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朝前挪了一位
喝了訂婚酒,賓客們紛紛送祝福,這個階段又稱作溝通感情和談生意。林泉趁機溜達到張姨跟前,逗着小灰狗玩。
小灰狗睜着烏溜溜的眼睛打量林泉,林泉笑道:“小灰,快點長大,我會教你很多知識,你一定可以成為最聰明的小灰狗。”
聽到這話,張姨忍不住笑了:“教是能教,但每天的教學時間有限。”
林泉不能接觸小灰狗太多,容易引發嚴重過敏。
乾顧有交代,林泉陪小灰狗玩會兒,問題不大,林泉如果長時間養在卧室,那麽不行,過敏症狀不容忽視。
林泉遺憾,他控制不住自己過敏不過敏。當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以前林家小少爺偷偷的養,現在林泉是光明正大的養。
他又回到養只小灰狗的日子,心底某處的空缺正逐漸被填滿。
很快,周其然走上前,他盯着這只小狗左右瞧了瞧,給出評價:“乾顧果然了解你。”
林泉相當得意:“那是當然。”
他的保命大吉向來了解他。
周其然睨林泉一眼,補充完了後半句:“養只小狗崽,都長得和你一樣蠢。”
林泉沒來得及發表反對意見,小狗就沖着周其然奶兇奶兇的叫喚。
見狀,周其然樂了:“說它蠢,它還不樂意,看樣子沒有蠢到家。加油,小不點,以後別像你主人那麽傻兮兮。”
“明明是像主人一樣聰明絕頂。”林泉說道。
周其然丹鳳眼一揚,反問:“就憑你?聰明絕頂的你在這兒陪小狗崽玩,把你男人丢到一邊,你的良心不會痛?”
瞧瞧乾顧的身邊圍了多少人,林泉丢乾顧一個人應付賓客,不怕貼心的情敵們搶走乾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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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丢下他不管的?我只是中場休息兩分鐘,”林泉說着轉向小灰狗,“主人我又要回歸戰場了,令人頭疼的生意場,完全不适應。對吧,小灰。”
林泉快步走向乾顧,某些人趁他轉身,暗搓搓的接近保命大吉,想搶人,沒門。林泉果斷牽住乾顧的手,乾顧在哪兒,他在哪兒,聽不懂生意話題,他就站在旁邊思考生命值關卡。
他淡然的面對一群又一群的賓客,看什麽看,沒見過有人牽着自己的未婚夫不放?今天見識到了吧。
林泉抓緊時間秀恩愛,同時嘗試推動停在“59”的數字挪動,盡快的前進一步。
止步“59”,肯定是缺了什麽,他有必要找到少得究竟是哪部分。
林泉跟在乾顧身側,乾顧四周永遠的人多,賓客大都說些祝福話語,與乾家攀交情,順帶向舊林家示好,寄希望和乾家有更多的合作。
林泉随意的聽聽,處理這部分信息依舊吃力,他應對不了這類場合。他聽了小會兒倍感乏味,默默地陪着乾顧,不發表任何意見。
宴會的飯菜極其豐盛,林泉卻吃得不多,主要原因是他沒有餓。
于何此前千叮囑萬囑咐,舉辦一場訂婚或者結婚儀式非常累,他給林泉準備了各種高能量食物,提醒林泉多吃再多點,免得體力不濟,精神不佳。
林泉人生頭一回的訂婚宴,他信了小夥伴的真誠提醒,他努力的吃吃吃,還是參考的于何食量。
事後,林少爺深感自己的胃強悍無比,他補充了不知多少的能量,訂婚宴從頭到尾沒感到餓。
宴席結束,賓客們陸續走了,林泉也和乾顧回到家。林泉踏進家門,他立刻往客廳的沙發一趟,懶得動彈。一只毛絨絨的小灰狗蹲在地上,它仰着小腦袋打量林泉,不明白這人為什麽躺着不動。
“累了?”乾顧問道,“回屋休息會兒。”
乾顧話音剛落,林泉直起身一把抱緊乾顧:“不累,多抱會兒就不累了。”
林泉稍微有點心累,他思考了一路,始終想不通他為什麽補充不了生命值。數字閃了又閃,就是不能正常上升。他問系統,系統給的答案永遠是時間沒到,條件不滿足。
系統不告訴他是什麽時間,又是什麽條件,勸林泉別着急,耐心等待。
林泉牽過乾顧的手反複研究,修長的手指,無名指戴着一枚訂婚戒指,如假包換的屬于他的保命大吉。
他跳向乾顧時,乾顧拉住了他的手,所以他跟着乾顧回家,然後留在了這個人的身邊。
林泉一邊纏着乾顧陪他看電視,一邊和乾顧說起新林家的事。
他簡單粗暴的趕人,有必要給乾顧一個解釋。一家人不能天天的藏着捏着,只有清楚發生了什麽,才知道該如何解決難題。
林泉說道:“新林家今天來的那些人,我全都要仔細調查。”
乾顧應了聲,林泉要說的要做的,他沒有絲毫的意外。
接着,林泉又補充道:“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但我剛才見到他們,感覺很不舒服,也許和過去某些不愉快的記憶有關。”
林泉察覺威脅,他幹淨利落的趕走那些人,隐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懷疑這些人和他失憶的藥物有必然聯系。
由于記憶大量缺失,林泉不确定到底是誰。這次他發覺異樣,他必須順着線索認真調查,試試能否找到有用的信息。
新林家的話題很快結束,林泉翻出手機,查看外界的消息。技術人員們兢兢業業,全面控制走向,一旦冒出不好的內容,立即搜索源頭徹底抹滅。
新林家和某些不受歡迎的客人,他們被宴會拒之門外,就在網絡瘋狂鬧騰,即使不在現場,也要讓林泉的日子不好過。
奈何技術人員超給力,幾次即将翻起的風波,又被穩穩的壓住。這是一場雙方誰請的技術員更厲害的比拼。比拼結果,林泉勝。
從訂婚儀式開始,到宴會完成,技術人員們不曾放松絲毫警惕,随時觀察信息的變化。這一刻,一條特殊的消息送到林泉這兒。
這條信息明确的指出,林泉不是乾顧重視的人。林泉不屑地笑了笑,這類挑撥的手段太低等,低得林泉不願理會,只不過消息被送來的原因,是對方給了另外的內容,提到有人在乾顧心中有地位,這人不是林泉,而是含蓄的指向程木森。
林泉差點笑出聲,乾顧要是在意程木森,這家夥早就坐穩乾顧身旁的位置,而不是望穿秋水的等啊等,等你回頭看我一眼。
這麽多年,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但凡乾顧重視的人或事,乾顧不會視而不見。即使個性淡漠,感情線也沒有激活,乾顧絕不是內心冰冷的人。說到底,這些人自以為了解乾顧,卻根本不懂乾顧的想法。
那些看似有理有條的分析指出,程木森和乾顧認識多年,乾顧曾經四處尋找阿木,後來不知是何原因沒有再找。
為此,程木森一直安靜地守在乾顧身邊,等着乾顧某天重新想起他們的曾經。
林泉呵呵兩聲,好大的一出戲。程木森從哪兒找的人寫故事,寫得不用心不合格,一看就不像真的。
面對這些荒誕信息,林泉既不會生悶氣,也不會鬧別扭,他的畫風決定了他會直接向乾顧尋求答案:“他們說你找過阿木什麽的,還找了很久。”
乾顧點頭應道:“以前找過。”
林泉意外,居然不是編故事,當真有這回事。他指了指消息附帶的圖片,是一張程木森的照片:“是他?”
乾顧平靜的搖頭:“不是。”
林泉瞬間放心了,他就知道,怎麽可能是程木森。用某些歪門邪道的手段,削尖了腦袋拼命上位,卻最終難看得死在原地,再一次慘烈失敗。
雖不是程木森,卻也是乾顧親口承認的存在,林泉認為對乾顧重要的人,很有必要找一找。他身為乾顧的未婚夫,不能這麽小氣,不給乾顧尋找失散朋友的機會。
他問道:“還找嗎,要不要我幫你?”
乾顧看向林泉,眼底映出林泉的身影,他說:“不用。”
林泉相信乾顧說的不用,是當真不用,而不是客套話。他多少有些了解保命大吉的脾氣,乾顧有自己的辦事方式和手段,這事無需林泉插手。
林泉丢開手機,懶得理會網絡那些人說什麽做什麽。他牽着乾顧的手,一會兒又看看自己的戒指,一會兒又看看乾顧的戒指,怎麽都看不膩。
不知是昨晚瘋得太過,激動得整晚沒睡,還是招待賓客确實累人,林泉倚着乾顧睡着了,提議一起看電視的是他,眨眼入睡的也是他。
乾顧偏過頭,林泉枕着他肩膀睡得正香,此刻的林泉終于少了幾分鬧騰。精致的五官,近看仍然完美,這就是林家的小少爺,林家的繼承人,林泉。
當天的相關報道,除了乾林兩家的訂婚宴,大家熱議的是乾顧曾經尋找的某個人。
乾顧找過,他找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綁架時傷到了頭,後來治好了眼睛,卻留有後遺症,他不太記得那時的具體情況,他只知道對方是阿木。
由于缺乏細節的辨別,乾顧周圍很長一段時間全是“阿木”們。他們有意無意的來到乾顧跟前,想盡辦法證明身份,盼着和乾顧關系親近,争取與乾家的合作。
乾顧不确定他們誰是誰,但他知道他們不是阿木,哪怕他們渴望成為阿木。從來沒人提起小灰狗布偶,那只被乾顧帶回家不知來歷的毛絨布偶狗。
漸漸的,乾顧不再找了,僅是這種程度,他找不到他要找的人。而且爺爺也提醒他,收起內心的想法,否則容易被人利用。于是,乾顧把秘密埋在心底,等待記憶複蘇的時刻。
從什麽時候開始,乾顧在逐漸恢複記憶,是毛絨絨的小布偶狗,還是随口哼哼的跑調童謠,是見到小動物就打噴嚏,還是那朵紫色的牽牛花。
乾顧見過許多僞裝,見到很多人的複雜僞裝,他習慣表現得平靜淡漠,不露出絲毫的情緒破綻,不讓他的競争對手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有他的方式判斷自己在意的事,當他得出準确結果,他将放手去做。
乾顧關了電視,客廳頓時安靜下來。乾顧抱起熟睡的林泉回到客卧,為林泉蓋好被子。窗外的花架,是陽光裏一大片的牽牛花。
乾顧靜靜地站在床邊。
好久不見,阿木。
乾顧走出房間,房門關上後,林泉的生命值再次閃爍,“59”的數字不斷跳動,緩緩的,數字朝前挪了一位,停留在了生命值“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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