼陸順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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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順澤沒來按數字，魏潇然本想開口問他幾層，張嘴想說話時，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閑事，按完數字後，站到了和陸順澤并排的另一個角落裏。

等到了樓層，魏潇然走出電梯時，陸順澤才去點了樓層按鈕。

電梯門快要合上時，魏潇然伸手，開玩笑似得對陸順澤說，“陸先生，要是事先知道你也住這裏，我就拜托你開車載我回來了。”

陸順澤被她的微笑暖到了。“如果下次有機會的話，可以考慮一下。”

“我随意說的，我們兩應該都是大忙人吧。”魏潇然無所謂地聳肩後退，電梯門再次關上。

陸順澤住在公寓樓的頂樓。頂樓只有兩套公寓。陸順澤住了其中一套，另一套在陸順澤搬入這棟公寓樓後空置到現在。

陸順澤居住的這棟公寓樓房主是陸順澤自己，他覺得和住戶簽合同、管理房屋太過麻煩，把代理權給了物業，一年清一次賬。

公寓的裝潢偏向于冷調，每間房間都收拾地異常幹淨。

地板上鋪着厚厚的地毯。以前他直播的時候都是光腳坐在地毯上。

沒再直播後，公寓裏所有的擺設和以前沒兩樣。

自從進了星華，當了李藝手下的藝人後，他的工作壓力沒比做主播時減少多少。

他剛坐進沙發裏開了電視，手機就響起了鈴音。是他的經紀人李藝打過來的。

“陸順澤，怎麽回事？我記得我沒介紹你和魏潇然認識，你倆怎麽雙雙上熱搜了？”

陸順澤有想到兩人會上熱搜，但沒想到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他還真是小看了他那些粉絲的戰鬥力。

陸順澤開了電腦登陸微博，看到很多粉絲圈他詢問他和魏潇然的關系。

粉絲們更是把微博上他在Dreamers酒吧裏的偷拍照轉發了無數次。

不過有些圈他的微博裏夾雜着幾條談論楚心羽的微博。

陸順澤皺眉翻閱着微博。

此刻他的心情異常複雜。

他想到魏潇然和他說過會對撕的話，心裏有些擔憂會不會成真。

“陸順澤，告訴我真相，你為什麽會和魏潇然在酒吧裏？”李藝現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誰先提議去的酒吧，她現在害怕上頭的高層過來責問她。

陸順澤一邊翻看微博，一邊回李藝，“恰巧碰到。”

李藝的嗅覺很敏銳，對于陸順澤這種回答，自然能找出點重點來。“所以這微博到底有幾成是真的？”

陸順澤覺得自己沒必要瞞着經紀人，很誠實地說了，“我們今晚第一次互通了姓名。”

李藝無奈地問出心裏已經猜到的答案，“你又背着我去酒吧替人代班唱歌了？”

“欠了別人人情。”

“你每次都這麽說。陸順澤，要不是因為有人向我力薦你，你覺得你能進星華嗎？”李藝扶額，陸順澤和魏潇然背後的兩位她還真不好同時得罪。如果真要得罪，她可以選擇拿自己手裏的藝人陸順澤開刀。

“你要清楚你現在想得到的是什麽！”

陸順澤是網紅出身的歌手，有不少人用有色眼睛看他。

李藝簽下陸順澤時和公司高層提議過，是否可以找星華的某位大咖級別的女星和陸順澤炒戀愛緋聞。這個提議在短時間內被星華的高層駁回了。

雖然和女星傳緋聞确實是一個讓人快速知道陸順澤的方式，但是這并不能讓別人知道陸順澤有多少實力，他們只會給陸順澤帶上某女星男友的标簽。

只要陸順澤和那位女星不傳出分手的消息，不管陸順澤怎麽努力得到好成績，陸順澤不可能擺脫掉那個标簽。

陸順澤嘆了口氣，為了不被李藝責備，他确實有點短視了。“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周到。”

“楚心羽找過你？”

“恩，昨晚在酒吧裏遇見了。”

陸順澤回答經紀人時，看到了微博上有偷拍到他和楚心羽在卡座裏的模糊照片。李藝那麽問他自然說明看到了微博上的照片。

“她還想和你在一起？”

“我不清楚。”

楚心羽是個敏感話題，李藝知道陸順澤不想提。“只要你和楚心羽的話題沒被刷上來，我就不和你提楚心羽的事。”

“魏小姐那邊……”

李藝打這支電話，主要是為了和陸順澤說熱搜熱度的事情。還好兩人雖然上了熱搜，但還處在熱搜吊車尾階段，只要不出什麽幺蛾子，很快就能從熱搜榜上消失。“我會和她的經紀人談。”

魏潇然到家之後直接進了卧室躺倒在床。

幾分鐘之後，魏潇然又艱難地爬起來進了浴室洗澡。

等她準備進入夢鄉時，手機鈴音瘋狂地響了起來。

她暴躁地起身，接了韓寶貝給她的電話。

韓寶貝是魏潇然的大學同學，兩人住同一宿舍。韓寶貝家就在B市，學校沒晚課就回家住。

韓寶貝是B市商業巨賈的女兒，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

考電影學院還是韓寶貝一哭二鬧三上吊求來的。當然這還是她向父親及哥哥犧牲了某些條件之後換來的。據韓寶貝說，她為了能讀電影學院表演系，答應了以後結婚事宜全由父親和哥哥做主。

韓寶貝想邀她一起參加元旦晚會。可魏潇然印象裏元旦晚會的節目單已經定好，韓寶貝并不在其中。韓寶貝怎麽突然提起晚會的事宜了？

韓寶貝和班裏的人打賭輸了，被拉去填補節目空白。又因為晚會主持人是同班的何聚，韓寶貝很難拒絕。

魏潇然吃軟不吃硬，韓寶貝幾個撒嬌，魏潇然就答應下來了。不過兩人能不能一起排練，還真要看她工作安排。

韓寶貝覺得只要魏潇然答應下來了，那節目演出就有了五成把握。“現在我們不談節目的事，你先和我說說你和陸順澤是怎麽認識的？你們是男女朋友嗎？你和陸順澤上熱搜了哎，你快點和我說說你上熱搜後是什麽感覺？”

魏潇然現在還無法理解韓寶貝說的話，她回家之後就沒上網看搜索任何與自己有關的信息。韓寶貝的話對她來說不僅有點爆炸性，還有點匪夷所思。

“我登微博看看。你先和我說節目的事。”魏潇然開了電腦。她還真的有些不敢恭維陸順澤的粉絲，她們的戰鬥力真得是太強大了！

韓寶貝特別喜歡聽古風歌，在寝室裏播放的歌曲清一色都是網絡古風歌曲，大部分魏潇然聽都沒聽過。

據她自己說她高中時特別迷戀網絡上的某個叫水漾的音樂團隊。

水漾團隊是主要以翻唱網絡歌曲的網絡音樂團隊。團隊初建時男女歌手都招收，不過第二年開始招的歌手只限男性。之後團隊裏的女歌手走得七七八八，有的轉到了其他更好的音樂團隊。現在水漾團隊裏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兩三個女歌手了。可能是物以稀為貴，剩下的幾個女歌手在團隊裏是衆星捧月的待遇，差不多和團隊裏所有有點粉絲基數的男歌手合作遍了。

韓寶貝在讀高二時為了關注網絡上的古風歌手開了個微博賬號。後來自己也出了不少翻唱歌曲，粉絲比魏潇然多了近十倍。但是她從來都不在微博上露臉，所以這個賬號在古風歌手圈還是神秘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