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雲宴學的是殺人的技巧,幾乎沒有多餘的花招,普通人最怕不要命的人,因為你跟神經病講不清。
狹窄的病房限制了幾人的動作,池俨揮手阻攔雲宴不要命的攻擊,他的手心跳躍着光火,抓在雲宴皮膚上,頃刻間将他手臂燒成焦炭。
“該死的!”雲宴痛得臉色扭曲了一瞬,這次複制的異能顯然有些雞肋了,帶迷香的異能偏向輔助,攻擊力倒沒多少。
之前只是毫無防備才中了“迷香”,這會向南川他們全靠意志力來抵抗洶湧澎湃的睡意。
陳充擡起晶核槍,瞄準了雲宴的腦袋,胡滿放出藤蔓,束縛住雲宴的雙腳、秦瀚的風刃時不時飛射過去……多虧向南川有先見之明,提前一天,把病房改造成銅牆鐵壁,如此激烈的打鬥,最多只能把整間病房毀了。
雲宴氣得罵娘了,他本就沒把這次任務放在心上,剛好碰上了一個迷香的異能者,便順手用了,哪知道這些人這麽陰險,居然搞群毆,如此密集的攻擊,讓人防不勝防。
雲宴瞧見笑得一臉得意的程白宇,手指的刀片飛了出去,幸虧秦瀚手快,拉了把程白宇。刀片從程白宇的耳朵尖擦過去,吓得程白宇臉色發白,趕緊躲到一邊去找暮冬治療後背,再不敢作死了。
“這是假的鄭斌吧!”雲宴眼睛死死盯着池俨,“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向南川大步一跨,擋在池俨面前,笑眯眯道:“你一到北城,我們就知道,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剎那間,雲宴對向南川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他倏然擡手,細小的刀片從他手指間甩出,向南川背後是牆壁,可以說是退無可退。
向南川輕快地眨了眨眼,他眼底的金光在這黑暗的環境裏,如同黑夜中的螢火一樣明亮,将衆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而那些刀片無法用肉眼捕捉,也因此沒人看見刀片如同被按了停止鍵的聲帶一樣,卡在空中,又紛紛落下。
唯有雲宴,見刀片甩出後如石沉大海沒了動靜,他眼睛倏然發亮,接着聽到刀片落地發出的細微聲音,他看着向南川的眼神變得熾熱起來,“你的異能真特別,是意念嗎?”
意念你個頭!向南川暗自腹诽。
雲宴纏着向南川不放,他輕巧地躲避着向南川的攻擊,沖着向南川的攻擊從一開始的狠厲,變得溫柔似水,彷如調情,“你的異能是什麽?”
見到這一幕,向來冷淡的池俨臉刷的黑成鍋底,可惜這夜裏太暗,沒人看得出來。
他做了個手勢,陳充遞來一把砍刀,他手心撫過,橘色的火焰煅燒着刀刃,他緩緩揚起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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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銳地感覺到有危險,雲宴閃身避開,然而還是太遲了,刀鋒順着他的胳膊砍下,鮮紅的血水噴湧而出,濺了雲宴一臉。
雲宴極快地扭身,沖着門口奔去。
向南川預知到他下一步動作,擡腳一踢,斷了雲宴的的退路,向南川飛快閃身,不知何時,病房門口織起了一道電網,兜頭罩在雲宴身上,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響,仿佛能聞到皮膚被電焦的味道。
池俨站在窗口前,他身旁,一簇簇妖冶的火蓮,染紅了雲宴的雙眼。
向南川覺得之前的緊張有些多餘了,雲宴再厲害,也躲不開三十多個異能者的圍毆,總是雲宴的複制體死的不能再死了,化成一堆焦黑色的沙子,秦瀚使出一陣風,将沙子吹到窗外。
這人也是個倒黴鬼,偏偏遇到了雲宴這個神經病。
随着雲宴死了,被他迷暈的護士悠悠轉醒,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猝然尖叫,“來人啊!”
向南川暗道,糟了,他推了推池俨,“你們快走。”
巡邏隊的聽到呼叫聲,一群人呼啦啦湧了進來,走樓梯是不行了,池俨幹脆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
向南川幾人溜回隔壁病房,他揉亂了頭發,探出腦袋來,迷迷糊糊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護士認出向南川幾人是下午住院的病人,于是揮手趕人,“沒你們的事,快回去休息。”
看見隔壁特殊病房門前的兩個保镖不見了,護士吓得心髒病都出來了,她沖過去,看清裏面的場景,頓時一副要暈過去的樣子。
病房經過一場打鬥,門框垮了,窗戶破開了,牆壁焦黑一片,病床翻倒,連病人也消失不見了,這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向南川撓撓下巴,望天。
護士連忙向巡邏隊描述嫌疑人的樣子,義憤填膺道:“請你們一定要抓到犯人!”
巡邏隊汗涔涔,“我們會盡力的。”與。夕。糰。懟。讀。嘉。
之後還是池俨費了不少勁,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遮掩過去。
雲宴的事暫且告一段落,随着傳說中的超市名氣打響,超市生意越來越好,北城人口數量超過向南川想象,口碑值累積得快,短短一個月,向南川攢夠口碑值,又擴建了超市一次,最後系統評定,北城可開啓第五間分店。
上面的大佬們不止一次遞話來,皆被池俨擋了,向南川也覺得不見為好,在來到這世界之前,他不過普通人一個,對國家領導人始終報以敬畏的心态,指不定到時候一見面,就毫無條件地答應對方的要求。
向南川準備北城開五店後,就回去西州,這一趟,他們需要繞過天揚基地,如今天揚基地已被非法穿越者聯盟掌控了,當初在天揚基地把人得罪狠了,他們去天揚基地不亞于羊入狼窩。
剛好順道去其他基地看看,若是有好的,就在那開間分店。
池家最近不太平,自從池俨回了北城後,這局勢的發展讓人越來越看不透了,池俨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一到北城就“招兵買馬”,拉攏了不少異能者,短短一個月時間過去,赤焰戰隊已晉升為B級戰隊。
戰隊的積分是池俨親自帶隊,接下許多戰隊不敢接的S級任務,用性命拼來的,來路光明正大。大家也只敢在心裏酸溜溜幾句。
在大佬們看來,這池俨絕非等閑之輩,如果不能扼殺在萌芽裏,就和他交好,最好能把他拉攏過來,一時間不少大佬意願和池家聯姻。
池中海愁得頭發掉了不少,他要是能做池俨的主,哪還用得着這麽惆悵。
池俨名下公司的資産全部被池家捐出去了,才換來了池中海在軍中的位置,以至于池中海在池俨面前難免心虛,連他們開的超市都不敢插話,他幹脆把問題丢給老爺子,直接去軍部了。
池老爺子冷哼一聲,“池珊,你去把池俨叫回來。”
池珊咬了咬下唇,沒膽違抗老爺子的話,帶上趙姐出門,直往池俨的小別墅奔去。
到了小別墅,發現沒人在,池珊苦着臉,又往向南川的超市去了。
赤焰戰隊的人和池珊挺熟的,見着池珊在超市附近徘徊,過來問她,“你來找隊長嗎?隊長剛有事,出基地了。”
池珊随即松了口氣,她跺了跺冷得快僵硬的腳,“爺爺讓我過來,叫俨哥回去一趟。”
“我記下了,等隊長回來,我替你轉告給他。”
池珊抿唇笑了笑,“那麻煩你了。”
池珊磨磨蹭蹭回到家,又受了池老爺子一頓呵斥。徐婉玲端了茶出來,“爸,您別生氣,是不是姍姍又哪裏惹您不高興了,姍姍,還不快向爺爺道歉。”
池珊耷拉着腦袋,“對不起爺爺,我錯了。”
冷眼瞧着池珊一副蔫搭搭的懦弱樣子,池天宗氣不打一處來,他揮手道:“行了!別在這礙眼。”
池珊麻溜地滾了。
回到房間,池珊趴在床上,不住的嘆氣,爺爺最近脾氣越來越暴躁了,爸爸又經常不在家,家裏氣氛太壓抑了,好想離開這裏,回去以前的家。
門“咚咚”響了兩聲,池珊從床上爬起來,端端正正坐好,“進來。”
徐婉玲推開房門,進來後,又關上了門,她坐到池珊床邊,看着有幾分坐立不安,良久,她試探着問道:“姍姍,你又怎麽惹你爺爺生氣了?”
池珊抓了抓頭發,“爺爺讓我找俨哥回來,我去到時,俨哥已經出城了,爺爺沒看見俨哥,就沖我發脾氣。”池珊忍不住抱怨道,“煩死了,我又沒做錯什麽,媽,幹嘛讓我道歉。”
徐婉玲摸了摸池珊的頭發,“你爺爺年紀大了,你就讓着他一些。”徐婉玲裝作不經意問道,“對了,你爺爺讓池俨回來做什麽?”
池珊捂嘴偷笑,“爺爺讓俨哥回來相親呗,我聽說好多叔叔伯伯看中了俨哥,想讓俨哥做女婿呢。”
想到什麽,池珊眉頭一皺,“俨哥肯定不喜歡爺爺的安排,到時候爺爺又要生氣了。”
徐婉玲好奇道:“是池俨有喜歡的人嗎?”
“應該沒有吧。”池珊不确定道,“俨哥戰隊裏都是男的,要是有俨哥喜歡的人,肯定會帶回來。”
“那你覺得你芷茵表姐怎樣?”
池珊驚訝,“媽,你該不會想把芷茵表姐介紹給俨哥吧?”
徐婉玲口中的芷茵,是她侄女,只比池珊大一歲,今年也才十九歲。池珊搖頭,“媽,你別想了,芷茵姐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
徐婉玲噎了一下,這傻閨女喲,“現在誰還在乎滿不滿法定結婚年齡,池俨條件這麽好,介紹你表姐給他不好嗎?”
池珊使勁搖頭,“媽你別攙和了,到時候弄得裏外不是人,你就高興了。”
“你這丫頭,怎麽向着……”徐婉玲愣怔,其實對于池珊來說,徐芷茵才是外人。
想到這些,徐婉玲眼眶微紅,真以為她願意把芷茵介紹給一個沒爸沒媽的人啊。這段時間,她娘家人過得并不好,他們家原先是從政的,位置不上不下,前些天裁了不少職位,徐婉玲的大哥也在名單上,沒了徐家大哥那份口糧,如今全家十幾口人只能靠發的那點救濟糧過日子,飽一頓饑一頓,昨天她回娘家一趟,看着侄子侄女們餓得面黃肌瘦,徐婉玲難受極了。
這時徐婉玲又聽說,新開的那間超市是池俨開的,徐婉玲心動了,如果芷茵能嫁給池俨,池俨怎麽也得照顧一下徐家吧……
池珊不知道母親此時的心理活動,如果知道了,指不定會當場翻白眼,你以為她俨哥是冤大頭啊。
當然若是向南川知道有人想撬他牆角,絕對暴起,二話不說帶着人回西州。
他的人是那麽好欺負的?
晚上池俨回來,聽說池珊來找過他,池俨淡淡應了聲,“我知道了。”
向南川咬着筷子,“你家老頭子叫你回去做什麽呢?”
池俨淡定道:“估計是閑的。”
向南川豎起大拇指,厲害。“明天悠着點,可別把你家老頭子氣壞了。”
池俨來到池家時,池家人正在用早餐,白粥配包子,看上去夥食還不差。
池俨喊道:“爺爺。”
池天宗冷淡地應了聲,“嗯。”
池俨面色不變,侯在一邊,耐心等他用完早餐。
池珊對面坐着老爺子,旁邊坐着俨哥,兩人表情神似,弄得她味如嚼蠟般,食不下咽。
“我吃飽了。”池珊放下碗筷,朝池俨擠了擠眼。
池俨會意地點了點頭。
過了不久,池天宗站了起來,看也不看池俨,扔下一句“随我去書房”,便背着手進了書房。
池俨跟着起身,随着池老爺子走進書房。
池珊腳步一頓,拐了個彎,溜到書房門前,将耳朵貼在門口,偷聽裏面談話。可惜門做得太結實,池珊撓了半晌,也沒聽到裏面一絲動靜。
書房裏,池天宗銳利的眼神掃過池俨,“我幾個老友意願和我們池家聯姻,你說說你是怎麽想的?”
池俨淡然道:“小珊年紀還小,不急。”
池天宗氣得吹胡子,猛拍桌,“我說的不是小珊!你別跟我裝傻充愣。”
池俨垂着眼,“我有喜歡的人了,您都替我推了吧。”
“你看上誰了?”池天宗語氣沖沖,聽着像是質問。
池俨嘴角勾勒出淺淺的弧度,“這您別管,到時候定下了,我再帶他上門見您。”
池天宗語重心長道:“你看上誰都行,別學你爸就行,挑來挑去,最後挑了個小家子氣的。”說起池俨的那個媽,這一直是池天宗心裏的痛。
池天宗一早給兩個兒子做好了安排,大兒子當兵,小兒子從政。
池俨他爸大學那會認識了池俨他媽,兩人迅速陷入愛河。除了池俨他媽身體有些孱弱外,池天宗沒什麽不滿的。池俨他爸畢業後,按照池天宗安排是要去從政的,可那女人不知中了什麽邪,死活不讓他去,池俨他爸也被灌了迷魂藥似的,放棄了池天宗鋪好的路,去從商了。
池俨他爸心思敏捷,是從政的好苗子,就讓那女人毀了,池天宗當時氣得就要和池俨他爸斷絕關系,最後還是池老太太勸下了。
也因此池天宗一直不喜歡池俨他爸媽,連帶着對池俨也不喜。
聞言,池俨神色冷淡下來,“爺爺,如果您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池天宗聲音緩和下來,“我剛才說的話,你考慮一下,你那戰隊想要更好的發展,聯姻是最好的辦法。”
池俨冷聲道:“不必了,我接下來會回去西州。”
“西州?”池天宗沒有反應過來,池俨說的不是“去”,而是“回”,“你去西州做什麽?”
得知池俨在西州建立了基地,池天宗表情變了變,“西州可以派個信任的人去管理,最重要的還是北城。”
池俨堅持自己的意見,“爺爺,我自有判斷。”
兩人僵持片刻,池天宗惱羞成怒,“罷了,你翅膀硬了,我也管不着了,自己拿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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