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臨時負責人

張平是CSS上海總部中一名普通的研究員。

其實， 能進CSS這件事本身就不能算普通，從他簽訂保密協議開始，就意味着張平成為了知道世界真實面目成員中的一個。

這世界上有無數的研究員， 有無數的科學家， 他們中極小一部分能夠在自己所從事的行業中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只有能在這些科學家中二次脫穎而出的尖端存在， 才能獲得認識世界的權利。

這些需要簽訂保密協議的人， 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國之棟梁。

某種意義上， 能夠進入CSS當研究員， 張平本人就是精英中的精英。

更不要說他進入的還是上海分部了。

如果說北京分部是政治上的大佬， 真正決策人，那麽上海分部，就是科技巅峰。

他們原來的負責人鄭局長是文字大師，而且學習的還不是什麽屬于人類的文字， 而是神代時期的真言，真言的作用絕對不是張平這樣自認為是小研究員的人能夠用一兩句話概括出來的。

官方解釋，真言，是有力量的文字。

想到這裏， 張平整了一下自己的下衣擺。

可惜了，他雖然和鄭局長并不是很熟， ， 最多就是在對方手下做研究的時候同局長說過一兩句話， 但是就真言研究來看， 他還是很敬佩局長的。

奈何之前分部出了大事， 局長直接被帶走調查了，以至于這段時間內，上海分部全面戒嚴，裏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

雖然他們平日裏就經常搞封閉式研究，但畢竟氣氛沒有現在這麽緊張啊，張平覺得，能在研究所裏呆時間長的，多多少少都有點宅，現在就連他都有點忍耐不住了，其他人應該快要被緊張的氣氛給逼瘋了。

還好，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想到這，就算是他都有點雀躍。

僵持的局面終于要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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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他來說還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麻煩也要來了。

一大早，身為研究院的張平就接到了通知，讓他們所有人都集中在前廳，迎接即将上任的暫時負責人。

當然，說是讓他們都到場，事實上也不過就是上海分部中比較有份量的研究員，最有份量的那一批中有二十幾人到現在都在被隔離審查，剩下的人要不就是水平不過沒有參與真言破解行動，要不然就是當時手裏有其他任務，不能同時兼顧兩方。

自認為就是一普通研究員的張平就是後者。

就算是在人才濟濟的上海分部，他都算是技術過硬的大佬，雖然原本在鄭局手下呆過一段時間研究真言，沒過多久就轉去研究靈力武器，這次出事時他正好在特定場所中調試新武器，并沒有參與活動。

等到他知道時，分部中已經有不少人被隔離起來了。

有一部分是因為被飛船自毀事件波及，還有一些就比較微妙了。

張平注意到，分部中有一小撮人“消失”了。

是真的消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從某一天開始，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前。

而他的同僚們還在正常工作，就好像那些被消失的人，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想到這，張平又推了下架在鼻子上的眼鏡。

要命了。

張平在心中默不作聲地想到。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挺想什麽都不記得的。

首先他确定，自己幸存的同僚們并不是簽訂了什麽保密協議，不願意再提憑空消失的同事，而是真的就不記得他們。

在對話時，根本沒有那些失蹤人口的影子，他們做過的事情被其他人頂替，曾經的生活軌跡全部被掃蕩幹淨，人就好像突兀地從這個世界上被“删除”了一樣。

大手筆的“删除”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難，以張平的知識儲備來說，全國能夠做到這份上的第四代人類也沒有幾個。

但怎麽偏偏就對他沒有效果呢？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張平真的很希望自己的能力臨時失效，讓他也能和同僚有相同的體驗。

很可惜的是，能力者中東西吧，還真就是天生的，并且他的能力并不是想要關就能關得上的。

張平就一個想法，希望自己裝得像一點，不要讓删除的主使人發現自己還什麽都記得。

否則他十有八九是要被大佬找過去談話的。

上海分部這麽大一個基地，有頭有臉的研究員其實也不少，等到張平到了指定地點，就發現空曠的房間幾乎已經坐滿了。

唯一好的就是，真正要說話的負責人還沒有來。

他坐到了熟人旁邊，這一個月所有人都過得挺辛苦，光是看臉，身邊人就有股說不出的憔悴之意。

對比下來，張平的狀态竟然能說是最好的。

他道：“新負責人是誰，打聽到沒有？”

熟人瞅他一眼道：“怎麽可能知道。”

對啊，這個節骨眼上，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誰都不知道來的人會是誰。

張平本人也就問一嘴，并沒有對答案抱有太大期待。

等屁股捂熱板凳之後，終于有人上臺了。

張平的眼睛瞪了老大，嘴巴不由自主張看。

不用看周圍就知道，他同事跟他表情一個樣，只能更傻！萌萌的小孩兒龍六道：“各位好，我是龍六，上海分部的臨時負責人。”

諾一卓瑪站在臺子下面，板着臉不說話，充當保镖。

她雖然也是個小女孩兒，到底比龍六年紀大一點，看着就像是他姐姐。

怎麽說，雖然諾一卓瑪在南京分部很有名，認識她的人其實不多，現在和龍六站得挺近，就像是一對姐弟。

張平：＝口＝！

你他媽在開玩笑嗎？

他臉都要裂了。

在茫茫人海中，龍六一眼就看見了表情開裂的張平，他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躲在人群中的張平抖了一下，怎麽突然有點冷？

窮奇猛地推開寵物店大門。

葉遙聽見“嘭”的一聲響，擡眼皮子看了一眼，瞧見是窮奇還在心裏評價一下對方這次克制得不錯，竟然沒有用腳踹的。

要知道，窮奇一般在發生大事件之後都喜歡通過肢體語言來表現自己的心情。

“龍六那龜孫子，竟然沒告訴我他跑上海了！”

葉遙将書本翻一頁道：“我記得你上次回來說他換了個地方工作？”

窮奇不爽道：“換了個地方工作和他直接跑上海到分部長是一樣的嗎？”

說實話，窮奇還真的一點都不奇怪龍六和北京那邊微妙的關系。

和鬼哭狼號的CSS成員不一樣，窮奇他認識龍六太多太多年，對他的性格十分清楚，也知道對方身為黃金龍，對這個國家所抱有的最赤誠的情感。

知道他聽多年前跑香港時，窮奇還有點震驚，之後雖然現在還活着的人類都不清楚，但窮奇知道，龍六和郭老的關系曾經非常不錯，也就是在那段時間中，龍六向國家捐贈了一批真言文字，還有相對應的解讀方法。

當然，只是最基礎的解讀方法，真言文字并不是正常意義上的文字，它是一門非常高深的流動語言，深入挖掘，會發現無數不停變化的字符組成了流水一般的能量群。

文字這個說法，本來就是膚淺的。

毫不誇張地說，現在國內對上古神明的研究，就是從龍六開始的。

所以他和郭老不和一定是假的！窮奇想着，牙咬得嘎吱嘎吱作響。

下次看見龍六，一定要好好修理他，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會這麽紅！

葉遙再擡頭看一眼窮奇，将手中的書翻過一頁。

“還有什麽事？”

他本能覺得窮奇話沒有說話。

關于龍六的事情，其實是窮奇一路走一路刷手機才看見的，他之前想要同葉遙交代的，另有他事。

“那群人好像出現了。”

說到那群人，就連他一向浮躁的心都變得沉穩不少。

葉遙手一停頓道：“是我們在臺灣遇見的那夥人？”

“大概。”

窮奇道。

“蘇妲己說，有人見過古裏古怪的飛船。”

葉遙道：“在哪裏看見的？”

窮奇道：“上海。”

孔宣正在iapm出席剪彩儀式。

他長了一張據說人類無法擁有的，最完美的臉。

挑戰極限的對稱美，整張臉上沒有辦法找到一丁點兒的瑕疵，就算是不p圖都360度好無死角，毛孔小到化妝師細細端詳都找不到。

除了頭上一抹紅一抹金的挑染有點一言難盡，他整個人簡直完美無極限。

不，就算是挑染不好看，那也是放在別人身上不好看，由他頂着，即使是葬愛家族的發型，他都帥得難以言喻。

嗯？

也不知感覺到了什麽，原本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孔宣睜開了眼睛。

他眺望向并不遙遠的東方。

天空中，飄散着只有非第五代人類才會看見的升騰的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