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回到別墅後，沈墨把從林莜莜那裏收繳回來的小草人放在床頭櫃上。他坐在床上，黑沉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小草人頭頂上貼着“沈墨”二字的白紙和三根針，白紙上有很多孔，一看小草人就被人紮過很多次。

沈墨的嘴角勾起無奈的笑。

紮他小人，虧林莜莜想得出來。

沈墨默了會，他拿出一張紙疊好一個小人，用筆在小人的額頭上寫下“林莜莜”三個字，接着把小人放在了小草人的旁邊，和小草人頭貼頭，挨得緊緊的，宛如一對親密無間的神仙眷侶。

這樣才對。

沈墨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

沈墨躺了下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晚上，沈墨又做起了夢，夢回大學時期。

某天放學，他被同校女生陶嘉畫堵在樓梯口，說有事找他。

沈墨冷着臉，直接開口問，“什麽事？”

陶嘉畫從書包裏面拿出一封粉紅色封面的信遞給他，眼裏含着緊張和興奮，緊緊地盯着他。

沈墨早已料到信封裏是什麽，從小到大，他收到過無數次封這樣的信。

陶嘉畫見沈墨沒接過，她穩了穩激動的神情，深吸一口氣，這才語速快速地說，“沈墨，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自己對你的好感越來越濃烈，聽說你還沒有女朋友，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當你的女朋友。”

沈墨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你可能還沒了解過我，可不可以給我點時間，讓我向你展示自己。”

沈墨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直接說，“我現在對你沒感覺，以後也不會對你有感覺，就算你再怎麽展示都沒用。”

“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

沈墨搖了搖頭。

陶嘉畫的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她眼眶發紅，溢滿了淚水，她用手抹着淚，低下頭，拿着情書快速地跑了。

沈墨剛想邁步下樓，一個擡頭間，看見樓梯上方正站着林莜莜，沈墨神情一滞，被喜歡的女生看見自己被別的女生表白，沈墨的心情有些微妙。

林莜莜走了下來，在與他錯身而過時，林莜莜站定，她定定地望着他，忍不住問道，“你說對沒感覺的女生，就算那個女生展示再多都沒用？”

沈墨點點頭，“對。”

林莜莜臉色一白，說，“我先走了。”

沈墨連忙叫住了林莜莜，“等等一起吃飯。”

“不吃。”

丢下這句冷冷的話，林莜莜腳步快速地下了樓，留沈墨一個人站在原地懵逼。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沈墨都感覺到林莜莜在有意地遠離他，有次上課他看見她坐在後排，他走過去也想坐在她的旁邊，林莜莜卻是立馬站起身，拎着書包走到了最前邊坐下，留給他一個絕情而倔強的背影。

沈墨一個人尴尬地愣住了。

他不知道是哪裏惹到林莜莜了，為什麽她對他的态度突然冷淡了那麽多。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兩人還經常約着去圖書館，約着去吃飯。

在某天，沈墨終于忍不住了，他不想被自己喜歡的女生讨厭，他剛想約她出來時，沒想到林莜莜卻是先他一步約他了。她給他發了信息。

林莜莜：沈墨，你等等有空嗎？

沈墨收到林莜莜的短信時，臉上的笑都快咧到了耳後根，他趕緊秒回林莜莜：有空。

只要是她找他，就算他再沒空，也會有空的。

林莜莜：我有事找你，我們約出來見一面吧。

沈墨：好，在那裏見面？

沈墨發了這句話後，久久也不見林莜莜回他，沈墨的心越沉越下，林莜莜這是又想不理他了嗎？

沈墨這樣的想法剛閃出，他就收到了林莜莜的信息。

林莜莜：小畔湖邊。

笑意複又出現在沈墨的臉上：好。

沈墨穿好鞋，興奮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他宿舍的舍友見到沈墨這般，調侃道，“怎麽這麽興奮啊，難道是有妹子約？”

沈墨朝他舍友點了點頭。

舍友嚷嚷起來，“沈墨，不容易啊，是哪位妹子讓你這個萬年冷山如此興奮了。”

沈墨沒回他舍友的話，他拿起手機，腳步匆匆地出了宿舍。沈墨帶着激動興奮的心情跑到了林莜莜約他的“小畔湖邊”

小畔湖邊，林莜莜早已等在那裏。她穿着白色的連衣裙，連衣裙中間束着紅色的腰帶，長發散落下來，一陣微風拂過，她的長發輕輕晃動起來。

沈墨想起了大學第一堂課時，她的長發垂落在他的手臂，長發在他手臂上滑動着，讓他全身從手臂癢到了最心底。

林莜莜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她轉回身，往他這邊看來，兩人四目相對。

沈墨喉結上下滾動着，他捏緊了手，鼓足勇氣之後才快步朝林莜莜走過去。

“找我什麽事？”

沈墨話音剛落，他人就被林莜莜推到了身後的樹上，沈墨的後背緊緊地貼着樹幹，黑沉的眼眸盯着林莜莜。

林莜莜一只手拍在樹幹上，語氣很沖地說，“沈墨，你前段時間說對不喜歡的女生，無論這個女生做得再多都不會喜歡的，這句話真的讓我清醒了很多。這段時間我一直試着遠離你，讓自己能夠不那麽喜歡你，但是都沒有用。”

林莜莜緩了一口氣，繼續說，“今天我終于鼓起了勇氣想對你說一些話，就算你不想聽，我也要說。從新生報到那天我就注意到了你，漸漸地對你有了好感，前一段時間我默默觀察你，時不時出現在你的面前，就是為了在你面前刷存在感，讓你能夠記住我，但是好像都沒有用，你對我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仿佛我就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同班同學般。”

說到後面，林莜莜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臉上滿是失落。

沈墨已經徹底懵了。他沒想到林莜莜也早已喜歡他了，這對他來說簡直太驚喜。

林莜莜的眼神忽而堅定起來，“但是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有句話一定得對你說出來，要不然我會抱憾終身的。”

林莜莜仰着頭，定定地凝視着沈墨，“沈墨，我喜歡你，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願意就扣一，不願意就扣二。”

林莜莜等了一會，心底漸漸下沉，她的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她就知道是這樣的下場。沈墨不喜歡她，怎麽可能會答應成為她的男朋友。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她該清醒過來了。

林莜莜的嘴角扯出僵硬的笑，“不好意思，是我讓你為難了，你放心，我不是一個胡攪蠻纏的人。以後我一定會離你遠遠的，不會再在你面前晃，讓你覺得心煩的。”

話落，林莜莜轉身離開時，沈墨堅定的聲音落在了她的耳邊，“一。”

林莜莜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轉回身，驚訝地哈了一聲說，“一是答應成為我的男朋友，你沒說錯吧？”

沈墨搖了搖頭，嘴角漫開了笑意，“沒說錯。”

他想當她的男朋友，已經想了很久了。

沈墨擡手放在林莜莜的發頂揉了揉，眉眼含笑地說，“其實我也喜歡你。”

林莜莜眼睛瞪大，巨大的驚喜沖垮了她的心神，林莜莜不管不顧地撲進了沈墨的懷裏，她緊緊地摟住他的腰，不停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沈墨聲音含笑地回道，“是真的。”她這般小太陽似的女生，他怎麽可能會不喜歡。

林莜莜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她興奮地喊道，“沈墨，你喜歡我，你竟然也喜歡我，我真的太開心了。”

沈墨摟緊林莜莜，說，“傻。”

林莜莜把臉放在沈墨的胸膛上蹭了蹭，“你剛才已經答應當我的男朋友了，就算發現了我傻的事實，你也不準退貨。”

沈墨笑了起來，“我不會退貨的。”她好不容易當他女朋友，他才不會退貨。

聽到沈墨的話，林莜莜傻笑起來，眼眸含着星光，盛滿濃濃的愛意望着他。

沈墨在林莜莜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他的眼睛裏，也只有她。

沈墨的眼眸漸漸變得灼熱起來，他喉結上下滾動起來，好想親她。

暗戀她的這段時間裏，他想親她很久了。

沈墨捏緊了拳頭，不斷做着深呼吸，才堪堪把蠢蠢欲動的念頭壓下去。

今天是他和林莜莜在一起的第一天，他不能這麽沖動，要不然會把林莜莜給吓跑的。

但林莜莜卻沒感覺到危險，她把臉貼在他胸膛上又磨蹭了幾下。

沈墨實在是控制不住了，他握住林莜莜的肩膀，啞着聲音問，“我能親親你嗎？”

林莜莜的臉色刷的一下全紅了，像是一個煮熟的鴨子般，全身上下都冒着熱氣。

林莜莜手指捏着衣角，害羞地低下頭，不說話。

“不可以？”沈墨問。

林莜莜拼命地搖了搖頭。

沈墨嘴角勾着笑，“那就是可以？”

林莜莜咬着唇，沒點頭，也沒搖頭。

沈墨已明了，他用手揉了下林莜莜的發頂，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沈墨緩緩地俯下身，朝林莜莜貼近，溫熱的唇貼在了她的唇上，她害羞地閉上了眼睛，睫毛顫動着，像只好欺負的小白兔。

沈墨加深了這個吻。

***

沈墨從床上醒來後，他仍然陷在夢中，久久無法回神。

他擡起手放在唇上摩擦，仿佛唇上還帶着和林莜莜親過的溫熱，單純而美好。

沈墨的心像是被投進一個石頭，泛着一圈又一圈的波瀾，讓他整個人陷入了複雜糾結的情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