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規劃

那天回來後，兩人約定第二天去青山家實地看看。哪裏要增加一些屋子，哪裏要把屋子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延長點，等等……兩人一路說的興高采烈。

三奶奶看見他們倆感情這麽好，着實欣慰不少，也不拘着他倆來往。當初兩家選房址時，都想要地方大點的。村裏面沒有，只能選離村遠點。其實也就在村後頭，比較靠近旱地。平時沒事時，也沒什麽人過來，很安靜！這也便宜了雲娘和青山。

雲娘其實對以後要住的地方，早就有了底稿，因此對去青山家很期待。她打算一輩子就住這了，哪怕以後與娘家那邊相認，也不回去，頂多偶然去住住。

大陳村就像雲娘的第二個故鄉，她喜歡這裏，這裏遠離城市的喧嚣，使人心靈得到寧靜。這裏山青水繡，村民純樸，這裏更有她喜歡的人，也有她想相伴一生的愛人。

雲娘随着青山來到他家。走進大門一看！好家夥！這是家嗎？這跟廢墟有啥區別！

“青山！”雲娘瞪大着眼睛道，“你平時就住這？”雲娘不敢相信的說。

“是啊！”青山一臉無辜的看着雲娘，“怎麽了？”

“還怎麽了！”雲娘眼睛發紅，鼻子酸酸的，“你就不能稍微整整好點。至少能住着舒服些啊！”她是真心疼青山了，沒爹沒娘的孩子真心傷不起！

“這有什麽？”青山好笑的看着雲娘，“也就一個擋風遮雨的地方，這不還有一間稍微好點的嗎？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不過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哼！”雲娘瞪了他一眼，率先走進大門。

其實屋子看上去一間一間還是挺分明的，就是土坯牆分化的厲害。

當初造房時，可能考慮到以後青山的兄弟會多幾個，沒想到陳家只剩青山一人了！因此對于青山一人來說，房屋造的有點多。

正房5間，中間那間是堂屋，兩邊各兩間卧室。兩邊的卧室外側，東邊是廚房，西邊是倉房。前面就這麽多，雲娘很滿意，房屋不用再增加了，他倆暫時住住是夠了，哪怕以後有了孩子。

青山見雲娘一間屋一間屋的看過去，就沒話找話的說到：“雲娘！怎樣？應該可以改建的吧？我昨天回來後，裏裏外外的看了一遍，感覺還行！”

“嗯！”雲娘點點頭，“屋子夠數了，就是有些地方要改改。”雲娘向堂屋走去。

“哪裏要改，你說！”青山跟在雲娘的身後，認真的道，“我們一起商量商量！”

“好！”雲娘站在堂屋中間，點頭道，“有紙筆嗎？我邊畫邊說比較好理解！”

“那你在堂屋等一下，我去拿紙筆。”青山轉身跑出堂屋。

雲娘環視了一下堂屋，也就20多平方這樣。北面靠牆那邊盤着炕，炕上放着一張半舊不新的炕桌，不過炕桌擦的挺幹淨的，顯然青山是個勤勞的。屋正中放着張八仙桌，幾把靠背椅，就沒了，真是一目了然。

“雲娘！”青山捧着紙筆進來，“給！”

雲娘把紙筆放在八仙桌上，在硯臺裏倒了點水，開始磨墨。青山見些，自覺的接過雲娘手中的墨條，開始磨起墨來。

雲娘把紙鋪好，發現這紙邊邊角角都泛黃的厲害，有些地方還破損了，哪怕紙的最中間也是淡黃色的。

“這紙不會是你小時候念書時用的吧？”雲娘摸了摸那些泛黃的邊角。

“嗯！”青山聲音有些暗淡，“就是那時用剩的。”深吸了口氣繼續道，“那時爹娘剛走，我也沒心思再念書，整天不是想念着爹娘，就是想着怎麽把自己肚子填飽，身上穿暖，多找些事情做做。”青山情緒有點低落。

“沒事了，”雲娘走到青山旁邊，“以後有我陪着你，不會再讓你感到孤單。”雲娘輕輕的靠在青山的身邊，青山左手環着雲娘，右手還不停的磨着墨，此時無聲勝有聲。

“吶！你看！”雲娘在紙中簡單的畫了五間房，“我是這麽想的。”指了指那五間房，“五間正房基本不用動，只是在每間向北的那面牆靠左開個門，”雲娘在那裏畫了個門的樣子，“半米這樣，通向廁所。廁所是這樣的……”雲娘畫了個現代蹲坑的樣子。

“這個坑，”雲娘握着毛筆想了想，“如果能用整塊石頭鑿出來就更理想了。”雲娘邊畫着邊說。

“這有什麽！”青山仔細看了看雲娘畫的草圖，皺着眉頭想了想道，“距離村子半天路程的地方就有個石場，我們這附近所有要用青石的都去他那裏買，只不過，你這個要提早定制而已。”

“價格怎樣？”

“不貴！”青山比劃了下青石板的大小，“這樣的一塊青石板十幾文錢，帶花紋的比較貴，像你說的這種的，可能在20文到30文之間。就在中間鑿個洞，沒啥難度。”

“那好，”雲娘喜笑顏開，“這事還是要提早辦了，順便再訂些青石板。像堂屋、廚房、廁所等地方都要鋪，等會我們算算大概要多少塊。”

“行！”

“蹲坑解決了，剩下的就是下水道問題。”雲娘又在屋後畫了條長長的溝“我打算在屋後挖一條深溝，從西到東，方便每間屋後廁所排出來的污水。最好每年冬天清理一下，那就要把深溝上的蓋板做成活動式的，可以随時打開。就用大的青石板蓋吧！兩人擡一下，就能搬動。”

“好，”青山雙手互擊了一下，“這樣安全又整潔，還沒有異味。你那廁所也好，兩間房屋的外面各占用半米，只聯通一間。再向後擴建2米，在角落裏放個小水缸，上完廁所就可以立馬沖幹淨，真是好用！虧你想的出來！”

其實他們家除了倉房和廚房外，每間屋後都設有廁所，這樣在屋裏時想上廁所就不用跑到外面去了，尤其是冬天的晚上。

絮絮叨叨的又給青山說了很多，什麽廚房和倉房都向前擴展2米；什麽在廚房隔壁再劈出一間8平方這樣的洗浴間，再把牆做成火牆，冬天洗澡就不冷了，然後整個大木桶，而且木桶側面能放水的，水直接流入下水道；什麽糞池要挖的多深，要一半在院牆裏，一半在院牆外，而且都要蓋蓋板，防嗅又整潔；還有哪裏搭雞圈、豬圈等等。直到青山完全領會，說得雲娘口幹舌燥。

其實房屋改建、裝修最麻煩了，要不是以後要自己住，雲娘才不會這麽費勁呢！不過，這樣搞好後，估計能用一輩子了。

青山是個好脾氣的，他一直耐心的聽着雲娘給他解釋他不理解的地方。他覺得，這房屋要是改好後，住着一定很舒服，雲娘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連以後小孩子的游玩場都留出位置了。

兩人又寫了張清單，大概記下需要多少材料，哪些要提早預訂的，哪些有空時就可以去買來放在一邊。零零碎碎的記了一大張，修整房屋真是累啊！

“青山！”雲娘突然想到，成親時的家俱好像是女方準備的，“你知道這裏打家俱都是用哪種木材？”趙淑雲只見過木料的成品，就是已經做成家俱的那種，樹長成什麽樣，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有錢人是用什麽木料的，可是在這裏不實際。而雲娘更絕，她只認識一種，香樟樹，也就是樟木，做成家俱後，能防蛀，最具聞名的就是樟木箱。

“一般村民都是在大牛山随便筏棵樹做家具，沒有特意要哪種的。”青山仔細想了想道，“不過，我倒是聽我爹說起過，城鎮裏有點銀子的都用榆木做家俱。”

“那咱們也用榆木做，”雲娘一捶定音，“不知道榆木哪裏有？”

“我在大牛山裏看到過，”青山把房屋的草圖仔細的收起來，“這幾天先叫幾個堂兄弟一起去筏幾棵，木材要晾曬一段時間才能做家俱。”

“筏樹要小心，千萬別傷到人。不然罪過就大了。”雲娘雖然不覺得筏幾棵樹有什麽，但古代筏樹的工具簡單，容易傷到人，萬一出事了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放心！”青山沖雲娘笑笑，“大家互相都一起去筏過幾次，我會小心行事的。”

“好！”雲娘也很高興，最讓人頭疼的事解決了，“那就先這樣，有什麽不明白的，到時再商量。”

兩人見商量的差不多了，青山就送雲娘回三奶奶那裏。畢竟還沒有成親，注意點總是好的。

第二十二 修理

房屋的事情交給青山了，雲娘着實松了口氣。以後要在這裏長住，屋子建的合不合心意非常重要。哪怕吃的穿的差一點，但住的一定要舒服！這是雲娘的想法！

雲娘在紙上把建屋子這件事劃去，剩下的那些成親事宜，打家俱的木料青山會準備好，那她把家俱的圖紙畫一下。

雲娘還是喜歡現代那些簡約大方的家俱，利用木料本來的顏色和紋路做成的家俱，再刷一道清漆，這就成了。家俱打的太花俏，上面雕得繁瑣的花樣，擦洗的時候多麻煩，那花紋老積塵了，再說，她是來享受生活的，又不是讓生活拖累她的。

除了房屋和家俱這兩樣大頭，至于剩下的細軟，就要雲娘自己準備了。雲娘也願意親手縫制那些如：兩人整套的嫁衣、裏外幾套換洗的衣服、床帳、被面等都要提早繡起來。這樣的話，要抽個時間去一趟府城了，那裏的東西齊全，盡量一次搞定。

這天，青山過來，告訴雲娘樹都筏下來了，墨竹也砍了不少拉回家裏，石場他也去過了，跟那邊都說好了，并且付了訂金。除了這些，他還有另一事要跟雲娘商量。

本來應該自己偷偷解決的，但他總覺得要跟雲娘說一聲，總覺得可能雲娘跟他的心思一樣，指不定還能有更好的主意。

“雲娘！”青山皺着眉頭，有些舉棋不定的道，“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終于磕磕碰碰的說出來了，真不容易啊！

“什麽事那你這麽為難？”雲娘覺得青山今天很奇怪，剛才跟她說了一堆的屋子材料問題，現在又是這個樣子，真的讓她很好奇，他究竟想商量啥？

“是這樣的。”青山整了整身子道，“前段時間我聽說一件事。就是上次來這裏，差點搶走你的那個混蛋，他又搶了個女子。這使我又想起了上次你差點被搶的事，我想找個機會教訓他一下。本來我想自己解決的，後來覺得你可能更希望自己來，所以我想來問問，你是不是有這個意思？”青山語無倫次的說完，眼睛定定的看着雲娘，看見雲娘聽到他的建議時，明顯雙眼發亮，他偷偷的松了口氣。他就知道雲娘跟他想的一樣！

“咱倆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雲娘一拍桌子道，“我本來還想找個時間問你，有沒有想給那混蛋一個終身難忘的記憶，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這是不是說明咱倆心有靈犀一點通。”雲娘沖着青山眨眨眼。

青山趕忙拉起雲娘拍疼的手，替他輕輕揉揉，“拍那麽重幹嘛，手不疼嗎？”

雲娘沖青山嘿嘿笑笑，她只要想到可以給那混蛋一個使他終身難忘的機會，她就興奮不已。她都忍了那個混蛋一個來月了！雲娘很有種想親自上手的趕腳！

青山看着雲娘那恨不得親自出馬的樣子，覺得這時候的雲娘異常生動。雙眼閃着興奮的光芒，臉蛋紅彤彤的，就差兩手比劃了。

“我也沒什麽好辦法。”雲娘單手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又不能要了那混蛋的命，頂多讓他在床上多躺幾個月。至于躺多久，你看着辦，要不咱們索性狠點，這輩子就讓他躺床上了？”雲娘其實是希望最後那個的，不過她怕青山說她太兇殘，到反而有些忐忑不安了。

“我到是贊成你說的最後一種，”青山有一種遇到

英雄所見略同的道，“本來是想直接了結了他，想想又太便宜那混蛋了，就讓他痛苦的活着，也許更解氣！”青山臉上一副非常便宜那混蛋的表情。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一個比一個狠！

“好！那就這麽辦！”雲娘興奮的挑了下眉道，“不過，這事咱們最好不要親自出馬，拐幾個彎，讓別人來。”雲娘還是很謹慎的，不能因為報仇，就把兩人給搭進去。

“嗯！”青山點點頭道，“我肯定不會亂來的，更不會把自己給搭進去，我還沒娶到你呢！”真是近墨者黑啊！

“德行！”雲娘白了他一眼。可在人家青山那裏，雲娘的白眼就跟那媚眼沒啥區別！

“那咱們用怎樣的辦法，使那混蛋躺床上下不來？”青山覺得不能直接就這麽過去，也不能讓別人這麽直白白的過去，給他來幾下，這樣一查就能查到自己頭上，反而會招麻煩。

“敲悶棍知道不？”雲娘比劃了下敲悶棍的動作，鄙視道，“就那混蛋**的德行，晚上肯定會出來解悶。到時候，你找人提早踩好點，找個風黑月高的晚上，最好把人帶到無人巷裏，套上麻袋，給他那麽來幾下，就行了。完了後，把家夥收拾幹淨，別留下疑點，趕緊撤，應該就沒問題了。”雲娘說起這些整人的手段，那個眉飛色舞，那個滔滔不絕，這些都是她前世看武俠書看來的。沒想到在這裏還有實踐一下的機會？雲娘立時笑咪了眼。

“好！就這麽辦！”青山覺得這個可以，于是點頭道，“敲悶棍的人我會找好的，哪怕萬一出事，鐵定也查不到咱們身上。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好的。有結果了我會來告訴你的，放心！”

看雲娘閃亮亮的眼睛，青山就知道她在想什麽。青山覺得的雲娘很單純，心裏想些什麽，基本都能在她臉上看出，心思特好猜。

“其實，”雲娘小心的看了眼青山道，“我更想敲你伯母的悶棍，她才是那件事的主謀。”雲娘幽幽的說。

“要不，也給她這麽來一下？”其實青山心裏也想啊！他恨不得沒他伯母這個人啊！可是又不行，哎！

“瞎說什麽呢！”雲娘拍了青山一下，白了他一眼道，“這兩人能一樣處理嗎？你那伯母……哎！咱們頂多也只能吓唬吓唬她了！而且還不能把人吓病了，要是病了，苦得還不是你那些堂兄妹。那家裏本來就什麽錢，這要是把她整病了，不是還要給她看病嗎！你那大堂兄陳青水大哥哥（念第三聲）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娶上親？”

“那就這以算了，很不甘心哩！”青山摸着下巴，一臉的不甘啊！可想，青山對他那伯母有多麽的讨厭了。

“那到不一定，”雲娘骨碌碌的轉着眼珠子道，“咱們可以拿那些死老鼠了死蛇了，這些經常見到的，在她出其不意下吓唬吓唬她，應該會有些作用，指不定還能吓她做幾晚惡夢。”雲娘随意擺弄着手裏的茶杯，閑閑的說着。

“這樣也不錯，”青山覺得只要能暫時出口氣也好，就點頭道，“這事我自己親自出馬，先用老鼠蛇這類的吓吓，要是效果還不錯，就少吓幾次，要是這些吓不倒她，我再找其他更厲害的，這次一定要讓她吃點苦頭！”青山都有點咬牙切齒了。

“行！”雲娘有氣無力的道，“你看着辦就好。”不能對那老虐婆來狠的有什麽意思，不過這次不行，她總會找到機會的，她要在村裏住一輩子呢，有人陪她玩玩也好。

這幾天村子裏尤其熱鬧，村民們紛紛都在猜測，青山他伯母到底中了什麽邪。只要伯母大人一走出家門，在任何地方，都會出其不意的碰到各種吓人的死物。

伯母大人很堅挺啊！任是沒被吓到多少次，至于晚上有沒有做惡夢，她家隔壁的大叔大嬸這幾天眼圈一天黑似一天。

這天，青山又來到了三奶奶家，反正目前三奶奶家就跟青山家後花園似的。

“青山啊！”三爺爺戲谑的看了一眼青山道，“馬上要農忙了，你地裏活準備的怎麽樣了？”三爺爺看他三天兩頭的往這裏跑，怕他耽誤了田地，那就罪過了！

“三爺爺你就放心吧！”青山立馬聽話的停住站好，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家就二畝良田一畝旱地，耽誤不了事。”青山索性也不急着進去找雲娘了，他也只是把上次整人的結果告訴她而已。拉了把椅子，坐三爺爺邊上，看他修補籮筐之類的竹器。

“知道就好。”三爺爺又拿了根竹篾，熟練的穿插在竹器破損處，邊還不忘調侃道，“我還以為你盡想着媳婦了！”

“哪能啊！”青山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臉微紅道，“我都按排好了。等這次把谷子收了，就種上小麥，旱地這邊，我打算在種一茬土豆，另外再種點花生，過年時可以炒着吃。等把這茬土豆收了，再種上白菜，你看是不是一點也沒浪費土地。我連家裏的那些地都翻出來了，準備到時都種上白菜、蘿蔔等，到冬天就不會沒有蔬菜吃了。”青山耐心的一樣一樣的說給三爺爺聽。

“嗯！按排的不錯。”三爺爺欣慰的點點頭道，“去吧！別讓雲娘等急了。”

三爺爺你這是唱的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