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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莜莜跟着沈墨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沈墨順手把門給關上了,關門的聲音傳來,林莜莜的心忍不住地抖了幾抖。
沈墨的後背靠在門板上, 他長腿交疊, 眼神涼涼地望着林莜莜。
林莜莜與沈墨對視了一眼後, 她把臉轉向一側,不再看他。
她這一舉動激怒了沈墨, 沈墨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修長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 把她的臉轉過來, 林莜莜的視線被迫與沈墨四目相對。
沈墨黑着臉, 咬牙切齒地說,“紮我小人?我上次就跟你說過, 如果再被我發現你紮我小人,就會有嚴重的後果。”
林莜莜垂下眼睛,睫毛微顫,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沈墨握緊了拳頭, 不斷地做着深呼吸。以前林莜莜每次這副模樣,他瞬間就會丢盔棄甲,什麽氣都沒了。
沈墨,冷靜。
沈墨穩了穩心神, 臉湊近林莜莜,“想不想知道有什麽後果?”
“什麽後果?”林莜莜聲音低低問。
“後果就是……”沈墨俯身到了林莜莜的耳邊,一字一頓地說, “當我的情人。”
林莜莜,“!!!”
林莜莜擡起了頭,眼睛瞪大,滿臉不可置信。
沈墨這五年是不是偷偷看了很多本“霸總裁與小白花”的小說?要不然他怎麽會有這種狗血的想法!
沈墨望着林莜莜震驚的神情,他嘴角勾起了滿意的笑意,殷紅的嘴唇再吐出冰冷的兩個字,“才怪。”
林莜莜,“……”求問打了領導又不被開除的做法,在線等,急!
沈墨直起身,睨着林莜莜說,“林莜莜,是不是非常希望“當我情人”的那句話是真的?”
林莜莜無語地扯着嘴角說,“才不是。”
沈墨卻是早已下了結論,“行了,你別否認了,我都明白。呵,我現在對你毫無興趣,你趁早收起那些不切實際的美夢。”
林莜莜:五年不見,沈墨自戀的程度已經到了她望塵莫及的地步。
“不是說要彌補我嗎?”
林莜莜望着沈墨問,“怎麽彌補?”
“對五年前的事情向我道歉。”
林莜莜,“……”都這麽久的事情了,沈墨竟然還拿出來叫她道歉,真是小心眼。
但看着沈墨現如今冷漠的模樣,哪還有當年半分翩翩純真的少年樣,算了,好似五年前她的話真的重了,如果她一句道歉能讓他好受點的話,她……願意道歉。
林莜莜清了清喉嚨,說,“五年前,我不應該對你說那些話,對不起。”
多年的執念,因為林莜莜這句輕飄飄的話而松散了不少。
林莜莜永遠都不知道,這五年裏,他拼命工作,努力往上爬,就為了某天能尊嚴地站在她的面前,讓她明白,五年前她離開他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沈墨心裏歡喜得緊,臉上卻仍然繃得緊緊的,“呵,你是今天沒吃飯嗎?怎麽聲音這麽小?大聲點!”
林莜莜:沈墨這狗男人要求還真多。
林莜莜聲音提高了幾度,揚聲說,“五年前的事情,對不起,對不起!”
沈墨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接着肖然的聲音響起,“總經理,你要的東西我拿來了。”
沈墨三步并做兩步地走到門邊,一把拉開了門,接過肖然手上的東西,接着又把門被合上了。
林莜莜的視線落在沈墨手上拿着的東西——一把草條!
林莜莜的眼皮跳了跳,有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沈墨要搞什麽幺蛾子。
沈墨把草條丢給林莜莜,林莜莜手忙腳亂地接過。
沈墨輕哼了一聲說,“別以為向我道歉就可以,這樣的懲罰太輕了。你現在用這些草條織草人,在草人上貼上你的名字,我也要紮你小人。”
林莜莜:不是吧,沈墨這報複心也太重了吧!
沈墨微眯着雙眼,“怎麽你有意見?”
林莜莜點點頭,她有意見,她很有意見。
沈墨淩厲的視線射過來,如一把刀子在林莜莜的身上淩遲着。在沈墨這般恐怖的視線之下,林莜莜昧着良心轉話說,“沒意見。”
沈墨這才收回淩厲的視線,滿意地說,“很好,那就開始織吧。”
沈墨拿來筆,紙,放在林莜莜的面前,交代道,“弄好一個草人,記得貼上你的名字。”
“噢。”林莜莜敷衍地應了一聲。
沈墨邁着大長腿走到辦公椅上坐下,他拿過文件,邊翻開邊對林莜莜說,“別偷懶,快點做。”
“知道了。”
沈墨低下頭看着文件,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中。
那邊林莜莜也做起了小草人,按照沈墨的要求,每做好一個草人,都在小草人的臉上貼上了她的名字。
辦公室內很安靜,翻文件的聲音與織草人的聲音交相呼應,兩個不相關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裏,竟然顯得格外的和諧。
時間緩緩流動,不知不覺中,兩個小時已悄悄走過。
沈墨看文件看得有些累,他手指揉着發脹的太陽穴,擡起了頭,視線定住,緊緊地盯着坐在沙發上低頭安靜織着小草人的林莜莜,此時的她,身上流淌着歲月靜好,讓沈墨的腦中不禁想到了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在兩人租住的狹窄出租屋裏,她也是像現在這般,安靜地坐在小沙發上,兩指間飛快地轉動,替他織着圍巾。
她織得很快,一條圍巾在她手下完工。
她眉眼彎彎地望着他,擡起手朝他招了招,示意他過來。
他笑得像個小傻子一樣,迫不及待地走過去。她踮起腳尖,把織好的圍巾圍在他的脖子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額頭貼着他的額頭,聲音興奮地說,“網上說,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織一條圍巾後,要親自給他帶上,這樣這個男人就會被她給圍住了,想跑都跑不了。”
沈墨開心地笑起來,“我不是早被你圍住了嗎?你還想我怎麽跑?”
林莜莜撇了撇嘴角,“聽說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誰知道你見到別的女人後會不會就跑掉了,所以我現在要防範于未然,多敲打敲打你,讓你別見異思遷,時時刻刻記住你是屬于林莜莜一個人的。”
沈墨的眼睛危險地眯起,“看來平時我交的公糧還不夠,讓你産生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聽到沈墨這句話,林莜莜神情一震,她的腦中忍不住想起了沈墨交公糧給她時的兇狠模樣,林莜莜的雙腿瞬間就軟成了兩根面條,她趕緊認慫,“你交的夠多了。”
然而沈墨似乎是不打算放過她了,沈墨攔腰把林莜莜抱了起來,說,“就是交的不夠你才懷疑我的,我們現在回房間,我再給你交。”
“不要了,不要了。”林莜莜拼命地搖着頭。
昨天交了三次了,她現在兩條腿還軟着呢,再交她會死的。
她拒絕再接受他的公糧。
然而沈墨是鐵了心地要交。
他抱住林莜莜快步向房間走去,走到房間門口時,林莜莜雙手抓住了門板,撐着最後一絲倔強說,“真的夠了。”
沈墨清朗的笑聲蕩開,“想在這裏交?那好,滿足你。”
林莜莜,“……”
沈墨的思緒被抽回來的時候,林莜莜仍然垂着頭,安靜地織着小草人。
沈墨望着她,好似覺得兩人沒有隔着五年的時光,熟悉得像仍然住在狹小卻溫馨的小出租屋裏面。
沈墨的眼眶漸漸熱了起來。
他多想回到五年前,回到那段歡樂逗笑的時光……有她,有家。
而現在,他好似什麽都有了,卻又什麽都沒有。
他一點都不快樂,他孤獨得像雪地裏行走的狼般,只有腳印和風雪對他不離不棄,除此之外,孑然一身。
“林莜莜!”沈墨突然開口喊道。
“什麽?”林莜莜擡起頭,向他這邊看過來。
能不能和我重新在一起,五年前的事情我不在意了,我知道你愛慕虛榮,知道你愛錢,知道你讨厭窮小子,知道你不想再過窮生活。我現在有錢了,能不能和我重新在一起?
然而這段話,像是魚刺梗在了他的喉嚨間,怎麽都說不出。
忽而,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沈墨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快速地拿起手機接聽起來。是新做好的一個小區開發商打來的,開發商打算以精裝房的方式向客戶出售房子,想叫裕風集團來幫他們裝修房屋。
“可以。”沈墨用平緩的聲音對電話那頭的開發商說,“我們這邊有幾千種全屋定制風格供你選用,還有經驗豐富的設計師為房屋量身定做房屋設計,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約個時間談下合作。”
開發商默了會,問,“那價格方面……”
沈墨,“這個等見面之後詳談,我們得了解貴公司精裝房的數量和精裝房裝修的風格,才能給出具體的價格。”
“明白。後天我有空。”開發商說。
沈墨,“那我們後天再詳談此項目。”
開發商,“行。”
挂了電話,沈墨把手機放在桌面上,重新投入了工作當中。
過了一會,公司中午休息的鈴聲打響,林莜莜停下了織小草人的動作,輕聲問向正在翻閱文件的沈墨,“總經理,我能去吃個午飯,等等再回來繼續織嗎?”
沈墨淡淡地嗯了一聲。
沈墨應許了,林莜莜立馬放下了小草人,趕緊閃身出了沈墨的辦公室。
林莜莜一走,沈墨就從椅子上站起身,邁步走到了沙發邊,視線落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只見茶幾上正整整齊齊地放着五十多個織好的貼着林莜莜名字的小草人,沈墨彎下身,拿起一個小草人仔細端詳,這小草人做得不錯。
他用手指磨蹭着貼着林莜莜名字的小草人,眼裏有弄得化不開的情感。
“總經理,你的飯盒。”肖然敲了敲門。
沈墨把小草人放回原位,說,“放在我的桌上。”
“好的。”
肖然把盒飯放在辦公桌上,剛想像往常一般轉身出去,他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茶幾的小草人上,肖然的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原來總經理叫他拿草條來,是為了給林設計師織這個!
沈墨見肖然的視線落在小草人上,他聲音含着警告說,“不準多嘴。”
肖然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總經理放心,我不會多嘴的。”
說完,肖然趕緊閃身出了辦公室。
那邊林莜莜剛想下樓去食堂吃飯時,就被眼尖的楊惜看到了,楊惜兇猛地朝她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她,號啕大哭起來,“嗚嗚嗚,莜莜,我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聽說你被總經理拿草條吊起來抽打了,凄慘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從總經理辦公室裏傳來。如果我知道總經理竟然對你做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我剛才一定不下樓去跑步和蛙跳了,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殺出一條血路,把你從總經理辦公室裏救出來。”
林莜莜,“……”吊起來用草條打?是誰把這麽離譜的傳言給傳出來!是誰,站出來!
楊惜說這句話的聲音很大,衆人紛紛朝林莜莜這邊看了過來,衆人早前已在八卦群裏吃了瓜,知道林莜莜被總經理喊進辦公室內,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他們紛紛朝林莜莜投去了憐憫的目光,可憐的林莜莜,被總經理用殘酷無情的手段折磨了。
林莜莜,“……”喂喂喂,請大家不要亂腦補……
林莜莜被楊惜拖到了一個小角落裏,楊惜眼睛含着淚光說,“莜莜,你現在是不是身上布滿了傷痕,很痛很難受。”
林莜莜,“沒有……”
楊惜的聲音猛地提高了一度,“莜莜,你不用隐忍的,勇敢把心裏話說出來吧。”
林莜莜,“真沒有……”
楊惜雙手握緊了林莜莜的肩膀說,“是不是總經理威脅你了,說你如果把在總經理辦公室內的實情說出來,就要把你給辭退了?嗚嗚嗚,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做了那麽多小草人,就不會出現聚衆紮小草人的情況,你就不會被總經理給怪罪。”
楊惜臉埋在林莜莜的肩膀上,大聲哭了起來,凄慘的聲音回蕩在這方天地裏,久久沒有散去。
林莜莜,“……”
林莜莜用手拍了拍楊惜的背,似又怕楊惜打斷她的話,她語速快速地說道,“惜惜,真沒有。總經理拿草條給我,是叫我把草條做成一個個小草人,貼上我的名字,他好紮我小草人來報複。”
聽到林莜莜的話,楊惜的神色一頓,擡起頭,有些不信地問,“真的?”
“真的!比真金還真!”
楊惜趕緊擦幹淨了眼淚說,“莜莜,你早說嘛。”
林莜莜,“……”我也想早說,但是剛才你一直打斷我的話,我沒機會說。
楊惜開心地笑了起來,勾着林莜莜的手說,“姐妹走,我們一起去吃好吃的。”
林莜莜和楊惜勾着手到了公司的飯堂,楊惜把林莜莜按坐在一個座位上,說,“莜莜,你坐這裏,打飯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楊惜一蹦一跳地走開了。
林莜莜望着楊惜的背影失笑一聲。
過了一會,楊惜兩手端着餐盤回來了,她把右手餐盤推向林莜莜,說,“莜莜,這是你的。”
林莜莜望着楊惜推過來的餐盤,嘴角忍不抽了抽。
只見餐盤的一個格子上正放着五個雞腿,另一個格子上食物堆成了小山,看着很是壯觀。
林莜莜擡起頭問楊惜,“你當我是豬嗎?”
楊惜笑了笑,“沒沒沒,我這不是考慮到你被總經理折磨了,想給你補補嗎。”
林莜莜把盤子裏的兩個雞腿夾給楊惜,“我不需要補這麽多。”
楊惜開心地把雞腿咬在了嘴裏,邊嚼着雞腿,楊惜邊跟林莜莜分享着今天自己受到的折磨,“莜莜,你知道嗎,我們經理這個鐵血無情的光頭佬,竟然真的讓我們跑了十圈和跳了一百個蛙跳,一點水都不給我們放!”
說到後面,楊惜頗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那你還好吧?”
楊惜哈哈大笑兩聲,“我很好,跑十圈時我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莫輝背我跑的。”
聽到楊惜的話,林莜莜感嘆,“那莫輝人還挺好的。”
楊惜擺了擺手,“他背我跑純粹就是贖罪啦,他說如果不是他跑過來要我手上的小草人的話,那其他人就不會要,也就不會出現總經理發現我們紮小草人的那幕了。”
吃完午餐,林莜莜被楊惜勾着往樓上走去。
林莜莜對還在滔滔不絕的楊惜說,“你先回辦公室吧,我還需要去總經理那邊。”
楊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為什麽還要去總經理那邊?你不是已經給他做小草人了嗎?難道他還計謀着用更恐怖的方法折磨你?”
林莜莜搖頭,“沒有,沒有。總經理勒令我把所有的草條都編完,但我還沒編完,所以現在要繼續回去編。”
楊惜咬牙切齒地說道,“天,總經理也太無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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