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仙霞古派

且不說護山大陣，就是普通的護山結界，也不是随意能夠破壞，至少，在他們這個級別不成，可未曾想，他們走到那處薄弱之處，竟然不費吹灰之力的就進入了結界之中，容易的讓兩人不敢相信，但眼前的震撼很快讓他們的那點“不敢相信”，抛諸于腦後。

天梯！

如果不與金潔精神共享，僅用韓凝霜自己的肉眼去看，眼前空無一切，只會有一道直通天際的臺階，看不到盡頭，就這麽懸浮在空中，十分震撼！

但從金潔通靈的眼光來看，不過是一處尚算得上有點高的山峰，山峰之中，鑿出臺階通向山頂的平臺之上，臺階兩旁青翠繁華，與一般的山峰無異，雖然挺高，但也不至于說“直通天際”，那麽誇張，只不過是一個比較高階的幻陣罷了。

天梯很多門派都有，象昆侖派的天梯就非常有名，那是昆侖派的招牌建築之一。

天梯的主要作用，一是震懾來人，顯示本派威嚴，二是對新進弟子的一種選拔，試煉之用，一路在天梯上設置各種障礙，在新進弟子上山的過程中，判斷其基礎，資質，心性之類，以選拔最為優秀的弟子收為門下。

只不過，以天梯作為選拔條件，未免有些單一，所以，這些年已經漸漸的不流行了，只有昆侖派這種歷史悠久的大派，才會沿襲傳統，再說了，小門小派的也沒有那麽高的山呀！

眼前出現的天梯，說明其有夠古老，距離他們的猜測又更近了一步，金潔是屬無骨蟲的，普通的山峰他爬着都累，更別提試煉用的天梯了，最後，還是用弱水一瓢飛上峰頂的，一路上，韓凝霜已經幫他制定好了一整套鍛體計劃，金潔決定學青鋒，假裝聽不見。

經過修整的平臺，一路向上，來到了山峰頂端，看場景，是山門—— 仙家氣度！

除了這四個字，金潔與韓凝霜想不出別的了。

誇張的高大門楣，雖已無靈光閃耀，但從一旁的布局擺設，可以想象完盛之時的場景，必定是仙雲缭繞，雲鶴松柏相伴随的，一眼望去，就一個“仙”字，只是少了靈氣光華，難免缺了幾分味道。

氣派高大的牌樓上，有三個古老的文字，韓凝霜盯着看了半天，說道：“第一個字是仙，最後一個是派，中間的，不認識！”

三個字能認識兩個，就算不錯的了，也就韓凝霜這樣的世家子弟，家學淵源，多少還能識得幾個上古文字，若是金潔，最多也只能把這幾個字依葫蘆畫瓢的拓下來，然後拿出去找別人詢問。

“還是你本事大，居然還識得這種文字？”金潔由衷的誇贊韓凝霜。

韓凝霜這次居然謙虛了一把：“哪有你的本事大？如果不是你，我連這幾個字讀給你聽的機會都沒有！”

明明是謙虛，可那口氣聽着還是很想讓人扁！

仙X派，這樣的組合在修□□中太多了，誰也猜不出中間是個什麽字，只是考慮到此地名為仙霞鎮，那麽姑且先把它叫做仙霞派好了，誰知這兩人一番信口胡猜，居然還猜對了，中間這個字，就是一個“霞”字，這裏就是叫仙霞派！

兩人攜手，拾級而上，越往上走，越是心驚！

兩旁的花草樹木，年頭皆是極久，就算只是普通的凡花凡草，千年以上的也比比皆是，其中還不乏萬年的靈植。

萬年靈植，什麽概念？

韓凝霜的冰晶劍就是萬年冰晶，萬年已自生靈，就算是靈植等級比不上冰晶的基礎起點高，未能生靈，但一旦有萬年靈植現世，那也是有價無市，各路人馬争奪的目标，這還不算上妖獸。

萬年靈植再值錢，韓、金二人也僅僅是只看不動，不敢采摘，這裏的靈植有些不太對勁。

若是韓凝霜獨自一人來到此地，看到這麽多的高階萬年靈植，饒是他富N代，也不見得不動心，但有金潔在，他看到了這裏的蹊跷。

這裏的靈植上面，除了獨特的木屬性靈氣，還泛着黑氣，金潔說，那是魔氣。

植物上，石頭上，建築上，空氣中觸目可及之處，無不泛着黑色的魔氣，這是一個靈氣與魔氣相混的獨立世界。

與外界不同，結界內靈氣的總數量與外界類似，但比例卻大不相同，修士們平時修煉的五行靈氣少了很多，黑色的魔氣占了近一半，深灰色的鬼氣也比外面多得多，，還見到了據說外面極少能看見的“生命之息”。那是精靈們修煉的東西，以及，說都說不出來的灰色氣息的，各種各樣的靈氣，品種之多數量之大，讓人嘆為觀止，當然，這些氣，除了金潔與韓凝霜別人誰也看不見。

總體來說，最多的是魔氣，其次，是五行靈氣。

冰晶劍被祭了出來，罷工許久的青鋒也鑽了出來，這種奇怪的環境他也很好奇。

青鋒畢竟活的年頭久了，知道的要比他們多一些。（青鋒看不見那些靈光，但是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大自然靈氣濃度。）

“以前跟着主人去過一個上古洞府，裏面就有點這個味兒，只不過沒有這麽濃的魔氣罷了。”

“那你見過這種半靈半魔的植物嗎？”

“我主人沒有你的本事，見過也不見得知道。”青鋒實話實說。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韓凝霜道：“說是有的靈植靈氣不純，食之不僅無益反而有害，甚至會走火入魔，說不定指的就是這一類的東西。”

終于見到了第一間大殿，古樸大氣，沒有現在的建築精美，但是，整體的灰黑色色調，給人以厚重質樸的質感。

但是，不完整！

一側的屋檐塌了大半，寫着字的牌匾也掉在了地上，香爐倒在扶欄旁，地上還有些香灰的油漬，年份已久，已與地面融為一體，玉石鋪就的地面坑坑窪窪，到處是劍氣留下的痕跡，可見這裏經過一場大戰。

但除了這些痕跡之外，別的又什麽都沒有，沒有屍體，沒有法器，連血跡也沒有留下一滴，就算年頭久遠，屍體已經散化成灰，血跡已經消散于天地間，那麽，天材地寶制成的法器可不會那麽容易消失，更何況，就算修士的屍體化成灰燼，可總也有些東西是可以留下來的，比如說，乾坤袋之類，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

一定是有人打掃過戰場了，要不然又怎會如此幹淨幹淨的，好像這些東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但是，那些坍塌的大殿，倒地的香爐，地上的坑洞，卻又證明過這一切真實的發生過。

“看！那有個人！”韓凝霜突然說道。

金潔一怔，整個人瞬間繃緊，連呼吸都迸在了那裏，卻哪裏又有什麽人？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可韓凝霜笑成了一個偷了腥的貓，金潔恨恨的甩掉他的手，不想理他，韓凝霜立刻從光怪陸離色彩斑斓的世界，打回了原形，面對着一片殘垣斷瓦和金潔生氣的背影。

“開個玩笑嘛，別生氣了，你不覺得這裏悶得快喘不過氣了嗎？精神壓力太大了，不好！”韓凝霜挺有理的，腆着臉去拉金潔的手，金潔甩甩袖子，把手縮在袖子裏，握成拳，獨自向前走去。

“真生氣啦？”

金潔還是不理他，韓凝霜心中暗道：“小氣，還說不是小姑娘家？”

以前總說是金潔姑娘家，這一次又加了一個“小”字，成了“小姑娘家”，當然，識實務的他，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

進了大殿，打鬥的痕跡就更明顯了，雖說大殿內坍塌了一只角，但裏面的大概形設，倒也看得出，中間供着的是三清祖師像，角落裏有幾個快散架的蒲團，廢墟裏還壓着一只已經變形的小香爐，應該是個道法門派。

大殿後面是個花園，如果裏面的靈物不是被魔氣污染的話，光是這個花園就可以值上元瑤派一年的總收入！

萬年的！

萬年的！

萬年的！

萬年的！

觸目可及之處全是萬年以上，千年的東西，大概都沒資格在這裏生長，其中有一株靈芝已經沁出了玉色，沒五萬年也有三萬年多了！

就算沒有金潔相助，韓凝霜都覺得自己的眼睛要不夠用，別說自己這輩子了，就怕父親這輩子也沒有一次性見過這麽多的萬年靈植吧？

金潔上前試着和其溝通幾句，沒有反應，尚未開啓靈智。

“和那些修士鬼一樣，年頭久，修為低。”金潔說。

“不生氣啦？”韓凝霜讨好的上前，小心翼翼的勾上金潔的手指頭，金潔甩了兩下，沒能甩開，很快，韓凝霜的視聽又變得豐富起來，勾着的手指頭前後晃動着，像個孩子。

“你說這裏有人嗎？還是有鬼？”韓凝霜問。

“我覺得，這裏，不管是人還是鬼，都不太會有。”面對韓凝霜，金潔很難長久的生氣：“你難道不覺得這裏安靜的詭異嗎？別說是鳥叫蟲鳴，連一絲風都沒有！”

韓凝霜當然注意到了，但這裏收拾的那麽幹淨，有種不和諧的違和感，如果沒有人，這些戰場又是誰打掃的呢？還打掃的這麽徹底，這麽幹淨！

再往前走，也都差不多，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除了被破壞的建築和被魔氣污染的植物之外，并沒有過多的發現，直到金潔的精神力告急，兩人這才一同回去。

韓凝霜對這裏很感興趣，不想回去，金潔當然依着他，韓凝霜只發了一張傳訊符給在張府等待的張尚端，叫他不要擔心，便在來時的懸崖之處，布下了一個休息用的小型陣法，韓凝霜打坐修煉，金潔倒頭大睡，他急需恢複精神力，二人決定，天黑後再探，到了晚上，有人還是有鬼，便一目了然了。