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巫女與陰陽師

1949年,蔣介石攜兒子蔣經國,從成都鳳凰山機場起飛,匆忙逃往臺灣,在此之前,大批國家珍貴文物已經被裝入集中箱,通過海運或者空運等等諸如此類的形式,駛向了同金門只淺淺一彎海峽的寶島臺灣。

時值戰亂歲月,就算是打包文物時小心小心再小心,都會有所疏漏,更不要說自古以來中國就有名器有靈一說,飲過千萬人血的劍能夠化作妖,從上古時代遺留下的器物為什麽不能有靈?

玄鐵羅盤就是其中之一。

據說洪荒時代,東方遍地是靈寶,天知道這些靈寶是何人煉化而成,又或者是山川河流的精華彙聚而出,總而言之,這些寶貝具有超越時代限制的特性,即使是在羅盤從未出現的年代就已經具備了相同的形體。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可以看清後世發展的規矩。

當然,這些過往別說是谛聽這種後時代出生的妖獸,就算是窮奇也不清楚,他将肉體力量發揮到極限,怎麽借用太多外力?更不要說羅盤是屬于神神叨叨道士的寶貝,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玄鐵羅盤第一次出現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中是在宋朝,天知道這玩意兒的上一任主人究竟出了什麽事兒,反正在某一天,它就突然到了全真教掌門王重陽的手上。

之後玄鐵羅盤是颠沛流離還是被人藏起來隐于世間,一切都不為人所知曉,但是在非人類界中,一則玄乎的傳言一直沒有被忘記。

玄鐵羅盤,是開啓至寶的鑰匙。

谛聽本人是從宋代活到現在的,當年就聽說過羅盤的大名,然而王重陽似乎是寶貝命中注定的主人,得到天道認證的那種。

殺人奪寶一點都不美好,當時的妖怪已經和前洪荒時代不一樣,比起當年的非人類他們絕對算得上是遵紀守法,可能與聖人殒落有關,同族數量變得稀少,自相殘殺自然就少了。

谛聽對鑰匙的說法嗤之以鼻,他比較在乎玄鐵羅盤的實用性,礙于王重陽的存在,他原本的打算是等到王重陽死了偷偷将羅盤拿過來據為己有。

一個以當江湖騙子為愛好的高貴異獸,是絕對不會在乎偷有損他名頭的。

但是當王重陽死的時候,玄天羅盤竟然同時沒了蹤跡。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故意不讓谛聽找到它一樣。

因為窮奇拒絕載谛聽,所以他們一行幾人都坐在白澤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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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麒麟蛋事件過後,葉遙就知道白澤全速飛行的能力同窮奇不相上下,而且與龜毛的,不願意讓任何人騎的窮奇不同,白澤性格溫和,非常好說話,即使三個人形生物都在他背上,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而且他飛行還比窮奇要平穩。

葉遙從上向下俯視臺灣島,連頭上的呆毛都沒有被風吹起來。

自從他制造雷霆之槍,給小麒麟搭建結界之後,他就致力于對自己無形中新能力的開發。

将潮水一般的仿佛無窮無窮的精神力化為實體,用在各種各樣的地方。

比較bug的是,他發現精神力好像可以改變成任何形态,滿足葉遙的一切需求,可以說是能力的廣度是随着他想象力的豐富程度一起走的。

就算是心态穩定如葉遙也不得不承認,這能力有點牛逼。

“下降。”

谛聽道。

他雖然沒有葉遙的能力,但為了保證他的視力不受到影響,在海面上白澤一直維持超低空飛行,在雲層之下,谛聽可以清晰地看見金色光芒的源頭。

吸小麒麟得到的力量還沒有被消耗殆盡,谛聽目前覺得自己的感覺還不錯,金色的功德之力将湛藍而晴朗的天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比傍晚火燒雲浸染的彩霞還要絢麗。

白澤帶着葉遙他們降落在了連綿不絕的山脈上,異獸有自己特殊的手段,只要細心遮蔽,從來不擔心他們的身形被衛星拍攝下來。

腳踏實地之後,葉遙突然想起來,他們甚至沒有臺灣通行證。

整一個就是非法入境。

他拿出手機,打開九州護衛隊的app,精準定位,沒到一秒鐘,就給出了準确答案。

“我們現在在臺灣花蓮,中央山脈附近。”

“在哪裏不重要。”窮奇一點都不在乎,他們可不是來玩的,哪裏在乎他們在哪裏,“重點是,我們距離重寶還遠嗎?”

葉遙道:“你別忘記我們的目的。”

他提出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臺灣距離南京那麽遠,而且我們還是白澤載着飛過來的,你确定我們想要引來的一批人真的會出現?”

他們真的有那麽神通廣大?

窮奇用下巴尖看像葉遙道:“你問什麽弱智問題。”

“能夠弄出一堆未知的蚩尤傭兵,怎麽會追蹤不到我們在哪裏?最多就慢一點罷了。”

“蚩尤傭兵?”

葉遙還沒有說話,聽見窮奇話的谛聽就驚呼出聲:“那群人還沒有滅絕嗎?”

窮奇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道:“滅絕,你開什麽玩笑,下三家不還都活得好好的嗎?”

“誰說這個?”谛聽道,“他們家的人絕對不至于去做傭兵吧?”

下三家?

葉遙不動聲色将其碼在心中,又是一個新名詞。

和窮奇這群人相處時間越長,就覺得自己知道得越少,還有無窮無盡的知識等着去學習。

這和智商無關,純粹就是歲月的積澱。

當然,葉遙毫不懷疑,在他的有生之年肯定沒辦法讀完山海寵物店書房中的書,人類的一生相較于異獸妖魔實在是太短暫了。

難能可貴的是,即使充分意識到了物種導致的壽命的差異,他也沒有覺得心裏不平衡,更沒有嫉妒。

相對于壽命冗長的種族,人類的生命幾乎同煙花一樣轉瞬即逝,但是在綻放瞬間的風采,卻同樣美不勝收。

雖然,現在身邊無數非人類都在告訴葉遙,你可能就不是個人!最起碼不是個普通人,但他卻依舊能夠體會到短暫生命的美好。

另一邊,窮奇和谛聽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說野生的蚩尤族人做傭兵,開什麽玩笑。”谛聽以為窮奇在說笑話,但他也明白,對方實在沒有必要編造出一個故事來欺騙自己。

“信不信由你。”窮奇嘲諷臉,“反正你也被盯上了,倒不倒黴看造化。”

“比起抱怨,還不如早點找到玄鐵羅盤。”窮奇道,“老子都把你帶到地方了,你難道不想幹活了?”

恢複薩摩耶外表的白澤吐舌頭插嘴道:“更正一下,是我把你們帶過來的。”

可惜沒有人理他。

可以說是被忽視得非常徹底了。

在窮奇的催促之下,谛聽終于回頭,往原本有金光閃爍的方向看去。

“嗯?”

他一愣。

“功德之光,不見了?”

這世界上有妖魔鬼怪的國家并不只有中國一個,泰國有降頭師以及養小鬼,日本有陰陽師和巫女,東南亞有數不清的佛教信徒,而西方也有大天使加百列以及奧丁聖殿。

各個國家的神話體系雖然不同,但隐藏在表面或者動蕩不安或者安穩的社會下,是光怪陸離的另一個世界,擁有人類外表的生物有在某方面超越大部分人類的能力,他們的存在被文字扭曲異化,或者鍍上一層神聖的光輝,又或者成為了邪惡的代名詞。

臺灣特殊的歷史讓它很受日本人與韓國人的青睐,臺北的街道上很容易見到成群結隊的日本游客,九份則是韓國人的聚集地,臺北故宮經常出現越南旅游團的身影,自由行的內陸游客數量比之之前幾種人也不遑多讓。

7-11便利超市一年四季都有打季節限定名號的關東煮,殖民歷史給臺灣留下了相當厚重的日化痕跡,便當等日本詞彙早已深入臺灣人的生活。

所以,日本人來這裏,也十分容易。

在臺北東區的大街上,路過神色輕松的人不由自主看向走在街道上的一夥人。

雖然這裏日本人很多,在西區甚至有許多走原宿風的少年少女,在20多度的時候就有人穿羽絨服上街,按理說,臺灣人對奇裝異服早已見怪不怪,畢竟臺北街上拎着鱷魚皮包穿皮草的貴婦也相當多。

但是,身穿肌襦袢,長發用檀紙紮起來的巫女以及頭戴高帽子的陰陽師還是很少見的。

一開始有人以為是cosplay,走近想要合影,但聽見他們用日語輕聲對話,又見到是典型的日本人長相,在求合照之後又安靜地離開。

這夥人顯然是日本人,但是對求合照的臺灣人态度不錯。

石原秋莎本人并不願意在異國的大街上穿成這樣,在日本雖然人們不會對穿僧袍上街的僧人側目,也不會太在乎巫女打扮的年輕女子,但是在異國,卻有濃重的羞恥感。

從江戶時期往前傳遞下來的恥感文化在大和民族的血統中流傳,現代潮流青年除外,部分日本人并不是很願意成為被衆人注視的對象。

但沒辦法,雖說被陽光照射到的地方就是天照大神的國土,太陽底下,一切秘密無從遁形,但那是在神道教盛行的日本,臺灣或許與信仰神道教的人在,但數量實在太少,不足以他們施展能力,即使臺北政府深夜依舊有日本鬼在鬧騰,什麽無頭的軍官以及穿和服的女人,但不得不說日本神道對這片土地的影響已經降低到了一個非常低的範圍內。

他們被逼的不得不穿上誇張的衣服,來增強力量。

“找到了嗎?”

陰陽師打扮的人手上也有一番羅盤。

“不。”

他回答道:“就在剛才,微弱的反應消失了。”

與此同時,臺灣桃園機場。

甜美可人的少女從機場出來。

她只背了一個小書包,連行李箱都沒有帶。

被塗成粉紅色的指甲在手機屏幕上按按。

[已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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